【本书下载于派派后花园,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书本網 www.bookben.cOm)】 1、第一章回乡、随身空间      “如果你不温柔,也不想温柔,不漂亮,也没法漂亮,就去直接征服世界吧。祝我的小飞侠生日快乐。”季飞侠在取款机前排队的时候收到了好友于雨的短信,于雨的话总是出人意表。季飞侠低头微微一笑,心中一暖,这世上还是有人记得她的生日的。      接下来,大姐二姐三姐都纷纷打了电话来问候,季飞侠不由得一阵惊讶,她一个个的接下来。一通电话接下来,时间已过去了十几分钟,取款机前的长龙已缩短不少。很快轮到她了,她插上卡飞快取了钱,来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前往清平镇。      一路上,她的脑中飞快的计算着,十五万在首都五环之内只能买个厕所,在远郊也只够小户型首付,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拿钱在乡下买个大院子算了,剩下的钱再买几亩地种田养花,她已经厌倦了那种局促在钢筋水泥中朝九晚六一成不变的生活。出租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着,时不时的把她从车座上颠起来。司机嘴里骂道:“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政府出钱修这条破路。”季飞侠朝他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腔,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司机却顺势拉起了家常,他从反光镜里打量着季飞侠一眼攀谈道:“姑娘是来我们这儿旅游吗?哎呀,你这会儿来有点早,清平镇到了六七月才好看,那时候荷花都花了……”司机谈兴越来越浓,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说着,季飞侠只是偶尔接上一句。      她的目光掠过窗外的风光,山上水边百花盛开,树叶闪动的明绿的光泽,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一块块的水塘像明镜似的镶嵌在大地上,在春日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可惜了,这么美的地方交通却非常不便。季飞侠正在暗自感叹,突然,出租车一个急打转,她的身子猛的向一旁的玻璃上向撞去。她急忙下意识的用手护着头部,却不想手上的镯子撞上车顶,立即碎成两截。两只胳膊被撞得生疼。      司机一看她的镯子碎了,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紧张的说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这这镯子多少钱买的?”季飞侠皱着眉头,一脸的沉重。钱倒是其次,只是这镯子是李奶奶的遗物。她一向不喜欢戴首饰,除了这件。   那司机一看季飞侠这种表情,心里更没底了,他带着哭腔说道:“姑娘,我,我们一家就靠我一个养活,实在没钱,你要多了我真的没有。”      季飞侠打量了司机一眼说道:“算了,这镯子是我亲戚祖传的东西。你赔不了……就在这儿停吧。这是你的车钱。”那人一见季飞侠没要他赔,立即千恩万谢,哪里还敢要车钱,他似乎怕季飞侠反悔把车子转过头一溜烟的开跑了。季飞侠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不觉哑然一笑,然后把碎镯子用塑料袋包好塞在兜里然后低头继续往回走。      刚到李家村村口就有那正扎堆聊天的女人打招呼:“小飞回来了。”季飞侠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一一打过招呼。快步往大姐家走去。“飞侠。”大姐季盼弟扛着锄头,一脸的惊喜。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才放三天假吗?你这一来一回净在路上颠簸了。”说着,她手上利落的接过季飞侠身上的包袱。季飞侠打量着大姐的气色,一脸的倦色,比上次见又衰老了一点,她微微一叹,心里暗自酸涩。   “这么沉,你又没少买东西吧。早给你说了,在外面挣钱也不容易,你省着点花。”季盼弟一路上叨叨唠唠说个不停,季飞侠在她身后跟着,时不时插上一句。姐妹两个一起往家走去。      走进院里,季盼弟的两个孙子小虎小龙正撅着光屁股在院里挖土。说起来有点滑稽,大姐才四十多岁就当上了奶奶,而她才二十五岁就当上姨姥了。大姐季盼弟的儿子李振声比季飞侠小四岁,初中没上完便辍学去南方打工,早早的结婚生子。      “姨姥姥、姨咬咬。”两个小家伙一见到季飞侠就张开双臂向她扑来。   “先把手洗干净了,别弄脏了姨婆的衣服。”季盼弟敞开大嗓门吼道。   季飞侠赶紧打开包袱拿手出零食和玩具才把小家伙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       接着,季飞侠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一分给众人,给大姐夫的两条香烟,二外甥李振音的MP4,大姐的两件衣服。分完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打量了一眼这间简陋的屋子,床铺得整整齐齐,斑驳的写字台上并没有积尘。她并没有告诉大姐自己几时回来,却没想到她仍旧收拾得整整齐齐。她打开那包着碎镯子的塑料袋,看着这堆碎东西心疼不已,等有时间去看看能不能修补吧。这也算是李奶奶的给自己的唯一信物。她又想着,明天要去看看李奶奶。今天便是清明节,只是来不及了。      她的生日是在清明节。说起来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出生,生在清明节也很正常。可是由于她生在偏远落后的农村,由于她和双胞胎哥哥的出生险些让高龄产妇的母亲丧命,所以人们便认为她是不祥之物。再后来,他们家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她出生三个月,父亲翻车摔断胳膊,一岁时双胞胎哥哥差点病死,而她安然无恙。她奶奶便请了一个算命先生来,算命的便说她出生在清明,是阴间的怨鬼转世投胎,克父克母。她的家人信以为真,便把送上百里外的一户人家收养,结果后来那人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又将季飞侠送了回来,再后来季飞侠被辗转送人多次又被多次被人退回来。      一直疼她的大姐实在看不下去,便在出嫁时带上了她。于是年仅2岁的季飞侠被陪着姐姐从S省季家村来到了H省的清平镇。再后来二姐三姐也分别出嫁,她们也时常接济季飞侠,季飞侠等于是三个姐姐养大成人的,是以她对姐姐比对父母的感情要深得多。      “姨咬咬,吃饭了。”一声童稚的呼唤声打断了季飞侠的沉思。   “来了。”季飞侠随即出了房间。   大姐夫也干活也回来了,他憨厚的对着季飞侠笑了几下,又笨拙的邀请她吃饭。   大姐一边不停的往季飞侠的碗里夹着菜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季飞侠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刚才妈打来电话了。”季飞侠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接茬,低下头吃菜喝汤。      季盼弟自然知道妹妹与娘家的关系不亲,但是妈妈打来电话让她当说客,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妈说,你哥哥飞宇谈了一个城里的对象,女方非要在省城买房子才肯结婚。”   季飞侠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她那极品父母在打什么歪主意。她冷然接道:“那就买呗。”      “可是钱——,你知道的家里的钱都被飞宇糟蹋得差不多了,女方看中的那栋房子全款50万左右,妈说她出20万,大妹和三妹各出10万,我家家境不好,咱俩共出10万,你看——”季盼弟的话没说完,季飞侠脸上便勃然大怒,她把筷子啪的一摔冷冷的说道:“飞宇也25了,想结婚买房就自己想办法,你们没义务帮他娶媳妇买房,我更没这个义务。”见她一发火,两个小家伙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季飞侠觉得不妥,勉强放柔了声音:“先吃饭了,一会儿再说。”大姐夫飞速扒了两碗米饭,便借口吃饱了,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去了。      饭桌上只剩下姐妹两人。季盼弟索性放开了说:“飞侠,我知道你一直对父母有所怨言,可是她毕竟你是亲生的父母,俗话说,天底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他们毕竟生了你——”   “大姐,今天我再把以前的话重复一遍,我不认同你这句话,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做父母。至于生我,你以为我愿意被他们生下来吗?不能因为他们生了我们就可以予取予求,债务再多也有个头,感情债也是一样。再者,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有生我之功,我该赡养的也只是他们二人,这其中并不包括季飞宇,我没有这个义务养一个大男人。所以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出,他要买房,我也要买房。 ”      “可是,”季盼弟虽然也明白妹妹说得有一定道理,她们做姐姐的确实没这个义务给弟弟出钱买房,更何况除了三妹家稍稍富裕些,她们一个个都不宽裕。一家十万确实有些过份了些。可是情面难却呀。   季飞侠跟季盼弟争执了一会儿,便借口赶路太累回屋休息去了。   一关上门,季飞侠的心像被人砸了一块石头似的,有一种沉重的钝痛。自从跟着姐姐来到清平镇后,父母从来没问过一句。后来,她考上大学后,父母才对她稍微好些。偶尔也会寄点钱来。当然,季飞侠立即明白对方是在做短期投资。所以她一分钱都不要他们的。果然,她猜得没错,季飞侠大学毕业后,刚找到工作,那边父母要钱的电话就来了。又是哭穷又是哭累的,全然不顾季飞侠刚刚毕业在陌生的大都市里怎样艰难的挣扎。      季飞侠当然不想当小白花包子,她硬是一分钱不给。   对方一打来电话她就冷冷的问道:“你养过我吗?你凭什么找我要钱?你不是说我克父克母吗?你找你那个不克你们的宝贝儿子要去吧。你敲诈几个闺女养你那个儿子不就是为养儿防老吗?”一句话把季母堵得死死的。      季飞侠想着想着,眼泪啪的一下滴了下来,紧接着,鼻血也喷涌而出,流鼻血是老毛病了,她倒也不惊慌,立即拉开抽屉里找药棉,鼻血啪啦啪拉的滴着,有几滴恰好滴到那堆碎镯子上面。   就见那碧绿的镯子突的散发出了一楼异样的红光。季飞侠顿觉眼前一花,然后整个人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2 2、第二章神奇的空间 ...      季飞侠定睛一看,原来自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几百平米那么大,天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土是黑黝黝的,风柔和的吹拂着,整个空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雾,但是空气却不沉闷,让人感觉很舒服。      土地的中央有一个小湖。这是什么地方?季飞侠心里惊奇,她小心翼翼的在里面转了半天却仍然不知所谓。   季飞侠在工作之余闲来无事时也喜欢看网络小说,有一段时间她迷上了随身空间的文,但没想到的自己竟然也有了这么一个空间。      她想了想事情的缘由,才想起是自己的鼻血滴到碎镯子上才发现了这个空间。但是怎么出去好呢?她心念一动,人已出现在了屋里。   进去!她心念又一动又出现在了空间里。如是几次以后,季飞侠才确定,进去和出来只凭心念就行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大喜,空间应该可以种植物。      当下,她走出房间,跑到院里的仓库翻找蔬菜种子,找到一捧西红柿黄瓜茄子等种子,她又拿了铁锹锄头进去,开始种菜。下种之后又浇上田地中央的湖水,种完之后,季飞侠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看。果然,菜芽以肉眼看得见的情形在迅速出土成长。      季飞侠心中大喜,顿受鼓舞,当下奋力挥动铁锹,把剩下的土地也给挖了出来。她想着明天再买些果树苗,多添些蔬菜种类,在池塘里再养上鱼。   ……      对了镯子!季飞侠想到此立即出了空间,看了看桌上的镯子碎片。她想起了自己刚才把鼻血滴到镯子上才出现了空间,她很想看看如果再滴上血会出现怎样的情景,她立即拿针刺破手指,将血再次滴上镯子。      碧绿的镯子发出了一缕淡淡的红光,季飞侠期待而又紧张的看着,那缕红光越来越浓,然后一下子忽的变浓,桌上的镯子也忽然消失不见,然后在她的左手腕上却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红印子。季飞侠手摸上去,上面还有一丝灼热感。原来镯子融入了她的体内,季飞侠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下她就不怕镯子丢了。   季飞侠又试验了几次,她发现空间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比是1比4,也就是空间一个小时顶外面4个小时,这个发现让她越发欣喜,她凭空比别人多了四分之一的时间,这年头时间就是财富啊。      她带着这个兴奋的心情入眠,一夜好睡。   第二天一大早,季飞侠就奔半里外的李家集去,在集上她把能买的种子全买了。一古脑的种在空间里,她又买了几十棵果树苗,一部分拉回大姐家,一部分也种在了空间里。做完这一切后,她到村委会去打听村里有没有人卖房卖地。      她进去一打听就得知村委会要卖掉李奶奶的旧屋和田地。其实李奶奶生前曾说要把几间老房子留给季飞侠,但后来由于她死得突然,再加上农村人也没有立遗嘱的习惯,所以这是个口头协定,后来村委会却说李奶奶是五保户,是由村里人供养的,她死后没有任何亲戚,所以旧房子理当归集体所有。      季盼弟曾经为这事找过村委会,但由于李奶奶没有遗嘱,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季飞侠也没当一回事,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李奶奶的房子又老又破,而且背后靠山,孤零零的立在村子边缘。村里人都说这地方闹鬼,风水不好。所以老房子收回村委后一直没人买,农村人各家都有宅基地谁乐意去买这个风水不好的地方?至于外地人谁没事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旮旯儿买地!所以这片宅基地的价格虽然一降再降却仍然无人问津。      季飞侠这么一问,村长李大兴立即热情的介绍房子的情况和价格,恨不得季飞侠当下就买。当然,他多少也有些值钱的愧疚,毕竟李奶奶生前是想把房子给季飞侠的。   “李叔,这块地村委打算卖多少钱?”      李大兴装作略略思考了一会儿摸着下巴说道:“都不是外人,我看这连房子带院子一共3千块就行了。”   对于这个价钱,季飞侠表示能接受,她又随意问道:“李叔,老房子的后面的山包有人承包吗?”李大兴一听到她问那荒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山包兔子都不拉屎,而且不远处就是坟地,哪有人承包?”      季飞侠又漫不经心的问道:“如果我承包需要多少钱?”   李大兴的眼睛一亮,大方的说道:“如果你要承包,我就给我最优惠的价钱,那里大概有200亩,70年的使用权,一口价10万怎么样?”   季飞侠答道:“那行,明天我来签合同。”李大兴连连答应,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季飞侠走后,李大兴召来村委的其他人一说,那些人也自然是高兴,他们生怕季飞侠中途变卦,一大早就过来喊季飞侠签合同并去县里公证。季盼弟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一脸的忧心忡忡,她有心劝季飞侠,但又想着这是妹妹自己的钱,而且,她性子倔,凡是认准的事情别人怎么反对都没用,干脆闭口不言。李家村的其他人一听这个消息,顿时议论纷纷,有人笑她傻有人骂李大兴坑人,还有一部分人歪着嘴等着看笑话。      季飞侠毫不理睬。当下几人迅速的签好合同,做好公证。那二百亩荒山连同几个小湖泊都归了季飞侠所有。   季飞侠站在杂草丛生的山头俯视着这切突然心生感慨:她也算是有房有地的人了。   这样,她在空间种菜种水果都不用担心人家起疑了。   交完承包费后,季飞侠手里的钱只剩下了5万多块,连盖房子都不够,更别提投资荒山了。看来。她得抓紧时间创收了。她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基本还能住人,她决定先不盖房。现在正是种树的好时机,如果耽误了,又要等上一年。      吃晚饭时,季飞侠就向大姐问附近有没有卖树苗的。大姐夫立即接腔说,离李家村不远处的何村何大江家卖树苗。由于没有何家的电话,季飞侠只得跟着大姐夫骑着自行车去何村。何村离清平镇很近,发展也比李家村好上许多,最起码没有土坏房。      何大江家就在村头,大姐夫李钟拉着铁锁绑绑的敲门。   很快就有人应道:“来了,来了。”接着,大门咣当一声拉开。   从院里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伙子生得浓眉大眼,一脸的笑意,季飞侠只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那小伙子看到季飞侠却是一脸的惊喜:“你是李家村的季飞侠?”季飞侠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你是?”      小伙子的眼里不禁有些失落,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说道:“你大概忘了,我叫何松涛。”   “哦,我记得你。不过,你可比以前帅多了,所以我刚才才没认出来。”其实季飞侠根本没认出他来,不过,她毕竟不是当年那个刺儿头,怎么说也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说话自然圆滑了许多。   “真的?”何松涛信以为真,立即高兴的让两人进屋;“快、快进来,别站在门口呀。”他把二人请进屋。然后又是擦桌子又是倒水的,忙个不停。      季飞侠说道:“松涛你不必忙活了,我今天来是想买些果苗,我在李家村承包了二百亩山林,眼下正是种树的时节,所以先过来看看。”   “什么?你竟然承包山林?”何松涛一脸的惊讶,在他看来,现在很多农村的年轻人都往城里跑,季飞侠这个堂堂大学生怎么会肯回来承包山林?    3 3、第三章栽树、老同学 ...      季飞侠接道:“现在大学扩招了 ,学历贬值得厉害,很多大学生有时候还没民工挣得多呢。而且城里交通拥挤,空气污浊,还是田园生活好。”   何松涛听到季飞侠这么说,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希望和窃喜,脸上却是傻笑不已。李大富莫明其妙的看着傻笑的何松涛,心说,这小子平常看上去挺聪明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松涛——”何松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掩饰着说道:“可是农村条件落后,只怕你不习惯。”      季飞侠说道:“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有什么不习惯的。”何松涛暗暗称赞季飞侠为人不娇气,不像她妹妹在城里呆了几年回来后这也不习惯那也不习惯的。   季飞侠微微别过脸不去注意他的窘态,眼睛迅速把何家堂屋扫视了一圈,却意外的发现,他家的大镜框里挂着他们小学到高中的班级毕业照,心里不由得暗暗诧异。      三人又随意交谈了一会儿,季飞侠最后决定先订几百颗树苗,苹果树、梨树、桃树各式各样的都订了些。何松涛承诺明天中午拉过去。      季飞侠忙完后闪身进空间一看,不禁吸了一口气,只见她昨天种下的蔬菜像是拔着涨一样,此时已是一片葱葱绿绿,无比喜人。      季飞侠没想到长势这么好,而且还不受季节的限制。如果拿出去卖那就太好了。她顺手摘了一个西红柿,用袖子蹭蹭一口咬下去,嗯,酸甜可口,非常的有菜味,比外面卖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季飞侠心中大喜过望,低头看着地里的其他蔬菜。她发现这些菜的颜色非常青翠新鲜,而且个头也比往常的菜大很多。      她溜出空间在院子里找几个竹筐,将熟透的西红柿摘下来,先放在空间里。现在很多蔬菜都没上市,这些菜拿出卖,肯定能赚不少。不过,郁闷的是她的地还没开始种,凭空拿出来肯定有人怀疑,看来,她得抓紧时间自己种菜了。      想到这里,她便拿着锄头铁揪去李奶奶的院子里锄地挖土,两个小家伙一看她要出去,也颠颠的迈着小短腿一前一后跟了出来:“姨咬咬,我也去。”季飞侠无奈只得带上他们。进了院子里,她便开始刨地,两个小豆丁也拿着小铁锹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挖土。      季飞侠小时候就常干农活,力气比一般女孩子都大,所以现在她并不觉得太累。一个下午,她平整出了约有四分荒地。两个小豆丁也跟着忙活了半天,人家虽没功劳也有苦劳。回来的路上,季飞侠在村头小卖部给两人各买了一包糖。两个小家伙一边咯嘣着糖块一边兴奋的表示,下回还帮她干。      第二天清晨,何松涛开着拖拉机把季飞侠昨天订的树苗全拉了过来。季飞侠在前面带路,大姐夫和大姐也撂下手里的活跟了过来。几个人合力把树苗卸下来,季飞侠便开始带着人去挖坑了,一起干活的除了大姐和姐夫外还有其他乡亲。农村就是这点好,只要人缘不太差,乡亲又不忙的情况下,一看谁家有活,不用招呼就自动上来帮忙。干完后自然不肯收钱,只需管顿饭就行了。这次来帮忙的是离季飞侠的房子最近的王大板和李清华家。何松涛卸完树后,把车停好也下来帮忙。季飞侠让他有事尽管忙去,何松涛却说怕他这个买树苗的有义务在旁边帮着。      大伙聚齐后,开始分成两人一组开始挖坑种树。其他人自由组合,季飞侠则和何松涛组成一组。何松涛一边挖坑一边跟季飞侠聊天。何松涛所说的不过是上学时的旧事。当年的季飞侠由于身份和境遇特殊,再加上她性格不好,所以跟这些同学一直格格不入,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像只离群的孤雁一样。跟同学之间没少发生冲突。再加上她一心想考上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整日埋头在书堆里,很像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何松涛一脸回忆神情说道:“我记得当时,你天天除了学习就是看书,跟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一点也不一样,还有,你总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我们同学私下里都说你将来肯定能成为大作家。”   季飞侠没想到他记得这么多事,淡然一笑道:“当时不过是想赚些稿费罢了。”   何松涛又是嘿嘿一笑。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多大功夫,两人便挖了十几个坑。然后便是一人扶树一边填土浇水。很快就到了中午,季飞侠硬塞给大姐一百块钱,让她回去做饭。   大家又干了将近一个小时,小龙小虎便过来喊吃饭。大家说说笑笑的回去。   今天的菜倒是很丰富,水煮鱼、红烧肉、四喜丸子,再加上几道时令青菜,以及季飞侠带回来的考鸭和小吃,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      小龙和小虎盯着肉和鱼直流口水。大家谦让着上桌。不一会儿便大快朵颐起来。李清华一边吃一边季盼弟手艺好,李大富一听他夸自己的老婆,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这村里谁不夸她媳妇能干手巧?想当初她娶季盼弟时,很多人都不看好,现在知道了吧。      季飞侠看了看一脸憨厚的李大富,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个姐夫虽然为人木讷老实没文化,但是却心底宽厚善良,对大姐很好,就连对自己也是非常好,甚至比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好。   他们一家因为孩子多,大姐夫又老实,是季家姐妹几个中过得最差的。她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帮他们一把。   “飞侠,你也快吃呀。”季盼弟见妹妹停了筷子连忙招呼道。季飞侠连忙回过神来,低头扒着饭。      “飞侠呀,你还记得春云不?她可是时常问起你呢?”季飞侠抬脸笑道:“当然记得,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对了春云现在怎么样啊。”李清华的女儿李春云是她的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两人的关系还算较好。   “唉,怎么说呢!”一听到春云,李清华脸上现出一丝忧愁来。      “也就那样吧,她女儿都八岁了。”季飞侠微微一惊,春云跟自己同岁,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旋即她又想起,李春云初中毕业后就去南方打工,不久认识了一个同乡,然后两人就同居了。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虽然李家村并不像她家乡那样把女儿当牲口看,但对于女孩的教育也不重视。很多女孩子都是上完初中后就外出打工然后结婚生子。越往上读,女生越少。她记得当初她高中的班级里80个同学中只有20个女生。季飞侠一边吃一边想着。      “来来,李大哥,你多吃点,大家都多吃,别让菜剩下啊。”   “别让了,又不外人。”   ……   席间倒是其乐融融。小龙和小虎撑得直打饱嗝。   午饭过后,大家稍息片刻便又开始干活。   下午时又有乡亲过来帮忙。到了傍晚,树苗就种完了。晚饭照例在季盼弟家吃的。晚饭不比中饭,众人一高兴便喝上几杯。      男人一上桌便都变了样,而且农村人还喜欢强灌酒,何松涛年轻再加上脸皮薄被人灌了个酩酊大醉,大姐夫也好不到哪儿去。以了撤席时,屋里的几个男人已醉倒一片。   何松涛的车是开不了,另外几个人也醉得不轻,没办法,季飞侠只得骑上三轮车先把何松涛送回家。小龙小虎和家里的大黑狗也一起跟上。      “飞侠,当年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三轮车上面的何松涛嘟囔出一句酒话。季飞侠心里一惊,什么信?她记得他们之间没有通过信。   “我给你的信,夹在那本《读者》里面,你没回!”季飞侠不禁一笑,却没接话。   车兜里的小龙小虎一脸的不解,小龙脆生生的问道:“姨姥姥,松涛叔叔是不是给你写信骂你是乌龟了?”   小虎接道:“哼,才不是,松涛叔叔不会像李曼曼那么坏,给你写信骂你是乌龟。”   “哈哈。”季飞侠不禁大笑起来。      十分钟后,何松涛的家就到了。院里的狗一听到有人走动就汪汪的叫起来,大黑也不甘示弱的回叫着。紧接着四邻的狗也跟着吠起来。整个何村全是此起彼伏的狗吠声。   “狗拴着呢,别怕。”何松涛嘴里说着,踉踉跄跄的下车来,季飞侠连忙扶着他。就在这时就听见一阵爽利的女声问道:“谁呀?是松涛吗?”接着院外的电灯亮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      “你这个欠奏的家伙,又上哪儿喝去了。”中年妇女一出来就指着何松涛骂道。她借着灯光飞快的打量着季飞侠。   “何婶,我是李村季盼弟的妹妹,今天松涛去帮我家送树种树喝点酒,没法开车回来。”那女人哈哈笑道:“帮忙是应该的,还喝什么酒呀。”   “你不进来呆会儿。”   季飞侠笑道:“不了,天黑了我得赶紧回去。何婶有空到我家玩去。”何婶又呵呵笑着应了。   然后接过何松涛进屋去。   季飞侠带着小龙小虎往家赶。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写现言,手都生了。 4 4、第四章卖菜 ...      李奶奶家的房子后院很大足有半亩地大小。季飞侠开垦完院里的菜地之后,便悄悄的将空间里的菜苗移出来种在院子里。顺便她又把空间里的土运出来一部分掺到院里的土里,最后再用空间里的湖水浇灌。   部分菜苗移出来后,空间的地又空下,为了充分利用空间,季飞侠趁着睡觉的时候又进去把种子种上。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季飞侠每天扛着锄头,带着大姐家里的大黑狗有时也带着小龙小虎不是锄地就是巡视荒山,每天忙个不停。她原本想搬到自己的新家去住,无奈大姐死活不让。在她看来,季飞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独自住在那个地方!季飞侠只好暂时妥协。反正她在大姐家住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几天。季飞侠此后不再提搬走的事,这倒乐坏了小龙和小虎。农村的孩子不比城里娇惯,再加上季盼弟家里忙,这两孩子从来都是放养。上学也是跟着村里的大孩子一起去,农村人谁有那个闲功夫去接送。季飞侠回来之后,隔三差五的改善生活不说,小零食小玩具从来没断过。弄得小龙和小虎放学一回家不先喊爷爷奶奶而是先喊姨姥。      “姐,小龙妈妈到底怎么一回事?这么久了别说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打。”   季盼弟一提这个儿媳妇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儿媳妇叫刘兰兰,跟季飞侠的大外甥是初中同学,刘兰兰的父母外出打工把她交给奶奶抚养,家庭温暖的缺少和孤独使得两个孩子陷入早恋的泥潭。两人无心读书双双退学要结婚,但他俩根本不到法定婚龄,而且双方家长都不太同意。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刘兰兰竟然怀孕了。这下不嫁也没办法,李刘两家只得按照农村的习俗先摆酒席就算是结婚了。不久,刘兰兰就生下了小龙小虎这对朋胞胎,这下把季盼弟夫妻高兴坏了。      但是,家庭矛盾也在逐步凸现。这刘兰兰毕竟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她自己就是一个孩子,怎能指望她照料两个儿子呢。这下农活、家务、照料孩子,全部的重担都压在了季盼弟身上。而且刘兰兰好吃懒做,自私小气,挑三拣四。 小两口的矛盾也越来越多。季盼弟气得没法,就托老乡带两人外出打我。谁知那刘兰兰到了外面之后,眼界大开,学会吃穿玩乐,还嫌李振声家穷人没本事。两人的矛盾不减反增。      季飞侠也很无奈,当时她还在读书呢,一听到李振声要结婚,惊诧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季盼弟叹气道:“什么早婚早好,多子多福,现在的孩子自己都没长大呢,生了孩子也不负责任养。不像我们那时,十六七岁就是真正的大人了,唉。”      季飞侠说道:“是啊,时代不同了,标准也得改改。以后的人啊结婚肯定会越来越晚的。听说在外国四十岁还没结婚的大有人在。”   季盼弟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看了妹妹说道:“飞侠,我虽然不赞同早婚,可是还是觉得太晚了也不好,遇到适合的就抓住吧。咱不求富贵不求门第,只要人对你好就行。像何村的松涛就不错,跟你同学多年知根知底——”      “姐,我现在不想。”季飞侠打断了季盼弟的话。对她而言,结不结婚都无所谓。   季盼弟愁完儿子又愁妹妹:“你不结婚年轻时还好,老了怎么办?”   季飞侠一把拽过探头探脑的小虎说道:“等我老了就靠着小虎和小龙养,好不好?”   小虎憨声憨气的答道:“好!等我长大了,天天给姨咬咬买露(肉)吃。”   “哈哈。”姐妹两人被他逗得大笑起来。这个话题也就岔开了。      何松涛自从那次在李大富家醉倒之后,过几日又来了一趟,说是看看山上的树苗长得怎么样。接着他又建议,季飞侠把山上都种满树苗。因为果树的成长需要漫长的周期,越早种越好。季飞侠苦笑,她也想种满,可是她哪有这个闲钱啊。何松涛看她面有难色,便直接说他可以赊给她树苗。季飞侠一听连忙摇头。何松涛的家境她是知道的,他父亲早逝,家里弟弟妹妹多,生活得也挺不容易,要不然,当年成绩很好的何松涛也不会中途退学。      更何况,现在何家并不是何松涛做主,而是她的母亲胡玉芹当家。如果要赊帐,何松涛势必会非常为难。不过,不管怎样,她心里还是十分感激何松涛的。   她安抚的笑笑:“荒山我慢慢规划,不着急。”   “可是这树要几年才能长成,你眼前得有进项啊。”何松涛似乎比她还急。   季飞侠道:“不急,我正打算卖菜呢。”   季飞侠说着又指了指院里青青的菜苗。      送走何松涛后,季飞侠又开始了劳动。   院里的菜苗经过湖水的滋养后一天一个样。季飞侠看着越发高兴,更加卖力的干活,没几天时间就把院里的空地全部开垦了出来,连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天气越来越暖和,院子里的梨树枣树和柿子树也开始发芽,整个大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大姐忙完后,也过来帮忙。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锄地时好几次都锄断了菜苗。   季飞侠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季盼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妈又打电话来要钱了。在电话里又是哭又是闹的,还说要亲自来一趟。”      季飞侠一听就头疼。她问季盼弟打算怎么办。季盼弟一脸愁苦的说家里是还有一点钱,可是那是给准备给儿子盖房子的。还有女儿上学的学费。      季飞侠沉默半晌,才语重心长的劝道:“大姐,我知道你孝顺,可是你得明白,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更何况她家里也不穷。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那个季飞宇就是个无底洞,你永远也填不满。你现在已经成家,你得先顾自己的家然后在有余力的情况后才能帮别人。你做为姐姐没有义务给弟弟买房子,你信不信,你现在把钱给了他买房,下回买车还问你要,生孩子、孩子上学都问你要,你要一直给吗?而且这钱,他不是借而是要,你明白没?”      季盼弟苦笑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妈这个人你也知道,要是不给,她就寻死觅活的。”   季飞侠冷笑道:“就让她寻死吧,这二十多年来,她不止寻死过二十次,倒没过一次真的。”季盼弟惊讶的看着妹妹,她虽然觉得她的话有些过份,但仔细想想却是真的。她娘确实寻死过不下二十次,但是每次都恰到好处被人救了。但是,摊上这样的娘,她又能怎样?      季飞侠也不再提她那个极品娘,如果说以前她还会心痛,现在却是一点都不痛了,剩下的只是冷漠和麻木。她来就来呗,反正她别想从自己手里弄到钱。      季飞侠又埋头劳动了一个星期,菜园里的西红柿和茄子都已经结出了累累的果实。而她庄园里的菜则早已成熟,西红柿红彤彤的,足有拳头那么大。季飞侠摘了一个用袖子蹭了蹭,张口就咬。酸甜可口,别有一番滋味。她又看了看其他的菜,菜椒红的发亮,绿的冒光,茄子光滑紫亮。小油菜碧绿得如翡翠一般。季飞侠兴奋的想着,现在地里的菜还没有上市如果能拿到县城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但是在乡下集市就不行了,因为赶集的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很少有人肯买这种几块钱一斤的菜,除非是家里来了客人。所以,她得上县城去卖。      说到县城,她又想起了那条坑坑洼洼的路。在这条路上颠簸个来回真不是件好事。如果有钱了,她要先修修这条路。      说干就干,她先找了几个竹筐闪身进入空间迅速把菜摘下来,西红柿摘了两筐,菜椒、茄子和小油菜各摘一筐。最后就是考虑怎样去县城了。她先去问大姐这村里哪户人家有出租车。旁边的大姐夫一听说要去县城立即自告奋勇的要用三轮车载着去,直说打车太费钱。      季飞侠想想就答应了,她和李大富一起把菜搬到三轮车上。五大筐菜把三轮车挤得满满的,根本没有季飞侠的坐位,李大富建议季飞侠骑着自行车跟在他后面。但是季飞侠早就领教过这条路的厉害,她宁愿步行也不骑自行车。好在李家村离县城也就五里路。对于季飞侠来说算不了什么。她跟在三轮车后面慢跑,时不时的推上一把。      李大富弓着腰用力骑着车,她回头看了看跑得满脸通红的季飞侠有些感慨的说道:“看到你这样,我又想起你小学跟着你姐姐的婚车跑的事情了,那时你还没小龙大呢,穿着两只不一样的大鞋,咬着嘴拼着命在后面跑。最后鞋都掉了,却一直忍着不哭……”李大富正沉浸中,一转头就见季飞侠目光莹然,顿觉失言。他停下脚步,挠着头充满歉意的说道:“你瞧我这张嘴,那个,小飞,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   季飞侠仰起脸装作看天上的云,勉强笑着说道:“没事。真的没事。”   就在李大富暗自埋怨自己时,正好一个路过的乡亲随口打了招呼给他解了围。       5 5、第五章卖菜续 ...      三人一起说着闲话,很快了就到清渠县城,很快又兵分两路,季飞侠和李大富速奔菜市场,季飞侠去市场办公室交了管理费拿着条子回来,开始把菜往下卸。   李大富嘟囔着说管理费太贵还不如在路边摆野摊呢。      季飞侠笑道:“这里的城管比小日本都勇猛,被他们逮着可不好受。”李大富猛然想了起一些什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道:“算了,咱不去冒那个险了,想当初我可是被他们打得头上缝了几针呢。”      李大富又看看了季飞侠小心翼翼的问道:“后来我听说那帮城管被城里的一群学生给堵在巷子里揍了个半死,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季飞侠眉毛一挑说道:“怎么可能,当年我可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怎会干这种事,是那些小混混干的。”她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停。   两人很快就把菜摆好,秤拿出来,零钱包挎在腰上,就等顾客来买了。      半小时后,市场的人开始多了起来,颇有些摩肩接踵的样子。那些推着车的主妇和拎着袋子的老头老太们一个个东瞧瞧西看看,问问价钱又摇头离去。季飞侠的菜摊摆在菜场的三分之二处,她之所以多花钱挑这个地方,也是有点讲究的。一般人买东西通常不甘心在头几家买,总要先逛一会儿再行动。但是菜摊一字摆开又很长,他们自然也懒得逛到头,所以中间到三分之二处是顾客最容易光临的地方。      果然头一拨顾客逛完之后,便开始购买了。   一个穿红挂绿的老太太大着嗓门问道:“姑娘,你这菜真像你上面写得没用化肥和农药?”季飞侠笑答:“当然是的,阿姨我就是附近村上的常来卖菜,还能骗你不成,要不你尝尝这西红柿和黄瓜。”季飞侠说着从塑料袋里取出洗净西红柿和半根黄瓜,用水果刀切开,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也没客气接过来咬了一口,细细品了一下,咂舌道:“不错,跟我小时吃的番茄一样。给我来三斤吧。”   “好咧,姐夫你给这位阿姨称三斤。”老太太挑好西红柿,李大富称菜,季飞侠负责算帐收钱。   “三斤整,12块。”   “阿姨,您是我第一个顾客,我再给您添把油菜。觉着好,您下回再来。”   “行行,姑娘你真大方,下回我还来。”老太太拎着菜高兴的走了。      这人买东西就喜欢扎堆,若是没人,就一个人没有,若是一有人买,其他人立即就围了上来。老太太前脚刚走,那些家庭主妇们,老头老太们立即围上来一大堆。   “姑娘,这个茄子怎么卖?”   “这油菜怎么卖?”   ……   季飞侠一一回答着。   其实菜价都在木板上写着,但是人们还是照样喜欢问。   李大富不停的称菜,季飞侠飞快的算帐收钱,连计算器都没用。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拉来的一车菜全部卖完。剩下几把正好留着自家吃。季飞侠坐在车上数了数钱,今天共卖了260元。成本先忽略不计,顶她过去一天的工资了。想当初,她搞销售时为了出单,风里来雨里去,参加无聊的饭局,猛惯烈酒,还要和各色色狠流氓周旋。最主要的是那工作虽然挣得多,却让她没有归属感。她当时盼望的就是挣了钱就离开,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回到村里,在清新的空气中劳作,一大早出来卖菜再回去,却让她有一种幸福感。      季飞侠想着给李大富工钱他肯定不要,于是便割了几斤肉买了几斤排骨又打了几斤白酒做是犒劳他了。   李大富比季飞侠还高兴,一路上他呵呵的傻笑着:“没想到卖菜也能这么挣钱,我刚才一直担心卖不回摊位钱呢。对了,你那院里的菜怎么长这么快呢。”   季飞侠含糊道:“我也很奇怪呢。”      两人一路颠簸着回去。   季盼弟接过东西先数落了一番妹妹乱花钱,又责怪李大富不拦着季飞侠花钱。李大富憨憨的笑着:“我当时不知道她是去买肉啊。”   季飞侠连忙说道:“姐,你就别怪我们了,这点东西才花多少钱呀,我今天可卖了这么多了钱呢,好好庆祝一下。”季飞侠说着向季盼弟展示自己的钱包。   季盼弟一看那鼓鼓囊囊的钱包不由得大为惊讶。她没到妹妹卖个菜竟然会赚了这么钱!   两个小孩子听到有肉吃是高兴的叫着。      季盼弟下厨做饭,李大富打下手。季飞侠则陪着小龙小虎写作来读课文。客厅里书声琅琅,厨房里炊烟袅袅,不一会儿,肉的香味弥漫开来。小龙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小虎则是时不时的跳下凳子往厨房跑。   半小时后,季盼弟高声叫着开饭。两个小家伙兔子一样窜下去。帮着拉凳子摆筷子。   ……      此后每隔两天,季飞侠就去清渠县卖一回菜。头几次,都是李大富跟着去的,后来地里的活计越来越多,季飞侠就不让他再跟着,自己一个人也能骑着三轮车去,就当锻炼身体了。季飞侠突然灵机一动,庄园是可以存储东西的,她可以连三轮车带菜一起放进去,到了县城再取出来。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行。清平镇下面管管辖着十个村,至少有五个村的人认识她,每天在路上都会碰到赶城的人,如果照她这样神秘的做法,用不了多久,人们肯定会怀疑。没办法,很多农村人对别人的事往往比自己的事还上心,观察力强,想像力又丰富。再加上因为当年的学习成绩和现在的归乡务农,再一次让她成为当地的焦点,做什么事都暴露在人们炯炯的目光之下。      所以,她还是低调些好。想通之后,季飞侠每天还是老老实实的骑着三轮车在“洒窝”大道上奔波。   这日,她卖完菜后又在县城溜达了一圈,回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刚好,好友于雨打来了电话:“喂,小飞侠,你现在在哪里?为毛不上线?你写的那本《武林传奇》好久没更新了?”   季飞侠笑道:“我已经退出江湖了,现在在卖菜。”   于雨吼道:“靠,你丫的看种田文看魔障了,竟然真去卖菜!”      季飞侠望了一眼天边的夕阳陶醉的说道:“你听我描绘一定现在的生活,你肯定也会羡慕的。我每天清晨在鸟鸣声中醒来,迎着清新的山风,带着两条狗,在山间散步,在林下奔跑,然后到湖边看日出。最后呢到村头的豆腐房去新鲜的豆腐脑,上午种田干活。下午干完活吃完晚饭,带着两个小包子外加两条狗散步。看夕阳赏晚霞。每隔两天去卖一回菜。你说这样的日子好不好?再顺便说一句,我到县城走的是酒窝大道,路两旁是看不尽的青山隐隐,绿水悠悠。”      于雨沉默了一会儿,像在幻想季飞侠说得美景,过了一会儿才答道:“靠,再这么说下去,老子也心动了。你不知道我他妈的过的是什么日子,好容易看上了一个又帅又高的男人,老子放弃二十四年的矜持倒追一番,却发现对方是个gay,坑爹啊。”于雨扒拉扒拉了一大堆。季飞侠时不时的安慰几句。      两人约好,有空就聚一次。季飞侠骑着三轮车飞快的往回走。   不过,她没想到的,没过两天,于雨竟真的要来。而且还带给她一系列好运。       6 6、第六章相亲路上 ...      于雨在三天后打来电话兴奋的嚷道:“飞侠,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季飞侠一本正经的问:“你穿越了?”   于雨哼了一声:“真笨,我现在就你们村的村口,快来接我!”   季飞侠啊的一声,果真被惊到了。      她飞快的跑出去,两条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也汪汪的叫着跟出来。   一人二狗来到村口。就见于雨正在那儿东张西望。她一见到季飞侠,一张圆脸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然后猛扑上来热情的拥抱一下季飞侠。   季飞侠提着包袱一起往家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埋怨:“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于雨得意的昂头:“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季飞侠研究了一番她的表情问道:“你这次来单纯的是来看我?”   于雨皱着脸答道:“其实呢,我是逃难来了。你不知道我好容易休了长假,一回家,我妈就开始让我相亲,七天假期要赶十场相亲,有几天还要分上午下午两场。特么的,要是能见到帅哥我还能忍受,可惜那一个个的造型简直是车祸现场。我好羡慕你啊,不用相亲。”      季飞侠笑道:“我们村里和我相差三岁之内的男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下一代的,都是晚辈不好下手。不然,我姐也该忙了。”      于雨听得哈哈大笑,笑完又拍拍自己的臀部用一副控诉的语气说道:“你丫的告诉我什么洒窝大道,老子的屁股快散成六块了,你骗我!?”   季飞侠狡猾的眨眨眼:“酒窝大道,就是路上一个坑一个坑的呀,你连这常识都不懂吗?”于雨伸手去打季飞侠,两人在路上笑闹成一团。      两人把行李放到季盼弟家,便开始在村里转悠。   于雨一边看一边赞叹:“你们这儿的水这么多,简直不像北方。”清平镇的水多,李家村则是整个镇中水系最多的村落,大湖连着小湖,大河连着小溪,一望无际。特别是到了夏天,遮天莲叶无穷碧绿,芦苇随风照耀,鸭群戏水,渔舟唱晚,简直如画中一般。      于雨听着季飞侠的描绘,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两人说得正兴起,却被一声手机铃声给掐断。于雨一接电话,小脸先是惊喜然后又迅速垮下来。两人的声音很大,季飞侠听那意思是,于雨的家人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貌似这个对象跟以往的不一样,是个重量级的。      挂完电话,于雨就一阵大嚷:“我靠,一个开饭店的,还说什么财貌双全,为人正直。洁身自好。谁信?”   季飞侠调侃道:“你妈真是神通广大,把手伸我们县里来了。”   于雨翻了个白眼道:“去,别给我添堵,你说我怎么办啊?这个是我大姨的好朋友介绍的,地点都约好了,要是不去,我大姨脸上恐怕不好看。“   季飞侠无所谓的说道:“那就去吧,见见怕什么。”别人的事就是容易做决定,要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打死都不会去。      “那你陪我去。”   “行!”季飞侠痛快的答应。   两人也没心思逛了便携手回到季盼弟家里。   季盼弟十分热情的招待于雨,小龙小虎刚开始有点怕生,不过经过于雨的一番贿赂之后,很快就跟她熟了。      第二天,正好是季飞侠的卖菜日。   两好商量好,季飞侠先去卖菜,然后再去金龙大酒店赴约。季飞侠因为要陪同相亲,只得重新换了一套好点的衣服。两个打扮得很鲜亮的女孩推着一三轮车菜,怎么看怎么不搭,一路上倒是吸收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到了县城之后,于雨见马路又宽又直,非要自己骑三轮车,季飞侠见路上人不多,便在后面跟着让她过把瘾。      于雨一边骑一边跟季飞侠说笑,谁知,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银色奥迪像喝醉了似的向三轮车横冲直撞而来。季飞侠大叫一声,迅速扑上去,用力将三轮车拽向一边,奥迪车擦着三轮车的边缘堪堪而过。两人惊魂未定,就见一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砰的一下拉开车门,伸出带着五只戒指的手指,指着两人大骂道:“他妈的,乡下佬,你们进城来没带眼睛吗?眼睁睁的往我车上撞,撞坏了老娘的车,把你们都卖了也赔不起!”这臭女人自己不守交通规则撞了她们,不但不道歉,反而还骂人,还有没有天理!于雨气得眼里冒火。      于雨还没开口就听季飞侠冷声说道:“暴发户,你的眼睛装裤裆里了,还是浓妆遮住了看不见,这里是人行道,你没看见吗?自己有错在先,不但不道歉反而骂人,家教这么差,真不知你妈是夜总会的还是花街上卖的。”   这时于雨也反应过来,她讽刺的笑道:“一看就是母女一起出来卖的。”   暴发女怒目圆睁,踩着足有十公分高的细高跟登登的上前怒骂道:“你个傻比,臭卖菜的,嘴还挺厉害。老娘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你管得着吗?你撞了我的车,现现说说怎么办吧。”   季飞侠淡淡的说道:“还能怎么办,打110吧。有理到警察面前讲。”      爆发女嗤笑道:“我还有要事要办,没功夫穷墨迹,你们俩用自己的衣服把我车擦干净就得了,我也不让你赔,看你们这穷酸样就算卖一辈子菜也赔不了我。”   季飞侠胸中怒火燃烧,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我们卖菜的是没钱,不像你,卖肉来钱快,批发零售都干。”   于雨笑道:“说得对,你来钱快来,快去卖吧。我们不奉陪了。      爆发女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又阴又毒,她的嘴上挂着讥诮的冷笑,迅速掏出手机,飞快说了几句。于雨也打电话报了警。双方就这么冷冷对峙着。   5分钟后就来了人几个人,不过来的不是警察而是小混混。这三个小混混,大约二十来岁,其中一个头发染成红毛,一个绿毛,还有一个紫毛。说话流里流气的。   三人下了摩托车用指不屑的指了指于雨和季飞侠:“红姐,就是这两娘们?”爆发女点头恨声说道:“给我狠狠的修理一顿,出了事我兜着。”      三个小混混猥琐淫邪的笑道:“红姐放心就交给我们了。”三人说完就朝两人扑过去。   于雨和季飞侠相视一看,丝毫也不紧张。那三人走到季飞侠面前时,季飞侠不待他出手,飞起一脚,踹得红毛在地上翻滚嚎叫。   于雨轻蔑的嗤笑道:“你丫的回炉重造去吧。”接下来,季飞侠又是一个漂亮的过肩甩,将绿毛掀倒在地。   于雨奚落道:“傻比,你爸当年把你丫射到墙上该多好。”   紫毛看着两人都吃了大亏,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是该退该进。      那个爆发女在车里张口大骂:“你们这些窝囊废,三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骂得三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红毛绿毛咬咬牙伸手摸向腰间似在找凶器。于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小声说道:“你小心些,那家伙想用凶器了。警察怎么还不来!”      红毛绿毛各握着一把匕首要冲过来。季飞侠手伸向三轮车,拿了一把木棍出来紧握在手里。于雨也从旁边花坛里抠下一块砖。五个人紧张的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出手。      就在这时又一辆深蓝色的车猛冲过来,在路中央停下,那车方摇下玻璃大声问道:“你们三个又在闹事是不?快把东西放下!”    7 7、第七章尴尬的相亲 ...      汽车打个转急速停下,从车里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他对着三个小混混嚷道:“不要命了是不,还敢拿凶器!放下!”那三个小混混对视一眼,乖乖的把弹簧刀收了起来。就在这时,警笛呜呜的鸣叫着,那三个混混想起刚才对方似乎打过110,于是三人六只狗眼一对,然后呼啦一声散开了。于雨嘟囔道:“这警笛就是专门给坏人报警的。”季飞侠倒无所谓,走就走了。      这时爆发女拧着身子摇三摆的走了过来,她挽着西装男的胳膊撒娇道:“自强哥哥,这两个乡下佬欺负我,骂人骂得可难听了。”于雨和季飞侠听到这个矫揉造作的发嗲声,不约而同的虎躯一震。那男子似乎也很不习惯,他转头看着季飞侠和于雨,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两位,我这位妹妹从小性子不好,你们别见怪。不如这样吧,你们这车菜我买下了。”      季飞侠看他态度还可以,脸上的神情也微微温和些说:“不用了,我们这菜不愁卖,反正双方都没什么大碍,请你带着你妹妹离开吧。”   爆发女张开血盆大口刚要发作,就见季飞侠笑咪咪的看着她,一副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有本事你骂啊。”爆发女显然想在她的自强哥哥面前保留一点形象,硬生生的忍住了。只是一个劲的对她翻白眼。      季飞侠推着三轮车就要走,于雨在后面推着。再不去,市场就没摊位了。   西装男拦在两人面前诚恳的说道:“这位姑娘,我是真想买菜,我家是开饭店的,你看这是我的名片。”说着就掏出一张烫金的精美名片递过来,于雨代替季飞侠接过,随意一看,然后抬眼惊讶的看着此人试探的问道:“你叫黄自强,金龙饭店就是你家的?”      那男人也吃了一惊连忙答道:“对,我是黄自强。你认识我?”   于雨正色道:“不,我现在才认识你。”她又扫了死拽着黄自强的爆发女淡淡说道:“对了,于小姐让我转告你,今天的相亲取消了。”      黄自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问道:“你们二位认识于小姐?”   于雨说道:“不止认识,我就是她本人。”这下,轮到黄自强震惊了。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季飞侠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互动。爆发女简单的头脑转了几圈,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生气的甩开黄自强的胳膊以一种受到欺骗和背叛的弃妇神情发飙道:“黄自强,你为什么背着我去相亲?为什么!我富鱼哪里配不上你,你说啊?”   于雨这时趁机说道:“黄先生,你看,如果咱俩继续相亲,别人肯定会把我和这位姑娘当作情敌相提并论,我委实不喜欢这种贬低,不如就算了,后会有期。车夫,开车!”于雨坐上三轮车神气活现的对季飞侠挥挥手。季飞侠忍着笑,飞快的蹬着三轮车,她们的后面,跟着一蓝一白两辆汽车。      季飞侠一边奋力蹬车一边说道:“现实果然比小说还狗血。”   于雨哼了一声说道:“妈的,老娘点背,净遇到低级的情敌,无端拉低了老子的品味。”   季飞侠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道:“我从来没遇到过。”   于雨咆哮:“你丫就是那低级的一个,你的情敌肯定经常像我这样感慨。”   季飞侠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两人一路嬉笑对骂着,很快就到了菜市场。果然,她们来得太晚了。摊位全部被占。   于雨无奈的摊手:“怎么办,要不去马路边摆摊。”   季飞侠说道:“城管如狼似虎。”   于雨一脸的后悔:“早知道就卖给黄自强那丫的,谁让她的情妹妹耽误了咱们的行程。”      就在这时就听见身后有人招呼:“于小姐。”   于雨和季飞侠看着来人,此人正是她们口中的黄自强。   说坏话被当事人当场抓住,这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黄自强并不怎么在乎,季飞侠和于雨也跟着不在乎。三人打了个招呼。      黄自强再次诚恳的说道:“我是真的要买菜。因为我刚来饭店实习,我爸让我先从采购干起。”黄自强解释道。   季飞侠顺坡下驴说道:“既然如此,这车菜就卖给你了。”   黄自强咧嘴笑笑。   季飞侠迅速过秤算钱,不一会儿就报出一个数:“500.”黄自强付完钱后,把几筐菜搬上车,又要去市场接着采购其他菜。看来,他是真的要采购的。他刚走几步又折回来看着于雨说道:“于小姐,我们今天的活动不能取消,因为我刚接到电话,你大姨和她的朋友以及我妈都来了。所以……”于雨的脸上冒起几根黑线,脸皱得像沙皮狗似的。相亲,竟然还派人监视!      季飞侠劝道:“那就没法推了,干脆去吧。”   于雨呼出一口气豪迈的一挥手:“去就去。你先去买菜吧,我们去转一圈。”   说完,于雨又对黄自强补充一句:“对了,黄先生,你可别让那个富鱼小姐跟来,我怕消化不良。”   黄自强的神态有些尴尬,他干笑着解释道:“其实,她是我的邻居——”   于雨打断他的话:“黄先生,你现在解释太早了些,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她而已。”   说完,她干巴巴的道了声再见。两人便一起离开了人声鼎沸的菜市场。      一个小时后,季飞侠骑着三轮车出现在金龙饭店门口。她把车停好,就见黄自强笑咪咪的站在门口。他领着两人进了大厅,选了一个靠近窗户和绿色盆栽的位置。      三人一坐定,黄自强就递上菜单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随意点吧。”于雨也没谦让,接过菜单就开始翻看,她先点了自己爱吃的,又把菜单递给季飞侠,季飞侠点完又递给黄自强,黄自强笑笑,这两人真的很……独特。他随手点了几个菜又客套一番叫来服务员把菜单取走。      接下来是等菜的时间,三人大眼瞪小眼。   黄自强觉得自己有义务找找话题,他清清嗓子说道:“于小姐,你大学在哪儿读的?”   于雨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声:“你等下。”说着伸手入包掏出一张A4纸递给黄自强:“我的一切情况都在上面。你自己看吧,不懂的问我。”   黄自强接过来扫了一眼惊诧的问道:“这是?个人简历?”   于雨解释道:“不,是相亲简历。”黄自强的脸色不由得变换了几个颜色,他怔了一会儿轻笑道:“于小姐真有意思,我从没见过相亲还有简历的。”   “嗯,千篇一律的介绍盘问真的烦人。这上面,身高,体重,学历什么都有的。”   ……      季飞侠则盯着手里的茶杯,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于雨和黄自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或许,是于雨的思维太过彪悍,黄自强自觉跟不上她的思路,便退而求其次转头和季飞侠说话。   黄自强笑问:“季小姐和于小姐是一个学校的吗?”   季飞侠答道:“是的。”   “那你怎么想到回来卖菜?留在城市不好吗?”   季飞侠:“……”      季飞侠发誓她这辈子决不去相亲,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两个陌生男女面对面,以无比挑剔的目光审视着对方有无□的可能性这么尴尬的事情。像黄自强还算比较正常的,万一再遇上个极品,那实在让人顿觉人生灰暗。      还好,菜很快就上来,三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终于找到了共同的目标——吃饭。   看着两人的吃相,季飞侠就觉得这次相亲已经划上了句号。因为男女双方都在埋头痛吃,谁也没顾忌形象。当然了,她更不用顾忌。      吃到中途,黄自强还是觉得自己有挑起话题的任务,于是,他再一次硬着头皮上阵。   季飞侠不忍看他为难自己便接过话题说道:“黄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我在蔬菜种植方面有秘方。”   黄自强夸赞道:“你的菜确实很好,今天厨房的大厨还夸来着。对了,你给我留个电话吧。”季飞侠立即掏出自制的名片递上去。双方又商讨了一些细节。黄自强谈起生意来比刚才自然多了。   于雨也时不时的插上几句,从外面看,两人之间的交流貌似良好。      等到生意谈完,三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黄自强起身说道:“谢谢两位,今天这顿饭我吃得很高兴。对了,于小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朋友,我认识很多单身男性哦。”   于雨客气的说道:“谢了,你是相过的最正常的男人,我今天也很高兴。”黄自强的脸皮微微抽了一下。走到门口时,黄自强又对季飞侠说道:“季小姐以后直接把菜送到后厨就是。如果我不在你就找王大厨。”       8 8、第八章新家 ...      刚走出饭店,就有两个打扮得像芦花母鸡似的中年女上扑过来拽住于雨打探情况,季飞侠猜测这两人可能是于雨的大姨以及其朋友。她笑着打了个招呼,便悄悄退在一边。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儿,于雨愁眉不展的走过来和她告别,让季飞侠先回家,她过两天再来。   季飞侠给了好友一个安慰的眼神,又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壮士保重!”      季飞侠回到家里,继续开荒种菜。这点菜零卖还行,如果要供应金龙饭店就远远不够了。   她准备把房子附近的几亩荒地开垦起来。她先去找大姐夫让把他有空顺便把自己家的土给犁了。她自己则忙着准备种子和育苗。      她抽了空又闪进空间。一看,空间的面积居然又大了许多。湖水清澈,虽然里面仍是灰蒙蒙的,但是人在里面感觉却很舒服。而且那湖水竟然温温的,一点不凉。季飞侠忙活了一会儿,便提了一桶水在里面洗澡。这水只是比普通水稍微好些,但却没小说中所说的具有洗骨伐髓的作用。      季飞侠把空间里的一部分菜苗移植到了院子里的菜地里,打算等屋后的菜地开垦完后就开始大规模种菜。忙完这一切后,她又回到了姐姐家。   一进入到季盼弟家,她就觉得今天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此时已快到农村的晚饭时间,家里却没有任务动静,大姐和姐夫两人愁眉苦脸的对坐着,两个孩子一脸的惶恐大气不敢出。      “姐,这是怎么了?”季飞侠开口问道。   季盼弟看到妹妹回来,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你回来了。我去做饭。”   季飞侠跟着她到厨房,季盼弟停了一会儿,又长叹一口气说:“振东又出车祸了。”   “什么?严重吗?”季飞侠惊问道。      季盼弟道:“骨折外加受点皮外伤,倒也不严重。”季飞侠把心放到肚子里说道:“只要人没事就好。”   “可是,他接二连三的出事丢工作,他那个对象小泉也跟她吹了。你说他容易找个对象,这又黄了。这可怎么办呢?原指望他今年攒点钱,来年把房子盖起来好让他两人完婚,这回全完了。”      季飞侠长叹一声安慰道:“姐,吹了就吹了。振东又不大,着什么急。媳妇会有的,房子会有的。”   季盼弟一边无采打采的择菜一边说道:“你说我生了那么多孩子干吗,以前是受不完的罪,现在是操不完的心,三个孩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那振东怎么办,现在谁照顾他?”季飞侠突然又想起这个问题。   “是振声在照料着,等出院后就回家来。”   “哦。”   季飞侠跟着姐姐叹了一回气,又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振东和振声两兄弟一回来,这房子可就不够住了。   大姐家总共有三间房,大姐和大姐夫一间,小龙小虎一间,现在的是自己一间。以前小龙小虎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住,所以房间不嫌紧张。现在,看来,她得抓紧时间搬家了。      季飞侠看了一眼大姐说道:“姐,要不我搬回李奶奶那儿去,那房子还能住人。”   季盼弟一口否决:“不行!你一个人不安全。”   “可是——”   季盼弟接着说道:“我早计算好了,等他们俩一回来就让你姐夫睡过道去。”农村的过道就是院子的大门口,一面透风。只有到了盛夏才有那图凉快不怕蚊子叮的人在那儿住上几天。一般情况下只有狗在那儿坐窝。   季飞侠嘴上虽没说,心里却下定决心要搬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季飞侠照例回去干活,一开院门却惊异的发现,院里的菜苗被拔得乱七八糟的,菜田被踩踏得不成样子。季飞侠气得大骂了几句。正好下地的李清华等人也发现了异常赶过来看。众人纷纷痛骂不已,有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干这种缺德冒烟的事。众人纷纷惋惜,这几分菜地算是毁了。      季飞侠生气了一会儿,重拾精神把其他的菜苗收拾好,并再次浇上空间湖水。她抬头看看,这院墙是土砖砌的,很矮,有些地方已经塌陷。一般人都能爬上来。看来是得修院子了。   季飞侠把此事告知了大姐,其实不用她告诉,季盼弟也知道了。她自然免不了一番大骂。      季飞侠趁机提出要搬回去住,季盼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答应,并让她把自己的两条大狗牵到新家去。   “你一个姑娘家一定要小心。”季盼弟再三嘱咐道。   季飞侠笑道:“我不怕,一般人还真打不过我。再加上还有狗呢。”季盼弟本来打算先陪妹妹住上几天,刚好于雨又来了,她便放心的回去了。      于雨一进她的新家看了看院子说道:“飞侠,你的院子该修了。小心有人来劫色哦。”   季飞侠诚实的说道;“等赚了钱再修。”于雨突然一拍脑袋,嘀咕了一声,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季飞侠手里说道:“亲爱的,你没钱怎么不给我说,我这里有五万你拿去吧。”   季飞侠惊了一下道:“你竟然还能存下五万块。了不起。”      于雨翻了个白眼:“这钱我本来打算用来旅游的,现在不去了,就在你家度假,你拿去用吧。”   季飞侠也没客气当下收了起来说道:“放心,等我赚了钱,给你高利息。”      季飞侠当即便开始联系村里的包工头,跟他们商量修院子的事。她把院子又往外扩大了好几丈,这样光是院子里的地就有二亩了。然后用砖头水泥砌成两米多高。再在上面插上尖利的玻璃渣。这样一般的贼是进不来了。院子的大门装的是气排又沉重的大铁门。季飞侠满意的看着这一切,等她手里有点钱就把正房推了重盖,盖成三层小楼。二层自己住,三层当书房,一层当大厅和客房。   为了防止有人一进院门便一览无余,她又把院子化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种菜区,一部分生活区。两者之间用木头栅栏挡住,再种上蔷薇和爬山虎,把人们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于雨叉着腰站在院子里东看西看,一脸的羡慕和妒忌。   她长叹一声一副苦逼的表情说道:“好羡慕你,能有自己的房子。唉,不知我啥时候能有自己的窝。”   季飞侠安慰道:“你爸好歹是个包工头,怎么着也给你买一套吧。”   于雨气道:“别提了,我爸说,女孩子自有男人买,他给我两个哥哥各买一套。没我的份。”   季飞侠长叹一声。没等她安慰,于雨又自己说道:“我也不要他的,我要什么我自己挣。但是他们也别想拿捏我。”      季飞侠看她脸色不对,忙问道:“你又怎么了?”   于雨使劲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满脸愤怒的说道:“我爸妈说我这么大还没结婚丢他们的脸了,一定要我在今年年底结婚,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他们的脸重要还是我的幸福重要,倪马,我今年不过才二十五了。草。”于雨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爆粗口。   “别跟他们一样,老一辈的人都这样。”季飞侠一直以为于雨的家庭很幸福,可没想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于雨骂完又遗憾的看着季飞侠说道:“你说你为什么不是个男人,你要是个男的,老娘倒贴也要嫁你。”   季飞侠安慰道:“我若是男人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好了。”   于雨一脸的颓丧,季飞侠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你爸妈逼着你嫁人是不是让他们觉得你让人不放心,工作不停的换,整天到处跑。你若是过得非常好,或许他们就不会着急了,你看人家吴副总理,谁敢说她非得嫁人!”   于雨好笑的说道:“谁不好比,跟人家金字塔顶的人比。”不过,她的话也引起了于雨的思考。       9 9、第九章有朋友自远方来 ...      季飞侠自从跟黄自强约好后,每天就不必再跑菜市场,只管把菜往金龙饭店一送就完事。这样,她又节省了不少时间来干活和规划。   季飞侠当初回乡时就计划好了,要搞绿色农业,搞科学种植养殖。现在,又有了空间,她的底气越发足了。   她早上七点就把菜送了过去,回来后才8点多,季飞侠见时间还早,便沿着后山转悠,手里拿着小本时不时的记下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      这屋后的山,人们叫她梨山,据说是因为山上有很多野梨而得名。梨山的东面就是村里有名的鬼山。据说山上鬼气很重,那也是李家村的坟茔集中地。鬼山和梨山之间隔着一道极深的鸿沟。季飞侠当初之所以选中梨山一是它离自家近二是便宜,还有就是它独特的地理位置。梨山三面都深深的断崖和鸿沟。只有一个入口。将来,她建果园,只需把出口围上就行。而且山中低洼处还有几个池塘,灌溉也方便。   季飞侠一边走一边想着,这果树最少得两年才能结果。眼下自己只有种菜一项收入。根本赶不上她的计划。她得干些别的什么。   梨山灌木丛多,野菜野花成片,蚊虫也多。对了,她可以养鸡,把鸡放养在山上,这些野生的鸡,肉质鲜美,下的蛋也好吃,比人工饲养的不知好多少倍。而且她卖剩下的老菜叶也有了用途。   心动不如行动,季飞侠喜欢想到就做。她当下便决定去李家集买鸡仔。      季飞侠刚蹬着三轮走到村口就见黄自强开着一辆金杯,一见到她高兴的摁了摁喇叭。   季飞侠看到他的到来,意外的问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既然朋友来了,她自然不好再出去。季飞侠坐上车,      黄自强一面开着车一面跟季飞侠说道:“没想到你种的菜那么受欢迎,看来果然是有秘诀的。”   季飞侠笑道:“那是当然,我没骗你吧。”      黄自强笑呵呵的说道:“王大厨告诉我,你的菜不用放冰箱搁好几天也能保持新鲜,不仅颜色好看,口味也独特。很多嘴叼的顾客都能区别开来。”   季飞侠调皮的问道:“你就不怕我趁机涨价?”   黄自强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这家伙别看长着一张诚实的脸,倒也挺奸诈的。   两人说着话季飞侠的家就到了。   黄自强打量着这新砌的高墙大院又看了看那气派的大门,赞叹道:“你家可真气派。”   季飞侠提前剧透:“外面气派,里头破烂。”黄自强以为她是谦虚,谁知,待到她一打开大门,看到里面的房子不由得哑然一笑,里头的确跟外面没法比。      季飞侠笑笑,指着院子里的菜园说道:“你看我把菜园又扩大了几倍。”黄自强连连点点头。   “你用的是什么肥料?”   “无机天然肥料,我自己搭配的。”季飞侠撒起慌很自然。      黄自强点头说:“从下回开始,菜量要加大两倍。”季飞侠心想,要加大两倍,三轮用就不够用了。看来她得弄辆二手车才是。   黄自强又接着说道:“我想着你一个大美女,整天骑着个三轮车也不是个事,不如我每天让人来拉吧。”   季飞侠立即眉开眼笑,这真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诚挚的赞道:“你这人太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于雨已从村头买东西回来了。她一见黄自强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又笑着又打了个招呼,两人要比在饭店里自然多了。      季飞侠说道:“自强,你今天别走了,上次吃了你一顿饭,这回我补请回来。就请你吃农家小炒怎么样?”黄自强看季飞侠非常豪爽,自己也不扭捏当时就答应下来。      季飞侠去厨房做饭。于雨去帮忙,黄自强看着好奇,拿着锄头去菜地锄地去了。   于雨换了一身旧衣服帮着季飞侠烧火,其实现在农村早就有了煤气,但是于雨非说煤气没有柴锅做的好吃的。于是季飞侠便用柴火做饭,反正现在天也不热。自然烧火的任务就落在了于雨身上。      她啪的一下点起火,红红的火苗映红了她的脸膛。她往灶里填材皱着眉感慨:“飞侠,我突然惊竦的发现,我的相亲对象竟然有几个成了你的朋友。”      季飞侠调侃:“你该庆幸,他们没成为我的男朋友。”   “切,我看不上的人,你肯定也看不上。”   “自命清高。”   两人谈话时总是喜欢互相打击调侃。      “唉,飞侠,你说你将来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人?”   季飞侠无所谓的答道:“不知道,也许一遇上就知道了。不过,遇上的可能性很少。”   “你怎么那么悲观呢,连我多次相亲总遇上极品的女人都敢相信爱情,你怎么就不能相信呢?”于雨为了开解好友,不惜拿出自己做反例。      季飞侠微笑着说:“谁说我不相信。不过,我觉得人生的事情有很多,亲情,友情,事业,理想。爱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有呢,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遇上了我会尽力争取,没有我也不急,就这样。”   于雨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脸色黯然的问道:“你就不怕你家人干涉,和别人的流言蜚语吗?”      季飞侠淡然一笑:“我从小就在流言蜚语中长大,免疫力超强。不怕的。我自已的人生我自已决定,凭什么要听他们的。”   于雨说道:“小飞侠,你这才是有个性的。”   “是人都有个性。”   ……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做饭,时间过得挺快。半小时后,饭就做好了。   两人一起把饭摆上院子里的葡萄树下的石桌上。   一盆水煮鱼,一大碗萝卜炖土鸡,一盆猪肉炖粉条,一盆麻辣龙虾,几个凉拌野菜,一筐白面馒头。   “量多份多,味香气浓。真是正宗的农家菜。”黄自强收了锄头大声赞道。      季飞侠给每个人盛上一大海碗菜,三人说笑着坐下开吃。   于雨叹道;“这碗和馒头也太大了。”   季飞侠说道:“你不知道,在我们这里来客人要是用小碗,人家会骂你小气抠门。所以为了我的名声着想,你们必须得用大碗。”   黄自强哈哈大笑道。      三个吃着说着,渐渐的都放开了。于雨和季飞侠本就有着男孩性格,性子大大咧咧。于雨跟黄自强一熟说话也就不客气了:“我说老黄,你这人不厚道,你都有了青梅竹马了。怎么还出来相亲祸害别人?”      黄自强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女孩以前是我的邻居,我们真的跟兄妹差不多,而且我妈和我都不喜欢她的性格,你知道的,我家里是暴发户,所以我妈想找一个有点书香气息的文静的女孩。你知道的,你总喜欢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   于雨一脸的纳闷:“那你妈怎么会挑上我呢?”   黄自强嘿嘿一笑:“我妈在你大姨的朋友家看到你的照片,上面照得挺文静的。”   于雨叹道:“你回去跟你妈说,千万不能从照片看人的性格,因为照片是静态的,人是动态的。”   黄自强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会如实转告的。”      季飞侠暗自发笑,照片都是骗人的。   三人正吃得高兴,就听见有人敲门。季飞侠连忙去开,原来,是她的两个外甥,振声和振东回来了。       10 10、第十章养鸡 ...      季飞侠拉着两人高兴的问长问短:“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没?”   两人一起笑道:“没呢,一回来就来了。”   季飞侠说道:“快,坐下一起吃。”   于雨插话道:“嗨,两个小帅哥,记得我不,叫阿姨。”   季飞侠连忙笑着给黄自强做介绍。黄自强暗自惊讶,季飞侠这么年轻就当姨妈了。他脸上带着随意的笑容跟两人闲聊。   于雨也赶紧给两人摆碗筷。大家都是年轻人也不一会儿就熟了。      黄自强跟李振东意外的谈得也投机。李振东的是胳膊骨折也不影响走路。吃过午饭,五个人便一起沿着后山去散步。路上,季飞侠把上午养鸡鸭的构思说了出来。   黄自强一拍大腿说道:“飞侠,你养的鸡能有午饭时那么好吃吗?”   季飞侠肯定的答道:“我敢肯定绝对要比那只好吃。”她之所以这么回答是因为空间的依仗。   黄自强笑咪咪的一拍板:“那好,等鸡出笼后,就供我们饭店吧。”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爸打算在津城唐城再开一间饭店。这次我们要往高档上走,为此我爸还特地请了我舅舅的朋友的朋友,来当我们店的设计师。等建好了请你们搓一顿。”      于雨笑问:“请我不?”   黄自强答道:“当然有你。”   大家一起哄然大笑。      黄自强呆了一会儿才开车离去。   李振东看着黄自强绝尘而去,没大没小的问季飞侠道:“小姨,那人不会是我未来的小姨夫吧。”季飞侠翻了个白眼:“我是你长辈知道不,什么小姨夫,生意伙伴而已。”   李振东小声嘀咕:“我觉得人挺不错的。”   季飞侠又想起了李振东的事情,正色安慰道:“小东,你那女朋友吹就吹了,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你以后会认识更好的。”      于雨也安慰道:“是啊是啊,我正准备把同学介绍给你呢?”   季飞侠说道:“他今年才20,咱们同学比他大太多了。”   于雨不介意的说道:“切,你知道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暖炕头。为什么非得女小男大?”李振东和振声一起苦笑着没接话。      季飞侠立即转移话题问两人:“你们最近有什么打算?”   李振声先开口:“我在家呆几天准备去珠海。振东先在家养伤以后再说。”   季飞侠笑道:“没事,振东在家正好能帮我的忙,你们看见没,我打算把这山圈起来养鸡。还要种菜什么的,一个人正好也忙不过来,你先帮我几天。”   李振东爽快的答道:“自然没问题。”      第二天,季飞侠就去李家集联系买了一千多只鸡仔。她觉得普通鸡卖不了什么好价格,又到网上搜索了一些价格更贵的鸡。黄自强不是说他家要开高级饭店吗?她也要养高级鸡。但她一问贵妃鸡的鸡苗被吓住了,五元一只!季飞侠现在是囊中羞涩,只好决定先少买一些养养。主要还是养土鸡。   她在各种农业论坛上转悠。   于雨一边看漫画一边跟她聊天。   季飞侠自言自语说:“怎么样才能让鸡的肉紧实好吃独特呢?”   于雨接道:“我知道,让鸡运动。”      季飞侠本想翻白眼,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对呀,生命在于运动,人一运动身体好,那鸡要运动起来肯定肉会好吃。我以后每天让鸡跑步。”      于雨再接再厉:“你还得让公鸡多些,你想啊男人就比较好斗,公鸡跟男人一样,一多肯定就要战斗,一战斗那比运动还好。”季飞侠再次一拍大腿,这个想法好。她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搜索更多的养鸡知识。   有了这个认知,季飞侠又去买了两千多只公鸡。公鸡和母鸡的总体比例达到了3:1.连卖鸡仔的人都劝她说这个比例不好。一般的公母比例是1比10.   “草,大男子主义,凭什么非要这个比例?”卖鸡仔的人莫明其妙的看了愤愤不平的于雨,连连摇头,心想,这些人真是外行啊。      季飞侠谢过这人的好意,仍然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她回去让大姐夫和村里的几个人快速建立了鸡笼。这时候是最费心的。鸡仔太小,要防止狸猫黄鼠狼等动物的偷袭。还要防疫防病。      季盼弟又把自己家的存款拿出来让季飞侠建立围墙。季飞侠心中感动,只盼着赶紧卖钱,好还帐。   李振东每天也在山上溜达帮忙喂鸡巡山。金黄的鸡仔。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一只母鸡带着他们在后山咯嗒的叫着转悠着找虫吃,看上去非常的悠闲自在。      于雨又回了几次城后,再回来时把行李都搬来了。彻底陪着季飞侠长住,季飞侠当然热烈欢迎。于雨是个画手,工作地点随意。于雨在也笑言自己自从来到李家村后,灵感多多,笔下的漫画插画都充满了灵性。      土鸡再长大些后,季飞侠喂鸡时,满山遍野的撒,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喂,她一有空闲,便拿着竹竿赶着鸡满地的跑。小龙小虎,还有她家的两条狗都爱干这种事。还好,这狗被训练得很通人性,它们只赶鸡从来不咬鸡。      这些鸡经常运动,再加上公鸡太多,公鸡为了争食争配偶,几乎每天都有决斗。到最后感染的母鸡也非常爱斗。到最后,季飞侠发现,她家的鸡身上的毛非常少,有的甚至光秃秃的。因为太好斗,一斗必掉猫,久而久之,毛就掉光了。季盼弟看着这些光秃秃的鸡笑个不停,这样的养鸡方法,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由于,这些鸡经常运动,再加上季飞侠常用菜地里的剩菜叶喂鸡,鸡喝得水也是从空间里的湖里挑出来的。所以她的鸡死亡率极低。而且长得也快。才三个月时间,大部分鸡的重量达到了4斤左右。还有的是5斤重。到了出笼的时间了!季飞侠和李振东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   季飞侠正准备给黄自强打电话,对方却先打过来说,这个星期天请他们去津城新开的饭店吃饭,顺便商量一下土鸡的收购问题。      季飞侠让黄自强带着车载小冰箱过来,她准备几只鸡去饭店,让黄自强的爸爸也尝尝。毕竟自己要的价格有点高,黄自强可能做不了主。她得让买家看看货。      于雨自然也收到了邀请。两人跟黄强约好,周日早上出发。从这清渠县开车到津城走高速3个小时就能到达。   临走时,季飞侠再三嘱咐李振东要小心。季盼弟笑道:“你放心吧,我比你还紧张呢,你回来以后,村里人的议论就没停过,我生怕你失败了被他们笑话。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季飞侠淡然一笑道:“放心吧,姐,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黄自强今天又穿得像相亲那天似的,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于雨笑他看上去像搞房地产的。   黄自强把四只鸡褪好毛的公鸡提上车,又赶紧给两人拉开车门。   他看上去兴致很高,一路上说个不停。   季飞侠随口问道:“怎么就咱们三个人,你亲戚没人去吗?”   “他们早提前去了,我留下来等你们。”      于雨好奇的问道:“你家的新饭店是几星级的?”   黄自强用比比划了个五,然后又补充道:“这是我自已觉得的。”   三人一起大笑。       11 11、第十一章津城相聚 ...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下了高速没多久就到了五湖饭庄。季飞侠一看,既富贵气派又别有一番清幽古韵。   黄自强得意的说道:“这设计不错吧,能把我爸爆发构想掩饰得如此含蓄,那可是需要功力的。”两人不由得被黄自强的话逗得开怀大笑。   三人一起走进大厅。今天真是高朋满坐,张灯结彩。黄自强悄悄吩咐人把季飞侠带来的菜和土鸡拿到厨房。      他转过脸季飞侠和于雨调侃说道:“对了,今天有很多青年才俊,既然两位看不上我,就要好好挑选一下哦。喏,看见没,那个霍先生未婚,那位齐先生,刚离婚,还有那位挺着将军肚的准备离婚。”   季飞侠摇头:“今天我只想卖鸡。”   黄自强清声笑道:“你要是找个大款,可比卖鸡强多了。”   季飞侠正色道:“不用,大款自有专业的小蜜去傍,咱一个养鸡的就不去凑热闹了。”   黄自强啼笑皆非:“什么时候,小蜜也成了一种专业?”   季飞侠一本正经的说道:“请不要忽略小蜜的技术含量。”   “哈哈。飞侠,我觉得你很幽默。”   “谢了,你现在才知道。”      就在这时,有人叫道:“自强,你这个东道主怎么才来?”三人一起转身,此人正是黄自强刚刚手指的霍成。   霍成眉头一挑看着季飞侠说道:“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刚才自强已经说过了。”黄自强微微有过尴尬。季飞侠对他点头微笑,于雨也一样。霍成的目光在两个女孩身上流转了一圈,就发现,这两人都对他没啥兴趣。现在,于雨想的是吃,季飞侠想得如何推销土鸡。   四个人一起朝人群走去。黄自强把两人安排在离主桌较近的一桌。然后就说了声抱歉便去忙着招呼别人去了。      季飞侠的目光停留在最大的那桌客人身上,那个大腹便便,眼冒精光,长得跟黄自强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黄自强的爸爸黄建华。他身边的坐着清一色的矮胖中年男人。   于雨小声对季飞侠嘀咕道:“靠,黄自强还说给咱俩介绍大款,你看看那一个个,长得比爸还难看,比我大伯还胖。要找了这样的,半夜还不做噩梦。”   季飞侠笑道:“你倒是想找,人家未必愿意,你看看人家身边的小蜜比咱俩强的不是一个档次。”于雨撇撇嘴,正要发表高见就听见一阵清润的男声礼貌的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季飞侠回过神连忙摇头:“没人。”那人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于雨接着发表她的高论:“切,反正我看了一圈,没一个好看的。小说中那种既有钱又帅又年轻的男人根本他妈的没有。”      季飞侠安慰道:“别想了,准备快吃饭吧。”   季飞侠这才发现,这张桌上竟然只坐了四个人,其他两人中一个显然是在考虑事情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就是刚才问她的话的——中年男人。之所以说他是中年男人,是因为此人看上去异常瘦削,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面容沧桑。年龄显得很模糊,所以季飞侠心中定义他为中年。      那个妇女以一副沉思者的表情坐在那儿。瘦削男则是淡定的喝着茶。菜上来后,四人也是各吃各的,显得异常得安静。全然不像其他桌的热闹喧哗。   季飞侠和于雨早上都没吃饭,现在早已饿坏了。两人像是比赛似的,埋头大吃。   于雨一边吃一边用目光在桌上巡视着,低声说道:“你今天带的鸡怎么没做?”   季飞侠斜了她一眼:“总共四只,怎么上?估计只有那主桌上才能吃到。”于雨一脸的遗憾。   季飞侠安慰道:“家里那么多只,晚上回家我宰一只。”   于雨哼哼道:“你的水平怎么能跟五星级大厨比呢。”      季飞侠受到了鄙视,一个螳螂腿踢过去。于雨狡黠的笑道:“你好像踢错人了。”季飞侠这才惊觉自己真的踢错了。她连忙笑着向旁边的男子道歉。   那男人轻轻一笑,一脸的和气。   两人吃得很快,别人刚开始,他们已经吃完了。而那个女人则几乎没动筷,中年男人也吃得极少。真是四个诡异的人组成的一桌。      于雨吃饱喝足了,又继续议论别人。   “哎,看见那个男人没,就是那个头光得像溜冰场似的那个胖男人,听说一发财就离婚了,以前我还见过他呢。她旁边坐的那个小美人比她女儿还小呢,靠。”   于雨愤慨的说道:“我爸身边净是这样的男人,一混出个模样就换车换房换老婆,谁不换还被嘲笑,你说这是什么风气。我妈特担心自己被换。我爸要是敢换,我就提了刀砍了那个女人。”      季飞侠凉凉的接道:“你最应该砍的是你爸,他才是罪魁祸首。”   “滚!你就不会安慰我两句吗?”   就在两人叽叽喳喳的说得正热闹的时候,就见黄自强步履轻快的向他们这桌走来。黄自强一看到桌上的另外两人一脸的吃惊道:“胡姐,田大哥,你们二位怎么躲到这来了,我爸那边正在找你们呢?”   那个被称为胡姐的女人似乎这才回到状态中,她勉强一笑道:“我有些不舒服,你不用管我。”   那个中所男人也笑着说道:“我不能喝酒就不去凑热闹了。”      黄自强指着季飞侠和于雨介绍道:“这是我在清渠县的朋友,季飞侠和于雨小姐。”   “这位就是我们饭店的设计师田景君先生。”   “你好!”   “你好。”   三人相互寒暄了几句。   黄自强拉把椅子坐下说道:“飞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哪个?”   “好的。”   “好消息是,我爸和他的朋友刚才吃了你送的鸡,赞不绝口。”      “坏消息是,我妈想把你介绍给她干妹妹的邻居的侄子。”   于雨笑得像小母鸡似的,咯咯的。   季飞侠正色说道:“实在抱歉,我现在不想找。”   黄自强有些为难:“唉,那个怎么说呢。你其实见见也好,你看我和于雨相亲,结果咱们成了朋友。”于雨劝道:“飞侠,你就去见见,怕什么。我陪着你。”      季飞侠拒绝道:“我决不相亲,你替我谢谢阿姨的好意,你就说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黄自强无奈的摊摊手,领命而去。      黄自强跟两人说好,让她们在这里住上一晚,双方抽时间商量一下签约的事情。季飞侠也答应了,正准备晚上和于雨一起逛逛津城。谁知李振东打来的一个紧急电话让她不得不提前回去。       12 12、第十二章养鸡场的人命案 ...      梨山养鸡场出了人命案!这个消息把季飞侠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李振东说话的声音都颤了,季飞侠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稳稳心神,强作镇定安抚李振东:“振东你别着急,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我现在就往回赶。你要稳住……别跟他们发生身体冲撞,躲在院子里别出来,赶紧打电话报警,记住了吗?……”      季飞侠找黄自强说明情况,黄自强一听也很着急,他万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竟会出这种事,他当下便要开车送她们回去。季飞侠看他似乎很忙便主动说道:“我们打车回去。你忙你的。没事的。”   黄自强自然不肯,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恰巧田景君要开车回清渠祭祖,黄自强便把两人托付给田景君才放心离去。      路上三个小时,季飞侠脑中飞快的合计着李振东所说的事情。于雨也是一脸的严肃,三人谁也没说话。到了清渠县城,田景君下车,并让司机把两人送回去。季飞侠道了谢,也没客气就上了车。司机载着两人在凸凹不平的土路上飞驰。    季飞侠下车时,她家的院门口已经围着一大堆人。大姐季盼弟头发散乱,眼睛红肿,两个孩子吓得缩在一旁。姐夫李大富则在一旁低声下气的求人。一看到季飞侠回来,李大富夫妻俩立即围了上来,季飞侠低声安抚两人。大伙的目光一齐集中到季飞侠身上,有幸灾乐祸的有冷眼旁观,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知情的人跟我说说。”季飞侠的声音清脆响亮,不慌不乱。于雨紧挨着她。为首的是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季飞侠认出,这人是村里有名的村痞李二歪。这人从小到大没干过好事,偷鸡摸狗吃喝嫖赌,可谓是五毒俱全。上次,院里的青菜被偷时季飞侠就曾怀疑过他,但是当时没有证据,这事也就也不了了之,没想到没隔多久就发生了这事。这次,你想跑也跑不了。季飞侠心里冷笑道。      李二歪歪着脖子斜着眼,猥琐的打量着两人,痞里痞气的说道:“我说飞侠妹子,事情是这样的,今晚上我吃饱饭和李堂一起出来溜食,我家的狗不小心跑到你家的后山上去了。我俩就进去找狗,没想到却被你外甥李振东和两条大狗狠追猛打,结果李堂被他活活退到沟里给摔死,我家的狗也被你家的狗给咬死——”李二歪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村口传来一阵警笛鸣叫声。村民们有些畏惧的退在两旁。警察从车上下来,开始认真的询问情况不停的做着记录。季飞侠看警察来了,才让李振东打开大门。      李振东的脸上身上净是伤,头发乱蓬蓬的。季飞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要紧张。   李振东又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李二歪和李堂带着狗去养鸡场偷鸡,被他和两条狗发现。他在追逐两人时,李堂慌不择路,滑进了梨山后面的山沟里,当场摔死。   李二歪却一口咬定自己是进来找狗,却被李振东误当成贼。   警察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重大,我们还需要严查,今天把当事人先带走。”      季飞侠看着李二歪反问道:“李二歪,你说你是为了找狗才进养鸡场的是吗?”   李二歪肯定的回答:“正是。”   季飞侠冷笑:“养鸡场的山墙有一米多高,如果你的人和狗不是自己想进,真的会误入吗?再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是误入,你直接打个招呼就是,你若心里没鬼,你跑什么?”   李振东补充道:“他们就是想偷鸡,我听到鸡叫带着狗过来,他们怕我认出来就往外跑。”   李二歪仍然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误入鸡场。双方争执不下。      季飞侠也不想跟这种人废话。她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请等一下,我的养鸡场里安有摄像孔,我现在就去取出来,你们看一看。”   李二歪一听竟然有摄像孔,心里不由得一慌,但又转念一想,自己提前侦查过,根本没见什么摄像头啊。她一定是在诈自己。想到这里,他大声叫嚣:“有本事你拿出来啊。拿出来正好证明我的清白。不带你们欺负人的。”      季飞侠没理他转身和于雨一起去山上取摄像头。   季飞侠倒没有撒谎,这山上还真有摄像头。虽然梨山很大,不可能全部顾到,季飞侠当时就在鸡笼的四周以及她家的院子门口安了摄像头。 这些摄像头很小很隐蔽除了于雨和自己,谁都不知道。连大姐她都没告诉。当时,她的菜被偷,她就想出了这个方法,虽然李家村的村民大部分很朴实善良,但总有那么几个喜欢小偷小摸妄想不劳而获的人。   那人既然盯上了她,有一就有二。她可没精力千日防贼,于是就想出了这个方法。      摄像头取了出来,季飞侠当下就交给了警察。   李振东和李二歪一起被警察带走,李堂的尸体明天白天再去打捞。季盼弟一看儿子要被带走,吓得腿都软了。季飞侠和于雨再三劝解才稍微好些。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李大富唉声叹气的回去看家了。季盼弟留在季飞侠家里。   “姐,真的没事的,我懂法律,真的。”   “可是李堂真的死了,村里人都说,振东是杀人犯,要坐牢的。”   季飞侠说道:“什么杀人犯,那是李堂自己跳下去的,跟振东没关系。你等着吧,咱们证据确凿,过两天振东就会回来,就算要打官司,我们也不怕。”      这次警察的办事效率出奇的快,没几天功夫,李振东果然就被无罪释放。季飞侠提供的摄像头清清楚楚的摄下了李堂和李二歪的偷鸡记录,以及李堂慌不择路掉进深沟的大致情形。面对如铁一般的证据,李二歪再抵赖也没用。      李堂因为偷盗被人发现在逃跑过程中摔死,跟李振东无关,责任自负。   李二歪因为入室偷盗,被判有期徒刑一年。   此后,李堂的家属向法院提起诉讼要季飞侠赔偿损失。法院驳回了他们的诉讼请求。   这事在李家村甚至是清平镇引起了很大反响。   大多数人都拍好叫好,这些人早就对李二歪等人深恶痛绝,这次季飞侠可谓为他们出了口气。   李堂的惨死,再加上季家养鸡场安有摄像头的消息一传出,那些觊觎养鸡场和菜地的人大部分都歇了念头。      这事拖了一些时日,季飞侠一边处理此事,一边准备将养鸡场的几千只鸡出笼。没隔几天,黄自强忙完手头的事就赶了过来,和季飞侠商量收购土鸡的事情。      两人在商量价格时却有了分歧。   季飞侠虽然跟黄自强关系不错,但在商言商,要价时一点也不客气。   “130一只?”黄自强掏掏耳朵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季飞侠笑道:“是的,你也知道我这鸡是怎么养成的,这些鸡每天都要运动,吃的是野生的草虫野菜还有少量我自配的饲料,肉质比野生的还好,所以它值得这个价。”       13 13、第十三章收获(小修) ...      黄自强的目光转了几转,微笑道:“你知道的,在清渠县城,消费水平还没那么高,你这鸡卖给我们这么贵,我们又该卖给顾客多少钱一只?”      季飞侠笑道:“谁说非要在清渠县卖了,在津城甚至北京卖不行吗?进得起高档饭店的人,自然吃得起这种鸡。”   黄自强沉吟了一下说:“你要的价跟我们预想得相差太远,我再请示一下我爸和其他人。”   季飞侠也不急,说道:“没事,你们慢慢商量。真觉得不方便也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反正,清渠县交通也方便,离几个大城市都不算太远,你们要是觉得不适合,我再问问别家。”      黄自强点头自去打电话商议。于雨趁此空隙溜了进来,对着季飞侠比划道:“要镇定,要装得胸有成竹的样子。”季飞侠笑着点头。于雨又转头对季飞侠说道:“你们慢慢谈,我去山上看看,安慰一下小振东。他的心受伤了。”      季飞侠的脸色又有些黯然,李振东虽然被判无罪,但是李堂和李二歪的家人对他们一家人恨之入骨,到处说他们的坏话,季飞侠也就算了,她反正不在乎。李振东却是在意的,他本就一事无成,连连受挫,回到家里帮着她干活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又顶着一个杀人犯的名头,找对象更成了问题。      等这批鸡卖出去后,她得想办法帮帮大姐。季飞侠心里暗暗想道。   黄自强说是跟他爸商量,商量了两天也没见人影。季飞侠赶紧准备去北京去碰碰运气。      季盼弟听说妹妹把鸡的价位定得这么高时也是吃惊的张大了嘴,一脸不赞同的嘀咕道:“你那鸡是金鸡呢。”   在农村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什么事都传得满村飞。其他人一听说季飞侠的一只鸡要卖130块,纷纷歪着嘴说风凉话,都说这女娃读书读坏了,想钱想疯了。      就在季飞侠打点行装准备上京时,黄自强却开着车杀来了。   他一下车就一脸的肉痛:“飞侠,我算服了你了,130就130.现在就装鸡行不?”   “当然行。”季飞侠也满意的笑了。生意自然是做熟的好,虽然她对自家的鸡有信心,但是一来二去也要折腾不少时间。      黄自强是有备而来,不大一会儿,几辆大卡车就陆续开了进来。李家村还从没一次性来过这么多辆大车,村民们纷纷凑上来看热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黄自强在养鸡场大门口指挥着人往车里装鸡,有人在旁面点数。   “一共4000只,共520000元。请问是要现金还是打卡?”   “10万现金。剩下的打卡。”   季飞侠接着这厚厚的一沓钱,心里很激动也很充实,她以前跑销售时,年终奖比这个还多,但也没感到多充实。   给人打工和自己创业就是不一样。后者得到的不仅仅是金钱,更多的是成就感。      季盼弟看到妹妹竟然真的卖到了这么钱,竟比季飞侠还激动。一张劳碌困倦的脸上笑开了花。   “大富,我亲眼看到了,10多万呢,咱们攒了好久才攒到这么多。”   李大富看看左右,皱眉叮嘱道:“你小声些行不,飞侠已经被惦记上了,你还嫌不够乱啊。”季盼弟心里一慌,连忙闭嘴不言。      黄自强走后,季飞侠又把李振东和季盼弟夫妇俩叫进来。   她先拿出三千给李振东。   李振东愣了一下,摇头摆手硬是不接。季飞侠笑道:“接着啊,这是给你开的工资。”   李振东连忙推脱:“我是给你帮忙的,哪能要钱,传出去,人家不笑我呀。”      于雨在一旁说道:“给你开工资是应该的,快拿着吧。你看我,啥都不干还准备跟她要钱呢。大伙一听一起笑了起来。季飞侠硬塞给李振东,见他还推脱,虎着脸说道:“干活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要是不要,我以后也不敢用你,再找别人去。”李振东这才接着。      季飞侠说着又给季盼夫妇各一千。两人死活不要,季飞侠见他们决绝得坚决,想了想只得又收回。   她接着又说道:“既然不要就先放着吧,我还有一个想法,我打算再进一大批鸡苗。还有大姐,我想让你也进一批,咱们一起养,到卖时单算钱,你们看怎么样?”      季盼弟和李大富对视一眼犹豫的说道:“能行吗?”   季飞侠说道:“当然可以,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你们是担心赔本是吧,你看我上次进的鸡苗不但长得快而且还不生病。”      农村人一般思想保守,喜欢旱涝保收的那种,两人商量了一阵打算给先买两千只。于雨也出钱买了一千只。季飞侠却是一次性出手买了一万只。因为鸡笼鸡舍不够用,季飞侠又雇人盖鸡舍做鸡笼,忙活了好一阵子。      鸡苗的增多,饲料的需要量增大。季飞侠又雇了一堆小孩放学后帮忙捡菜叶捉虫子喂鸡。农村孩子的升学压力小,放学后作业少,这些孩子一边玩一边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而且由于这事,小龙和小虎在孩子中的人缘也好了起来。季飞侠知道,自从发生了李二歪事件后,村民流言蜚语,不但是季家的大人受了影响,小龙和小虎也不好过。她这么做,也是想改善一下小龙和小虎的处境。毕竟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么强大的心灵,他们需要的是融入集体中。       季飞侠也更加注重梨山的防卫。不但在鸡舍四周安装了摄像头,在四周每隔一段距离也装上一台。她还准备再多养几条狗,一部分放到养鸡场,几条放院里。      这次季飞侠不但买了鸡苗,还买了很多鸭鹅,放养在梨山的池塘里。池塘也没闲着,撒上鱼苗。当然池塘里她掺上了空间水。鸡鸭鹅们一起快乐的成长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荣。于雨每天在山上疯跑,赶鸡逗鹅,结果却是无心插柳构成荫,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变,她的画画风格越来越有灵气,现在竟有人上门约稿了。      转眼间,盛夏已过。李家村的秋天来到了。秋天是农村最好的季节,此时,秋高气爽,风景优美,而且各种庄稼成熟,山上的果树硕果累累。路两边是无边无际郁郁葱葱的青纱帐,大豆芝麻高梁被压得弯着腰。大人孩子都是脚步匆匆,脸上带笑。      季飞侠的院子里的枣树葡萄树梨树石榴树样样齐全。于雨每天吃个不停。这回她从山上回来,为季飞侠带回来一包沙梨和沙枣。      季飞侠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说:“笨蛋,要是这些都能吃,我会放着啊。实话告诉你吧,这梨和枣啃起来像木头,还没木头好吃呢,至少木头不酸。”      于雨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季飞侠:“我说大姐,您先尝一个再发表议论好吗?”季飞侠随手拿起一个沙犁勉强咬了一口,然后一脸的惊讶,她似乎不信,又咬了一口,还是那么酸甜可口。这沙梨竟然变好吃了。真是不可思议。然后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她有些明白了。      这几个月来,她为了让土鸡长得更好更快。她不但往池塘里注放空间湖水,有时还用湖水浇灌山上的果树草地什么的。这沙犁树受了滋养所以变得好吃起来。   她连忙又尝了一口沙枣,又甜又脆。      季飞侠当下高兴的跳了起来,飞快的往山上跑去,于雨一脸莫明其妙的跟上去。   这座山之所以叫梨山就是因为它的上面长满了沙梨树。这种树长得歪歪扭扭,就跟那村里的李二歪差不多。结的果子难吃不说,树身也不正长。村民烧火都嫌它不禁烧。而且这种树还非常霸道,生命力很强,自己长不成,还不让别的树长。      当时季飞侠种果树时,因为没钱买太多的树苗,这些沙梨才暂时逃过一劫。否则早砍光了。   季飞侠放眼看去,满山遍野的沙梨树上挂满了大小不一黄澄澄水灵录的梨子。心里高兴得像中了彩票一样。      “于雨,走,摘水果上城卖去。”   “好。”于雨高兴的应道,算起来,两人已经好久没进城卖过菜了。       14 14、第十四章再见田景君 ...      两人爬高踩低的摘了几大筐沙梨和沙枣抬上三轮车去清渠县城。   此时,离中秋不远。人们对水果的需要量大大增加。      两人到菜市场不久,车上的水果就卖了一小半。   “快来买啊,又鲜又甜的沙梨。2块一斤,五块三斤。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于雨很专业的扯着嗓子吆喝着,声音又脆又亮。季飞侠在一边飞快的过枰,于雨连收钱带吆喝,再顺带着咔嚓咔嚓的吃梨。   “姑娘,给我来三斤。”   “我要五斤。”   ……   人越聚越多。   两人忙得应接不暇。      最后只剩下小半筐,季飞侠打算连菜带水果让于雨给她大姨家送去。于雨依旧咔嚓咔嚓的啃着梨,对季飞侠的话不置可否。两人刚走到路口,恰巧碰见了送两人回来的田景君的司机王师傅。      三人随意攀谈了几句。于雨硬是让人家带上半筐菜和水果走了。季飞侠不解的看着她,觉得她热情得有些诡异。   于雨拍拍胸口说道:“终于送出去了,我正好有借口不去我大姨那儿,你不知道她现在正是更年期,我惹不起她。”季飞侠满脸的黑线。      季飞侠和于雨一连卖了好几天沙梨。但是那么多的沙梨光靠这么零卖是不行的,   期间,季飞侠已经抽空和一个鲜果批发市场的老板商量好,按1.5块每斤的价格全部卖给他。自己也算是最后一次卖梨了。这次又像往常一样,两人卖完最后一筐时准备收摊,于雨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拉着季飞侠的衣服小声催促道:“快、快走,我大姨来了。”季飞侠看她一脸的惊慌,剩下的一点也不卖了,骑上三轮车飞快的从后门飞奔出去。      于雨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看没人跟来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在包里摸索半天找出一副墨镜带上,季飞侠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见你大姨跟偷情的明星见到狗仔队一样?”   于雨一脸的无奈:“白天不懂夜的黑,白痴不懂人的心,你不知道我大姨是多爱面子多虚荣吗?今天要是被她看见我出来卖水果,她肯定会告诉我妈,我妈一知道绝对会从于县赶过来把我拎走。亲爱的,超级爱面子的人你根本伤不起!”      季飞侠嘿嘿一笑,微弯着腰努力的蹬着三轮,后门不多远处就是县人民医院,从医院门口的马路上穿过去,就到了直通李家村的路了。      两人停在路口等绿灯时,就听于雨大声招呼道:“唉,这不是王师傅吗?你怎么在医院门口,你生病了?”   王师傅微微一怔笑道:“这么巧,又碰上你们了。不过不是我生病,是田先生。”   季飞侠想起了瘦削得有些异常的田景君。上次她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谢他。现在人家在医院,自己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碰上了理当去探望一下。季飞侠锁好车,跟着王师傅去医院,现在去买礼品已经来不及,刚好门口有卖花的。她顺手买了一把红玫瑰,于雨捂嘴笑了一下小声说:“亲,玫瑰是表示爱情的。你为毛不送些别的呢?”      季飞侠不以为意的说道:“你笨啊,我们那里有讲究,看病人不能送白花,白色代表什么你懂的。更不能送盆载的,那表示病根长驻。你看那些花尽是白色的,多不吉利。”   “原来还有这么讲究。”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病房。      当季飞侠捧着一大捧玫瑰花出现在田景君的病房时,田景君吃了一惊,他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更是夸张,只见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我说这位姑娘,你确定你没送错人吧?”季飞侠调皮的笑道:“这位先生,我可以确定不是送给你的。”   在场的人无一不笑,田景君也笑着接过花,自嘲的笑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异性的玫瑰花。”   接着他一指刚才那位笑得很夸张的男人说道:“这位是杨修,你们认识一下。”季飞侠打量着这个叫杨修的年轻人,他身材挺拔,神态活泼,一张总是带笑的娃娃脸,让人容易混淆年龄。      “杨修?你跟那个变成大狼狗咬孙猴子的二郎神同名?”于雨一脸的惊讶。   杨修脸上一黑闷声纠正道:“我叫杨修,跟曹操的谋士同名,那位二郎神貌似叫杨戬。”   于雨一脸的谦虚:“知识太丰富,一用就口误。”   杨修做出一副被她打败了的样子。      气氛回归正常。四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杨修自作聪明的跟于雨使眼色让她随自己一起离开:“你们聊,我和于小姐去找护士。”于雨没理她,仍旧坐着不动。杨修只得一个人离开。      此时的田景君比上次还狼狈,他的头发已全部剃光,露出淡青色的头皮。全身瘦得只剩下一把骨架,病号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脸色白中泛青,看样子不像是小病。      季飞侠建议道:“这医院的水平很一般,田先生还是去大一点的医院较好。”   田景君微微一笑道:“我这种病,在哪儿看都一样。”   于雨好奇心重,脱口而出:“你这是什么病?”   “癌症。”田景君云淡风轻的答道。      “啊,对,对不起我……”于雨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田景君爽朗的笑道:“没事,你想多了。”那笑容倒不像是作伪。季飞侠心中有些酸涩,他的年纪还不到四十吧,怎么就得了这种病?人生果真无常。      田景君见气氛有些沉重,便转移话题说道:“你上次送我的沙梨挺好吃的。我记得小时候吃的沙梨像木屑一样。“   季飞侠答道:“原本是像木屑,我把它改良了。”   “你真是厉害。不但菜种得好,连果树也能改良。”季飞侠受之有愧,真诚的谦虚了一下。      三个人本来就不太熟,季飞侠又不太善于聊天,于雨还在为自己的失言懊悔。三人之间的谈话渐渐出现了断层。      季飞侠估摸着自己该说告辞了。她正想着措辞,就见杨修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景君,我已经把出院手续办完了,咱们明天就回去吧。”      他说完又对两人一笑。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季飞侠叫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养鸡的那个小季是不?我吃过你的鸡。太好吃了。”   季飞侠谦虚了一下又客套的说道:“我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李家村,你要是去,我管够你鸡肉。”   杨修一脸认真的问:“真的?”      季飞侠心中嘀咕哪有人这么问的,嘴里却答道:“当然是真的。”   杨修想了一下又说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今天跟你们去吧。”于雨和季飞侠惊讶的对视一眼,她们还没见过这么二的人呢!   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她当然不能拒绝,“当然可以。”      司机老王转过脸偷笑。   田景君也笑道:“杨修,你就别逗人家了。”   杨修正色说道:“哪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说去就得去。”   季飞侠:“……”      季飞侠看向田景君客气的说道:“田先生方便吗,不如也一起去吧。”   田景君笑着摇头,他跟季飞侠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而已,哪能就真上人家家里?   杨修劝说道:“一起吧,去看看自然风光,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好。”田景君仍然摇头。   杨修一急便拿话将田景君:“景君,你拖着不去,人家小季还以为你是嫌弃她家呢?”     田景君犹豫了一下,又对季飞侠苦笑一下,只好点头答应。走时,他还没忘了把玫瑰花带上。      走下台阶时,季飞侠问道:“杨先生,你是坐我的车还是田先生的?”   “坐下你的吧。”   季飞侠说着就去开三轮车。杨修一看是她的车原来是三只轮的,惊讶了一下又笑了。      谁知接下来,他非要骑这三轮车。以他的车技两人自然不敢坐。于是,季飞侠和于雨坐上田景君的汽车,而杨修一个人骑着三轮车东摇西晃的上路。   田景君则像是大人看着小孩子玩闹一般,一路上脸上没断过笑容。如果不是亲口问出,季飞侠真不相信他是癌症病人。至少这心态和精神状态不像。如果换作自己,定然做不到这么从容淡定,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笑对生死呢。她的心底不禁对此人生起了一丝敬意。      田景君似乎也察觉到了季飞侠的打量,他一回头正与她的目光相撞,季飞侠不躲不闪,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   田景君随口说道:“这里的风光果然怡人,空气也好。”      汽车停在季飞侠院里,杨修也随后跟到。把三人安排好,季飞侠就开始准备做饭。她说到做到,果然宰了两只鸡,一只做烧鸡公一只做鸡汤。杨修看着满地的鸡血鸡毛一脸的不忍;“竟然,亲手杀鸡,太残忍了。”   季飞侠翻了个白眼:“吃都吃了,装什么仁慈。”   本来烧火是于雨的份内任务,可是杨修这家伙看着什么都新鲜,非要抢着烧。于雨在一旁充当指挥。       15 15、第十五章来客 ...      饭很快就做好了。   这次比黄自强那次来还丰富:烧鸡公,炖鸡,鸡汤,鲫鱼汤、野菜汤等等。林林总总一大桌子,饭菜照例都是用大碗大盆盛着。热气腾腾,浓香扑鼻。   杨修很夸张的吸吸鼻子感叹道:“看来真来对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嗯,脸皮厚,吃个够。来来,大家都吃个够。”其他人心想,脸皮厚的也就你一个人罢了。      季飞侠递给田景君一个二号碗说道:“我知道你吃得少,所以给你找了一个小碗。”田景君笑纳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所谓的小碗对他来说也太大了。      “果然不错,原汁原味。”杨修一边吃一边赞叹。   于雨自觉跟他已经很熟了,便调侃道:“杨修,你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吧?”   杨修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我克制住自己没像别人动不动就说:‘我在美国的时候怎么怎么的’。”      于雨得意的扬扬脸说道:“因为我觉得只有外国才会教育出这么二得可爱的人。”   杨修自然知道“二”可不是个好词,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原话奉还:“其实你也挺二的。”   ……   二人你来我往,斗个不停,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季飞侠看着两个大人很幼稚的在斗嘴,再一次油然而生一种情商上的优越感。      吃罢午饭,季飞侠要去给山上的李振东送饭。杨修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非要跟着,于是四人两狗一起浩浩荡荡的向山上进发。      此时梨山和往常一样鸡飞狗跳一片热闹。   公鸡们张开翅膀,扑楞扑愣着,随时准备战斗。一刻也不肯闲着。母鸡们虽然没到下蛋的时节,可是仍然喜欢满世界的咯咯叫着,于雨总结说,那是母鸡在炫耀自己有公鸡为自己决斗。      杨修奇怪的问道:“这些公鸡怎么都是秃子?”   于雨得意的炫耀:“切,这都不知道!没听人说嘛,好斗的男人不长膘,好斗的公鸡不长毛。”说着又打量了几眼杨修的身材,那目光跟打量公鸡时差不多。   于雨和杨修走在前面,季飞侠陪着田景君在后。      路上,田景君随口问了季飞侠土鸡的价格。季飞侠诚实的报了价,他摇摇头说:“太便宜了。至少得230一只。”   季飞侠一脸的惊讶。   田景君又补充道:“不过,可能是黄总没买过,所以他才觉得贵。这样吧,我看黄总的饭店不一定消耗得掉你这批鸡,我认识不少饭店的老板,回去帮你问一下。”季飞侠知道他是做建筑设计的,他能主动帮忙,自然极好。      “什么时候能出笼?”田景君又问道。   季飞侠答道:“养鸡场每月都会进新的鸡苗,分批出笼,以后的话可以每月一批。”   “那就好。”      田景君和杨修三人又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就告辞。季飞侠又现宰了几只鸡鸭放到车载冰箱里。另外又带了蔬菜和水果和土特产,几乎是满满的一车。   田景君笑言自己是来打劫的。      送走三人后,季飞侠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每天的日子过得平淡而繁忙,忙完家里的活,又去帮大姐的忙。现在正值秋收季节,各种庄家一起成熟,比麦收的活计还杂乱,村民们都特别的卖力。几乎是小孩子当大人使,男人当牲口使。玉米要掰。大豆芝麻也要收割。于雨家里是县城的,干这些活不在行,季飞侠便让她和小龙小虎连同几条狗去赶鸡看鸡,自己则跟李振东一起去帮着大姐收庄稼。      大姐一看季飞侠也来,死活不让她干,又是怕她晒黑了又是怕把手弄粗了。季飞侠也不理她,坚持要干。季盼弟看劝不住也就不管了。   她一边干一边嘟囔:“你说你有福不知道享,人家年轻姑娘都往城里跑,即使回家也是躲屋里不出怕晒着,你倒好,还跟小时候一样满地的跑。”季飞侠笑笑,别看大姐识字不多,人家也懂得女孩要娇养,她以前在家时,季盼弟很少让她和外甥女珍珠下地,说是怕晒黑了。但季飞侠从小就不太喜欢做家务,她宁愿下地干活。所以农忙时,她一般都跟振声调了个,她下地,振声在家做饭做家务。      季盼弟正叨唠个没完,就听到旁边的何大婶——何松逃他妈嗓门响亮的打招呼。李家村和何家村以及王家村,三村的地连成一片。何家的地跟季盼弟家的正好挨着。   季盼弟招呼道:“何婶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忙乎?你家涛子呢?”   “松涛啊,我打发他去看他姥姥去了,顺便相个对象。”   “哦,相对象啊,你怎么让他一人去,婶子好歹得把把关啊。”女人天生就爱八卦,季盼弟也不例外,于是两个女人一边干活一边高声聊着,西家长东家短的,两人越聊越起劲。      “唉,那女孩是我娘家的邻居,我熟得很,就不用去看了。关键是看这两年轻人的意思。”何大婶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挺满意的,那女孩虽然只有初中毕业,但是人特别能干,长得也壮实,心地也好。”说着,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低头干活的季飞侠。      对于儿子的心思,她这个做娘的多少有些察觉,但是当时她就坚决的反对,倒不是说她嫌飞侠的条件不好,相反,是太好了。人家是大学生,现在又成了小老板,能看上自己的儿子吗?再说了,那女孩子自小性子就怪,别看平常不吭不响。做起事人特别有主意。要是进了门,她儿子能管得住吗?别看她自己性格挺强,可她照样不喜欢强势的女孩子。当然,季飞侠完全不知道何大婶心中的考量。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对方在她眼中就是个打酱油的。      “我说飞侠,你也跟松涛差不多大吧,也该成家了。”何大婶拿眼觑着季飞侠笑吟吟的说道。   季飞侠淡然一笑道:“我不急,以后再说。”说着,她似乎不欲多谈,刷刷挥起手中的镰刀,超到季盼弟前面去了。   李振东在旁边笑道:“小姨,我还以为你多年不干手生了,没想到比我妈还快。”   季飞侠得意的扬扬眉说道:“干一会儿就熟了,我天生就是干活高手。”      两人说说笑笑,跑到了最前头。现在的李振东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季飞侠每月给他开2000元工资,管吃管住。上个月又送了他一台笔记本。每天除了喂鸡巡逻外就是上上网看看书。每月季飞侠还给他七八天假期,这可比打工自在多了。最主要的是,自家也往养鸡场投入了资本。等下批鸡一出笼,那也是一份极大的收入。他现在可是每天干劲十足,人也越来越精神。而李大富则跟往常一样,沉默着只顾埋头干活。      到10点多时,就见小龙和小虎两个小萝卜头骑着小自行车磕磕绊绊的过来了。原来是送水和水果来了。季飞侠高兴的抱着两个小家伙各亲了一口。   刚好四人都有些累,便坐在地边的树下喝水吃水果。季盼弟抱着两个萝卜头喊着孙子长孙子短的。      四人正坐着,何大婶和邻近的另一个妇女,吴春花也凑了过来。季盼弟忙让二人吃水果。这些香瓜水果都是季飞侠地里种的。二人客气了一下也就吃了一起来,一边吃不停的夸,季飞侠的技术好。      三个女人东拉西扯的闲聊着,话头又赶到了小龙小虎身上。   吴春花笑着问小虎:“虎子,你想不想你妈啊?”小虎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小脸慢慢的垮了下来,低了头一声不吭。季飞侠有些埋怨这人不会说话,谁知,那吴春花跟没长眼似的,自顾自的说道:“我说盼弟,你那儿媳妇是怎么回事啊,过年过节的也不回来,孩子也不要了。我看要是不行,就让振声再找一个得了。”季盼弟无奈的叹道:“哪那么容易找,人家大小伙子还找不着,更何况他还带着两个孩子。”小龙小虎一听这话,头低得更厉害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饱含着泪水。      季飞侠提醒道:“姐,别当着小孩子说,他们听得懂。”季盼弟尴尬得笑了一下。   谁知吴春花却接道:“小孩子家家的,哪那么多事。盼弟,振声要是找大姑娘,那是当然没法找,但他可以找个跟他一样的,比如说离婚带孩子的,或是寡妇什么的。”季盼弟有些不爱听。何大婶也假装咳嗽着提醒她。      吴春花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到自己的话人家不爱听,她讪讪的笑笑,几个人又扯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去。   她们一走,季盼弟就低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她还不是想把自己的娘家妹子说给振声,开玩笑,那女人带着三个女儿,人又懒嘴又谗,想得美。”   季飞侠安慰道:“姐,你别理她。即使振声要找一定得找个人品好的,不然有孩子受得呢。”说着她又看看了小龙小虎,好在小孩子的忧伤去得快,现在正在地头捉蚱蜢呢。      季飞侠赞同道:“那是一定的,俗话说得好,后娘的拳头,六月的日头。我可不能让我孙子受罪。唉,再怎么样还是亲娘好。”   说着她又转头对李振东喷道:“振东,你找对象可看好了,别什么女人都找,再弄这么一摊子我可管不了你。”   李振东苦笑道:“我可是躺着也中枪。”       16 16、第十六章变故 ...      秋收忙了半个月才陆续收完。秋天草籽野果什么的最是丰富,鸡的食料充足,再加上天气凉爽胃口好,所以这批鸡长得上一批要快很多,几乎是几天一个样。      季盼弟每次帮着喂食时都笑得合不拢嘴。一万多只,130一只,那就是130万。除掉鸡舍的钱,饲料钱,还净赚一百多万,简直像在做梦一般。      一个月后,杨修打来电话,给了季飞侠几个人的电话,他们分别是北京大连天津都城市的几家大饭店的经理。让季飞侠和他们商量土鸡收购的事情。季飞侠本来以为对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竟然当真了。   季飞侠想起了田景君的身体便关切的问道:“田先生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杨修叹了声气有些伤感的说;“他,很不好,癌细胞还在扩散。”季飞侠心里有些发堵,她黯然说道:“他那么乐观,一定会没事的。你好好照顾他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黯然挂掉。      晚上回去,季飞侠将此事也告诉了于雨,于雨也有些伤感,叹道:“这真是好人不长命。唉。”   又过了半月,黄自强从津城赶来,满脸的喜气,一看就知道新店的生意不错。   他先给两人报喜:“我经过我们老头子的考验,他准备让我去管理大饭店了。”季飞侠连忙恭喜他。又问起土鸡在五湖的饭店的销售行情。   黄自强笑道:“正要告诉你,卖得非常不错,而且我家老头决定继续和你签定合同,这回是长期的供货合同。”季飞侠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底,便笑道:“按什么价格?”   “价格不是早定好了吗?”黄自强一脸的惊讶。      季飞侠笑道:“我说黄总,你这人可不实在。”   黄自强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笑问:‘怎么季总又有新想法了?“   季飞侠说道:“新想法倒没有,只是我前几天去了几个大城市旅游了一趟,发现其他家的鸡没我的好,却卖那么高的价格。”      黄自强干笑;“我不否认有人卖的很高,可是你应该明白的,食品也是有品牌效应的。总得慢慢来。”季飞侠明白他是说自己目前还没名气。   “不瞒你说,最近有几家大饭店对我的养鸡场似乎很感兴趣。而且,我觉得五湖饭店似乎吃不下那么的货。”   黄自强仍然不动声色的问道:“对方怎么说?”   “初步商量230元一只。”   “你太狠了。”   ……   双方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谁都不相让。      黄自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于雨说道:“他生气了。”   季飞侠狡黠的笑道:“在搞心理战术。”   于雨:“这么说,你以前可真亏死了。“   季飞侠摇头:”我是第一次卖,没经验,能卖那么多也行了。看来我们做生意不行呢,得好好学学。“   于雨点头:“隔行如隔山,是得好好学。”此后几天黄自强没有露面,看来,他是下定了决心冷一冷季飞侠。在他看来,季飞侠不可能认识到其他大饭店的负责人。特别是在他回家的路上让属下跟村里人装作随意聊天的样子打听了季飞侠最近的行动,得知她一直没离开李家村,他就更放心了。什么其他大饭店,全是诳他的。但他却忽略了人家也有外援。      三天后,紫金饭店的杨经理带着一帮人亲自来李家村考察。双方先是视察了季飞侠的养鸡场的硬件设备,又让厨师和美食家亲自品尝了一番,最后才敲定了合同。      紫金饭店是全国联锁,比五湖大饭店不知要大多少倍。自然需要求量也大,紫金饭店买了一万2千只,价格为230元一只。只剩下最后一千只,季飞侠算自己的。   就在双方一切都商量妥当准备签订合同时,突然又出了岔子。      杨经理接了个电话后突然一脸严肃的问季飞侠的鸡成长期是多长时间?有无用人工添加剂等一大堆问题。季飞侠如实告诉他们是3个半月。      杨经理却说别的土鸡都是六个月才出笼,而且体重却比季飞侠的鸡轻。这么短的时间却有这么重的体重,如果没用人工添加剂,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季飞侠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在节骨眼上出了问题,她镇定心神,脸上不慌不乱的说道:“我确实是自然放养,平时的饲料也就是粮食和菜叶,不信你们可以把鸡和饲料拿去化验。至于鸡为什么长得快,这就属于商业机密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杨经理拿了饲料和几只鸡回去,合同暂且搁浅。      季盼弟兴匆匆的赶来帮忙,一听出了情况,当时吓得六神无主。于雨一脸的怀疑:“是不是黄自强那家人暗中捣鬼。”   季飞侠当时也有些怀疑,虽然她和黄自强交情不错,但是商场之上无父子何况是他们!但她又觉得在没清事情的真相前,不能随便怀疑别人。她需要调查一番再说。      两人走后没多久,黄自强也匆匆赶来。他自然也知道了这种事情。   就见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两位不会以为是我捣的鬼吧?”   季飞侠笑道:“没查明白,我可不敢怀疑你。别说这么见外的事情。”   “我黄自强是个奸诈得有原则的人,一向奉行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一定帮你把这事查清楚。”      就在这时,大门被敲得咚咚的响。   于雨连忙去开门,一看来人却不认识。季飞侠往外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何松涛。      何松涛见屋里有人,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季飞侠似乎有话要说,季飞侠把他让进另一间屋子笑着问道;“松涛,你有事?“   何松涛看看左右没人,低声说道:“前几天,我看见李堂的弟弟李三明和那收鸡的司机套近乎,看样子怕是没什么好事,所以来提醒你几句。”季飞侠心里一咯噔,心道,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一定是李三明在那司机面前说这些的。看来是日子过得太顺了,让她越来越麻痹大意。      季飞侠心生感激,脸上带着笑道:“太谢谢你了,松涛,若不是你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何松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笑道:“没事的,举手之劳而已。你还有客人呢,去忙吧,我先走了。”   说着就要告辞,季飞侠送他到门口。   何松涛走了几步又停下,没头没脑的解释了一句:“飞侠,我前些日子去我外婆家,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让我相对象的,我没那意思。”季飞侠愣了一下,刚要喊住他问个明白,何松涛却像个羞涩的大姑娘似的,窜得比兔子还快。       17 17、第十七章盖新房 ...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季飞侠先打电话给杨经理,很直接的告诉她季李两家的矛盾以及大概缘由。让他明白李三明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接着,她又打电话联系别的饭店,反正当时杨修给了她好几个电话。   她这边还没联系妥当,那边杨经理就打电话来说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鸡肉和饲料都没有任何问题,接着又低姿态的又向季飞侠道了歉,并约定一切按原来所说的进行。既然对方这么表态,季飞侠也就没计较。如果再换一个合作对象,双方还得重新谈判,李三明指不定又弄出什么妖蛾子。做生不如就熟,现在杨经理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凭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季飞侠也和气的说是自己思虑不周才导致的问题,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双方的会谈算是圆满结束。   杨经理做事很有效率,第二天便带着相关人员和几辆大卡车来李家村。   这次看热闹的人比上次还多,连外村的都来了。   李三明躲躲闪闪的挤在人群中。   何松涛也跟了过来。   季飞侠派人紧盯着李三明,他不想在同一个人身上再吃一次亏。      梨山养鸡场现在是鸡飞狗跳,忙碌异常。   数鸡的,装笼的,算帐的,人人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一万三千多只鸡一起出笼。季飞侠的是1万只,卖了230多万,于雨是1千只,分了23万,剩下的2千只是季盼弟的,卖46万。季盼弟一下子拿了这么钱,震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李大富推了她几回,才回过神来。然后又一下子喜极而泣。   李振东却看得一阵心酸,父母劳作了一辈子却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唉……      季飞侠拿到这批钱后,先把借的帐全部还清。又留下一部分启动资金,还剩下了不少。她开始琢磨起盖新房子的事。农村秋收之后,农民基本就闲了下来。天气不冷不热正好盖房子。      季飞侠所住的老屋虽然勉强能住人,但有些年头了早就该翻盖了。季飞侠一下定决心就立刻行动。   她当即便找了镇上的包工头商量工期,自己亲自画图纸设计,于雨看着她画得像抽象画似的设计图,一阵嗤笑。季飞侠只得把这个任务交给她来完成。      她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于雨在旁边画图。   她按照原来的设想,打算盖座具有乡村风格的三层小楼,大体规划是:   房子朝向是南北通透,用砖混结构,钢筋保护层梁。   一楼从西往东依次是是车库,客厅,饭厅,长辈房,卫生间。客厅和厨房合在一起,中间放置矮矮的一排储物柜。   二楼是主人房,一个家庭厅,三个单间(面积在20平米以上),一间大书房(80平米),一个大露台,两个卫生间。   三楼是客房,运动房,视听娱乐乐室大露台或者大阳台。   四层天台增加小凉亭。 楼顶用斜波,原木楼梯。地面铺上米白色地砖。外墙也贴上瓷砖。两人嘀嘀咕咕的商量着,问完百度又问天涯,涂涂改改,忙个不停。      季盼弟家也开始筹划盖房子。本来李大富是想赶到过完年再盖,他觉得季飞侠现在盖房子,一是没地方住,二是他们也要去帮忙,现在两家一起盖根本忙不过来。但是季盼弟心里急,因为农村人有个习惯,一般过年的时候,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往家赶,是相亲的集中时间。季盼弟想着自己家有两个光棍,房子盖起来后,自己的腰板也挺直了。相亲什么的也有底气。自己窝囊了这么多年,能不想扬眉吐气吗?      季飞侠没想到姐姐也要盖房,她笑着说咱们的于雨设计师在这里,你们想盖什么的跟她说说。于雨得意的高昂着脑袋,那神情跟小龙小虎颇有些相似。    相比较季飞侠家,季盼家显得更加实用。那些什么书房运动房之类的人家根本不稀罕。      两家一起盖房,而且盖的都是楼。   这可在村里引起了强烈反响。   有那眼红的,更有羡慕的,还有说风凉话的。还有那心思活络的,已开始探听李家两个光棍的事情来……      季盼弟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比往常响亮了许多,脸上整日带着笑,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季飞侠暗叹,俗话说,钱是人的胆,果然说得没错。      从10月开始到11月中旬,一个多月的时间房子就盖好了。等透完风散散气味,就能搬进去了。   因为冬天马上就要来到,季飞侠在建房的时候也考虑了取暖的问题。李家村以前的时候,村民都是采用烧柴草的土炕,但是土炕麻烦而且太脏。另外就是锅炉和煤炉了。季飞侠考虑了一阵后决定用地暖。   地暖,是将暖气管道铺在地下,热气自下而上散发,而且看上去美观洁净,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也没二氧化氮中毒的危险。      就在季飞侠高高兴兴的忙着布置新家时,杨修的电话又打来了。季飞侠忍不住暗骂自己,这么久了竟然没主动给田景君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真是有点不懂人情往来。她跟杨修聊完后,又随口问起了田景君的近况。杨修调皮的笑道:“他就在我旁边,你亲自跟他说吧。”      田景君接过他的电话时,笑声一如既往的开朗,只是声音嘶哑微弱了许多。两人刚说了一会儿,就听见护士要给他扎针,田景君只好充满歉意的说道:“抱歉,我一会儿打给你。”杨修接过电话继续和她狂侃。   最后,季飞侠仍然重复那句话:“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也许她根本就帮不了什么。      没想到这次杨修竟然真的说道:“我看你那儿空气挺好的,不如让景君去你那儿住几天。你看你的养的鸡鸭都不生病,说不定人也不生病了。”这逻辑真够……二的。   说完,他大概也觉得冒昧,田景君一个男人去人家家里住着,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会让别人怎么想?   想到这里他连忙干笑道;“呵呵,我开玩笑的,你要不方便就算了。”   他的话却引起了季飞侠的深思。的确,她的鸡几乎没生过病。而她自己最近虽然忙碌非常却每天都觉得全身充满力气,这多少跟空间的神秘湖水有点关系。      既然空间湖水有这等作用,说不定对田景君就有作用。不管有没有用,她试一试怕什么。死马就当活马医。      想到这里她立即开口:‘你说得有道理,我家的新房也盖好了,你们一起来吧。”杨修连连说好。       18 18、第十八章 ...      几天后,田景君和杨修就到了。   田景君看上去比上次更清瘦,几乎脱了形。只有精神乐观依旧。      田景君并没有在季飞侠安排的客房住下,而是住到养鸡场的职工宿舍。随着养鸡场的规模日益增大,人手越来越不够用。季飞侠就从村里雇了几个老实巴交的临时工,有喂鸡的,有专门打扫鸡舍的,有专门赶鸡活动的和巡夜的。人一多原来的房子便不够住了,季飞侠就在离鸡舍不远的山墙边建造了一溜职工宿舍。李振东平常就住在这里。说是职工宿舍,其实常住的也就李振东和一个村里的五保户李大年。而且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门前花草环绕,树木成荫,特别幽静。季飞侠又给他们配置得有电视和电脑,简直比住家里还方便。      他每天到处走走,精神好时跟着季飞侠和于雨进山喂鸡,有时还给小龙小虎辅导作业。慢慢的,村里人对他越来越熟悉。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有人知道了他的疾病。也有人纷纷猜测他跟季飞侠的关系。   连季盼弟也在暗暗猜测。      田景君住进去没多久就跟李大年聊得火热,李振东和他年岁相差太大,实在聊不到一起。两人平常一起下下棋什么的。      季飞侠自从田景君来到之后,对他的病也上了心。她先是悄悄的将吃饭用的水,平常喝的水全换上了空间的湖水。吃的菜也是直接从空间里摘的。她现在守着菜园,至于菜从哪儿拿的,谁也不知道。不管有没用,她就尽力一试吧。      随着秋天的结束。菜园里除了萝卜白菜之外也开始肃杀起来。季飞侠按着以前的计划开始搭建塑料大棚。由于是第一次搭,她专门从临县请来了专业的人来帮忙指导搭建塑料大棚。而她自己也从书店买来了很多有关蔬菜大棚的书以及有关这方面的视频资料。塑料大棚采用钢材结构,覆盖上塑料膜,充用利用太阳能,可以将秋季蔬菜延后一个月,春季蔬菜提前一个月,在冬季加温的话也可以栽培蔬菜。季飞侠在旁边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动作,暗暗记在心里。      季飞侠觉得自己现在虽然有了空间,但是空间毕竟是身外之物,万一哪天失去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技术跑不了。她必须学些技艺傍身,这是谁也拿不走的。所以她在闲暇之余,养鸡技术,科学种植的书一摞接一摞的看。书房里也摆满了各种光盘资料。      可以说,就算她现在没有空间,也照样能将菜种好,把鸡养好,只是味道速度差些而已。   季飞侠忙完后,进了房间锁上门就一头钻进了空间,开始锄地浇水。今天,她意外的发现,空间里除了自己的种的菜和花外还长了一种她从没见过的野果,小小的圆圆的,像紫水晶一般。她摘了一个扔进嘴里,异常甘甜可口。另外在湖边还长着一些野菜。      季飞侠先摘了一些剁了喂鸡,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她又摘了一大把准备炒着吃。      大约一亩左右的塑料大棚在院子里建造了起来。白色的塑料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      塑料大棚建好后,天气越来越冷了。季飞侠把地暖烧上。每天除了干活就宅在家里,上上网看看书。白天时候,田景君会过来陪她说说话。有时杨修休息时也会过来。   星期六,杨修像前几次一样,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院来。   他一进来,啊了一声。   把季飞侠和于雨两人吓了一跳。      就见他围着田景君转了一大圈,欣喜的说道:“哎呀,景君,你可比上回气色好多了啊。小季啊,你平常都喂他吃些什么。”   “他是人,又不是喂鸡。”于雨对于杨修的说法嗤之以鼻。   “唉,不懂幽默。”杨修翻了个白眼。   ……   两人又丁丁当当的斗起嘴来。      季飞侠不得不叉开话题:“我去做饭了,你俩调过来一个帮忙。”   “我去。”   “我去!”   最后两人一起跟了过来。      杨修见着什么都好奇,而且对厨艺也有一股子执拗的热忱,他每次来都会自告奋勇的掌厨。季飞侠念在他精神可嘉,便把大厨的位置让贤。这回的午饭很简单。咸鸡蛋,牛肉馅饼,蘑菇汤,拌野菜。饭刚摆上桌,听见大门又被敲响。杨修跑去开门。却见外面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他打量着两人,两人也打量着他。      黄自强笑着开口道:“你是杨修吧,我是黄自强。这位是我朋友霍成。”霍成伸出手来跟杨修握了一下。季飞侠和于雨三人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和黄自强倒是很久没见了。      对于这个霍成,她也多少有些熟悉。她招呼三人进院,于雨连忙又添了一些碗筷。几人一起坐下。   黄自强笑道:“呵呵,飞侠,这次我们是路过你们这里,顺便来看看你,路上给你打电话你却没接。所以就亲自上门了。专门赶上饭点。”   季飞侠也灿然一笑;“不好意思,可能是手机没电了。能请到两位吃饭是我的荣幸。”   两人哈哈一笑,气氛越来越来融洽。      霍成打量了几眼季飞侠,狭长的眼睛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上次在饭店,他没有仔细看,这次细细观察了一阵,却觉得这个女孩身材修长匀称,脸庞健康润泽,一头短发,衣着打扮简洁利落,尤其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既野性张扬又沉静内敛的气场,不过却没有显得矛盾。      季飞侠也注意到了霍成的打量,她抬起头大大方方的打量了对方几眼,微微一笑。这个人和黄自强有几分相似,都属于精明强悍的那种人。但也有几分不同。那就是霍成身上有着低调的张扬和刻意压下去的倨傲。表面上文质彬彬,很有修养。但内里……季飞侠以前做销售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霍成算是那种比较有修养的富二代吧。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开始吃饭。   在座的只有于雨和季飞侠两个年轻女性。大家说话多少也有些围着她们转的意思。霍成和黄自强更是像唱双簧似的,把两人给含蓄的通夸了一遍。季飞侠做了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后,就坦然接受了。不过,饭她也没少吃。吃完,她还要劳动呢。      霍成只随便吃了一点,便坐着喝果酒,跟其他人闲聊。   他笑着对季飞侠说道:“季小姐胃口这么好,身材却保持得这么好,有什么秘诀,说给我听,回去好告诉我妈。”   季飞侠随口答道:“很简单,多劳动常下地。”霍成呵呵一笑:“我回去就这么建议。”      饭后,黄自强领着霍成,去李家村转了几圈。   季飞侠因为又有客人来,便没跟着。两人闲下来后,于雨就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觉着这姓霍的没安什么好心。飞侠你可得防着她,你有没有发现,他老跟你套近乎。”   季飞侠无谓的说道:“这种人在女人堆里混习惯了,讨好女人成了他们的第二天性,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说着你听着就是,听完,记得忘掉。”      于雨叹道:“我听着你好像很懂男人是的,你也没怎么经历过吧。”   季飞侠说道:“间接观察就是了,有些事没必要亲自经历吧。别忘了我以前做什么的,搞销售的是各行各业的人都遇到过。”于雨点头。      聊了一会儿,于雨突然问道:“景君呢,怎么不见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田景君提着篮子回来了,原来他是去给李振东和李大爷送饭了。   季飞侠笑道;“你最近都成了打杂的了,我看月底也得给你份工资。’   “不用给了,就抵了房租和饭费吧。”      田景君又说道:“那个霍家好像要在这附近建别墅和度假村。”季飞侠一愣。   “可是这里交通不方便。”   “你放心,只要一有人开发,政府马上就会修路。”      季飞侠一听到要修路,心中也高兴起来。   于雨却差点跳了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规划,规划你懂的,几年都有可能。而且还得看霍家的别墅和度假村到底建在何处。若是建在别村,这条路怕是又修不成了。‘   季飞侠笑道:”其实,我也想开发。想建一个度假村,乡野风格的。“   田景君眼前一亮建议说:“想法很好,这个地方距离大几个城市很近,风景又好,若真建成,定有前景。你若真想建,我来帮你设计。”      于雨举手:“我也会设计。”   季飞侠啪的一下打掉她的她的爪子毫不客气的说道:“有专业的在这里,你就一边凉快去。”于雨一脸悲愤的控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卡文,完全不在状态,写出来的东西都不敢发。可能会放慢更。 19 19、第十九章鹦鹉和流浪狗 ...      霍家很快就决定在清平镇北端的清凉山投资,建立休闲城,本来他们打算请田景君设计,田景君以身体不好为由推辞掉了。      期间,霍成又来了几次。有几次是黄自强陪着,后来则是自己来。   而田景君,则在季飞侠跟他提了个建度假村的头后,竟真的开始测量土地,画图纸,忙个不停。   季飞侠过意不去:“我只是随口提提,你竟真忙起来了,放着大钱不挣,来揽我这个小活。”   田景君;“我吃你的喝你的心里不安,总得让我干点活吧。”季飞侠只好随他去了。      稍一得空闲,季飞侠便按照原计划去学车考驾照,并在杨修的参考下买了辆马六。   于雨笑她没品味,她自己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奔驰的标志,贴在了季飞侠的车屁股上,每次出去都引来一不低的回头率。      季飞侠开着新车,车上贴上“新手上路”,带着于雨一起去县城。   两人先去书店,拿了上次预定的一堆书,又去种子公司买了各式各样的种子,以及一堆零食小吃才准备。等到一切都办妥时,已近中午。两人决定在饭馆先吃些东西再走。      饭馆不大,但看上去很干净,此时正值饭点,里面坐满了人。两人只好在门口的过道旁坐了下来。   季飞侠一边打量着门前的景色一边等菜。      路边的流浪狗也知道开饭了,挤挤搡搡的拥堵在门口,张着嘴申着舌头满眼渴望的往里张望着。其中还有一只大腹便便的黄色土狗,看样子像是怀孕了。      就在这时,从饭馆里走出来两个染着黄毛和红毛的年轻小伙子,手里拎着一次性饭盒。他们走到狗群面前,扬了扬手里的饭盒,但那些狗却没有想像中的一涌而上,而是既渴望又害怕的看着两人,踟蹰不前。   于雨说道:“这两人挺不错嘛,呆会儿,咱们也把吃剩下的饭喂狗。”季飞侠点点头,目光仍在两人身上转悠。她只觉得两人有些熟悉,却又想起在哪里见过。      那两个年轻男孩,弯下腰打开饭盒,撮着嘴发出声音诱惑着这些狗们。两人唤了半天,只有那只怀孕的母狗慢慢的走了过去,然后低下头猛吃。那两人怪笑一声,那个染着红毛的男孩取下嘴里的烟头,一下一下的烫在母狗身上,母狗疼得惨叫连连,但仍然没放弃食物。      于雨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季飞侠心头的火猛的一下窜了上来,他妈的,这帮人渣,看那熟练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今天她非给两人一个教训不可。      想到这里,她猛的起身,飞快跑出去,对着那个正在使劲往狗身上摁烟头的红毛就是一脚,红毛扑通一声翻倒在地,他骂骂咧咧的起身,拍拍衣服恶狠狠的骂道:“臭娘们,你找死啊你!”   季飞侠怒骂道:“两个人渣,这狗招你惹你了,这么虐待她?”   于雨也跟了出来接着骂道:“傻比,我看你丫绝对是娘舅乱伦的祸胎,活着是浪费粮食,我诅咒你下辈子变成被阉割的三条腿的赖皮狗。”      另外一个看热闹的同伙突然大声喊道:“草,老大,这两娘们不正是上次的那人吗?咱们可真是有缘呢!”他这么一嚷,季飞侠才想起来,这人正是上次那次富鱼跟他们发生冲突时叫来帮忙的小混混。      这真是冤家路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红毛和黄毛一齐挽起袖子,恶狠狠的瞪着季飞侠和于雨。   两个小混混一步步的朝她们走过来。季飞侠和于雨稳稳的站着,也没后退。气定神闲的等着两人上前。   两个小混混还没到她们面前,两人一起出脚,朝两人的裆部踢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两人一起捂着□惨叫。这时,饭馆里的人都涌出来看热闹。      一只鹦鹉盘旋在人们的头顶,嘴里不住的骂道:“傻比,傻比!”   “这只鹦鹉会说话,快捉住它!”   捉鸟的,撵狗的,看热闹的,一时间饭馆门口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门前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于雨和季飞侠对视一眼,干脆饭也不吃了,季飞侠转身去开车。   红毛和黄毛挤在人群中色厉内荏的叫骂道:“臭娘们,爷跟你们没完,你他妈的跟爷等着。”   “傻比!你丫的是个大傻比!我草!”刚才那只鹦鹉又飞回来了,一边飞还一边骂。于雨觉着好玩,回头想去看,又被季飞侠拉住了。      两人刚走几步,刚才那只被虐待的母狗正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们,满眼的委屈和不舍,短短的尾巴飞快的摇着,嘴里嗯嗯的叫着。   于雨蹲下来摸摸它的头,低声说道:“可怜的狗狗。”   季飞侠想了一下,自己看家护院的刚好也需要狗。她打开后背箱把母狗抱上去。   刚要打开车门,就听见有人一声惊呼。她一回头,就见红毛的黄毛一人手拿一块砖头,恶狠狠的向两人砸过来。      季飞侠和于雨一弯腰,两块砖头从她们头顶飞驰而过,砸向了迎面走来的两个男人。      “你他妈的王小江,你有本事别跑!”那几个年轻人显然也不是好惹的,脚步不停的追了上去。红毛和黄毛一看事情不妙,扭头就跑。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季飞侠和于雨趁此机会,打开车门上车,发动汽车飞驰而去。   于雨拍拍胸脯喊道:“老子好久不打架,脚都生了。”      回到家里,季飞侠先把狗抱下来,准备先给它洗澡,再找村里的兽医给看看。      这狗不是一次被烟头烧,身上新伤连着旧伤。有很多地方毛都烧掉了。两人再一次痛骂那个叫王小江的男人该死。      给狗洗完澡,于雨又端来一盆剩饭。这狗怀孕了需要大量食物,不然的话,它也不会宁愿忍着王小江的虐待也去吃食。   季飞侠抚摸着它的背,安慰了一会儿。   黄狗哼哼唧唧的叫着,不停的用头蹭着季飞侠的腿。      田景君信步走来。季飞侠刚想开口打个招呼。就听见咻的一声口哨声外加一声赞叹:“瓦塞,好帅的大叔,快给姐跳个脱衣舞!”     田景君惊讶的看着季飞侠,季飞侠看着于雨,于雨又转头看着季飞侠,三人面面相觑。   “不是我!”   “更不是我!”       20 20、第二十章乐事、烦事 ...      “我靠!姐来了!”刚才那个女声又响起来了。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声音似乎是来自于上面。三人一起抬头看,就见一只黄色鹦鹉扑扇着翅膀,睁着一双小绿豆眼,好奇而又警惕的打量着他们。   于雨惊讶的张大嘴巴:“这是上午咱们在饭馆门口的那只鹦鹉,它飞来了!”   鹦鹉又扑扑翅膀说道:“我草,傻比追我!姐是高品味的妞!”三人的目光有点玄幻的看着这只鹦鹉。它怎么会说那么多话?      两人呆愣了一会儿,于雨高兴的连忙拿了很多食物诱惑它,但是这只鹦鹉非常机灵,给食物就吃,但谁也休想碰它。一吃完就飞到树枝上,睁着一双小眼警惕的打量着下面的人们。      田景君笑道;“看样子是家养的,不小心飞出来了。”这只鹦鹉跟母狗似乎很熟,人不在的时候,它就跳到狗背上。      于雨觉得稀奇就到百度搜索关于鹦鹉的信息看,原来,这世上真有非常聪明的鹦鹉。   世界上最聪明的鹦鹉名叫亚历克斯,其智商可堪比5岁儿童。经过训练后能说出约150个英语单词,能和人类进行简短对话。它逝世后,报纸给它写的悼词是:亚历克斯——一只比很多美国总统都要聪明的鹦鹉。于雨兴高采烈的念着这些信息。   “哦也,我们拣到宝了。这只鹦鹉肯定也经过训练。”      她撕了几片面包片蹦跳着跑到院中的树底下,仰头对着鹦鹉说话:“小鹦鹉,我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好吗?嗯,你就叫做亚克好不好?”      鹦鹉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姐有名字,姐叫黄上。”   “噗——”    “黄上,告诉我,名字是谁帮你取的。”   “是、是黄教授。”   季飞侠说道:“姓黄人也黄,一见到男的就让人跳脱衣舞。”      于雨一句接一句的盘问,黄上有几句能答得上来,当然更多的是答不上来。每当它答不出问题时就会小眼一翻恼羞成怒的骂道:“傻瓜,傻瓜,姐不跟傻瓜谈话。”      黄上虽然和几个人熟悉了起来,但是仍然充满警惕性。每天吃完东西就飞上枝头。季飞侠亲手给她做了鸟笼。挂在屋檐下,门开着,它可以随意进出。      秋去冬来,天气越来越冷。   母狗怜怜要分娩了。院子里一下子就有5只小狗,二黄三黑,眼睛半闭着,嘴一拱一拱的,可爱极了。   黄上也慢慢的开始对两人产生了信任。这些天已经开始愿意住进笼子里。      渐近年关。李家村的年味也越来越浓。村里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慢慢回流。李家村越来越热闹了。   最近大姐季盼弟家里是门庭若市,各种串门的人来来往往不断。      给李振东说媒的一家挨着一家。有很多都是受女方家长之托来的。这可把季盼弟夫妻给愁着了。以前是没人说愁,现在是挑花了眼,愁。   至于当事人李振东则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季盼弟问他就说随便。等到她说出人选,他又找出各种缺点一一否决,气得季盼弟要拿擀面杖打他。      到了腊月的时候,村里有人捎信说,李家的大儿子李振声也要回来了。   季飞侠得知消息刚要去大姐家,就见着一个烫着卷发,脚蹬高跟鞋,脸上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笑着上来叫她小姨。   她怔了一下正要问对方是谁,就见这女孩热情的笑道:“姨,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刘兰兰啊。”   “哦,是你啊,变得我认不出来了。”季飞侠说着就把她往屋里让。      她暗暗打量着刘兰兰,季飞侠得有好几年没见过她了。她第一次见到刘兰兰时,对方还是十七岁的小女孩,挺着个大肚子,脸上带着惶恐而稚嫩的笑容,让季飞侠憋闷了半天。现在的她,已是一个十分成熟的女性。打扮得俗艳。时尚中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言谈举止中带着农村妇女所特有的精明。      对方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赶上今年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来找她,肯定另有目的吧。   想到这里季飞侠不动声色的问道;“兰兰,你找我有事?”   刘兰兰脸上堆起笑容,有点谄媚的说道:“姨,瞧您说的,您是长辈,我这个做外甥媳妇的来看看您,也是应当的吧?”      季飞侠笑着说道:“我怎么听人说,你以前嫌振声不能挣钱,家里没房子,不是要走了吗?”刘兰兰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说道:“姨,那都是气话。你知道的,我十六岁就跟了他,当时我爸妈威胁要打断我的腿都没能拆散我们,更何况是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我能舍得他舍得这个家吗?”   季飞侠本想再说她几句,但她又想到这是大姐的家务事,她实在不该参与。这事还是交给振声和大姐来处理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笑着问道;“那你回过家了吗?”   刘兰兰低下头,一脸的委屈:“姨,我正是从家来你这的。家里……妈还生我的气呢,振声也是,对我不冷不热的。两个孩子也不理我,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我不也是被生活逼得吗?……你帮我劝劝妈和振声好不好,他们都听你的。”刘兰兰一脸的恳求。      季飞侠也有些头痛,她一脸无奈的说道:“兰兰,我这人说话有点直,你暂且听着,你之前不是被生活逼得,而是你不负责任,你生下小龙小虎后,一走就是三四年,电话也不打,过年也不回来,听说振声去求你,你还当着别人的面辱骂他没本事,说自己瞎了眼才跟他……”      “我知道错了。”   “姨,你也为我想一下,我年纪那么小就生孩子,我娘家人看不起我,振声他人又不太……争气。我去了福建那边打工以后,发现很多像我这么大的女孩过得那叫一个舒服,发了工资就使着劲买衣服打扮,再想想自己这么小竟然都当妈了,我有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我……”季飞侠越发头痛,又是哄又是劝的。她着实没这方面的经验。   ……   刘兰兰前脚刚走,季盼弟后脚就到。   季盼弟一进家门,就问季飞侠:“兰兰来你这儿了。”   季飞侠点头。   季盼弟问道:“那你怎么看这事?”   季飞侠慢慢的说道:“这得看振声的意思,我也没法掺和。”      季盼弟叹了一口气:“振声心里正憋着气呢。我们老李家可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旅馆。丢下两孩子不管不问,可真够狠心的。”季飞侠沉默不语。季飞侠发泄了一会儿又叹道:“可我又一想,她也不大,过完年才整22,当初生小龙小虎时自己都是个孩子,哪里懂得做父母的责任。你看你那外甥女云宝都20了不还跟个孩子差不多吗?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在那儿,亲娘再怎么着,也比后娘强吧。”      季盼弟扒拉扒拉说了一大堆,其实说是问她的意见,他们自己心里早就有了数。听别人的意见,只不过想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而已。季飞侠明白他们这些人看事情的出发点和角度很多时候跟自己不大一样,她不能随便提意见,到时反倒是好心做了坏事。所以,她嘴里也是附和着大姐说。      季盼弟说完了自己家的事又转过来说起娘家来。季飞侠一听到娘家二字,心里就开始不住的下沉。   她那父母绝对不会有好事的。       21 21、第二十一章亲人与仇人 ...      果然,季盼弟话锋一转,一脸忧虑的说道:“飞侠,你办养鸡场的事情,爸妈那边的亲戚都知道了。咱们村里有跟他们那边的人在同一个厂子里的,前天李树根的媳妇跟我说,咱妈说了,或是年前或是年后,铁定要来一趟。还有飞宇也要跟着来。我还听说飞宇,他不但不正干,还似乎沾上了赌瘾,今年输了好几万块……还有咱大舅二舅,大姨二姨,大姑……”季飞侠听得头都炸了。      亲情有时候就是考验你的意志和耐性的。不管你多么不愿意,一句血浓于水,你就躲不掉,逃不脱。她很明白自家那些亲戚的德性。你困难时,他们落井投石,拊掌大笑。你发达时,他们谄媚巴结,无所不用其极。就为了占点便宜。而且永不知足,一味的索取。      她记得几年前,他们家乡有个季耀宗的人在广东开厂子发了大财,想衣锦还乡,风光一回。结果,没多久,虎狼老乡团组团上广。连吃带拿的,使着劲的占便宜。而那个当事人和他的父母又极其的爱面子,结果没出两年,被吸个半干。再后来,金融危机爆发,他的厂子倒闭。他落魄归乡,那些他曾经帮助过的老乡亲戚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即使见着了,也是满嘴的冷讽热嘲。      如果她不用心规避,那么,她就是下一下季耀宗。   季盼弟观察着妹妹的脸色,一脸忧虑的说道:“那你看怎么办?”   季飞侠抬起头,自嘲的笑道:“姐,你不觉得我的一生很好笑吗?我十岁之前就像乒乓球,被人推来打去的;上中学后,像铅球,扔出去,没人敢接;现在像足球,很多人抢着来踢。”她的话也勾起了季盼弟的伤心之处,季盼弟也想起了当年种种的艰难,当时眼圈一红,说道:“姐知道你心里苦,知道你怨恨父母。可是那是我们的父母,又能怎么样呢。我当时也怨过,当年就因为800块的财礼钱,娘就要把我远嫁到陕西。当时我就想,难道我就值800块吗?后来,还是你二姐三姐找同学借的钱才让我出来打工,又遇到了你姐夫。”      季飞侠勉强笑道:“姐,大过年的你哭什么呀,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样吧,如果妈来了,你就明白跟她说,你家的钱要盖房子和娶儿媳妇。绝对不能动。你和姐夫抹不开面子,就把这话透露出给振声奶奶,让她出面较好。”季盼弟说道:“我这脑子都乱了。我和你姐夫确实抹不开面子,还真得振声他奶奶出面。反正她和咱妈一直不合。”季飞侠点头,振声的奶奶李老太性子泼辣,口才了得。而且为人明辩是非。由她出面再合适不过。      季盼弟又皱着眉头说道:“我这没事,那你呢?你找谁出面?”   季飞侠冷笑道:“我谁也不用,自己出面。”   季盼弟又劝道:“你也得注意些,别坏了名声,以后找对象好说不好听。”   季飞侠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两人正在闲聊,就听见有人叫季盼弟,大概是家里又来人了。季盼弟只得起身回家。   于雨无精打采的下楼。   季飞侠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问道:“怎么了?”   于雨皱着鼻子说道:“没怎么,这不是快过年了,我也得回家了。又得相亲了,我靠。”   她话音一落就听到黄上也学着她说道:“我靠。”      “你看你都黄上教坏了。”于雨不服气的说道:“切,它本来就坏,一个流氓。我敢肯定,那个黄教授一定是个女流氓。”   黄上似乎听懂了两人的对话,梗着脖子瞪大眼睛说道:“我草,黄教授不是流氓。我和她都是极品美女。”   “切。”   “傻瓜——”   ……      几天后,杨修、黄自强和霍成一起又来了季飞侠家。   霍成一进屋就听见一声女声嚣张的叫道:“哇塞,帅哥来了。给姐跳个脱衣舞。”霍成一愣,笑着说:“飞侠说话越来越幽默了。”于雨扬扬眉,故意使坏不告诉他真相。   “快脱,快脱!”黄上继续嚣张的叫着。季飞侠听到动静从楼下来。这时霍成三人才注意到原来是只鹦鹉在作怪。   “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你了。”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杨修觉得稀奇拿着火腿肠逗黄上说话。   “来,黄上,叫声帅哥。”   “傻比。”   “叫帅哥。”杨修有点生气。   “傻比。”   “臭鸟。”杨修气极败坏,作势要打黄上。   黄上把笼门用嘴顶开,飞了出来,稳稳的落在季飞侠的肩头上,跟杨修对峙着。   霍成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      他一脸艳羡的说道;“这鹦鹉是在哪儿买的?可不是凡品。”   “它自己跟着我们回来的。”   “我爷爷也喜欢养花养鸟。不知这鹦鹉你卖不卖?”   “你出个价,价钱无所谓。”   季飞侠还没开口,黄上不乐意了,她歪着脑袋伸着脖子破口大骂:“我草,你个傻比,竟然想买老子,傻比傻比——”霍成被一只鹦鹉破口大骂,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季飞侠勒令黄上住嘴,脸上淡然一笑:“不好意思,霍先生,黄上现在算是我们家的成员,它不卖。”   霍成一脸的歉意:“是我唐突了。”   为了避免尴尬,两人又扯些别的话题。但黄上却对霍成产生了巨大的敌意。时不时的冷哼一声,季飞侠一离开,它就小声骂着:“傻比——”      季飞侠和于雨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她们两人正在养鸡场,忙着赶鸡喂鸡就听见有人喊:“飞侠,你家来客人了。一个女的,可凶了。”季飞侠一听,心里直往下沉。难道是她妈来了。   于雨一看季飞侠的脸色不好,连忙问道:“仇人来了?”   “但愿是。”季飞侠心里还真希望来的是仇人而不是所谓的亲人。对于仇人,她可以以直抱怨。但来的若是亲人呢?      两人急忙往家赶。   一车红色汽车停在门前。   接着从车里下来一个浓妆艳抹、香气扑鼻的女人。此人正是她们好久不见的富玉。   此人的手上带着鸽子蛋般大的钻戒,而且一带就是三个。两只手上戴着翡翠镯子。肩上挎上lv包,身上穿得应该也是名牌,可惜的是季飞侠不认识。      于雨双手抱肩,上上下下的将对方打量了一圈,看得富玉直发毛。她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富小姐,有何贵干?”季飞侠可没心情同她闲扯。   富玉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骄傲的说道;“我听说自强老往你这儿跑?”   “他来买鸡。”季飞侠实话实说。   富玉扑哧一声笑了,恶毒的说道:“是来买你们这两只鸡吗?”   她这话音一落,早就不耐烦的于雨猛的扑上去,对准她的脸左右开弓。富玉啊的一声尖叫着,双手又抓又挠,于雨哪里让她还手,她将富玉掀倒在地,骑在她手上,一手继续开打,另一只手拽住她的头发。她一边打还一边叫着:’飞侠,你别掺和,我心情不好,散散心。“季飞侠在旁边假意劝架,实则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于雨一边打一边臭骂:“你个傻比,竟敢骂到姑奶□上。你瞧你这个风骚样,张了腿倒贴钱都没人上……”黄上不知什么时候也飞了过来。也跟着于雨骂:“傻比,傻比!”      这时,村里有人路过这儿,看着两人打成一团连忙问季飞侠怎么回事。   季飞侠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个女人是小三,抢了于雨的男朋友还不算完,竟然跑到这里来闹事。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李家村里的女人一听这话顿时对于雨产生了深刻的同情。      近年来,改革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小三这种新兴物体也从城市蔓延到了农村,农村的女人对小三自然是深恶痛绝。不过,她们可不像某些城里的女人那样冷艳高贵,讲究风度。人家直接进行武力斗争。这些女人纷纷以劝架拉架为由,上去帮着于雨,你掐一把,我拧一下的。富玉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亏,叫得跟鬼一样难听,脸上的妆也花得像花猫屁股一般。头发乱得像鸡窝。      季飞侠看众人越聚越多,便拉了于雨起来。于雨也发泄够了。   拍拍屁股爬起来,双手叉腰,义正辞严的骂道:“姓富的,我劝你回头是岸,别为了名牌衣服就把自己给卖了。你卖就卖吧,卖完还不知道躲起来,又这样大张旗鼓的到处显摆,我都替你脸红。”   富玉气得脸色发青,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于雨拍拍手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不想再跟你扯,我丢不起这人。”说着拽着季飞侠回了院子,把门给撞上了。      富玉本想接着撒泼,一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个个幸灾乐祸议论纷纷。她只得开着车掉头而走。       22 22、第二十二章极品都是扎堆的 ...      富玉开着车灰溜溜的离去。于雨觉得一阵快意。等到众人散去,她才拍拍身上的尘土,挽着季飞侠意气风发的回去。   “这个女人恐怕不会善罢干休的。”季飞侠想着富玉临走时那副气极败坏的样子,心里一阵爽快。   “该咋地咋地,说实话,跟这种人做对手实在有损我的淑女风范。”于雨一脸高傲,季飞侠不厚道的想,就你这样,还能和淑女风范沾上边吗?   这一段插曲过去,季飞侠和于雨又开始忙得脚不沾地。      由于马上要过年了,梨山养鸡场也显得异常忙碌。养鸡场的要趁着年关再出笼一批鸡,大赚一笔。还有塑料大棚里的菜也到了采摘的时候。正好李振声回来了,也能过来搭上一把手。至于李振东,则被迫一家家的相亲。没办法,年关是农村人相亲最集中的时节。相完亲,看着差不多就订好,过完年两人就一起外出打工,还有的人家迅速的当下就办婚事。   季飞侠说道:“会不会太快了点,哪有培养感情的时间。”   季盼弟一脸的不以为然:“感情能当饭事,看着差不多就行了。那些城里的年轻人一培养五六年到最后还不是要分手?有的离婚,你看我们农村的有几个离婚的。吵吵闹闹一辈子就过去了。”季飞侠无言以对。      李振声在旁边吃吃的笑着。   “去,一边去。”因为季飞侠没比李振声大几岁,他们的关系倒像是姐弟似的。   平时有什么话,他不愿跟季盼弟说却喜欢跟她说。   “小姨,你说我该拿兰兰怎么办?”待到季盼弟离开后,李振声一边干活一边跟季飞侠商量。   “我真帮不了你,你自己做决定,要不,就给她一次机会。”李振声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让我再想想。”季飞侠也就不再说话,换作是她,如果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她二话不说一脚踢飞。但是,别人不是她,所以,她不能按照自己的规则去衡量别人。      “对了,小姨,你有、有没有对象?”   “啊?”季飞侠惊讶的抬头看看李振声。   “你别说我没大没小,你确实该找一个了。”李振声抓着头发皮说道。   “做个男人不要这么三八好吗?”季飞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姨,你如果你还真没有合适的,你得注意了。恐怕会有很多人给你介绍对象呢。”季飞侠停下了手里的活,探究的看着李振声,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我听说,舅姥姥和姥姥都准备给你介绍对象。舅姥姥给你介绍的是她娘家的侄子,姥姥准备给招个女婿。”   季飞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招个女婿?亏她老人家想得出来。她是怕我的财产流到别人家里吧。”   李振声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这些都是我从厂里的同事那儿听说的,那同事跟姥姥一个村。”      季飞侠重重的把铲子扔在地上冷声说道:“这事我知道了,我自会处理,赶紧干活吧。”   李振声看季飞侠脸色不好,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讷讷的不吭声,低着头拼命的干活。   季飞侠一边干活一边想着这事,她要彻底杜绝这种事才好。她不想把美好的人生耗费在与极品的较量上。      也许,她真不该在这里落户,她应该躲得更远些。可是随即她又想到,她为什么要躲?她躲得掉吗?她和自己的父母隔着几千公里,他们不照样找过来!除非,她一辈子不和自己的姐姐联系,否则她躲到哪里,她父母都能找到她。      如果我能跟她断绝血母女父女关系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也没心干活了,她扔下工具,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屋里到楼上找于雨。   “于雨,帮我查查法律条文,能不能跟父母断绝关系。”季飞侠往椅子上一躺,指挥着于雨。于雨一听,二话没说,立即打开网页,噼里啪啦的输入一行字,过了一会儿朗声答道:“亲爱的,不好意思,天朝的法律不支持这个做法,血缘关系是天生的,没法断绝的。如果断了会受到道德的谴责的。”   “谁说的?”   “百度。”   “给我找法律条文,找民法。”   “好的。”   ……   “结果差不多。”季飞侠颓然的躺在骑子上,喃喃的说道:“为什么法律不支持呢?这个变态的世界。”      于雨建议道:“法律不支持的事多了,人们不还照样做?你不用申请断绝关系,你就不理他们不就得了。”   季飞侠不为所动。于雨根本不知道她的那批亲戚的脸皮有多厚。   于雨接着劝道:“别想那么多,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实在不行,等咱们的事来上了轨道,咱就满世界的旅游去,让他们找不着人,干咋地咋地。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于雨这个比喻虽然粗鲁,却非常形象。   “行了,我知道了。你忙吧。”季飞侠愣怔了一会儿,又匆匆下楼去了。      收购土鸡的人已经来了。由于这次距离上次出笼时间很短,所以这次出笼的鸡并不多,再加上鸡蛋和蔬菜也算小赚一笔。      季盼弟拿着钱虽然没上次激动,却仍然高兴得不得了。   “飞侠,有很多人都在打听你的养鸡的秘方,他们说别人都是半年才出笼,咱们倒半年出笼了三回。”   “我当然有秘方,这是科学养殖。而且咱们的鸡是出层次养的。每月都是新鸡苗进厂。”   “总之你小心些,有的人眼红起来可怕的很。”   “嗯,我知道了。”      平静的生活没过几天,那些极品亲戚便开始上门。最先来的是季飞侠的舅妈胡凤。对于这个名义上的舅妈,季飞侠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当初季飞侠被到处送人时在舅舅那里住了几天就被赶了出来。此后的二十多年里,他们从来没通过电话,也没见过面。她实在想不通,这种人怎么还有脸皮来找她?   但是,她偏偏就来了。而且还带着一副无比熟络的表情,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胡凤不但自己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男人。   季飞侠扫了一眼此人,又想起李振声给自己说的话,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六岁,1米75左右的身高,瘦瘦的,带着眼镜。长得很白净。打扮得也很干净。但是他那从从眼镜片中透出的审视的目光让人非常不舒服。      “这是胡伟,这就是飞侠。”胡凤非常热情的给两人介绍道。   “你好。”   “你好。”季飞侠有些不高兴,脸上表情淡淡的。      “飞侠,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侄子,他比你高两届。在上海的世界五百强企业里工作……”胡凤扒拉扒拉的说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这个侄子的行情非常非常的好,我把你介绍给你是便宜你了。季飞侠强忍着不快,听她说完。      胡伟自然看出了季飞侠的不耐,他礼貌的打断姑姑的话头:“姑姑你坐了几天车也该累了,先去歇歇吧。我跟飞侠聊聊。”   胡凤连忙头点答应,笑眯眯的离开了。      胡凤一离开,胡伟就笑着说道:“你别跟我姑姑一般见识,她这人就是爱现。”   季飞侠礼貌性的一笑说:“舅妈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现在没时间考虑这种事,我不想耽误你。”   胡伟微愣一下说道:“飞侠,据我所知,你也不小了吧,你过完年也26了。你也知道,现在都市里有多少剩女,有很多比你自然条件还好的都在剩着——”   季飞侠忍着怒气打断他的话:“胡先生,我剩着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季飞侠有点愤怒,这人一见面就这么说话,真怀疑他的智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胡伟还想说什么,季飞侠连理都不理。转头离去。   极品都是扎堆的,果然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卡文,硬写下去,又怕说太水。反正很纠结很郁卒。以后尽量不断更了。 23 23、第二十三章可笑的相亲结果 ...      她一出门就看见舅妈胡凤张头张脑的打探着什么。胡凤一见她出来,脸上堆满虚假的笑容,装作很慈祥的说道:“飞侠,你们谈得怎么样?”季飞侠不动声色的说道:“很好,舅妈的侄子果然是名不虚传,你们家的家教真是好得很啊。”   说完也不解释,扬长而去。胡凤以为她是真夸自己侄子,乐得直拍大腿。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      此后的几天,季飞侠将两人晾在那儿,三番五次的提醒他们年关到了改回家了。可是胡凤每次都拿话岔过去。季飞侠索性不再理她,整天就在山上转悠,挖坑刨地。实在没活干就拿着书在职工宿舍里看。反正就是不愿意回家。田景君对于此事也有耳闻。但他做为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胡伟先是在季飞侠家住了几天后,见对方根本没有和自己培养感情的意思,便自以为是女孩子羞涩的缘故,他主动的也跟着上了山来帮忙干活。      胡伟转了一大圈子才找到季飞侠,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瘦削辩不出年龄的男人。胡伟在来的路上,胡凤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了他。所以他对于这个男人他也多少知道一些。      一个得了癌症的男人!就算是以前是设计师又怎么样!他看向田景君的时候眼里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鄙夷和傲慢。田景君看得很明白,脸上却装作不知道,仍旧很礼貌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季飞侠对他比初来时还要冷淡,只是简单的介绍一遍。      “飞侠,我想和你谈谈。”胡伟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   “正好,我也想。走,这边来。”季飞侠已经被这对姑侄俩折磨得快崩溃了,这世上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晾了几天,换作别人早知趣的离开。这两位倒好,心安理得得住下来。如果她不下力气将人轰走,他们是不是要打算长住?所以她决定快刀斩乱麻。      季飞侠在前面走得飞快,胡伟在后头大踏步追着。   最后季飞侠才站定。胡伟微微喘着气。      “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胡伟先发制人。一副受了伤害的表情。   “你说呢?”季飞侠冷笑着问,她今天就想想看看这个男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胡伟清清嗓子,整整衣服,开始侃侃而谈:“飞侠,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俩非常合适。一是我们都是农村出生,阶层差不多。当然,我也不是找不到城里的女孩子,相反,在上海时有很多女孩对我有意思。但我看不上她们,她们从小娇生惯养,把自己当公主。胡乱花钱,不会做家务,还不想和公婆住在一起。开玩笑,这也不干那也不行,我娶她回来有什么用……现在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年后还要回上海,所以我打算带着你去我家过年,见见我的父母——你放心,有我姑姑在,我爸妈肯定会接纳你的。如果可以的话就把酒席办了——”      季飞侠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的话:“我说胡先生,我答应过要嫁你了吗?你是不是得了幻想症?”胡伟脸上一红,提高了嗓门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季飞侠冷笑道:“我说我明明拒绝了你,你为什么这么自作多情呢!”胡伟这一次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脸涨得更红;“季飞侠,你想好了。我是重点大学毕业,上海外企白领,月收入7千,人长得也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说你,人长得也就一般,年龄也不小了,农村出身。现在又自甘堕落来养鸡,我没嫌弃你就够好了,你还不愿意、”      季飞侠听到这话突然气得想笑:“胡伟,我今天算见识到了什么叫jp。你特么的我让我叹为观止。我年龄大没姿色自甘堕落,请问你为这个上海白领为什么还要跨越几千公里来看我呢?是我求你来的吗?你条件那么好,倒是去找找个跟你一样的小白领结婚呀,往我们这儿穷乡僻壤跑做什么?”      “要不是看在我姑姑的面子,我才不来呢。”   “你姑姑的面子有那么大吗?为什么早不相亲晚不相亲,偏偏赶到老娘赚钱才来?你特么的想当小白脸,也不照照自己够不够格?”撕去了伪装,季飞侠恢复到本来面目,丝毫不留情面,步步紧逼。      胡伟被逼问得张口结舌,突然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人,他冷哼一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明白了,你不会像人们说的那样,真的看上了那个得了癌症的家伙吧。难道他有很多家产?你想等着他死了好继承。”胡伟笑得一脸恶毒。      季飞侠听到他这么说,气得恨不得撕烂了他的嘴,她冷笑着说道:“是啊,我就是喜欢得癌症的男人。不过,他是身体上得癌症,而你是精神得了癌症!”   胡伟大吼一声:“季飞侠,你竟敢诅咒我得癌症!”   “你已经得了,还用得着诅咒吗?”      “我给你脸不要脸。”胡伟气得举起巴掌就要下手。季飞侠飞起一脚将他从斜坡上踹下。胡伟在地上骨碌了几下,气极败坏的大骂着。季飞侠转头就走。谁知,她一转身刚好撞上了田景君。   “对不起。”   “你没事吧——”   两人面面相觑。季飞侠想到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拿你当挡箭牌了。”   田景君笑笑:“没关系,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正说着话,胡伟却爬起来,此时他的衣衫凌乱,脸上带伤,目光狰狞。   田景君蔑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求婚不成,竟然动起手来。”   “你给我滚一边去,没你的事。”胡伟满肚子气没处撒。   季飞侠鄙夷而又怜悯的看着他,仿佛在是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她的目光使胡伟更加愤怒,他一步步的向两人逼近。      田景君见他来者不善,怕季飞侠吃亏,连忙挡在她面前。胡伟猛的一撞把他撞倒在地。田景君的身体本就虚弱,这么一撞立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季飞侠吓坏了,立即打电话叫人和救护车。      胡伟一看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吓得愣在那里。很快,于雨,李振声等人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季飞侠忙着照顾田景君就把事情大概经过说给于雨听。   于雨当时双手叉腰把胡伟和胡凤骂了个狗血喷头,并扬言要让对方付医药费。      胡凤一听吓得腿就软了。赶紧拉着胡伟趁着众人忙乱偷偷的逃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田景君抬到车上,季飞侠开车,李振东和于雨跟着一起向县城开去。      到了医院先去例行检查了一遍。季飞侠全程陪同,签字交钱忙个不停。   一个小时后田景君才慢慢醒来。   “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大医院看看?”   田景君默默摇头。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说道:“那个胡伟被吓跑了吧?”季飞侠一愣突然想起了刚才那茬事。   “放心我饶不了他。”季飞侠咬牙切齿的说道。   田景君狡猾的笑道:“不用,呆会儿让医生开个帐单,给他寄过去,就能让他过个好年。还有他那个姑姑也可以吓吓,以后就不敢来了。”季飞侠想通了这招,笑了起来。她指着田景君道:“没想到你的小心眼竟那么多。以后我请你当军师得了。”      田景君又正色道:“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别着急。”   季飞侠幽幽一叹:“说实话,我真羡慕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多好。像我想脱离都脱不了。”   田景君惨淡的一笑:“你这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羡慕我?你可知道,当我躺在病房里,身边的人只有护工和保姆时那是什么滋味?有时觉得太冷清了,给朋友打电话,可是他们不是太忙就是有自己的小家庭,那种感觉……”   “对不起,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没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总有比你更惨的人,这样你就会好受许多。”   季飞侠粲然一笑:“你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好受多了。”   “你这人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幸福之上。”田景君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很放松。      季飞侠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盯着田景君。把田景君吓了一跳。   季飞侠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如果下回再有人给我介绍对象,我可以继续用你来当挡箭牌吗?”田景君沉吟着似在思考。   季飞侠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暴力事件。”       24 24、第二十四章平静生活 ...      田景君笑道:“我怕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名声——”   “没事,我根本不在乎。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拿于雨当挡箭牌。”   “哈哈。”田景君开怀大笑。      “你们两个在说我什么呢?”于雨像个幽灵一样从他们背后冒出来,把季飞侠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们在说你能干厉害。”   “切,这还用得着说嘛。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别把我当隐形人。”杨修很不甘心的从幕后走上前台。   几人打了个招呼后继续说话。      “唉,飞侠,你那个表哥是吧,草,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还故意请了好几个男人把他撵得他窜得更快了。      “要是我在场铁定打得满地找牙。”杨修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过年的时候往他家打电话要钱,还有把这事捅到他公司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主意。   ……   “行了,别提他了。咱们说点别的。”      当天下午,田景君就出院回家。   “原本不用上医院的,不过,刚好我复查的时间到了就顺便来一趟。”回来的路上,田景君解释道。   “这样多好,一石二鸟。”季飞侠毫不介意的挥挥手。      几人刚回到家就见季盼弟在门口左顾右盼,等着季飞侠回来。   原来,事发时,季盼弟赶集办年货去了。她一进村就听说了这件事,连忙急匆匆的赶过来。   “那个胡伟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竟然跟他老子一样打女人。飞侠,你放心,姐一定会讨回公道。”季盼弟一脸的愤怒。   “他人都走了,难道你还要追到他们家?”   “还有你们俩,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他人跑了。”季盼弟又转过头来责骂两个儿子,振声和振东惭愧的低下头,也不分辨。      “算了,姐,那个胡伟真的没占到什么便宜就是害得景君住了院。”   “这样吧,我现在就跟你舅舅村里的老姐妹打个电话把这事说个清楚,我要让胡家的名声扫地,还大学生白领呢,连个大老粗都比不上。”季盼弟骂咧咧的回家打电话去了。      算着快过年了,季飞侠又去邮局给二姐寄了一万元,并给她的几个女儿各买了一堆衣服零食寄过去。三姐家也寄了过去。只是到自己的父母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寄了八千回去。尽管她恨她怨,该尽的义务她也得尽。谁让他们生了自己呢。      季飞侠回来时,又给外甥女云宝买了几身衣服几本书,给小龙小虎买了一堆零食和玩具。   季盼弟又责怪她乱花钱。   小龙小虎高兴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刘兰兰在旁边看着。      现在季盼弟的家跟以前相比显得异常的宽敞气派,三层的小洋楼,宽阔的院子。串门的络绎不绝。   李大富一向孝顺,以前家里没条件,现在住得宽敞了把赶紧把老娘接过来住。李大富的娘李老太,虽然我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为人非常明白事理。   当初,季盼弟带着妹妹出嫁,李大富的爹和大伯死活不同意,说是知道的是带着妹妹嫁过来,弱是那知道的还以为是带着孩子过来呢。再者当时的季飞侠的名声也不好,老一辈的人非常在乎这些。但是李老头力排众议。最后说服了其他人,才把季盼弟把季飞侠带过来。      在后来的日子里,李老太对她一直不错。   所以对这于个善良的老太太,季飞侠甚至比对自己的亲奶奶感情深。   “大娘,这是给您的年礼。”季飞侠把一件羽绒服,几袋黑芝麻糊递过去。   李老太用她那粗糙的大手拉着季飞侠问长问短的。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你那不讲理的娘来了,我来帮你应付。小时候不养不管,看着你出息了乱要钱,瞎管事。没见过这么的亲娘,有的后娘也比她做得好。”   “谢谢大娘。”   ……   两人聊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找李老太闲聊,季飞侠趁机告辞。      她也得开始准备年货了。虽然,她目前就她一个人。但照样得过得有模有样是不?越近年关,于雨的脸越皱。她平时可以找借口不回去,但过年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      “飞侠,你快帮我想想办法。”于雨现在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滚。”于雨显然对她的提议很不满意。   “本来还有一个办法的,看你这样就算了吧。”季飞侠坏心的卖关子。   于雨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季飞侠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姐们,我都急成这样了,你还拿我寻开心。做人要厚道,亲爱的。”      季飞侠知道她是急性子,只好不再卖关子:“其实,很简单。你可以找个人冒名顶替呀。”   “拉倒吧。你忘了前年十一我花钱雇了一个男人带回家,特么的,那男人看我家境不错,对我死缠烂打的事了。”于雨翻了个白眼,再次否定。   “笨,你不会找一个靠谱的呀。这人可以长期顶缸。”   “靠谱的,长期的,我怎么没想到呢。”于雨突然拍了一下大腿,眼睛亮亮的。然后炯炯的盯着季飞侠看。季飞侠被她看得发毛,试探的问道:“你不会拉我上阵吧。”   “切,什么智商,不过这次找的人还真跟你有关系,说不定得需要你说情。”   “谁?”季飞侠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你的外甥了。”   “啊——不可以,他都有孩子了。”   “不还有一个嘛。”   季飞侠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打上李振东的主意,不禁有些张目结舌。   “不行!不可以,我再换一个。我给你一个人选。”   “不要,我就要他去。”   季飞侠有点急了:“于雨同志,振东比你小,高中没毕业,农村户口,你觉得你父母会同意吗?”   于雨狡黠的一笑;“笨了吧。就是因为他们不同意,我才带他去。到时他们会激烈反对,我会激烈抗争,我娘肯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对策我也想好了,她哭我也哭,她闹我也闹,她上吊我就投河——不行,冬天的水太凉。我就假装抑郁。这么一闹一折腾没个半年几个月完不了。嘿嘿,我真的太聪明了。”      季飞侠凉凉的说道:“你光想着自己怎么不想想振东,他现在正处在找对象的关键时期,他这颗嫩草被你这老头老牛一啃,以后怎么办?”   于雨狠狠的剜了季飞侠一眼,怒气冲冲的嚷道:“什么老牛,再这么说我跟你急。”   “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当事人。我跟振东的关系很铁的,哼。”于雨冷哼一声,转身去找李振东。季飞侠在后头不断的泼凉水:“你去找也没用。他可是把你当长辈看。我劝你还是按照我的计划,找个杨修当耙子吧。你们俩看上去很配,你父母肯定也满意。”于雨根本不听劝。      季飞侠也不理她,干脆开着车去集上采购年货。   渐近年关,李家集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季飞侠开着车像蜗牛一样行进着。她此时真后悔开车来。   集上的露天地摊上摆着各种蔬菜水果,以集附近村民自己采集的各种干货。      季飞侠把车停在路边,步行挤进人群。   东买一点西买一点,没多久就积累了两大袋子。      “飞侠,你也赶集了。”有人招呼她。       25 25、第二十五章表白 ...      季飞侠转头一看,喊她的人正是何松涛。   何松涛腼腆的笑笑,接过季飞侠手中的东西。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对了,过两天有个高中同学聚会你去不?”   “呃……”季飞侠有点犹豫,当年上高中时,她因为家境困难,为了能够减免学费,她拼了命的学习,很少和同学来往。毕业后,基本上都断了音信。现在让她去参同学聚会,她连名字都记不得。      “我这几天还有些事就不去了。”季飞侠委婉的拒绝道。她在北京参加过几次大学同学聚会,发现很多人都是带着攀比心来的。女生比谁的男朋友好,男生比谁的工资高。真的没什么意思。      何松涛有些失望,嘴里说道:“没事,你忙吧。”季飞侠领着他来到自己的汽车旁,将东西放到车箱里。她随口问:“你现在回家吗?”   “不了,我还得去买些东西。”何松涛答道。   “那我先回吧,有空再联系。”季飞侠冲他挥了挥手道别。然后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何松涛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远去的车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良久以后,她才慢慢的转身,缓缓的往回走。心里在剧烈的斗争中:她比自己的学历高,比自己成功有钱,比自己……也许,他真的不该多想。可是,真的就这么算了。真的就和村里的很多人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和陌生或是认识的女孩子相亲,把各种条件摆到台上面,不停的综合考量,最后选择一个价位最适合的,和自己共度一生!他真的不甘心。她未婚我未娶,为什么我不可以试试!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她拒绝了,自己也就死心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握握拳头,似在给自己加油。      何松涛的妈妈也在集上。此时,她见儿子失魂落魄的回来,不由得心生疑窦。比如女人的直觉,她觉得里头大有文章。   何妈旁敲侧击了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问东何松涛答西,何妈顿时恼了,嗓门也随之大了起来:“你摆着那副死样给谁看呢?你心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啥就不能跟你娘我说?”何妈像很多中国家长一样,认为儿女的一切都属于自己,当然包括隐私。或许在他们心里,根本没有隐私这个概念。今天,何松涛的这次不配合,让她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所以她有些恼羞成怒。   她大声嚷嚷道:“你刚才出去还好好的,这一会儿是遇到了那个魂吸魄的了?……”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的话太重些,连忙放柔了语调,转移话题:“对了,刚才我砰见了你大姨了,她说,那个小玉对你挺满意,你最近抽时间带她去城里转转,卖几身衣裳首饰。”   何松涛皱着眉头无精打采的说道:“妈,你就跟我大姨说,让小玉赶紧找别人吧,别耽误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啥?你说啥?”何妈再度提高了嗓门,尖利的问道。     何松涛此时已坚定了信念,吐字清楚的答道:“我说我不同意,让她找别人。”说完,他为避免被唠叨,转身就走。何妈气得一把抓竹何松涛厉声说道:“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母子俩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何松涛面色松红,无奈的小声说道:“妈,我回家再向你解释。”   “不行,你现在就跟我说清楚。”      何松涛气得使劲挣脱了他妈的拉扯,一溜烟的跑了。   ……      季飞侠此时已回到了家。忙着把屋里搬东西。   于雨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帮忙。季飞侠看她一扫往日的郁闷,惊喜的问道:“有喜事?”   于雨一脸得意的说道:“振东已经答应我的要求了。”   季飞侠微微一惊,不相信的问道:“他答应了?那我姐怎么说?”   于雨甩了甩头头发:“凭我这三寸不烂舌,两行伶俐齿,怎么可能说不动她呢。”季飞侠嗤笑了一声。既然她姐和振东都同意,她有什么好说的。      于雨一脸讨好的笑道:“你放心好了,等回头我把我的一个学妹介绍给振东。算作补偿。”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地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我的心了无牵挂   ……   于雨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干活。      两人忙完,又挤在一起看电视。      于雨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评叫电视里的男主角。两人正说得热闹,就听见院里的狗汪汪大叫,似乎有人在敲门。   “谁啊?”季飞侠拉开院里的电灯问道。   “是我——”季飞侠没有听清来人的声音。   “我是何松涛。”季飞侠这才放心打开门。      季飞侠一看此时的何松涛,站都站不稳,一张脸红红的。   “你喝醉了?”季飞侠关切的问道。   何松涛瞪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那双眸子显得异常黑亮。大概是酒壮了他的胆,平常他可没这么看过她。      “飞侠,我有话对你说……”何松涛手扶着门边,低下头想了片刻,然后下了重大决心。他重新抬起头来飞快的说道:“你别把我今天的话当成醉话,其实,我就是怕自己没勇气,才喝酒壮胆的。你该知道的,人在醉酒时也是清醒的。”何松涛生怕自己耽搁太长就没了勇气一样,继续飞快的说道:“我,我喜欢你。从初中开始,一直到现在。高中时,我想着功课紧,怕自己耽误了你,所以就忍着没说。原本想着和你报一个大学,谁知后来……再后来,你上了大学,我回家务农,我以为你一定会像别的大学生一样嫁个城里人,一辈子扎根在城市里。我慢慢的就死了心,没想到你又回来了。但是……你又发了大财,我想告诉你又怕你误会。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管你们之间差距多大,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季飞侠微怔一会儿才说道:“松涛,我——”不等她说完,何松涛又接着说道:“你先想一想吧,先想一想再拒绝我吧。天晚了,我先回去了。”何松涛像兔子一样窜跑了。   “唉,你等等。”季飞侠越喊他窜得越快。      季飞侠没法,慢慢关上大门。一回头就见于雨笑得一脸的暧昧。   她眨眨眼凑上来说道:“好质朴的乡村爱情表白。感觉怎么样?”   季飞侠自嘲的笑道:“有惊无喜。”   “切,做作。”      于雨调侃完毕又接着以狗头军师的身份为她分析道:“其实吧,我觉得这个姓何的也不错,最起码知根知底。不JP不变态不自大。人长得也不错,质朴,高大,有一种原生态的美。”   季飞侠沉默不语。   于雨分析了半天有些急了:“你倒是发表一下意见啊,让我在这儿唱独角戏。”   “你继续唱吧,我先去睡了。”   季飞侠走进卧室,看了看钟表,9点多了。她坐在床上,随手翻开一本小说,半天没有翻页。       26 26、第二十六章犹豫 ...      何松涛自次那次的表白之后,一直没有再出现在季飞侠面前。但是她的门口时不时的出现一盆花和各种小玩意。里面缀着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何”字。季飞侠的礼物倒是收下了。      于雨这些日子也忙得不得了。她从网上订购各式男式衣服。把李振东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   她的家离这儿不远,季飞侠好心把自己的车借给她,人家嫌破,硬把杨修的车借走。      于雨走后,季飞侠又一个人住了。好在她早已经习惯了。每天干干活,看看书,上上网,日子过得清闲又充实。有时也会去养鸡场看看田景君。   田景君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头上也开始生了浓黑的头发。   他见季飞侠盯着自己的头发看,他拈拈头发幽默的说道:“你看,我的头皮又从沙漠变成草原了。”季飞侠笑笑。      田景君看了看季飞侠的神情关切的问道:“你怎么遇到什么难题了?”   季飞侠微叹一声,又摇摇头。田景君见状也不再强问下去。      两人一起沿着山路慢慢的走着,季飞侠突然停住,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幽幽的问道:“景君,你曾经想过成家吗?”田景君微微一愣,他的目光变得缥缈幽远起来。然后苦涩的笑道:“当然想过,我的父母非常恩爱,我小时候曾经幻想过寻找一个精神和心灵上契合的伴侣,就像我的父亲和母亲那样。”   “那你找到了吗?”季飞侠不由得追问。   田景君酸涩的笑道:“你没听我说是幻想吗?后来证明我果然是幻想。在我还很健康时,有不少女生主动追我,但当我向他们坦白我的身体和家庭时,所有人都退却了。再后来我忙着挣钱看病,这事也就淡了,再后来也就不想了。”      季飞侠看着脚尖久久不语。   最后才说:“我和你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你大概也听说了——所以我对这人对家庭缺乏归属感。我不想承担那么多的责任和烦恼,不想处理一堆麻烦,我怕再面对一堆极品亲戚。但我有时候又有点渴望感情。”季飞侠此时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她的朋友不多,于雨算一个,但是以她的人生经历,她给不了自己什么建议,而姐姐和自己虽亲,但她理解不了自己的心理。算来算去,竟然只有田景君这个异性朋友。      “你在烦恼何松涛的事?‘田景君突然问道。季飞侠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事怎么他也知道了。   田景君笑笑:“在这里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田景君接着分析道:“你觉得何松涛这人不错,但是,你又担心他的家庭,是不是?”季飞侠坦率的点点头。   “你有多爱他?”季飞侠赧然,她对何松涛真的说不上多爱,她现在甚至不知爱为何物,在她二十几年的生命中没有过怦然心动,没有过少女情怀,有的只是对生存的迫切,对于她独立的强烈追求。其他的,她什么都没顾去想,也懒得去想。高中时为了考大学,功课太紧,没时间去想;大学时,为了打工为了奖学金,也遇到什么合适的。因为成长环境的特殊,导致她比同龄人理智,冷静,犀利,甚至有点冷若冰霜的感觉,但又没有艳若桃李的容颜,所以很多男同学退避三舍。工作后,她做的是销售,整天接触的是油滑的同事,自以为是的客户。她躲都来不及。      季飞侠沉浸于往事的回忆中,等她回到现实中时,发现田景君正用幽深而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思考得时间太长了点。”田景君妥帖的说道:“人生大事,多久都是应该的。”      “我并没有多爱他,我好似没有真正爱过谁。所以才这么犹豫。”   田景君建议道:“不如,你先交往着,等遇到合适的再说。”   季飞侠断然摇头:“不,我不能这样。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农村中,剩男的问题比剩女严重。”      “对了,你过年回家吗?”季飞侠似乎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转移话题。   田景君勉强笑笑:“你忘了,我是孑然一人。”   季飞侠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原以为你还有其他亲戚的。”田景君连说没关系。季飞侠却觉得自己此时有些颠三倒四的。她匆忙告辞道:“好了,谢谢你陪我谈心,我得回去了。”   她没走几步,就听见田景君温润的声音传来:“或许你再等等,你的桃花运快到了。”   季飞侠回头说道:“你会看相?”      田景君指指他们刚才站的地方说:“看见没,这棵是桃树,所以桃花运到。”季飞侠笑得更开心了。她加快速度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心里已有了决定:何松涛人是不错,她也知根知底。可是,她并没有多爱他。他的家庭,她的母亲……她已经有了一个不正常的家庭,不想再进入另一个这样的家庭。以她的性子绝对忍受不了。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开始?她又不是结婚狂和恨嫁女。说句矫情的话:“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人生的知已,得之她幸,不得她命。”骤然想通,她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立即消失不见。      她回到院门口刚好遇见了何松涛。何松涛还是往日的腼腆样子,季飞侠冲他笑笑,打开车邀请道:“进来坐会儿吧。”何松涛笑笑跟着进来。   季飞侠正在想着措辞,却听何松涛先开口了:“飞侠,我是躲到你这儿的。”   “怎么了?”   “我妈今天非让我相亲,那女的到我家了,所以我躲出来了。”何松涛偷眼打量着季飞侠,看着她的反应。   季飞侠想了想说:“你怎么能躲出来呢,人来了就见呗。说不定就成了呢。”何松涛听到这话,眼中闪现出一丝失望还难过。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      季飞侠有些不忍,但嘴里仍继续说道:“松涛,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们真的不适合。”季飞侠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什么话都喜欢说个明白。何松涛的脸更白了,他苦涩的强笑道:“我知道的,无论是学历还是家境,我都比不上,是我高攀了。我不该生这种妄想。”说完,他腾的一下站起来,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碰落在地上,他低头去捡,又把松上的花篮碰掉。季飞侠舒了舒口气说道:“松涛,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们的性格不合适,你该明白的,我的性格比较倔强——”季飞侠尽量说得委婉一些。      何松涛见她这么说,眼中又隐隐闪过一点希望,他连忙接道:“我了解你的,我从小就了解的。你跟那些女孩子不一样。但没有关系,我这人——别人都说你性子好。”关键时刻,何松涛只好厚着脸皮把人家夸自己的话也搬了出来,只求能起点作用。      季飞侠哭笑不得,正在想着怎么措辞。只得大门被敲得咚咚的响了。   “我去看看。”季飞侠去开大门,从门缝里一看,心想,完了。来的人正是何松涛的妈妈。   季飞侠一开门,何妈就扯着嗓门嚷:“我听人说看见松涛上你家来了,是不是?”   季飞侠说道:“是的,我正在跟他商量明年种树的事。”何妈嘴一撇,快步朝屋里走去。何松涛开开门,一脸尴尬的喊道:“妈,你怎么来了?”      何妈手指着何松涛的脑门怒骂:“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用不着老娘是不?老娘好不容易给说说门亲事,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临阵脱逃。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傻货,心比天高,癞蛤蟆老想着吃天鹅肉。你是猪八戒做梦娶媳妇-想得美。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妈——”何松涛的脸色通红,声音带着祈求。他去拉她,根本拉不动。何妈打定主意要大闹一场,顺便把自己的立场摆出来。   季飞侠听得明白。心里叹气。       27 27、第二十七章放下 ...      现在正值年关,村里闲人多。有人听到动静,便往季飞侠的院门前聚拢,人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闲话。   季飞侠上前拉起何妈,语气平淡的说道:“何婶,您就别说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赶紧带着松涛回家吧。家里还有客呢,她们知道了多不好。”何妈刚才本来就干嚎,哪有眼泪,但她此时仍然装模作样的擦擦眼睛,言不由衷的说道:“飞侠,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家松涛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配不上你啊。”      季飞侠笑着打断她的话:“何婶,其实我压根就没这个意思,是你多想了。松涛今天找我,真的是有事。”   何松涛祈求而又愧疚的看着季飞侠,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硬咽了回去。他妈在眼前,他能说什么呢?      何松涛蔫蔫的架着何妈,垂着脑袋迅速走出了季家的大门。院外,围观的乡亲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老何家的糊涂啊,飞侠这么好的姑娘,她竟然不愿意,人家看上她儿子是她的运气。”   “这你就不懂了,老祖宗不是说要‘高嫁低娶’吗?这女的要是比男的强,那可怎么过?不得一辈子被婆娘压着。老何家的一向好强,当然不乐意。”   “就是,听说,她当姑娘时就好强,干什么都想把别人比下去。”   “切,她当家的要不是这般被她逼着赚钱,能死那么早?现在又开始折腾自家儿子了。要我说,她家真不能嫁。唉,可惜了松涛那孩子,好苗生在孬地里。”   ……      季飞侠连门都没出,坐在屋里静静的思考着。原本的一丝犹豫和牵挂现在被何妈这一闹断得彻彻底底了。不知怎的,她心里反倒有一种解脱。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婚姻真的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她已经有了一个畸形的家,不能再进入另一个畸形的家。她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这上面。她对何松涛也许仅仅是有些好感而已,甚至爱都谈不上。现在也好,他应该有他的生活。他们两个注定是不能交汇的平行线。      等到院外人群散去了,她锁上大门从小路上山。   忘了从哪天开始,她每天都习惯沿着梨山巡视一圈,看看鸡看看果树,或者是什么不看,有时只是纯粹的散步。   她刚踏上山间小路,就遇上田景君。他的脖子上还挂着望远镜。      季飞侠展颜笑道:“看起来,你比我还像巡山者。连工具都这么专业。”   田景君把望远镜取下来递给她说道:“你试试看,特别清晰。”季飞侠依言接过来试试。她站在梨山的最高处往下望。远山,近水,民房,李家村的风景一一展现在她眼前。甚至她的院子也能看到。     田景君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何松涛的母亲来闹了。”季飞侠点头,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都传到山上来了。不过,她的脸上并无怒气,仿佛刚才闹的人不是她似的。      “你好像想通了。”季飞侠又点点头,隔了几秒钟才说道:“何松涛不适合我。”说过到这里,季飞侠停顿了一下,田景君没并接话,而是静静的等着下文,季飞侠自嘲的笑笑:“或许是看别人都相亲结婚,我潜意识中有些着急,所以当时才会犹豫。”      田景君一本正经的劝道:“这事千万不能急。否则,男人就会趁机降价。我当年的女同学就是,她是一个博士,看着身边的朋友都纷纷结婚嫁人,再加上亲戚朋友的催促。她便着急了,然后匆匆嫁了,因为太急,选的丈夫无论是人品还是性格——都有些欠佳。不过,她觉得反正自己都这么大,再等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的。所以就认命了。最后,我们一帮老同学去参加她的婚礼。其中一个男同学带了个朋友去。结果……”   “结果他们一见钟情。但悔之晚矣。”   “所以当时就有同学开玩笑说,彩虹总在风雨后,合适的人总是在结婚后才出现。”   “呵呵。”季飞侠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她又感叹道:“看来,上帝有时候喜欢跟人开玩笑。总让人阴错阳差。”      田景君继续说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无论是事业也好,感情也好。当你觉得最迷茫时最想放弃坚守时,那就说明离成功不远了。只要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迎来光明。天,真的无绝人之路,但是前提是,你不要封闭了自己的路。”      季飞侠心中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心里默默的想着,似乎很有道理。   她调皮的抬头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两人并肩而行,林中风起,冷风掀起两人的大衣,一黑一白,隐约有一丝飘逸的感觉。      “咱们下去了,风大了。”季飞侠顺手捋捋被吹乱的头发说道。   两人一起下山,冬日的山间小路又干又硬,干枯的枝行随风乱舞,啪啪作响,景色萧瑟却不颓废。      “你以前说想建度假村,还建吗?”   “想建。是一资金不够,二又怕环境污染。”季飞侠有点为难。   田景君笑道:“发展必然伴随着一定的污染,处理得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就算你不建别人也会建。这个地方已经引起了开发商的注意了。”季飞侠的脸色凝重起来,她知道田景君的消息灵通,清平镇要是被开商看上了,她的养鸡场就有些危险了。万一要拆迁,她少不了又要抗争一番。      如果建了度假村,势必会带动周围村镇的经济发展。这里一旦成为旅游景区,再拆迁就有些困难了。至少附近的村民不会那么容易被忽悠。   更何况梨山那么大,光用来养鸡着实有些浪费了。   季飞侠心中千回百转,最后才做出决定:“过了年就着手吧,那设计图就麻烦你了。”季飞侠最后下定了决心。田景君点头答应。   话没说完,路已到尽头。季飞侠本想再停留一会儿又怕田景君在外面长了对身体不好,只好告辞。      或许是因为放下了某些事情,也可能是田景君的话拨开了她心中的一点迷雾,她下山时脚步轻快无比,人也轻松许多。她这一辈子还长着呢,着什么急呢?如果婚姻不是基于爱情,如果家庭不能够为灵灵提供休息的港湾,要它又有什么意义呢?      季飞侠刚到家就接到了于雨的电话。于雨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带李振东回家的事情:“唉呀,飞侠,我竟然没想到我妈竟会看上振东。这真在意料之外,都怪那个破振东,那么乖巧懂事干吗。到我家后,什么都抢着干,连碗都洗。还陪着我妈看那又臭又长的韩剧……我妈还说过完年后,她要陪着我一起来见振东的家长,这可怎么办?”季飞侠也愣住了,她原以为于雨的父母一定会看不上振东的。   “那啥,你不是你说爸妈很虚荣吗?一直想让你找个有钱的?”      “是这样没错了,他们是想找个又有钱、人品性格又好的。不过,现在他们又调整标准了,说是人没钱可以赚,但人品不好是变不好的。”   “我也没办法,你们俩捣鼓出来的事,自己商量着办吧。”季飞侠又把皮球推回去,她能怎么办呀。   “对了,振东比你小好几岁,你妈知道吗?”   “知道,我妈说,我看着嫌年轻,这点可以弥补。她还说,在老草和嫩草之间选择的话,当然是吃嫩草好。”   季飞侠地言以对。于妈真的很彪悍。   “你自谋多福吧。”   ……      日子静静的过去。   季飞侠放下的心里的一点事情,养鸡场的人又有专人管理,她现在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起来吃午饭。午后,带着狗和鹦鹉上山散步,找田景君闲侃一会儿。下午上网,晚饭后,抱着小狗裹着被子靠在沙发上电电视。日子过得清闲自在,比那神仙还滋润。       28 28、第二十八章过年、母女 ...      腊月二十八,季飞侠被姐姐季盼弟请去吃饭。今年季盼弟的手头宽裕,心里一高兴,把家里养的两头猪全宰了,也没卖,全留下来自己吃。并给季飞侠也送来了半头猪。      季盼弟在新盖的大厨房里不停的忙碌着,季飞侠瞧着姐姐比自己刚回来时白胖了许多,心里越发高兴。外甥女云宝也放假回来,跟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云宝在省城上大学,以前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为了挣点生活费,她暑假都很少回来,寒假都是快过年了才回来。   “都给你说了,你今年不用去打工,还是这么晚才回来。”季盼弟冲着闺女不满的嚷道。      云宝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要学小姨,靠自己养活自己。”季盼弟嗤笑了一声,又有些辛酸的说道:“你以为你小姨乐意呀,整天忙着打工,结果连个对象都没顾上找。”      云宝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季飞侠神秘兮兮的说道:“小姨,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在村里闹绯闻了。”   季盼弟举起勺子作势要敲云宝的头,嗔怪道:“一边去,没大没小的。”刚好,外头有人喊云宝,云宝本来还想听点八卦,无奈只得出去。      云宝一走,季盼弟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飞侠,你是长能耐了,有啥事也不跟姐说了。”季飞侠知道她指是何松涛的事。她淡然一笑说道:“姐,本来就没什么事。你别听那些人瞎说。”      季盼弟撇嘴说道:“老何家的还不愿意,她不看看她儿子什么样。松涛虽然人不错,但是学历家境跟你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他还有弟弟妹妹,净是负担,谁乐意。还有他老娘,瞎逞强,整个一独头蒜,气死小辣椒。谁当了她儿媳妇,日子可不好过。”   她说着又看了毫不反应的妹妹,不由得有些起急:“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可别不放在心上。别像那电视里的傻女人似的,说什么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找对象是长久过日子,爱情就像那糖水似的,先头甜,后头越冲越淡……”      季飞侠无奈的笑道:“是是,我正听着呢。”   季盼弟白了她一眼继续说:“唉,你可怎么办呢?我想操心又不知从哪儿操起,我把附近十里八乡的男孩子都过了个遍,可没一个适合的。跟你一样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没成家的不是身上有问题,就是脑子缺根弦。依我看,你只能找比你小的了。”      季飞侠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姐,这事年后再说吧,咱还是商量过年的事吧。”   季盼弟有些执拗的说道:“我就想跟你商量这事。”   季飞侠无奈,只得出损招祸水东引,她想了想说道:“姐,你说振东咋还不回来,他不会真以为自己去丈母娘家了吧。”      季盼弟不以为然的说道:“于雨他妈昨天给我通电话了,说让振东在他家过年。”   “啊——”季飞侠大吃了一惊。心里暗骂于雨不厚道,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呢。      季盼弟小声说道:“飞侠,我觉得那个于雨人挺好的,单纯没啥心眼。你说他俩能不能——”   “不可能。”季飞侠语气肯定。   “怎么不可能?”   季飞侠心里想着一堆理由,最后只得说那个于雨性格跳脱,追求自由,她不是那种踏实过日子的人。   季盼弟也觉得多想了,她长叹一声没再说话。      季飞侠在大姐家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临走时又带走不少,腊肠猪蹄红烧肉全都有。她把东西放进屋里,又把猪蹄和红烧肉拿出来热了,放在保温盒里送到山上。现在山上看门的就只有老李头和田景君了。      季飞侠上去的时候,田景君正跟着李老头作木工。屋里到处都是木屑。她把饭盒一打开,肉的香味散发开来,格外诱人。   李老头憨厚的笑笑:“今天有口福了。”   两人洗了手,一人拿着一只猪蹄大块朵颐起来。   ……      很快就到了除夕。季飞侠自然是跟着姐姐一家人过。   季盼弟的一大家子全都聚在一起,大家猜拳行令,说说笑笑,热闹异常。小龙小虎得了不少压岁钱,更是高兴得合不住嘴。      初一过后,初二,人们就开始互相窜亲戚。季飞侠没有亲戚好串,便躲在家里抱着电脑看电影。不过,她的好日子没过上几天,麻烦就来了。   初五的时候,她妈陈艳华带着她的双胞胎哥哥季飞宇来了。        季飞侠一接到这个消息,心上就像坠了一块石头似的,沉重而又压抑。   她强打起精神,不冷不热的招待着两人。      陈艳华今年五十来岁,身材丰腴,穿得花红柳绿的。一脸的精明和算计。她一进了季盼弟家,那眼珠子一直骨碌碌转个不停。而季飞宇跟他妈如出一辙,一双不安份的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大厅里的一切,并且时不时的眼睛发亮。        两人挨个逛下来,不停的赞叹着季盼弟的房子阔气,继而又叫穷。云宝一脸戒备的看着这个便宜舅舅和姥姥,每当舅舅的眼睛放亮光时,她就不由得有些紧张。这也不能怪她,这两人虽然来得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是惊天动地的。临走时看着什么好拿什么。季飞侠还记得大约在云宝十来岁时,季飞宇路过这里,硬是把别人送给云宝的二手电子琴拿走。其实,季飞宇也并不是喜欢音乐,但是他从小到大养成了习惯,凡是自己觉得不错的东西统统占为已有。再加上有陈艳华在背后撑腰,所以他拿三个姐姐家的东西跟自己家的一样。云宝见自己心爱的东西被舅舅拿走,不顾妈妈的软哄硬吓,硬是哭喊着追了老远,这事在李家村里一直传为笑谈。这件事从此在云宝的心里扎了根,后来,她一听舅舅上门,就把自己的东西藏到邻居家。      陈艳华带着儿子把李家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这时,季盼弟已把饭做好了。一家人吃过饭。饭后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陈艳华剔着牙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话,像是首长审问下属似的。季飞侠始终低头不语,她本准备开溜,可又一想,她即使这会儿躲开了,这两人也照样会找上她。只得硬着头皮留下来应付。      小龙小虎也凑了过来,这两孩子并不知道眼前两人的为人,他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大人会给他们发红包。两个小孩子眼巴巴的等了半天,也不见大人行动。小虎没耐性了,他撇撇嘴委屈的说道:“太姥姥,别人都给我红包,为什么你不给?”陈艳华多少有些尴尬,她一拍脑袋笑道:“哎呀,你看太姥姥忘了,来给你。拿好了。”陈艳华从兜里掏出两张5块的塞到两人手里。小龙拿起钱,看了看,瘪着嘴,一脸的不满意,小家伙现在已经会认钱了。季盼弟连忙说道:“你们俩个还不赶快给太姥磕头。”      谁知小龙嘟囔道:“磕啥头,才给五块钱。我姨姥姥给了3张红票票……”   “行了,没良心的小东西,赶紧去玩吧。”季盼弟赶紧打断两人的话。   这时,季飞宇不阴不阳的说道:“飞侠,你给一孩子就3百,够大方的啊。”      季飞侠淡淡的说道:“一年就这么一回,不就图个高兴嘛。”   “哦,你也知道一年一回,你过年给妈寄的钱就才八千。我听说你给三姐寄的都比妈多,难不成,当姐姐的还比不过你亲爹妈。”   季飞宇的话一下子勾起了陈艳华的不快。她的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一冷,她轻哼一声指桑骂槐的说道:“我这当妈的算啥子哟,同样是养女儿,咱村的小梅每年都往家拿五六万。谁像我,养了一窝子赔钱货。”      她这话一说,季盼弟的脸上就不好看了。季飞侠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因为她早就习惯了。   只听她冷冷接道:“我给三姐寄钱,是为还债,当初我上大学时,三个姐姐为我凑学费,三姐家穷,硬是满村的借,也给我凑了2千。还有以前上学时,她也没少接济我。”陈艳华闻言,脸拉得老长。当时,季飞侠上大学时,三女儿回家给她说这事,她以借口季飞宇要花钱走后门给拒绝了。当时的季飞宇因为成绩不好连留两级还在高二混日子。      季飞侠心有隐痛不想再提起这些往事,她站起身说道:“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站住!”陈艳华啪的一声猛拍桌子。把小龙小虎吓了一跳。      季飞侠淡淡的说道:“还有事?”   陈艳华霍的起身,指着季飞侠的鼻子说道:“你在怨我没给你钱是不?”   季飞侠一脸的平静:“我从来没怨过你——因为我从来没对你们抱过希望”是的,她没怨过也没恨过,她只当他们跟自己是陌生人。      陈艳华看女儿那副冷脸,气不打一处来,她尖着嗓子大声嚷道:“我告诉你,飞侠,你觉得你是你姐姐养大的就跟我没关系了是不?你别忘了,你是谁生的。你别忘了,你,和你三个姐姐都是谁生的。没有我就没有你,光是这份恩,你到死都报答不完。”      季飞侠气极反笑道:“你当时根本不想生我,我的出生和我的名字都是因着你们的宝贝儿子而带来的。你不想生我,我也不想被你生。至少我绝对不想生在你们家里。以后别拿这点来要挟我。”说完,她不顾陈艳华气极破坏的表情,甩袖而去。      陈艳华突然往后一仰,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骇人样子,季盼弟和李大富一看急了,急忙扑上去,又掐又是喊的。突然,季飞宇大吼一声,举起凳子就往季飞侠头上砸去。季飞侠头一偏,凳子砸到墙上,摔了稀八烂。小龙和小虎愣怔了一会儿,突然一起哭叫着向季飞宇扑过来又打又踢:“你是坏人!你是灰太狼!你打姨姥姥,我打死你打死你!”云宝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拦着两个孩子。季飞宇恼羞成怒的躲闪着。      季飞侠也上前抱着两个孩子安慰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对着季飞宇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姐,你别忙乎了,她那是装的。”说着,拉起小龙小虎还有云宝走了出去。       29 29、第二十九章鸡飞狗跳 ...      第二天一大早,季飞侠还在床上赖着,就见小龙和小虎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报道:“姨姥姥,灰太狼和红太狼来了。”   “什么?”季飞侠有些糊涂。   云宝苦笑着解释道:“是外婆和舅舅来了。”   季飞侠一阵头痛,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平静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季飞侠一起洗漱,一边拉开窗户朝楼下看去。      大门外面围了不少人,现在人闲,看热闹的人也多。   陈艳华看着人越聚越多,便别有心思的和人拉起了家常。   她话里话的意思就是闺女多么不孝顺不给寄钱等等。然后在哪儿诉说自己养孩子的辛苦云云。这李家村里的大多数人多少知道她的为人,不说别的,单是把自己的亲闺女到处送人来说,人们就对她看不惯。这年头又不是旧社会穷得揭不开锅,哪有人家把自己孩子到处送人的。村民们虽然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却不会做这种狠心的事。      陈艳华正唾沫横飞得说着闲话,季飞侠面无表情的把铁大门咣当一声拉开。陈艳华和季飞宇和人们打了个招呼后,一前一后走进来。季飞宇的眼睛还是像在季盼弟家一样,透着一股子贼光。      云宝一见舅舅的目光,心说不好。她连忙说道:“我的被子还没叠呢。”说着她飞身进屋收拾去了。小龙小虎一脸害怕的看着这两人。   “你这次来这里有什么事,说吧!”季飞侠不想跟她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   陈艳华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我是你妈,我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看来,她是改变策略了,硬得不行就来软的。      季飞侠静静的等着,她知道陈艳华肯定还有后话。果然,陈艳华又接着开始叫穷:“飞侠啊,你也知道你爸年纪越来越大了,也不能挣钱了,飞宇呢,身体也不像你那么好,从小到大,大病小病不断的,这几年也没正经工作。可是我们老季家就他这一个根。我想着在大同给他买栋房子,让他把婚结了,再弄辆车,然后小两口再租个门面做个小生意,你爸妈这辈子的心愿就了了。”      季飞侠心里不住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这想法很好,就这么办吧。”   陈艳华接着叹道:“想法很好,可是很难办,你当买房子是小事呀,没有三四十万上哪儿买去。”季飞侠知道今天的重点戏来了,她的眼睛转向外面,什么却也不说。      陈艳华说到这里就等着季飞侠说话,谁知,她一副左顾右盼的样子,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里不由得一阵怒气。但她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只好把火往下压了压软语说道:“飞侠,妈知道你现在很有本事。要不你支援你哥哥一点,你哥哥过好了,你脸上也有光是不是?”   季飞侠面无表情的接道:“我的钱还了上学和租地的债也没剩下多少,我帮不了他。”      陈艳华一看季飞侠直接拒绝,邪火上冒,再也压抑不住,她伸出手指指着季飞侠的脸,大声嚷道:“你说什么,你没钱?谁信?你手里有多少钱当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你真别跟你娘我耍心眼。我也不要你多少,连买房子带车钱,你先给40万!否则……”   季飞宇也迫不及待的说道;“就是啊,飞侠,40万对你来说不算多吧。你对自家人也别太扣了。”季飞侠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没钱。就是有,你觉得我会给凭白无故的给一个好吃懒做,吃喝嫖赌占全,不知感恩,只知道占便宜的人吗?换作你,你会吗?”      季飞宇当然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被自己的妹妹当面指责,他的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他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季飞侠的鼻子喝道:“有你这样对自己的哥哥说话的吗?我这一切都是因为谁?都是因为你克了我防了我,让我从小到大小病不断。现在问你要点钱,你还推三脱四的,早知道就该按照奶奶的意思,你一生下来就该扔进尿桶里溺死。也省了我这些年多灾多难百事不顺。”季飞侠看着他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他的一切真是自己造成的。再看看陈艳华也是一脸的赞同,她的心此时像塞进了冰跎一样,冷得透彻。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她一再的告诉自己:不生气,他们不值得生气。不值得……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足足有半分钟,她才微微缓过气来。   季飞侠挺直了身子,眼神比刚才更冷更锐利。   她上前一步,目光直盯着陈艳的眼睛,咄咄逼人的问道:“你种了一辈地,那我问你,你春天不播种,夏天不除草不浇水,但到了秋天,你却想收获,还想着比别人都收得多。你觉得可能吗?可能吗?”      陈艳华被她激烈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拿着家长的威风把眼一瞪,斥骂道:“你说什么呢?老娘生了你就是天大的恩,我虽没养你,但我的闺女养了你,也就等于我养的。谁让你命不好,谁让你不争气,这能怪我!你现在该烧高香感谢我,要不是我拦着,你早死了二十六年了。”   季飞侠瞪大眼睛继续副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弄死,弄死了我就不用再面对你。你生我而不养我,现在看到我过好了,却凑上来想分一杯羹,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还有你,季飞宇。你的多灾多病是我的错吗?你吃喝嫖堵也是因为我克得你?你不思进取,招人讨厌也能怪到我头上,我真没见过有你脸皮这么厚的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推到别人头上!我怎么那么倒霉,竟然跟投在同一个娘胎里。”      她这番话一出,陈艳华和季飞宇两个人一时都愣住了。陈艳华没想到自己的闺女会说这样的狠话。而季飞侠把自己心底的怨愤全都发泄了出来,此时也好受多了。   季飞宇却真的愤怒了,他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脸色由红变紫。      他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棍就朝季飞侠身上打去,一边一打还一边骂:“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这个白眼狼,我让你对老人不敬。”季飞侠灵活的躲过几下,怒喝一声:“季飞宇,你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季飞宇恶胆越发大了,他甩甩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不客气?你还想还手,有本事你打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季飞侠冷然一笑,她随手抄起一更更粗的木棍,迎头还击过去,她常干粗活,又学了两年功夫,打起架来,季飞宇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云宝和小龙小虎在楼上把值钱的东西全部藏好,听到楼下闹得鸡飞蛋狗跳的,吓得连忙打电话向爸妈求救。两个小孩也吓得直哭。   云宝怕吓着孩子了赶紧让他俩回家报信,自己也上前劝架。   “舅舅,你别打了。”云宝带着哭腔劝道。      季飞宇根本不理会她。啪的一声打在了云宝身上。云宝啊的一声惨叫。季飞侠心里震怒无比,云宝自小在家里最宝贵,从来没挨过一指头,现在竟然被这个货打。   她手上发力,把季飞宇打得嗷嗷直叫。      最开始,陈艳华只是象征性的劝劝而已,她心里也有借宝贝儿子之手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闺女的意思。现在看儿子吃亏,她可坐不住了。她瞅了机会扑上去,紧紧抱着季飞侠,大声喊道:“打什么打,我还没死呢。”季飞宇趁机往季飞侠腰上打过去。季飞侠吃了一棍,疼得直皱眉头,她恨恨的甩开陈艳华。反手将手中的棍子掷过去,正好砸中季飞宇的胳膊,对方惨叫一声。陈艳华一看吓坏了,连忙扑上去问长问短的。      “飞侠,怎么回事?”   田景君带着哭得像小花猫似的小龙小虎跑进大门,一脸的紧张和关切。   “没事。”季飞侠摇摇头。她此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季盼弟和李大富一家三口也赶了过来。季盼弟又是拉又是劝的。季飞宇仍旧大叫着不肯罢休。   “我叫打死她——”   “现在,你们俩给我滚出去。”季飞侠指着大门,冲着季飞宇和陈艳华吼道。   “你长能耐了,竟敢把你亲娘赶出去。”陈艳华一看人多了又来劲,往地上一坐,抱着腿大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着和咒骂着。   季飞侠冷哼一声:“你是谁的亲娘,你摸着良心想想,你配做我的母亲吗?人家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想想自己的做为,你比得上一只老虎吗?从今天起,我,季飞侠和你们季家断绝一切关系。以后不经我的允许再进我家胡闹,我就报警。现在,都给我出去!”      季盼弟一家人死拉活拽的把母子俩拉了出去。季飞侠咣当一声撞上大门。   田景君赶紧把她扶到屋里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坐着。       30 30、第三十章新谋划、出游 ...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田景君看季飞侠的面色已经平静下来,才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所以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安慰你。”   季飞侠笑自嘲的苦笑:“这世上能有几个人会遇到我这样的事?”      “你的腰疼不疼,要不要带你去看看?”田景君记得自己刚进大门时看到了季飞宇打在她腰上一棍子。   季飞侠伸手揉揉刚才被打的地方,微微有些疼,不过没什么大事。她的身体一向结实,这点小伤还是没事的。田景君见季飞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心疼。那么粗的棍子落在身上怎么可能不疼,但她却表现出这副样子,唉……      “她真的是你亲妈吗?”田景君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母亲和兄长。   “的确是亲的,这个问题我小时候就求证过。”季飞侠无奈的笑道。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会生孩子的人都有资格做父母。”   ……   田景君陪着季飞侠东拉西扯,直到季盼赶来,他才不得不起身回家。      季盼弟眼圈发红,一脸心疼的说道:“来,我看看你的伤。”季飞侠按住她的手摇摇头说道:“真的没事,早已不疼了。”      季盼弟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一边是妹妹,一边是亲娘和弟弟,她着实为难得很。   “那你说怎么办?咱妈这回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季飞侠纠正道;“她不是我妈,因为她不配。”      “飞侠,你不能这么说,就算她再糊涂也是咱妈。这要是传出去,对你以后……”   “我不怕。你以为她不会传出去吗?”季飞侠铁了心要断掉这层关系。季盼弟觉得妹妹此时正在气头上,也不再跟她争执。      “振声奶奶正在劝她,她一口咬定,你得跟我20万,说以后不会再问你要了。”季盼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我一分也不给。”季飞侠冷声说道,她宁愿把钱捐给希望工程也不会给这家人。   此后,陈艳华又闹了几次,季飞侠干脆闭门不出,任凭她闹。陈艳华在季飞侠大门外又喊又骂,到处跟村里人说她小气抠门不孝。季飞侠干脆锁了门躲到山上去。   养鸡场门口有保安拦住,她进不来,嚎得再大声也没人听到。李振声的奶奶李老太见这个亲娘实在上不了台面,长叹一声苦口婆心的说道:“盼弟她娘,你都五十多的人咋还这么不明事理呢。你摸着心口想想你这些年的做法地道不地道,孩子小时候你不养,到处送人。甚至让闺女带着出嫁,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事哩。她上学你也不管,孩子那么大点就整天想着挣学费。她从小受的苦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现在孩子出息了,你凑上来了,还狮子大张口,一下子就40万20万的,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呀……”李老太扒拉扒拉的将陈艳华说得哑口无言。      “亲家母,这事能怪我吗——”   “行了,你别跟我这儿辩解,就算我信了,你闺女不信你有啥法子,你还是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吧。”李老头挥挥手,她实在不想听她那些胡扯乱拉的理由。   “亲家母,那依你说我该咋办?”   李老太想了想说道:“依我看啊,你赶紧收回你那套。飞侠这孩子,我清楚得很,吃软不吃硬。你对她一尺,她对你一丈。别的不说,单说这村里的老寡妇李老栓家的。她因着无儿无女,看飞侠可怜时不时照顾她。飞侠就记在心里了。她毕业后,每次回来都会去照顾老栓家的,平常寄钱寄东西的没断过。更别提盼弟的几个孩子,凡是能帮的她都帮上一把。连我这个老太婆也能沾上她的光。”陈艳华听到这些,心火蹭蹭的往上冒,敢情她对自己这个亲妈还没有一个外人好!      李老太看陈艳华的眼里冒着火光,一脸的妒忌和不满,连忙拉住话头说道:“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你要是对她好些,好处都少得了你的。别看你们现在闹得僵,毕竟是亲娘俩,慢慢说开了不就好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陈艳华的心眼又不死,又一贯会钻营。现在被老太这么一说,心里也明白了。照这架势看,硬来是不行的。那就来软的。以后表面装着对她好些,慢慢的哄着。想到这里,她脸上堆着笑说道:“还是亲娘见过世面,懂得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老太轻叹一声又说了几句话才走。      陈艳华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不一会儿,季盼弟从季飞侠那儿回到家来。陈艳华笑着迎上来,头一回没有哭诉。季盼弟心里纳罕。   “飞侠,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上的伤重不?这个飞宇也真是,你说做个样子不得了,他还真打。我呆会儿再说说他去。”季盼弟说道:“看样子没事。”心里却在纳闷,她娘怎么突然转性了。      “那就好,我去炖点骨头汤去,一会儿你端过去,好好劝劝她,等她气消了我再上门。”季盼弟嘴里应答着。   陈艳华手脚利落的炖好排骨汤。   季盼弟端着过去。季飞侠只喝了一口便说道;“这汤不是你炖的吧?”   季盼笑道:“你真神了,一口就尝出来了。”   “那是。”   “你猜是谁炖的。”季飞侠摇头。   “是咱妈做的。”季飞侠的脸色猛的一沉。勉强笑道:“她不会想对我下毒吧。”季盼弟拍了她一下,嗔骂道:“你想到哪儿去了。”   季盼弟察言观色,试探着说道:“妈的意思是,她知道自己错了,但一时又拉不下脸来,所以等你气消了再来看你,还说以后会好好的对你。你看——”      季飞侠仰起脸,表情古怪的笑着,笑得季盼弟莫名其妙。   季飞侠拿起一把扇子递到姐姐手里没头没脑的说道:“这扇子给你。”   季盼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迷惑不解:“这大冬天的,你给我扇子干什么?”   季飞侠掷地有声的说道:“你不觉得她现在的关心就像是这冬天的扇子吗?对我遗弃了二十多年,现在就想凭着一点小恩小惠来收买我,我是渴望温暖渴望亲情,但我不会那么贱,对方稍一示好我就会巴巴的粘上去。我有她想得那么傻吗?”   “这,这是不一样的。”季盼弟干巴巴的辩解道。      季盼弟只呆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她一走,季飞侠就唤来几条狗,将碗里的排骨汤赏给了它们。又过了两天,季飞宇已能下床走路了。他一向喜欢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吃喝赌是样样在行,他来到李家村没几天,也和这村里的二流子混了个脸熟。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天黑了才回到季盼弟家,一回来就急不可待的到陈艳华屋里说话。   “妈,你也别费那种心思了。我有办法对付她……”   陈艳华听了儿子的计划一脸的犹豫:“这行吗?”   “怎么不行,你就按我说的去做。”   ……      “你看这设计图画得怎么样?”田景君拿出一张设计简图让季飞侠过目。   “看上去很好。”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实际考察一番好,不如,我带你去附近几个有名的度假村里转转,然后你再做决定,怎么样?”田景君看着季飞侠的脸色,生怕她不答应。   “好啊。正好最近挺闲的。”季飞侠痛快的答应道。田景君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最近他看季飞侠被家事所累,自己又帮不上忙,真是干着急。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借口,把她支出去散散心,顺便躲避一下这乌七八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与编商定,下周一V。 31 31、第三十一章情愫滋生 倒V ...      季飞侠跟随田景君一起去附近城市几个有名的度假村参观。本来,她还想细拣几个典型的住上几晚体验一下。可是现在不是季节,她只得作罢。只能单纯参观。       他们参观的度假村既有古典人文主义风格的,这种的一般依托人文景观或是名胜古迹;也有时下比较风行的回归自然主义风格、童话超现实主义风格的,还有比较受情侣或是新婚夫妻欢迎的抒情浪漫主义风格的。季飞侠一边考察一边将自己的感想写在本上。各种风格的特点、优缺点都细细列出。      根据李家村的周边环境以及梨山和桃山的实地情况,田景君建议她建成回归自然主义风格的乡村度假村。   “我们先建一个餐厅,一栋宾馆,这是基础建筑。然后,再依据山地形势,在小湖边、在树林里、山坡上,盖上许多小木屋,这样既能节省资金又能走近自然。然后在木屋的屋项用玻璃镶嵌,其他季节白天可以得到充分的日照,夏季白天可以盖上茅草遮阳,晚上拉开布帘可以看星星看月亮……”   “在山谷中的空地上全种上玫瑰花。”季飞侠双眼亮晶晶的补充道。   “可以。”   “地面用上山上的青石。”季飞侠再接再厉,一个又一个的点子补充上。   “挺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十分热烈。      “再把山上的田地分成若干小块,可以租给城里的人,满足一下他们的田园情结。平常就由我们的员工照看,他们有空过来耕作就行……”   源源不断的灵感,不停的冒出。季飞侠一说起这些,不由得神采飞扬,双眼熠熠生辉。田景君认真的聆听着,时不时的点头,目光柔和而专注。      从渤海度假村出来,两人走在空气清新的海滨大道。继续聊天刚才的话题。   “这次出来,收获真不少。以后能家里的事情弄好,我也时不时出来度度假。”季飞侠伸伸懒腰,一脸的惬意和轻松。她脸上的阴郁像是被海风吹散了一般,精神十足,眼神明亮。田景君看着她,快乐和满足从心里冒出来,淡淡的笑意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散也散不开。      “帅哥,买束玫瑰花送给女朋友吧。”一个提着花篮的小姑娘狡黠的盯着田景君,甜甜的带有深意的笑着推销道。   “今天是情人节?”季飞侠随口问道。   田景君笑着点点头,痛快的掏出钱买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递到季飞侠手上。季飞侠微微一惊,很灿烂的笑着接过来说道:“这还是第一次有异性送我花呢。我得抱着多逛一会儿,好收点妒忌羡慕的目光。”田景君爽朗的大笑。      接着他又辩解似的说道:“你别误会,这花没别的意思。就像,就像你上次在医院送我的一样。”   季飞侠此时心情很好,突发奇想的想逗逗他,她做出一脸的失望:“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意思呢,算了,算我自多。唉。”田景君又被他逗得笑起来。   季飞侠这次真失望了,有点闷闷的抱怨道:“你这人怎么不应景啊,什么都知道,逗起来没劲。”      田景君的笑容慢慢消逝,他微叹一声说道:“像我这种人,是养不成自恋的习惯的。”   季飞侠隐隐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可又不确定错在哪一节。一时间,她心里同时窜出十几句话,不知该说哪句好,最后只蹦出来一句:   “你以前有过恋人吗?”   田景君摇头。   “真没有?”季飞侠一脸的怀疑。   “真没有。”田景君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太好了——”   “哦?”   季飞侠这才觉得有些失语,她急忙也辩解似的补充道:“你别介意,我这人有点小人心态,最喜欢听人说自己不高兴的事。”   田景君笑着摇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怎么地,突然没有了最初的轻松随意,多了一些令难以言说的暧昧和尴尬还有沉闷。   两人都敏感的意识到这些,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   “我——”   两人又几乎同时收口,田景君谦让道:“你先说。”      季飞侠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玫瑰花,呐呐的说道:“话到嘴边又忘了,算了,不说了。”   田景君为了缓解尴尬只好遥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强笑着说道:“没事,等想起来再说。”   ……      就在这时,季飞侠的手机响了。   季飞侠轻轻松了一口气,暗暗称赞这人的电话打得正是时候。   “喂,飞侠,祝你情人节快乐,还记得我是谁不?”季飞侠的嘴里应着,脑子却在飞快的回想着这个人的声音。   “哈哈,猜不出来了吧。我是,我是霍成。你现在不在家?”   “……不在,跟一个朋友在外面,有事?”   “没什么事,给你送玫瑰花,可惜你不在——”   “多谢多谢。今天非常高兴收到好多花。”   “好多花?”霍成惊讶的问道。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挂断。   季飞侠的心里引起的波澜却没有因此而消逝。      田景君此过这一会儿时间,已经调整过来了。他的脸上的笑意又重新浮了上来,故作轻松的调侃道:“早知道你行情这么好,咱们就早些回去了。你赶紧跟人解释一下,误会了可不好。”      季飞侠惊讶道:“我的事为什么要向别人解释?”田景君张了张嘴,想不出什么理由来。   两人回到宾馆。当天下午便坐大巴客车回到清渠县,再打出租回李家村。      一路上,田景君的脸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季飞侠以为是这几天太过劳累,问长问短的田景君勉强笑着,只说没事。      田景君回来以后,便一头扎进屋里涂涂改改。一个星期后便将设计方案命了出来。   季飞侠一脸的意外:“怎么这么快?”   “这不算快。”   季飞侠知道当地的办事效率不高,一来一去,指不定需要耗去多少时间,她得先请专业的公司做份可行性研究报告,再送到当地旅游局审批。再加上又要进鸡仔,还要大批量的种树和绿化荒山。季飞侠忙得一人能当两人使。   好在于雨和李振东已经回来,她的帮手又多了两个。      在这段时间里,陈艳华和季飞宇两人仍赖在季盼弟家里住着。陈艳华一改往日的飞扬跋扈,对季飞侠陪着笑脸,见缝插针的讨好着她。季飞侠仍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李振声今年也没有再去南方打工,而是留了下来帮助季飞侠管理养鸡场。陈艳华看振声振东都留在养鸡场里帮忙,权利又大,工资又高,还有分红可拿。心里早就妒忌得不得了。她再三鼓动季盼弟想让自己的儿子也进来养鸡场。季飞侠岂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么德性。想也没想当下就拒绝。      陈艳华隐忍了这么多天,没想到女儿仍然是这副样子,当下气得直叫肝疼胃疼。   她实在憋不住,径直找到季飞侠问道:“飞侠,我这些日子的做为你也看到了,我是真心想补偿你,但你却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季飞侠强忍着气,平淡的说道:“你只要回家好好过你的日子,以后该有的少不了你的。你什么都不需要为我做,我只求你什么都别做,行吗?”      陈艳华当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当下气得又是哭又是闹的。季飞侠也不理她,转身就走。季盼弟和云宝又劝了好半天,陈艳华才消停下来。   陈艳华平静下来以后,眼中流露出一种狠绝,她自言自语道:“好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给我等着。”一旁的云宝听得真切,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连忙跑到屋里将这话告诉季盼弟。   季盼弟安慰她说:“别怕,再怎么着你姨也是她亲生女儿的,她顶多发发狠话罢了。”云宝可不像她那么乐观。       32 32、第三十二章意料之外 ...      季飞侠雇了很多人载树、整理山地、清理池塘,有时还要跑旅游局、规划局,忙得是脚不沾地。      没过几天黄自强和霍成一起来到她家。霍成还是原来那副样子,穿着打扮得体,自命风流倜傥。一双含笑多情的眼,时不时的放放电。那些未经世事的或是自恋的女孩子接收到这种目光,准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黄自强估计是跟霍成混久了,行为举止几乎被同化。      “那个,情人节我给你打过电话是吧?”霍成问道。   “是啊,那天你喝多了吧。”季飞侠一脸的平淡。   “嘿嘿——”霍成没接话,只是干笑几声。季飞侠松了一口气,果然被她猜对了。   “我那天出了点意外,结果竟然打到了你那儿,对了,我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季飞侠笑着摇头。旋即,两人便把话转到别地。      黄自强趁着霍成在跟田景君说话时,悄悄的对季飞侠小声说道:“那天,那小子搞外遇被女朋友发现了,他女朋友要跟他分手,怎么哄都不行。他心里气闷我们一起去喝酒,他喝多了……事情就这样。”季飞侠大方的说道:“没事的,我还以为真有人要给我送花,心里高兴了至少30秒,呵呵。”   “你这人真有意思。”黄自强很哥们的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又重新归队。继续跟霍成海阔天空的闲谈。      “我这次来是请田先生出山再帮我一个忙。本来我担心先生身体吃不消,现在看来,你已经大好了。”霍成爽朗的笑着说道。   田景君摇摇头委婉的拒绝道:“十分抱歉,我不久还准备去上海治疗,我之所以答应给她帮忙,一是因为先前答应好的,二是,她家的度假村格局非常简单,级别也不高。至于你家的,说真的,我现在不在业界久了,思维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所以,还是另请高明吧。”霍成见对方拒绝得透彻,只好不再勉强,连忙笑着答道:“既然为难,那就算了。我在这里祝先生身体早日康复。”   “谢谢,借你吉言。”      霍成照旧和众人谈笑风生,他的目光随意移动时,猛的被一盆鲜艳的月季花吸引住,他惊讶的问道:“这花怎么现在还在开着?”   季飞侠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空气好吧。”霍成再看去,只见屋里还有其他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盆栽,无一不是绿意盈盈,花开正盛。      他抬起头笑问;‘莫非季小姐有养花的秘诀不成?”季飞侠摇头,笑而不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哪里有什么秘诀,一定是因为空间水的效果。   霍成的目光闪了几闪,眼中盛满笔意和赞赏,说道:“季小姐不但是养鸡养花高手还是养人高手,你看田先生这精神状态跟半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呀。”   季飞侠淡淡的说道:“那是他的意志非凡,抵抗住了病魔。”   霍成哈哈大笑几声。目光从花上转到季飞侠身上。      午饭照例是在留在季飞侠家里吃的。   饭后,霍成和黄自强两人又呆了一会儿才启程回去。   此后几天,他们又来了几趟。   霍成送给季飞侠两盆兰花,一盆给她,一盆寄养在她这儿。说是四月中时要送给自家老爷子当寿礼。季飞侠也没推辞,嘴上只说尽力帮他养。      三月份时,旅游局的批文下来,准许她建度假村。这次效率之快倒让季飞侠惊讶了一下。   季飞侠将度假村命名为清渠度假村。主体建筑就是梨山北边,梨山养鸡场被分割开来,鸡被迁到固定场所。地方虽然变小,但也够它们活动的了。   这样一来,季飞侠就更加忙碌了,招工、联系建筑队、绿化、种植草坪、各种公共设施的建设。一个月下来,季飞侠掉了十多斤肉。于雨调侃她是脸型从南瓜子变成了正宗的葵瓜子脸。      田景君也是一刻也没闲着。两人自从渤海度假村回来后,除了工作性质的接触,私人接触几乎没有。一方面是因为双方都忙,另一方面,却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对方在躲避着自己,季飞侠敏感觉察到了田景君的疏远,心里也有些纠结和不痛快。不过,她现在忙得没心思考虑别的事情。      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到4月的时候,第一批小木屋已经建造完成。这些犹如童话里的小房子星星点点的散布在山间,林中,草地上。   林木葱茏,梨花雪白,桃花红艳,林中百鸟啼叫。时不时有三五只花斑小狗穿梭于其中,惊起树上的鸟群。   绿草丛中的青石路阡陌纵横,野趣横生。让人看着,不由得心旷神怡。      这天晚上忙碌完后,季飞侠带着田景君来到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小木屋中。此时屋顶上的蓬盖已经打开,满天星光透过玻璃做的天花板撒到屋子中央,月光朦胧,像是披了一层轻纱。四周万籁俱寂,虫声唧唧,不远处的村子里,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声。清咧的花香随风进来,泌人心脾。      屋里弥漫着一种如梦似幻的气氛。   纵是再理性的人此时恐怕也会变得感性起来。   两人坐在藤椅上。   “你最近好像在躲着我?”季飞侠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心口的问题。   “没有。是你多想了。”田景君飞快的否认道。      “你真的要渠上海看病码?”季飞侠看他近日将事情安排得事无巨细,像是要出门远行一般。   “是的。早该离开了。”他的声音有一种虚浮的缥缈感。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田景君的脸在阴影中,似在喃喃自语一样。      “也许——不回来了。上海之后,我还要去香港,再去——”田景君顿了一下,他自己似乎也没想清楚要去哪里。   “你要去很多很多地方,但就是不再回来是吗?”季飞侠的心微微有些酸涩,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一些。   “也许——是的。”   “那好,你去吧,去吧。”季飞侠突然霍地起身,嘴里愤愤不平的说道。   “飞侠,你——”      季飞侠快步离开,像是身后有鬼追着她一般。   回到家里,于雨正在屋里等着她。   “哎,你这人怎么成天见不着你似的。”于雨一脸的哀怨。   “你没见我正忙着呢。”季飞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脸上的愤然仍然没有完全消散。      于雨目不转睛的盯着季飞侠,一脸的探究和好奇。季飞侠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她不由得烦躁的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去去,一边呆着去。”   于雨继续盯着她,手拄着桌上,缓缓的说道:“现在,你的事业蒸蒸日上,春风得意,你家里人暂时也不闹腾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这么烦躁为哪般?”季飞侠一想也是,自己什么都顺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季飞侠也慢慢的平静下来。理情驱逐了感性,重新站住脚跟。   她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才说道:“姓田的要走了。”   于雨诧异的看了季飞侠一眼,她不说田景君,却说姓田的。难道他俩吵架了?再一想,田景君为人脾气谦和,很少和人红过脸。飞侠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不应该这样啊。相到这里,于雨的探究之心更重了。她的眼中燃烧着八卦之火。      季飞侠又接着说道:“他要去上海然后再去香港,再去……不知道再去哪儿,反正是不回来了。”   于雨理所当然的答道:“人家本来就是养病和做客的,当然可以随时离去呀。不过,他在咱们这里,身体越变越好,却非要离开,受损失的是他呀。你生什么气。”   季飞侠猛然清醒过来,对呀,自己生什么气呢?他当然可以随时离开,他也可以永远不再回来。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微微晃晃脑袋,似乎要把脑海里那团莫名其妙的气给晃出去。      于雨见她平静下来,径直脱了鞋,爬上床。她养的大花猫也蹭的一下跳上床,哧溜钻进被窝。   季飞侠好笑的问道:“你爬上我的床干什么?”   于雨咧咧嘴,吸了一下口水,做出标准的阿Q牌无赖无耻的表情:“我要和你困觉。”   “滚。”季飞侠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也跳上床,钻进被窝,靠着枕头,半闭着眼睛沉思。   于雨搜肠刮肚了一会儿又是挠头又是摸猫的,如是这般的扭捏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于雨清清嗓子,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非同一般,请你务必做好心理准备。”   季飞侠看她一副难得严肃的阵仗,一脸惊诧的问道:“你怀孕了?”   “去死。你才怀孕了。”于雨在被子里踢了她一脚。   “那个,是这样的。”于雨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季飞侠认真的听着,随手拿了一个桔子一边剥一边听。   “我看上了你们家的一个男人,你明白了吧。”   “振东?”季飞侠惊问。   “嗯。”   季飞侠身子一颤,手里的桔子骨碌了出去,   “你当真?”   “谁骗你谁是小三。”      “你不是说最开始是你妈看上他了吗?”   “后来我也看上了。”   “他什么反应?”   “他早就看上我了。”   ……   沉默,还是沉默。   连被子里的花猫也觉得气氛不对,忍不住喵了一声,打破僵局。      “太让我意外了。”季飞侠叹道,眼睛发直。   “我早知道。”   “你比她大好几岁吧。”季飞侠直截了当的提出问题。   “草,女大三抱金转,女大九,手拉手。”于雨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答道。   “你们俩有共同语言吗?”   “靠,都是地球人,能没共同语言吗?”于雨又翻了个白眼。   “你适应得了农村生活吗?”   “晕,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这次,她懒得翻了。   “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滚,你不相信我的人品吗?”于雨一脸的怒气。      “行行,我相信你。”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你俩都是成年了,这是你的私事。”       33 33、第三十三章离开、决裂 ...      在清渠度假村的基础设施建成以后。田景君就离开了李家村。      季飞侠神情淡淡的把他送到村口,老套的说了几句“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就转身回去了。头也没回。   田景君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身影,心里又酸又涩,还有浓浓的失落。      汽车缓缓的开动。一点一点的远离着李家村。每开动一米,田景君就觉得自己心里的空洞随之大一点。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目光涣散无神。   司机老王见他这样,连忙停车急切的问道:“田先生,你没事吧?”田景君摇头。   老王张了张嘴,心里斗争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田先生,既然你喜欢这里,对你的康复又有利,为何非要离开呢?”   田景君苦涩的笑着,神色黯然的说道:“你不懂,我必须要离开,必须要离开……”说罢,他闭上双眼,再也不想说话。老王只好识趣的闭口不言。   ……      季飞侠站在梨山的最高处,轻柔的风卷起她的衣角,打乱着她的头发,   她吁了一口气举起望远镜,隔着镜子看着那辆缓缓远去的黑色汽车。   车过处,尘土飞扬,暂时遮住了她的视线。        接下来的日子,她比以往更忙,各种杂事都要她亲自处理。   随着清渠度假村的落成,季飞侠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了,这倒是她始料不及的。   当时,她回乡养鸡本来就在清平镇刮起一阵旋风,但没人看好她。这年头,乡下人都往城里跑,哪有反着来的。   后来,随着她养鸡场规模的增大。她的名气越来越大,过年的时候就有县里的记者要采访她。季飞侠想都没想拒绝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对记者说什么好。      度假村的落成,李家村和清平镇的干部鼓足通气,再次去县里要求拨款修路。为了加大筹码,村支书还到她的养鸡场和施工现场照了很多照片拿走。季飞侠当然乐意配合。      四月的时候,县领导带人来镇上视察。季飞侠和一帮乡镇企业代表也去参加了宴会。   这一次,他们没有白忙活,拨款很快就下来了。   但是,很遗憾只能修一条石子路。清渠县在周围几个县中算是较穷的。再加上县里有惯常的腐败贪污现象。所用于民生的钱少之又少。   修柏油路的话,钱根本不够。   即使这样,李家村的人们也是非常高兴的。      季飞侠找到镇长,表示自己愿出二十万块赞助修路。刘镇长喜出望外,当下便召开大会把这事当全典型拿出来说,在各村干部的鼓励下,清平镇下辖的十几个村的村民又各自凑出一部分钱来。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有一个神秘人物,捐了200万,不但把从李家村到清渠的县的路修了,剩下的材料还能把李家村的村内主干道修了。   这一下,整个李家村里沸腾了。      季飞侠得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公路修得很顺利,因为原路本身很宽,占地赔偿之类的事情很少也很容易解决。   一个月后就有一部分路能通行了。   这下困绕了清平镇多年的交通问题终于得到妥善的解决。      清渠度假村几乎和公道同时完工。四月中旬,清平镇沿途的桃花、梨花一齐开放。很多村落都被掩映在花海深处。于雨和季飞侠等一帮年轻人,抽空四处溜达照相,并上传到网上。竟吸引了不少慕名来访的游客。   由于交通的改善,自驾车游客和旅游团开始络绎不绝的来访。既然有游客就要有消费。于是清渠度假村仓促之下便迎来了它的第一批住客。      因为人手没招够,季飞侠于雨季盼弟还有村里的乡亲全都派上了用场。   也有些图新鲜的游客住在村民家里,但很多村民家里的房子太破,根本没法接待,只有几家勉强合格。于是有很多心眼活的村民便想着扩大自家的房子以接待游客。      村干部看着形势大好,急忙召集了村民开会,共同商量今后的发展方针。季飞侠对这方面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最后也只提出来可以派几个代表到附近有名的农家乐学习一下经验。      季飞侠的事业蒸蒸日上。于雨自从和季飞侠挑明她和李振东的感情后,两人的关系也在飞速发展。季飞侠看他们两人一个活泼好动一个踏实能干。倒也相得益彰,心里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有时,她忙完后,偶然路过田景君住过的房子时,心里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和难受。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      清渠度假村带劝了周边的经济,很多村民受惠。季飞侠做为回乡创业的大学生也做为典型被县市各大媒体报导,她的风头越来越大。现在的季盼弟最喜欢的事就是看着报纸然后和村民津津乐着自家的妹妹。   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时,一个意外来却打乱了这一切。      “飞侠,不好了,你快看!”   季飞侠忙完一天回家后,于雨就急如星火的把她叫到电脑前,指着上面的新闻示意她看。   只见屏幕上面用醒目的粗黑体写着:拷问当代人的道德:女大学生发家后不认父母!再往下翻,还有很多题目,诸如有知音版的:我那狠心的女儿哟,你不认含辛茹苦的父母为哪般?学术版的: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探讨女大学生的心灵缺失!天涯版的:人肉搜索不孝女季飞侠!淘宝版的:亲,你不可以这样哦,她是你的母亲哦……等等题目各式各样,无一不是指责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      季飞侠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说那两人最近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为了酝酿更大的阴谋。”      于雨也气得双眼圆睁,她对于季飞侠和陈艳华季飞宇之间的事再清楚不过,没想到这人竟然敢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飞侠,你别急,我来帮你。”说完,她十指飞动,劈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   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一篇2000字的报道,将季飞侠的遭遇和父母关系的来龙去脉说得明明白白。      季飞侠趁着这个时间,从头到尾的把报道和贴子看了个明明白白。这件事,陈艳华肯定不是主谋,她没这个水平,那么肯定就是季飞宇干的!      报道和贴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没过两天,市里的几家报纸都来到了李家村要求采访当事人。   季飞侠避而不见,只有陈艳华翻来覆去的还是那一套,无非就是哭诉女儿如何不孝顺如何忘恩负义。      网上的贴子也是越来越热闹,短短几天就盖了上千栋高楼。   于雨的贴子也有很多人跟贴。   紧接着,又有一个贴子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这个贴子也是替季飞侠说话的,他和于雨不同,于雨发的贴子具有强烈的主观性,而这个贴子说理透彻,理性的分析着事情的方方面面,而且他还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的。   以前那些大骂季飞侠不孝的人也开始产生了疑问。   网上为此引发了“对于没有尽抚养义务的父母,子女究竟要不要赡养义务?”的热烈讨论。      季飞侠经过深思熟虑后也接受了一个口碑较好的媒体的深入采访。她没有像陈艳华那么哭天抢地,只是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没有夸大也没有指控。   这个记者也很负责任,他不但采访了双方当事人,还采访了李家村的很多村民,甚至远付山西季家村去实地采访。      事情很快就真相大白。同时陈艳华夫妇重男轻女,虐待遗弃亲生女儿的事情也得到披露。很多网民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和愚弄,转头痛骂陈艳华和那最开始报道的那个记者。   陈艳华见事情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又在季飞宇的鼓动下,一纸诉状将季飞侠告上了法院。要求季飞侠赡养自己和老伴,每月须付5000元的生活费。   法院根据实际情况,最终判处季飞侠每月付给陈艳华夫妇800元生活费。   ……      “什么玩意,做父母的没尽到抚养义务,还有脸要求子女赡养自己,这法官脑袋被驴踢了。飞侠,咱们上诉吧。”于雨愤愤不平的说道。   季飞侠摇头:“中国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无论父母怎么待你,老了,你仍有赡养的义务。算了,这点钱我就当捐款了。”季飞侠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折磨得筋疲力尽。      几天后,季飞侠把陈艳华和季飞宇叫到屋里,当着两人的面把800元钱摔到陈艳华脸上,淡淡的说道:“这是你每月的生活费,拿好了。如果你以后老老实实的不找我麻烦,我就按月给你,说不定一高兴还会多给些,如果你再像这样——你就等着,我把钱扔水里都不会给你。”      接着,她又转向季飞宇。一脸厌恶和鄙视的说道:“从小到大,你占尽了便宜。家里什么好的都被你占着。可你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奔三十的人了,整日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整天想着占别人的便宜。你知道吗?小龙小虎一见到你来,就偷偷的把玩具和糖果埋在地里,你说一个人混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呢?”   “……”   季飞宇怒目而视,似要发作。   季飞侠大喝一声:“别动!你今后再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生不如死!我还告诉你,别再整什么妖蛾子,我已经写好遗嘱,以后我若是有什么事,我的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跟你和你的后代没有一点关系。”       34 34、第三十四章很纯很暧昧 ...      陈艳华经过这件事后,也偃旗息鼓了。季飞宇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强忍下去,跟着老娘回了老家。送走这两尊大神后,季飞侠和季盼弟一家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龙和小虎把寄放在同学和埋在地里的玩具又搬了出来。   李振声三兄妹都遭了不大不小的秧。李振声的手机、云宝的MP3、李振东的笔记本电脑全都不翼而飞。这个季飞宇还是当年那副德行。      季飞侠现在没有身后的掣肘,心情放松了许多,很快就投入了火热的大建设中。修理鸡舍,栽树,清理后山,还有度假村的各项建设。每天,她从早上忙到晚上,风风火火,不知疲倦。   季飞侠指挥着送树苗的卡车。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飞侠——”是数月不见的何松涛。   “松涛。”季飞侠笑着打招呼。   “飞侠,我、唉——”何松涛神色很窘迫。自从他妈在季家闹过那出后,他虽然也找过季飞侠,但两人一直没机会再详谈。   “飞侠,我准备今年外出打工,你能不能等我一段时间……”何松涛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原来,他妈逼迫着他娶那个相亲对象,他不愿意只好躲出去一段时间。      季飞侠摇摇头:“松涛,我不能等你。”   “为什么?是因为我妈吗?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她的。”何松涛急切的打断她的话。   季飞侠再次摇头,她很坦率的承认道:“不是这个,是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人。”何松涛的脸色陡地发白,他用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喃喃的说道:“怪不得,我、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不甘心的问道:“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季飞侠的目光看向远处,似在回忆着什么,她轻轻的摇头:“以后你就知道了——还有,上次你相亲的那个女孩很不错,你千万不要错过了。”说完,她实在找不出其他话来。      何松涛失神落魄的离开了季家。季飞侠摇摇头,准备回家。   到家时,家里刚好来了客人。竟是多日不见的杨修。季飞侠心中一阵惊讶,三人笑着寒暄几句,杨修一坐下就一脸期待的问道:“两位美女,对于网站你们还满意吧?”   “什么网站?”季飞侠和于雨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会吧——”杨修拖长了声调问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们真不知道。”      杨修也不跟她们废话,来到电脑前,飞快的开机,输入关键字,用鼠标一点,一个网页跳出来。网站的首页正是清渠度假村的画面。网页风格简洁、大方。上面的画面也非常的切合主题。网页下拉,上面关于度假村的位置设施收费等等非常详尽。杨修又输入另一行网址,这次跳出来的是梨山养鸡场的画面。   展示完毕,杨修一脸得意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说道:“怎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季飞侠舒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我刚才才知道。非常感谢。”   杨修挥挥手道:“这里的图片内容都是景君给我的,我只是帮忙建站而已。”于雨听到田景君的名字,一脸诡异的笑着。      杨修根本没有察觉到季飞侠的神情有异,他大大咧咧的问道:“对了,你和景君怎么了?他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走了?”   季飞侠闷闷的说道:“我不知道,这话我也想问他。”      说完,她又大大方方的对杨修说:“把他的手机号给我,我要好好问问他。”杨修心想,你们相处这么久,竟然连他的电话都没有。不过,他还是痛快的写给了她。   季飞侠拿着号码躲进屋里打电话去了。外面就剩下了于雨和杨修。杨修的性子和于雨有得一拼,他这时已经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那两人之间有些不寻常。所以待季飞侠一走,他就悄悄的向于雨打听:“哎,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之间有JQ,明白了吗?”杨修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做为资深网民,他岂能不明白这两个字母的含义。   “哪种程度的?”杨修的八卦之心不死,继续追问。   “很纯很暧昧。”   ……      季飞侠在屋里徘徊了三分钟,最后才拨通了那个手机号。   “喂——”对方接得很快。   “飞侠?”季飞侠愣了愣,没想他这么快就听出了自己的声音。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很好。跟以前一样。”   “你呢?”   “跟以前一样。”   接下来,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边同时沉默了下来,沉默了足足有2分钟。   “我问你几个问题,照实回答我。”   “嗯。”      “修路时,那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捐款人是你吧。”   “嗯。”   “网站也是你建的?”   “嗯——”   “贴子也是你写的?”   “嗯——”      “嗯什么嗯,你就不会吱一声吗?”季飞侠突然大声说道。   “吱——”   扑哧一声,她突然忍不住笑了,田景君在那头也笑了。   笑完,季飞侠又严肃的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设计的图纸出了点问题,需要返工。”   “什么?哪里有问题,你说仔细些。”田景君一听到设计有问题,立即着急了起来。   “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你过来再说吧。”   “我——”   “行了,就这么定了。”季飞侠不待对方说话,单方面一锤定音。      季飞侠从屋里一出来,客厅里的窃窃私语声立即停止下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从五一开始,李家村的旅游业开始进入了第一个旺季。   李家村的道路已经修好,村子里经过人们特意的清理整修,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道路整洁,干净。青砖灰瓦的民房掩映在鲜花绿树中;荷塘里,荷花开得正盛,遮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微风吹来,花香满村。傍晚时,彩霞满天,几叶渔舟横渡。树丛中,炊烟袅袅。游人如行走在画中。      现在,季飞侠地里的蔬菜已经不再供应饭店,而用来供应度假村的餐厅消费,还有游客的采买。   李家村的其他村民也开始大量种菜,每隔几天,清渠县和临近几个县里的菜贩子或是饭店采购都会到村里来收菜。   由于度假村要招很多人。原先那些出去打工的李家村人今年没几个出去了。很多老实肯干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们都是了度假村,或是当服务员人,或是当保安等等。季飞侠又雇了一个以前管理过度假村的罗新为经理,开始逐步放权给属下做。   六月中旬的时候,田景君终于又返回了李家村。       35 35、第三十五章颠覆的告白 ...      季飞侠看着眼前的田景君,仅仅两个多月不见,他的容颜跟以前又不一样了。临走时的他,像是枯木即将逢春,隐隐然露出些许生机。现在则像地里经过暴晒的庄稼一样,有些蔫蔫的,他已做出主观上的最大努力,整个人是仍是无精打采的。   “你终于回来了。”季飞侠如释重负的叹道。   “你说哪一环节出了问题?”田景君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哪里都是问题。”季飞侠的回答很无赖。   田景君好脾气的笑笑:“行,我一个一个的解决。”      田景君搬回后仍然住在原来的职工宿舍。李大爷一见到他也非常的高兴,张着满是豁牙的嘴笑着:“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的。”      晚饭是在季飞侠家里吃的,名义是为了田景君接风洗尘。杨修和于雨陪同在座。席间,看着季田两人的默契互动,心里燃着八卦之炎的两人时不时的心照不暄的一笑。   饭一吃完,两人就脚底踩油溜之大吉,于雨去找李振东,杨修则神秘兮兮的不知私会谁。      “我们去散步吧,看看乡村版的荷塘月色。”季飞侠率先开口邀请。田景君笑着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凉风习习的池塘边的青石路上。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摆,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对对喁喁私语的情侣。      “你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离开吗?”季飞侠突然开口问道。   “我,是有事要办理。”   “你没说实话。”季飞侠固执的摇头。   田景君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报之以沉默。      “是为了躲开我吗?”季飞侠幽幽的叹气问道。   明知道,她此时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田景君仍然习惯性的躲闪着她投过来的目光。字斟句酌的答道:“真的不是——信不信不由你。”      季飞侠轻笑一声低头踢着路上的石子,旋即又猛然抬头说道:“自你走后,我想了很久、很多。”   “我在想,你当初走时我为什么会生气会愤怒。”   “嗯。”   “后来我明白了。我一旦认请事实,就不再逃避。”   “哦?”田景君的心突然突突的跳起来。神经也不由得紧绷起来,全神贯注的等待着那个答案。      “我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的,不喜欢拖延。”田景君实在不明白她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仍然含糊的嗯了一声。他在迫切的等待着另一个答案。   “感情的事也是一样。”季飞侠的思维跳跃非常快,田景君心里一惊。心里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我发觉我对你产生了类似于好感的东西,或者不仅仅是好感。这是含蓄的说法。你明白吗?”   田景君心里微惊,他转过头有点愕然的看着她。晕黄的路灯下,她的表情很平静,眼中亮晶晶的,像夏夜的星星一样。她转过头,坦然大方的看着他,没有羞涩和扭捏。然后微微一笑:“我让你震惊了吧,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主动向人告白,希望别吓着你。”      田景君沉默片刻,心里又惊又喜,然而惊喜过后又是一阵难言的苦涩和遗憾,心被挤得隐隐作痛。   他试了几次,才勉强使自己维持平日的云淡风轻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自嘲的说道:“谢谢你能如此看得起我,你是为弥补愚人节那天的玩笑吧?”      季飞侠定定的看着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严肃的说道:“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过几天给我答复。”   “我——”   “行了,你现在就开始思考吧。我去别处转转。”季飞侠说完,脚步轻快的离开。待走远后,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回头看去,田景君像钉在了那里似的,一动不动。她强忍着折回去的冲动,坚决的回家,睡觉。      天上月圆,人间未圆。这一夜,注定有不少人失眠。   田景君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从荷塘回来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季飞侠的脸庞和表情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晃悠,虽然往日也有过这种情况,但却没有一次像今夜这般严重。她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朵里。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把白天和刚才以及往日的种种谈话,字字句句的回忆着琢磨着。回忆着琢磨着然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中间又醒过来,再接着回忆,如此反复了几次。他干脆也不睡了,推门出屋,来到外面。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如泉水一样,撒落在大地上。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夏虫和夜风的轻声呢喃声。   他在屋前的林间小道上慢慢的徘徊着,克制的轻轻叹息着。      那条路不长,他走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天,还没亮。   他无意间一回头,就见一个人正看着自己,别有深意的笑着。田景君吓了一跳,连忙招呼道:“李大爷,你怎么醒这么早?”李大爷继续笑着,叹道:“唉,人老了觉也少了。”   田景君敷衍的附和着。      李大爷习惯性的手搭凉棚看看天色,说道:“今天又是个晴天,我去山上转转,你来不?”田景君机械性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攀上梨山的顶上,迎着四面吹来的凉风。李大爷以一副追忆的神情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呀,我还记得飞侠刚来李家村时的情形,那时,她才这么高,头发乱得像山上的野草一样,脚上的鞋子一只红一只绿,还开着口。眼睛呢,又警惕又机灵。让人一看就觉得心疼,那时,你大妈还没走,我当时想着收养她。后来又想想自己那么穷,养也养不好,也就算了。唉……”   田景君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一个头发如乱草一样的小女孩形象,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警惕的看着四周……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酸涩。眼睛也跟着酸酸的。      “不过,好在她的大姐一家人是好人,对她也挺好。就是穷了点。她上学后年年在班里拿第一,后来在镇上还是第一,既好学又懂事,放完学后就帮着她姐姐干活。我当时就想,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她爹娘怎么就这么糊涂呢。真是人过一百形形色色啊。有的差火有的缺德。有的家是爹娘好,孩子孬,有的是孩子好,爹娘孬。没法说……”李大爷絮絮叨叨的说着,田景君认真的聆听着。      两人站在山顶上,一个说说一个听,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山上村庄里的其他人才陆续起来。   天色越来越亮,东方红彤彤的一片,太阳即将升起。      李大爷似乎也说累,清清嗓子做了个总结:“人这一辈子看着长,其实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见阎王了。所以,别想那么多,心里咋想就咋做。”田景君重重的点头,李大爷呵呵的笑着,伸手拍了拍田景君的肩膀,慢慢的转身回去了。      田景君一夜没睡好,此时,天亮了,他竟然开始犯困了。   他微微晃晃着,转身回屋,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季飞侠天一亮就开始像往常一样,忙碌起来。她在度假村屋里有办公室,每天一大早过来,把事情安排妥当才回去。   然后在度假村里转来转去,看看有什么问题,以便随时随地解决。由于她是第一次开发度假村,什么都是摸索着来,难免会遇到各种突发事件。每次她都用平和的心态一一解决。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也增长了不少经验和方法。      再者还有养鸡场的事情,虽然每个地方和环节都有专门的负责人,但她暂时还没达到当甩手掌柜的地步。仍有不少事情要亲力亲为。   等到一天的事情忙完一个段落,她又抽空想起了自己的私人问题。原本,她在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去向后,想暂缓一段时间再出口。随知昨晚竟然鬼使神差的告白了。不过,今天她心理也没多懊悔。对方拒绝就拒绝了呗。      在巡视养鸡场的时候,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田景君的房间瞄去。此时,他的房门仍然紧闭。旁连的李大爷早已起来,他坐在门前,惬意的喝着茶,半眯着眼睛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一看到季飞侠路过就笑眯眯的打着招呼:“飞侠啊,这么早啊。”   “李大爷早。”   “现在的年轻人都爱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喏,那位就是。”说着,他用手指指田景君的房门。      “嗯,他一向都这样。”季飞侠笑着附和道。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季飞侠就告辞出来回家。      回来的路上,她意外的遇见杨修正在对着度假村里的一个女游客大献殷勤。   “哎,看见没,杨修正在追她呢。”于雨像是从天而降一般,飞到季飞侠的身边。季飞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杨修的身旁站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气场强大的女子。由于被树隔着,看不清她的脸。   “我算是发现了杨修的特殊口味,她喜欢气场强大成熟的御姐和熟女。”于雨继续八卦道。   季飞侠开玩笑的说道:“曾经,我觉得你们俩很般配,没想到……”   于雨不以为然的接道:“外人觉得般配没用,得自己觉得配才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回去吃过午饭后,季飞侠和于雨又各种忙碌了一会儿,两人又一起吃了晚饭。杨修没回来,大概仍在陪那个御姐。田景君也没来,大概还在睡觉。   “走,咱过咱的私人生活去,喝杯咖啡去。”于雨出于兴趣,在度假村的旁边开了个小咖啡馆,除了旺季时游客去,平常根本没人。但她每天仍然兴致勃勃的去上班。   “我出去逛逛。”于雨本想再接着邀请,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了然的笑意,挥挥手,自己走开了。      季飞侠也不去计较她那诡异的表情。只是像往常一样沿着荷塘慢慢溜达。   十分钟后,田景君果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临水而立,默默的看着他走向自己。   “刚起来?”待他走近,季飞侠开口问道。   “嗯。”   “想好没?”   “呃——”   “我昨晚的话,你想了一夜仍没想好?”   “还在想,明天给你答复。”   “你快点。”   “……”       36 36、第三十六章假想的情敌 ...      第二天田景君就去了临省的医院复查,他临走时给季飞侠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有事出门几天,勿念。”季飞侠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最后只回了两字:“早回。”消息刚发出去,她又觉得少了什么,立即追加一条:“别忘了我的话,只给你一个星期。过期不侯。”   之后,她该干吗干吗,每天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倒也没觉得特别难熬。      现在度假村的一切都慢慢的上了轨道,她也闲了下来,每天上网、看书、健身,或者在家里专心侍弄花圃和菜园子。倒是于雨和李振东,越来越忙,两人商量着要盖房、结婚。本来两人不急,但双方的父母特别急。于雨的父母觉得自己的女儿年纪不小了,好容易逮个顺眼的,赶紧抓住。季盼弟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对感情随便,她怕于雨图个新鲜最后把自己儿子给摞下了。于是,双方父母催得急如星火。   季飞侠惬意的看着两人忙得鸡飞狗跳,把于雨羡慕得直跺脚咬牙。      季飞侠像往常一样正在花圃里除草,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响了,是黄自强打来的。   “喂,飞侠,那个,最近有人到你那里去闹事没?”黄自强语气急切的问道。   “呃,暂时没有。怎么了?”   “没有就好。”黄自强松了一口气。   “霍成又到你那儿去没?”   “来过一趟,送了几盆花过来。”季飞侠实话实说,不放心的追问:“出了什么事了?”   “你……唉……怎么说呢。”黄自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季飞侠甚至能勾勒出他此时抓耳挠腮、搜肠刮肚的为难样子。      “有话就说吧,我这人急性子。”季飞侠想着这个形象,脸上的笑意不由自主的加深了。黄自强听季飞侠的声音,像是心情不错。他也不再顾忌便将嘴里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倒出来:“是这样的,你注意些姓霍的家伙,他最近口味变了,老跟我说起你。一个男人忽然对某个女人产生了兴趣,嗯,你你懂的。做为朋友呢,我正式劝你一句,他这人本性难移,你,你跟他玩不起的。”黄自强尽量把话说得既清楚明白又很委婉有分寸,季飞侠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笑着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自有分寸。”      季飞侠刚挂断电话,就听见有人敲门。   敲门声很礼貌,也很有节奏。现在她能根据敲门声判断来人的大致身份。若是李家村人,他们一般会用拳头砸门。若是于雨,则会用脚踢门。听上去很文静很有节奏的,目前只有田景君和霍成等人。   这一次,来的又是谁?她想到了一个可能,脚步不由得加快。   来到门前,透过门洞一看,却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身材修长匀称,穿着优雅时尚。      季飞侠开门,很礼貌的询问:“请问你找谁?”   陌生女子打量了一眼季飞侠,微微一笑道:“你是季飞侠吧。我叫谢秋宛,是——霍成的女朋友。”   “哦,我是,请问有事吗?”      “我可以进来吗?”谢秋宛笑着捋捋头发,显得略有些不安。   季飞侠也随之一笑,让她进了院子。      “真不好意思,上门来打扰你。我找不到你的电话,没法约你出来,正好,有人跟我说你们这里开了个度假村,我就顺便找来了,希望你别介意。”   “不介意,来者即是客。”季飞侠一脸的和气。   两人随意寒暄着,从李家村的风景聊到近日的天气再聊到美容健身,季飞侠一直不动声色的应酬着。      两人对坐着,季飞侠连续了2次茶水,谢秋宛,终于坐不住了,她挪动了一□子,把手里的杯子放下,郑重其事的说道:“季小姐,我的脾气比较直,我就开门见山了。”   “你说。”   “我听说霍成来过你这里好几次?”她问这句话时,看着季飞侠的眼睛,不想漏掉一点蛛丝马迹。   “是的。”季飞侠坦然迎着她的目光,大方的承认。   “他爷爷过生日时那盆兰花是你帮着养的?”   “是的。” 谢秋宛问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既失落又惆怅。   “对不起,我这样子像不像是盘问?”谢秋宛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不像,是审问。”   “呵呵。”谢秋宛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一点。      “季小姐现在有男朋友吗?”谢秋宛问道,随即又笑着补充道:“我知道我有些冒昧了。”   “我已经有了。”   “哦?”谢秋宛有些意外。她来之前打听过,对方目前单身。   “你放心,这人不是霍成。”季飞侠补充道。      谢秋宛莞尔一笑。她咬着唇,眉头微皱,似在斟酌着字句。   季飞侠不等她问自动说道:“谢小姐,请你尽管放心,别说我已有心仪之人,就算没有,我也不会对霍成有任何想法。做为他的女友,我想你非常明白他的为人——当然,这倒不是说他有多坏,而是说他这种人,我消受不起。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而现实的人,知道什么人适合我。”      谢秋宛连连点头,旋即抬起头,目光明亮而诚恳的说道:“看来是我想差了,说实话,我是从别人那儿听说你的,之前,对你有些误会。”   “你是从富玉那儿知道我家的吧?”季飞侠笑着问道。谢秋宛脸上有些尴尬,掩饰性的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两人突然一起沉默下来。各自盯着手上的茶杯,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谢秋宛沉吟半响,率先打开僵局:“说实话,我当初虽然跟他提出要分手,但,感情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断的,开始时他还哄着我。但最近,却冷下来了。我一打听知道他往你这里来了。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季飞侠点点头:“我能理解。”   “现在看来我有点杯弓蛇影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谢秋宛才告辞出去。      她当天并没有离开,晚上就住在清渠度假村。   第二天,两人又在湖边偶遇,又谈了一会儿。   几次接触下来,季飞侠发现谢秋宛和富玉根本不是一路人。她为人随和大度,说话也很有见地。是挺有性格魅力的一个人。配霍成那人真有些可惜了。谢秋宛告辞时,季飞侠忍不住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你认为他配不上我?”谢秋宛的眼睛明亮有神,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哈哈,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很多人都说我配不上他,你明白的,我的长相并不顶美。”   “他的确配不上你,你其实值得更好的。”季飞侠肯定道。谢秋宛笑着挥手告辞。      谢秋宛走后的第二天,霍成来了。   “听说我的前女友来找你了?”一见面,霍成就笑吟吟的问道。一双电眼温情而专注的看着季飞侠。   “对的。”   “你跟她说,我配不上她。”霍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其所配套的目光是总裁文中的标准形态——带有一丝玩味。   “的确。”季飞侠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平淡。   “哈哈,第一次有人这么说。真是新鲜,我的朋友都说她配不上我。”   “你的朋友是不是有求于你才这么说的?”季飞侠毫不客气的揭穿他。   “哈哈……”霍成再次放声大笑。      “飞侠,你知道吗?我真的非常喜欢和你说话。”   “我知道。”   “你知道?”   “你刚才说了。”霍成摇头微笑着。   他看着季飞侠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我突然觉得找一个你这样的女朋友挺不错的,独立,冷静,理性。可以做为男人事业上的帮手。”   “谢谢夸奖,那是你单方面的意愿。我认为,拥有这种品格的女人决不会找你这样的男人。”   霍成再一次愣住了,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只是比刚才淡了许多。      “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一个。”他叹道。季飞侠并没有感到受宠若惊,她平淡的接道:“你身边正常的女人太少了。”      霍成低头思索片刻,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听说,田先生在追求你?”   “不,”   “是我在追求他。”季飞侠一本正经的补充。   “什么?”霍成一脸的惊讶。      “你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吧?”季飞侠不想多谈这方面的,故意转移话题。   “本来是有事的,但,听到你这么说,就算了吧。”   “嗯,那就算了吧。”他不提,季飞侠也懒得知道。      “你真的不想知道?”听到对方真不想知道,霍成一脸的失望,他本以为吊吊她的胃口,对方一定会上钩。   “不想。”   “呵呵,那就算了。”      送走霍成后,季飞侠算算时间,这天已是田景君离开后的第五天。   第六天,田景君又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明天赶回去。明晚4点,请在梨山顶上等我。”   星期月的下午,季飞侠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山顶等他。她记得自己去医院看他时也带了一束玫瑰,是不是那时已经预示了他们的命运?季飞侠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巧合告诉田景君。       37 37、第三十七章田景君的回复 ...      季飞侠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夏日的晚风轻轻吹起她的裙摆,有一点飘逸的感觉。   红花白裙,站在夕阳下,她语笑嫣然,一脸的意气风发。   田景君慢慢向她走去,距离越近,他的心跳动得就越快。   “你今天真漂亮。”他由衷的赞扬道。   “难道我以前就不漂亮吗?”   “以前也漂亮,今晚更漂亮。”   “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这……”田景君有点不知所措。一脸的为难和窘迫。   “这花送给你。”季飞侠把手中的红玫瑰塞到他的怀中。      “我第二次见你时送的也是玫瑰,还记得吧。”   “记得,我一直闻,直到花都枯萎了才扔掉。”提及往事,田景君的脸上很快恢复了自然,一脸的追忆。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田景君略略低头。紧抿着唇,还在沉吟。   “你已经考虑了七天了。”   “好吧,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嗯。”季飞侠洗耳恭听,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我,不能答应你。”田景君声音低沉但不失清晰的说道。   季飞侠静立在那儿,没有说话,连树上的知了也略略停顿了一下。晚风拂过树林,各色枝条轻轻摆动着。   “飞侠,对不起。你非常的可爱非常的……可是我……”田景君脸上微微冒着汗,原本背好的一串话此时早已打乱,他慌乱的重新组词,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季飞侠抬起头,季飞侠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深沉,脸上没有表白被拒绝后通常的羞愤、尴尬,只有坦然和平静。   “飞侠——”田景君突然觉得她平静得可怕,连忙不安的唤道。   “其实我早就料到你会说这样的话,跟我所料的一点不差。”季飞侠终于开口说话了。田景君怔了一下,突然又笑了,这笑得很勉强。他尽力像往常一样笑得云淡风轻些,笑得淡然些。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季飞侠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她继续穷追不舍:“其实你早就感觉到了我对你的情意,你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当时你才离开这里,你在逃避我,对吗?”      田景君心潮澎湃,嘴上却不敢承认:“不,飞侠,你错了,我对你的感情纯粹是朋友之谊,或者是兄妹之情。”   季飞侠断然打断他:“你瞎扯,我长这么大还能分不清男女之情和朋友之谊吗?”   田景君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强势,他茫然不知所措:“我,我……”      田景君闭上眼睛,内心剧烈的争斗着,季飞侠仿佛看清了这一切,她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对方的理由。   田景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对方的眼里无所逃遁,他自嘲的笑笑,她一直都是一个清醒而敏锐的人。既然假话骗不了她,那就用真话吧。      良久以后,他才用一种沉痛而平静的语气说道:“飞侠,你了解我的家庭吗?我的曾祖父在38岁得肝癌去世,我的爷爷在36岁得肺癌去世,我的父亲在35岁时患直肠癌去世,而我,更早,从出生开始,从来不曾健康过。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医院。我25岁就查出癌症,不知道何时死去。现在,你明白了吗?我生在一个百分百会遗传的癌症家族,如果我结婚,我的子女也会像遗传到——”      季飞侠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我听说过,我早把你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田景君苦笑着,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末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他必须说服她,同时也说服自己。      “你明白疾病会让一个家庭面临怎样的困境吗?经济上的巨大压力、精神上的无尽恐慌、生活质量的急剧下滑,到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会避之不及,他们虽然在人群中,却犹如在封闭的孤岛。想爱而不敢爱。温暖、快乐一切都是那么短暂。你明白吗?”   季飞侠响亮的答道:“我明白。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轮到我了。”      季飞侠自信的坦然的笑道:“现在,你听我说。难道我找一个健康的男人,他就会一定陪我到老吗?人之一生有太多始料不及的变化,明天和意外谁能知道哪一个先来。我们何必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而牺牲掉今天的幸福和快乐呢?我们一出生就注定会死亡,难道因为最后都会死,我们都不活了吗?”      “如果你是因为对我没感觉而拒绝,我就大方的退出。以后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如果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而拒绝我,我真觉得没有必要。我表白之前就知道你的状况,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路是我自己选的。艰难也罢曲折也好,我就是乐意。”      “你好好想想吧。反正你是我二十六年的生命中所遇到的最合适的,我相信我也是你生命中最适合的。下面,我来给你摆几条例证。来证明我这个推论是正确的。”季飞侠像是在以前的大学辩论会上那样,侃侃而谈。      “首先,我虽有父母,但形同孤儿,亲友的反对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而你,则父母双亡,所以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   其次,我从小在唾沫星中长大,心理很强大,可以和你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第三,最重要的一条,我们心意相通,有共同的追求,我们都是孤僻而且渴望温暖的人,靠在一起可以取暖。   第四,你经历过生死大劫,我内心坚硬,不会因为将来其中一人的离去,而颓废很久。   综上所述,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想不通时就想想我说的这四个理由。你一定会说服自己的。”      田景君转过脸背对着她说:“不用回去想了,我现在就想通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如果你再这样,我立即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我。飞侠,我求你了,别这样行吗?”他的声音很凄凉饱含着无奈和悲哀,扯得人心一丝丝的疼。      季飞侠快步转到他的对面,愤怒的说道:“你是在威胁我对吗?田景君,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承担结果的是我,主动的是我,你答应了我有什么损失!你说呀,你有什么损失!”   田景君无奈的说道:“我有什么损失?我就是不想,你根本就是会错意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越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犹豫,仿佛连自己也不敢肯定似的。      季飞侠大声吼道:“你有本事就转过身来,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田景君死活不肯。   山风吹动着他那宽大的衣衫,呼呼作响。      季飞侠三步并作一步,窜到她面前,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猛然发现他的眼睛发红,泪水险险落下。他仰着脸极力控制着不让泪水往下落,低低的恳求道:“我求你了,别这样好吗?我不想伤害你。”   季飞侠的胸中一阵酸楚,泪水涌上眼眶,她也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哽咽着自嘲说道:“我求你了,别拒绝我吗?我生平第一次求你,第一次爱人,别让我遭遇这么大的挫折好吗?你不怕我因此开始怀疑人生吗?”   然后她不等他回答,突然猛扑上去,掂起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咬上他的唇,就像一个饥渴了很久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可口的食物一样,慌乱、急切的,怀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田景君被她这一动作吓坏了,有些不知所措。等到他清醒过来,他机械的推开她,拒绝她。但是季飞侠就像一只水蛭一样沾着他,怎么推都推不开。      田景君构筑了很久的防御工事,在慢慢的倒塌,他的阵地在被对方一点点的占领,直到最后溃不成军。   感情早已越过理智的大堤,泛滥成灾。汹涌澎湃着呼啸向前,势不可挡。   他的双手也开始不由自主的环着季飞侠的腰,他的唇和舌开始回应着这热情的激吻。   ……   夕阳西下,晚霞流金溢彩,山风飒飒,林涛阵阵。   两个人像在沙漠中跋涉很久的旅人猛然找到了绿洲一样,沉醉、狂喜、陶醉、拼命的汲取着生命之水。又恐是海市蜃楼,最终会消失。   ……   很久很久以后。天气已从晚霞满天的黄昏过渡到了夜幕深沉。月亮从树梢上爬出来,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人间万象。   两人这才惊觉时间的流逝。   但是双方仍然紧搂着对方不肯松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季飞侠最先从迷醉中清醒过来,她轻声提醒道;“我们该回去了。”   “好。”田景君的声音柔得能挤出水来。两人紧挨着缓步下山。   两人一路上不明所以的微笑着,看着树笑,看着月亮笑,唯独没有看见从来寻他们的于雨和杨修。两人像是连体婴似的,紧挨着往前走。两个大活人被生生的忽视,这让两人很愤慨。      于雨愤怒的扯了一把狗尾巴草愤怒的说;“重色轻友的家伙,女人的友谊就这么脆弱吗?”   杨修也一样的愤怒:“男人的友谊也一样脆弱。”   于雨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惊问道:“他们俩以前不是一直暧昧着,究竟是谁先挑破的?”   杨修歪着脑袋皱眉思索:“按理说应该是景君,不对,以他那理性的性子是不会的。”   于雨心中电闪雷鸣了一阵才犹疑的说道:“难道说,是小飞侠。我相信她能。”   然后两人突然心有灵犀一点通,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分头打探。明天午饭时会和交换情报。”      到吃晚饭的时候,四人仍旧像以前那样坐着。于雨仔细的观察着季飞侠,发现这人此时像抽了鸦片似的,脸色淡红,眼晴明亮得吓人,神态像是在云雾里游走一般,飘飘然,然飘飘。   杨修则观察着田景君,也从他脸上发现了一种极力压抑的狂喜和兴奋,一种低调的幸福。   四人吃过饭,于雨和杨修本来打算继续打探,可惜对方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季飞侠找了借口把田景君弄走。两人把话压扁了也挤不进去。   待到两人走远,杨修喟然叹道:“剩女如狼,我辈如羊。”于雨最恨剩女二字,杏眼一瞪:“我呸,应该是剩男如狼。”两人你瞪我我瞪你。      互瞪了一会儿才杨修才说道;“我看小季平常很不张扬,没想到人家一旦行动那就是雷霆万钧、霹雳炮火,不愧是企业家女强人就是有魄力。”于雨一脸有荣与焉。   谁知,杨修把话锋一转恨恨的说道:“不像某些人,表面如螃蟹,张牙舞爪,实则胆小如鼠,光说不行动。”   于雨也听懂了对方的话中话,她习惯性的白眼一翻,反口相讥:“切,想让人家行动,自己也得有资本,就某人那样,二得像二百五,傻得像傻根,别说是好猫,就是瞎猫,人家也不要那种没品味的耗子。”   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烽烟四起。      而另一边则是风景这边独好。   季飞侠像只小鸟似的依偎在田景君的怀里。   田景君此时已恢复了正常的智商水准,他低头一笑调侃道:“我真没想到,竟然能亲眼看到你小鸟依人的姿态。”   季飞侠也不恼,调皮的接道:“其实我早想依了,不过没找到大树。”   田景君大煞风景的自嘲道:“可惜是一棵快倒的枯树。”   季飞侠说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再孬的树到了我手里也会变好。所以你就放心吧。“田景君的心中一松,他想着自己到李家村一年多来的种种奇遇,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特和诡异。      他沉默一会又缓缓说道:“飞侠,你知道吗?我的母亲曾经也是一个女强人,一个什么都不服输的女强人,可是,她在我父亲走后没多久却……”季飞侠当然听说过,他的母亲秦朝朗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女企业家,最后不顾家族的激烈反对毅然嫁给田景君的父亲。却在丈夫死后没多久,便抑郁而终。      田景君笑笑:“不知你信不信,我见到你之后就会相信,如果你遇到你爱的人会比那些小女人还小女人。我妈妈就是这样,那真是百炼钢化成绕指绕。她在外面风风火火,说一不二。但一到了家里就温柔得不得了,大事小事都是我爸爸做主。”   季飞侠不愿被自己的婆婆比下去,连忙说道:“那以后咱们家也由你做主,我什么都不管。”   田景君笑道:“我可没有旁敲侧击的意思。”   季飞侠狡黠的说道;“以后家里的大事都交给你,比如美国总统竞选,中东问题,朝鲜问题都由你裁决。小事都交给我。”       38 38、第三十八章我是自愿的 ...   田景君听着她这种有趣的回答,不禁朗声笑了起来。他的整个人也随之生动起来,比起前几天来真是判若两人。   田景君一直在季飞侠家里盘桓到深夜,才慢腾腾的离开。他刚离开又回来,笑吟吟的说道:“我来借本书看。”   “自己挑。”   季飞侠趁他挑书的时间,躲入厨房,闪身进入空间去看看。   此时空间里的草莓小番茄都熟了,她顺手摘了半盆,又把泉水引到厨房的水桶里。在这一瞬间,她真的想把这个秘密告诉田景君。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等等再说。   她把水果端出来放在桌上。又砌上两杯玫瑰花茶。      田景君顺势坐下来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我这次去医院复查,大夫说,我的癌细胞暂时控制住了。”   “那是好事,有的癌症并非不能治。”   “可是,我是到了你这里到好转的。”田景君笑道。   “有的人不知好歹,非要离开,电话也不留一个。”季飞侠又猛然想起了他的贸然离开,一脸的不满。   “我不是回来了嘛。”田景君无奈的说道,心里却嘀咕道,原来所有的女人都喜欢翻旧帐。连他妈和飞侠这样的女人也不例外。想到这里,他不禁又酸涩而又幸福的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常常将她们放在一起比较了。      “对了,我的主治医师还问有什么奇遇没有,还说如果有,他将会开发出来,以便拯救更多的人。”田景君一边吃水果一边随口说道。季飞侠心中微微一动,开发出来,拯救更多的人?在这之前,她还真没想到。她自回乡以来,就想着如何创业挣钱,再加上家里的事,一波接一波,几乎没间断过。再者当时,她只知道泉水能促进动植物生长,对于病人还没有尝试过。现在田景君的身体确有好转。她得了这种天赐之物,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社会?季飞侠认真的思考着。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有头绪。      田景君自从回到李家村后,像久旱的庄稼得了雨水一样,迅速恢复了生机。对于这种转变,他一般都认为是李家村的空气环境的功劳,还有感情和心情方面的。对于别的方面,他从来没想到。他随口说完这番话,再一次慢腾腾的告辞离开。   季飞侠把他送到院门口,嘱咐道:“明天早点过来。”   “好。”   “啧啧,今天还没过完呢,又想着明天的见面了。”于雨在田景君走后,一副酸溜溜的样子。      “一边去,你也不一样。”季飞侠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   “哼,有的女人在异性和同性面前总是两副面孔。”季飞侠不理会她的吐糟。   “看来,我是碍着别人的眼了,得,赶紧搬出去算了。”于雨自言自语的说道。      田景君和季飞侠的感情确认后没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其实李家村的村民早就对他俩有所怀疑,但又听说田景君身患不治之症,人们也就没多想。但现在看着两人同进同出,那神情,连瞎子都明白怎么回事。      事情一传出来,首先坐不住的就是季飞侠的大姐季盼弟。   她匆匆过来,一脸忧虑的问道:“飞侠,听说你和姓田的在处对象,是真的吗?”   “是真的。”季飞侠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你糊涂啊,那姓田的人虽不错,但他的病……你就不怕以后遗传到孩子啊。”季盼弟一脸的焦急。   “孩子还是没影的事,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不生了。”季飞侠说得很轻巧。这下季盼弟更急了,在她的眼里根本不能理解女人不生孩子,就像母鸡不下蛋果树不结果一样,不合规矩和本份。她扒拉扒拉的劝了一大堆,季飞侠点头认真听着,也没怎么反对,但季盼弟看得出来,她根本没听进去。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她皱着眉头叹了一句。季飞侠只好又反过安慰姐姐,一长串一长串的摆道理讲事实。      “我发现你比那电视上的女律师还厉害,说话一套一套的。”季盼弟由衷的叹道,只得暂时偃旗息鼓。      季盼弟又呆了一会儿才离开,临出门时刚好和田景君撞了个招面,季盼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田景君,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他这人在季盼弟所见过的男人中算是最好的了,但是……可是当着妹妹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心事重重的离去。田景君看着季盼弟远去的身影,随意的问道:“大姐不同意?”      季飞侠笑道:“没事的,她是一个明理的人,过段时间就想通了。”   田景君随着她进屋。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缓缓的说道:“她不同意是正常的,如果我是她也会阻挠。”   季飞侠挨着他坐下,碰碰他的胳膊安慰道:“别瞎想了,没什么能阻挡得了我。”      田景君的神情略微有些呆滞,和昨天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我着实太冲动了。”季飞侠一脸的大度:“没关系,我早就原谅你了。”不就刚开始的拒绝吗?她又不是小气的女人。   “我是说我太冲动,以至于答应了你的要求。”   季飞侠心里一咯噔,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表情。把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搁。   “飞侠,你听我说……’田景君一看她这副表情心里立即慌乱起来。      “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听到类似的话。”   “好好,我以后不说行吗?”田景君软声下气的恳求道。      “于雨说她再过几天就搬出去住。”季飞侠的脸色渐渐好转,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   “你什么时候搬进来?”   “我——”田景君有些犹豫。      “绑——”茶杯又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我很快就搬。”   “别整得像我强迫你似的。”   “我是自愿的。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靠,又卡文了。郁卒。 39 39、第三十九章同居 ...      “是自愿的?”季飞侠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笑喷了:“你是在娱乐我吧。看不出来你还具有幽默细胞。”   田景君一脸的正经:“我是个正经的人。”说完,他又喃喃自语道:“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哼,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也许,像人们所说的,无论何人都具有多面性的性格。季飞侠以前跟田景君相处了半年,只觉得他是一个温厚谦和的人。跟他在一起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对方越来越不可琢磨。有时幽默风趣,有时……她一时想不起适合的词语来概括。随着两人交往的加深,她发现他们的性格越来越契合。这让季飞侠心生庆幸和幸福。这不正是她所追求的感情吗?      六月中旬的时候,一连下了几天雨。度假村的游客减少。季飞侠和田景君撑着伞,漫步在度假村的山间小路上。   “我们还没有在这里度过假呢,今天也尝试一下。”季飞侠跺跺脚,抖掉雨水,笑着说道。   “山腰上的那间屋子就是为你建的,你竟然没住过?”   “我是说我们没住过。”季飞侠脸不红面不赤的补充道。   “呃……”田景君当时语结,呵呵笑了两声。      雨越下越大,两人相互扶携着钻进了半山腰上的一座木屋。   雨滴劈里啪啦的落在屋顶的玻璃上,声音清脆。透过窗户朝外看去,雨雾茫茫。   季飞侠的心情此时非常的轻松惬意,表情也活泼了许多。她往田景君身边靠了靠说道:“这木屋在雨天和夜晚非常得有格调。看来你在设计它的时候是怀着一颗浪漫的少男之心吧?”      “少男之心?早就过了。”田景君温和的笑着。他的手掌自然的抚上季飞侠的肩膀,轻轻的揉着。比起专业的按摩还舒服。季飞侠半闭着眼睛,两人随意的交谈着,天南海北的聊着。说着说着,季飞侠的倦意慢慢袭来,到最后竟然睡着了。   田景君说了一句话半天没人回答,一低头才发现对方竟然睡着,他低头轻轻一笑,顺手拿了一床薄毯盖在她身上。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雨小了一些,雨滴啪啪的砸在屋顶,像一首单调又和谐的音乐。渐渐地,田景君也有些困了,他动作轻柔的往床上一靠,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清早,阳光灿烂。季飞侠才慵懒的伸伸胳膊,笑着说道:“这雨声有催眠的效果,睡得真香。”      一个星期后,于雨果真搬了出去。临走时,季飞侠多少有些不舍。   “其实,你不走也没事的,这么多房子呢。”这倒是真的,别说他们三个,再多几个房子也够住。   “切,我不走难道要留下来当电灯泡吗?我一向是个有眼色的人。”于雨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着箱子。   “唉,女人的友谊在浓烈的爱情面前简直太脆弱了。”   “……”季飞侠无语以对。      “你看我就要走了,来,附耳过来,我给你一句忠告。”于雨贼兮兮的说道。   “什么?”季飞侠疑惑的伸过脑袋。   “你小心些,人家田大哥可是多愁多病身,嗯哪,动作轻点。”   “滚——”季飞侠气恼的挥出一拳,于雨尖叫一声。在楼下搬东西的李振东一听到她的叫声,连忙跑上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季飞侠斜了一眼:“闹着玩的,看把你紧张的。”   李振东不好意思的摸措后脑勺,又讪讪的下楼继续干活。      在梨山养鸡场,田景君也在忙着收拾东西。不过,相比较于雨,他的东西简单得出奇,随便一打包就行了。李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眯着一双眼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田景君。      “李大爷,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去吧,反正离得也近。”李大爷爽朗的笑着。满脸的皱纹也随着颤动起来。      “要好好相处,谈恋爱容易,过日子难哪。”李大爷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文化不高,心中的感慨也只能用这种质朴的语言表达出来。   “好的。”   “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憋着。”李大爷又扒拉扒拉的说了一大堆。田景君也不觉厌烦,认真而耐心的聆听着。   “对头,就是这种态度,以后你也要用这种耐心对待飞侠。女孩子家总喜欢唠叨的。”田景君笑了笑,没想到李大家还挺幽默的。他摇摇头说道:“飞侠不是这样的,她跟别人不一样。”      李大爷又抽了一口烟袋,假咳了一声说道:“谈对象的时候,谁都觉得对方跟蝎子尾巴独一份,你过过就知道,其实大家都差不多。”李大爷说完这句颇含哲理的话,便再不作声了。田景君默默品味了几秒钟点点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说完,他背着背包,提了东西,往季飞侠家里走去。      走到门口恰好碰到于雨,于雨一见到田景君,立即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   “做作。”季飞侠嘴里嘀咕道,然后很自然的伸手接过田景君手上的包袱,提到楼上往自己的卧室随意一搁。      季飞侠的卧室大约有四十平米,地上铺的是棕黄色的木地板,四周的墙边矗立着一排排实木书柜。北边的靠墙处是一张2米宽的大床。床的对面是一台大液晶壁挂电视。   电视下面的木阁子上放满着各式各样的碟片。      “来,我给你看看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田景君猛的回过神来,他还以……看来,是他多想了。   季飞侠笑着把他领到挨着书房的一间主卧。里面已经收拾好了,跟她的大体相似。   “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田景君连忙答道。   “你今天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季飞侠一脸的怀疑。      “没,我光顾着参观房间了。”田景君有些心虚。季飞侠并没有继续怀疑。      田景君在季家住下来。   两人平常一起工作,双宿双飞。   季飞侠比起以前更加用心的帮他调理身子,空间水空间蔬菜,反正是用尽一切手法。每天的饮食也是极为用心。   田景君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恢复。两人的关系也在飞速进展。   季盼弟又劝了几回,见没有效果便也不再说话。      季飞侠的父母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试探性的打来几次电话。季飞侠连接都不接,当下挂断。她不想再跟这家人有任何牵扯。季飞侠从大姐那里得知,季飞宇已经决定来年结婚,并在当地的县城里买了一栋房子。陈艳华从其他三个闺女那儿搜刮了十万左右全部给了儿子。连同季飞侠每月给她的生活费也都倒贴给了儿子。这些,她倒不介意。      季飞侠握着手机呆坐着。   田景君慢慢走了过来,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现在知道艰难了吧。”   季飞侠摇摇头:“他们的意见我根本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很卡,硬写又怕被说太水…… 40 40、第四十章美丽的误会  ...      季飞侠抽了个空陪着田景君又去A城医院复查了两次,医生告诉他们说田景君的身体在渐渐好转。不出意外的话,按照这个速度恢复,再过一年就能完全恢复健康。季飞侠听了高兴的叫起来。王大夫慈祥的笑笑,又把田景君叫到一边单独的说话。十几分钟后,田景君才一脸平静的出来。稍后出来的王大夫则是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季飞侠微笑。季飞侠连忙笑着点头致意。两人告辞出来。      做为当事人的田景君此时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着,他并没有季飞侠似的狂喜。   季飞侠心里高兴,便决定下午去逛街。医院离商场不远,两人走着过去。   季飞侠的喜悦还没散去,她迫切需要有人分享。她侧身撞了一下田景君的肩膀,不解的嘟囔:“为什么你表现得还没有我高兴?”   田景君的目光微黯,静默半晌才幽幽的叹气道:“当年我爸的主治医师也这么说过,可是三个月后他就……”季飞侠刚才还飞扬的心绪慢慢沉结,继而开始抽搐的疼痛着。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对不起……”   “没事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伤痛慢慢地就淡了。我只是、触景生情而已。”田景君目光低垂,神态慢慢地恢复正常。      “反正,你要相信医生的话嘛,要乐观一些。”季飞侠心中酸楚,想不出更好的话,只得泛泛的鼓励道。   “若是不乐观,我又怎么能支撑到现在?”田景君轻笑。   “你热不热,我们打车过去吧。”田景君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像是消极怠工一样,遮遮掩掩的照着,阳光并不太强烈。   “没事的,走吧。”      前面就是A城最繁华的地带,红男绿女和他们擦肩而过。明亮的目光,欢快的笑声,鲜艳的颜色,汇合成一副生机耿耿的生活画面,让人看了,也不由得心情随之放松,继而不自觉的想融入其中。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回暖。   “对了,刚才王大夫把你叫到一边说得是什么?”季飞侠一是想转移话题。二是对王大夫射过来的探究目光有些好奇。      “说得是……”田景君沉吟了一下抚额说道:“他对我的病情恢复感到很奇怪,很想一探究竟,就对我的生活进行全方位提问。”   “哦,你都说了什么?”   “我就把自己在李家村的一系列事情告诉了他,包括我怎么种菜怎么养鸡喂鸭都说了,当然——还有你。”   “王大夫说过几天有可能会去李家村看一下,他这个人一牵扯医学方面的问题就非弄个透彻不可。”   “弄个透彻?”季飞侠自言自语道,心里微微有一点慌乱。田景君身体恢复的关键就是空间,但,这个秘密,她是绝对不能说的。在此之前,她也有过利用空间帮助更多的病人的想法,但后来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她要帮助人也是在不暴露自己秘密的前提下,否则一切免谈。古人有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虽然号称是法治社会,至于实际情形,她当然明白。      “怎么,不方便吗?”田景君捕捉到了季飞侠眼中闪过的勉强神色,连忙问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也许你的病情好转是一些因缘巧合,环境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虽然李家村的风景好空气清新,但全国比它好的地方多得是。”      “我也是这么说的,另外,我还像婉转的透露了一些个个秘密——”田景君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自觉的顿住了。   “什么秘密?”季飞侠顺口问道。   “算了,还是不说了。”他干笑两声。   “不行,必须得说!”他越这么躲躲闪闪,她越有兴趣。   “好好,我说,我就说,这是因为爱情的力量。”   “去。”   ……      两人笑笑闹闹的继续往前走。   他们出了医院后,先去小吃街上吃了午饭,然后开始横扫各大商场。两人都不太喜欢逛街。因而都打算趁着这次出来,血拼一次。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层一层的逛,百货、食品、男装、女装无一漏下。结帐时,季飞侠每次都抢着付款,田景君无奈的笑着。      “怎么样,我没伤害你的男性自尊吧。”季飞侠歪头调皮一笑。   “有一点。”田景君老实承认。   “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田景君哑然,没关系,这话该由他说才对吧。   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趁着季飞侠上洗手间的功夫,又飞快的速度加购一包东西。幸亏洗手间需要排队,留给他的时间够多。      季飞侠一回来后,大致扫了一眼那个新添的花花绿绿的购物袋,随口问道:“怎么买了那么多女性用品?”   “给别人带的。”季飞侠突然想问他到底给谁带的,他在李家村熟悉的女人只有于雨和大姐吧,如果她俩需要什么东西,应该跟自己说呀。   “嗯,给你带的。”田景君补充道。   “我好像没托付你吧。”季飞侠一脸的惊讶,促狭的反问道。   “我托付的。”田景君振振有词。算了,如果这样能弥补一些他的男性自尊,那也无妨。季飞侠一脸恬淡的笑意。   两人各提着四五个袋子,先打车去停车场,然后取了车开始往回赶。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到了家。   “比我以前住市中心都快。”田景君感慨道。      两人回到家后,田景君已经疲倦得懒得动弹了。季飞侠把他赶回屋里睡觉,自己则趁机进入空间查看。   里面的一切都还跟以前差不多。各种蔬菜水果都十分茂盛。今年春天种的麦子已经成熟了,她悄悄的把楼下的小型脱粒机和电瓶搬进来,把小麦脱粒装袋并拖到储物间,接着又把空间里已经成熟的蔬菜水果运到厨房里。   现在,家里吃的一切东西都是空间里的,从蔬菜到水果再到面粉,还有鱼虾等物。她迫切的想让田景君的身体快好。猛的,她又想起王大夫的话,心里再次涌上一喜悦,喜悦过后,又有些不安,一年?太慢了。而且还是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      季飞侠在空间忙碌了半天再出来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院子里开始阴凉起来。田景君早已起来,此时整正襟危坐在葡萄树下,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几缕斜阳照在他的短发上,闪动着光泽。他的眼帘下垂,浓而长的睫毛时不时的眨动一下。整个人静谧而安详。季飞侠不说话,倚门而立,静静的打量着他。      田景君听到动静,抬起头朝她看来,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里洋溢着温柔似水的笑意。   “睡那么久,小心晚上会失眠。”季飞侠笑笑,没有解释。   “过来,坐这儿。”田景君把椅子又往自己身旁拉了拉。季飞侠走过去,靠着他坐下。她歪着脑袋往他手里的书上凑去。   “在看什么呢?”谁知田景君连忙收了起来,呵呵干笑几声,那神态有些窘迫,活像在课堂上看小黄书被老师抓到的中学生一样。      季飞侠这下更好奇了,非要抢着去看。   田景君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被她抢到手。   她一看到书名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明明白白女人心》,你竟然看到这本书!”   田景君被她抓了个现形,现在倒也不尴尬了,他笑道:“我看了一半,发现竟然没有一项符合你。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这是作者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晚饭后,两人照例沿着湖边散步。   凉风习习,树影婆娑。蝉鸣阵阵。   两人很自然的挽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慢慢悠悠的逛了一个多小时,等到暑气全部散去,他们才回家。   两人各回房间洗澡,准备休息。田景君洗完澡坐在床上,摊开《明明白白女人心》继续潜心研究。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猛一抬头,就看到一副让人心潮澎湃、浮想联翩的香艳画面:季飞侠穿着一身洁白的半透明睡衣(其实也不算透明,但他的目光能透过去),手里抱着枕头,向他的床边走来。      田景君的心突然不争气的砰砰乱跳,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嫣红。他的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简直不知往哪儿放。   季飞侠笑着把枕头放在他的床头。   田景君的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试了三分秒钟才说出话来:“飞侠,对不起,我、医生说我现在要节欲——”      这次轮到季飞侠瞠目结舌了,她看着他那微红的脸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想什么呢?我是来给你送枕头的,这是今天在商场上买的新药枕。”   “哦——”田景君拖长声调,声音里含有失落、尴尬、无措等等复杂的感情。      季飞侠把他脸的表情尽收眼底,爱脸红的男人她见过不少,但不知怎的,他的脸红却让她感到格外有趣。大概是他平常太冷静太稳重了,现在的举止无措才更让人稀罕。   季飞侠心里的快乐像泡沫一样往上冒,她控制不住的,弯腰在他的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田景君的大脑嗡的一下响了,他伸出手去抓她,她那刚沐浴完的身体滑得像鱼一样,抓住了又跑了。   季飞侠咯咯的笑着跑开,关上门,走了。      田景君摸着脸上刚才被她亲过的地方,懊恼的自言自语道:“坏蛋,送个枕头穿这么……暴露干吗?”   “睡衣可是你买的。”季飞侠还在门外,听到他的话戏谑的说道。   “我——”田景君语结。      “哈哈……”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田景君越发气恼,扔掉腿上的书下床去穿鞋。   “好了,不逗你了,晚安。”季飞侠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田景君听到她的房间的门撞上了。只好又沮丧的重新趟回床上。   “我不会饶过你的。”他喃喃自语道,语气虽然是在发狠,可是脸上的笑意却不由自主的全浮了上来。       41 41、第四十一章不速之客 ...   季飞侠笑着跑进卧室,直到趟在床上良久,她的胸腔还在震动。想着他刚才的样子,她忍不住又笑起来。她的唇边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直到进入梦乡。就连她的梦也开始有了色彩,这个梦仿佛把她二十多年的欢乐都收集到一块加以提炼融合。然后升华……      第二天清早,季飞侠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醒来。   “早。”田景君迎着朝阳对她笑道。   季飞侠盯着他的眼神,他今天的笑容格外灿烂。   “什么事这么开心?”   “刚才我一个人去散步,路上有人问我,你怎么没来。”   “嗯。‘   “我就说你昨晚太累了还在睡觉。”季飞侠慵懒的拢拢额前的头发,这不是很普通的事吗?用得着这么兴高采烈?   “最关键的一句还没说呢,”田景君放低声音,眸子清亮得如琉璃一般,嘴角带着笑意,慢悠悠的说道:“结果那人很狐疑的打量了我好一阵,才用怀疑而又佩服的语气说‘你能把飞侠累倒,说明你的身体真的好了——’哈哈——”田景君自己先笑了。      季飞侠这才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这些村民的想像力简直比编剧还高。她的脸上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红的绯红,翻了个白眼,假装满不在乎的说道:“虚报军情,你怎么可能把我累倒!”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田景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有戏谑还有……很多她说不上的复杂情愫。她忘了,修养再好的男人也不能忍受这种贬低。      她见好就收,连忙摆摆手:“好了,大清早的,我们别谈论这个问题了。”   “哼,这帐,咱们以后再算。”田景君轻哼一声像是在赌气。      王大夫说到做到,果真在四天后带着两个弟子来李家村考察。王大夫是位学者型医生,性格淡泊,和蔼可亲。在工作之余仍潜心研究医学病例,是治疗癌症方面的权威专家。季飞侠虽然只见过他几面,但对他这人很是恭敬。对于他们的到来,她自然是热情招待。      他来到李家村后,很认真的逛了了一圈,看着这四围郁郁葱葱的群山,星罗棋布似的大小湖泊和池塘。不住的点头:“空气质量好,湿度也好。绿化好,饮食健康,绝对对病人的恢复绝对有利。”   季飞侠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招呼他以及随行的两个中年医生在家里吃了午饭。王大夫临走时,还取走了李家村以及梨山养鸡场里的水和土壤做样本。      田景君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到王大夫严肃认真的神情,只好积极配合。   待到王大夫走后,田景君开玩笑的说道:“照我说,他应该把你带走研究。因为我能痊愈的根源在你。”季飞侠听到这话,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脸色也随之微微一变。   “怎么了?对不起——”田景君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连忙语言无措的道歉。   “没什么。”季飞侠心不在焉的笑笑,也许,是她太杞人忧天了。她不说,有谁知道?      “飞侠,对不起——”田景君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上轻轻的说道:“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别生气了。”   “真的没事。”季飞侠看这这种紧张的阵仗,心里顿觉一暖,那些担忧什么的都悄悄的飞走了。   “真的?”      渐渐地,季飞侠就把这事淡忘了。   她和田景君每天忙碌而充实的过着小日子。为了督促田景君锻炼身体,她每天早晚都带着他沿着全村散步三圈,两人很快就成了李家村的一道风景。农村的人没有健身的习惯,他们每天干农活都累得够呛,谁闲着没事瞎溜达?最开始,人们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后来,也就慢习惯了。再后来,也有些人也开始出来跟着他们溜达。      他们正在边走边聊,迎面碰上了村长李大兴。   “李大叔好。您也出来溜达呢。”季飞侠笑着打招呼,田景君也笑着点头致意。   “呵呵,我哪像你们这么悠闲。对了,我今天有事问你。”   “哦,您说。”季飞侠停住脚步。      田景君作势要走,李大兴摆着手说道:“不用,我随便说几句就走。”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一个自称是李二柱家的亲戚过来找我,说房子的事。”   “李二柱家?”季飞侠一脸的疑惑。   “哦哦,就是你李奶奶家,她当家的叫李二柱。”李大兴连忙解释道。   “房子怎么了?”季飞侠连忙问道。她自觉一切都是按照手续办的。      “他说自己有权继承李二柱家的房子,村里应该在李奶奶死后登报纸公示几个月后无人继承,才能收归集体所有。他开啥子玩笑,我们哪知道这些个弯弯绕绕。五保户是村像集体养的,死后财产自然应该归集体,一代一代的就这么传下来的。”李大兴的话里时不时的掺杂着四川方言。      “他想怎么样?”季飞侠抓住关键句问道。   “他是想要回宅基地。他说咱们的买卖不算数,当然你盖的房子他会给你折价的。”   “他想得倒美。”田景君接话。   “哈哈,是啊。”李大兴言不由衷的笑道。      “李村长,李奶奶夫妇俩无儿无女,是村里的五保户,一直靠村里供养,他们没有尽到赡养的责任,自然也就没权利继承宅基地,你不用管他。”   “对啊对啊。”李大兴点头附和道。   “那小子看样子流里流气的,估计不好惹,你注意些。你一个女孩家——”话没说完,他又看看田景君连忙补充道:“我忘了,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呵呵。”   “谢谢李大叔,我会注意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去。回来的路上,季飞侠脸上的神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高兴了。   “才轻松几天又有破事了。”她出了一口长气叹道。   “这是小事,别生气。”   “是啊。”两人叹气道。   “好了,他们来了再说吧,别让这些人影响了心情。”季飞侠默然点头。      谁知,接下来几天,时不时有人在季飞侠的房前屋后鬼鬼祟祟的转悠。   正好被路过的村民抓了个现形。   “你是谁?想干什么?”季飞侠冷声喝问。      “我路过的,看你家房子盖得漂亮,参观一下不行吗?”被抓的男子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是嬉皮笑脸的说道。季飞侠冷冷的打量着此人,三十来岁的年纪,中等身材,溜肩弯腰的没个正形,一双三角眼透着一股邪气和猥琐,让人一看就想躲开。      “是这样吗?派出所的房子更漂亮,你也去参观参观吧。”没等季飞侠说话,田景君就一脸严肃的说道。   “就是一看这小子就不是好东西,不如先揍一顿送派出所算了。”一个村民起哄道。村里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抓到小偷大家先围上来狠揍一顿再送派出所。小偷被众人打死的事也时有发生。这话一落,有些闲汉已经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此男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忙不迭的自报家门道:“我叫李建国,李二柱是我爷爷。”   “李二柱是五保户,哪来的孙子?”围观的村人嗤笑道。   “肯定是假冒的,这年头连爹都有假。”   “他是我爷爷李大柱的弟弟,难道我不该叫爷爷吗?”李建国大声辩解道。   “哼,人家活着的时候不见你来瞧一眼,现在人没了,却想着占房产,我看是穷疯了。”   “就是啊……”      李建国脸皮很厚,听到围观群众的冷言冷语,并没有怎么在意,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二爷爷活着时,我们在外地工作忙没空看他。不过,他家的宅基地理应由我们李家的人继承。就算当时我们在外地没赶回来,村委会也应该登报公示,等到公示期过了没有继承才能收回村委。你们别忘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李建国显然是有备而来,说得头头是道。      “这些,等我咨询了律师再告诉你。麻烦你以后不要在我家转悠,毕竟这地方现在还是我家的。你也不要太心急是不?”季飞侠一脸讽刺的说道。其他人也跟着讽刺李建国。      “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懂法。这年头谁都不是笨蛋。”   “原来,你不是笨蛋啊,我还以为是呢。”一个响亮的女声突兀的插进来,原来是路过的于雨看到这一幕,赶紧过来帮忙。      “关你什么事,臭——”他后半句还没骂出口,身材高大的李振东就瞪着眼晃晃拳头说道:“嘴里给我放干净些,不然的话我打得你满地找牙。”李建国虽然平时横得像秃尾巴狗,但也知道好汉不知眼前亏的道理,现在他是李家村,闹大了,他绝对占不了便宜。      他从鼻孔里冒出几声哼哼:“咱们走着瞧。”   “傻冒,你是欠了赌债了还是得了艾滋,烂心烂肺的想占别人的房子。”于雨嘴上不饶他继续骂着。季飞侠嘴角微微带笑,这个于雨骂人的水平越来越高了,现在是雅俗共赏。      众人指着李建国的脊梁骨又议论了一会儿,看够了热闹才渐渐散去。季飞侠等人也折回屋里。   于雨打开客厅里的电脑,上百度搜索法律问题。一时半会也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   “呆会儿我问一个当律师的同学。不用急。”田景君笑道。      田景君咨询的结果是村集体赡养了李奶奶夫妻俩,他们死后财产理所当然归村集体所有。李建国没有尽赡养义务,没有继承关系。季飞侠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跟村委较真,非要执行李奶奶的口头遗嘱,不然的话,以后尽是麻烦。   此后,李建国又闹腾了几次均被人轰了出去,什么便宜也没捞着。暂时偃旗息鼓。      一个星期后,王大夫打来电话很遗憾的说他们没有发现李家村的水质和土壤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只好把田景君的治愈看做是一个奇迹。   这件事也就不了子之。慢慢地淡了下去。      田景君在季飞侠的精心调理下,迅速恢复着。他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身上也不像以前那样瘦削。季飞侠时不时的捏捏他的肉,自言自语道:“还是不行,没膘。”   田景君苦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像在养猪。”   “嘿嘿,其实道理是一样的。”   “等我一恢复,我们就结婚好不好?”田景君伸手抱着她,像泥巴一样粘着她不放手。   “我又没说要嫁你。”季飞侠一脸的傲娇。   “你嘴上没说,但心里肯定想。我都看出来了。”田景君大言不惭的说道。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月,盛夏已到尾声,秋的气息越来越浓。   这一天,李家村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来人一共有六个,开了2辆车来,一辆奔驰一辆是宝马。他们像是领导视察似的,派头很大的把李家村查看了一番,最后那个有着石滚身材的中年男子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风景不错,估计就是生活条件差些。”然后他们向路人问了季飞侠的家,径直要进入梨山养鸡场。保安自然不让进。对方蛮横的非要进,双方在门口僵持不下,直到把季飞侠喊来。      “几位是要买鸡?”   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傲慢的说道:“参观。”   “不好意思,养鸡场不对外开放。度假村倒可以参观。”季飞侠不软不硬的说道。   “你就是那个季飞侠吧?”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季飞侠。   “正是。”   “我是朝阳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王启明。”   “不认识。”   冷场,长久的冷场。      这时从中年男人背后走出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看着季飞侠说道:“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参观一下而已。”   “养鸡场不对外开放。”季飞侠再次重复。这是她的私人产业,任何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参观,那还得了。更何况对方是这个种态度。      “季小姐,我们是朝阳房地产开发公司的。”   “我知道,你们的人刚才已经说过了,请问几位还有别的事吗?”   中年男子定定的看着季飞侠,嘿嘿笑了几声,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季小姐,你知道我们今天是代表谁来的吗?”   “你代表谁来,难道自己不知道来问我?”季飞侠十分不喜欢这个人的目光,挑剔、自大、浅薄得不可一世。这种人引起了她一连串不好的记忆。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有个客户就是这种类型的,以为有了一点钱就有了一切,像个公狗似的到处发情。若是有女人拒绝他,就是这女人在欲拒还迎在争取更好的价码。她曾经扇过这种人的耳光。现在的她,隐隐又有了这么一种冲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一个清咧的男声穿插了进来。田景君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他站在季飞侠身边,十分客气的问道:“几位是收购鸡蛋的?”   季飞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中年肥男的黑脸变得更黑了,他看一眼田景君,突然眼睛一亮,上前一步笑道:“田先生,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朝阳地产的王启明啊,我们曾经一起吃过饭的。”   “哦,是王大老板。好久不见。”田景君客套的说道。      “不是说田先生——怎么会到了这里?”王启明一 41、第四十一章不速之客 ...   脸的疑惑。   “一言难尽。”   “这位季小姐是先生的——”   “她是我的女朋友。”   “哦——”王启明的尾声拖得很长,掩饰不住的惊讶。   “真是没想到,王大夫口中的那个奇迹般痊愈的人竟然是田先生,真是缘分哪。”   王启明拉着田景君扒拉扒拉的说个不停,田景君耐心的听着,时不时插上一句。其他五个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听任王启明海侃。      “哎呀,田先生的病情跟方老的病差不多啊,请问你到底有什么秘诀啊。说实话你如果能帮我这个忙……”   “这个真没有什么秘诀……”   到最后,在田景君的协调之下,这帮人还是进了养鸡场参观。      王启明临走时又买了十只鸡带走。   “季小姐,我这人是粗人,你别介意哈。”   “没事。”季飞侠淡淡的笑着。   好容易把六尊神送走。   田景君一直注意观察着季飞侠的反应,见她并没有不喜,才微微放下了心来:“你不介意我擅自主张吧?”   “你不是跟我商量了吗?”季飞侠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种人不值得得罪。”   “那个方老是怎么一回事?”季飞侠问道。她问话喜欢提取要点。   “这一次有点小麻烦吧,不过没事的。”田景君的语气有些犹疑,脸上的神情显得难以琢磨。       42 42、第四十二章月光奏鸣曲 ...      第二天,王大夫就给田景君打了电话道歉说,他一不小心泄露了他的病历和个人资料。那人得知田景君和他同样的病情却快康复的时候,对他非常感兴趣。这人有可能会来找他们。田景君接到电话后,把详细情形全部告诉了季飞侠。      “他来就来呗。”季飞侠无所谓的说道。   “这个人的身份似乎有些特殊。”田景君缓缓地说道。   “身份特殊?官一代还是二代?”季飞侠蹙着眉头问道。   “一代吧。”      “听说他的病,花了很多钱,费了很多精力也没治好,这一下找到希望了。应该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人为人怎么样?”在她眼里这种人没几个好的。   “在位的时候并没有被双规。不过嘛,以我的了解也不过干净到哪里去。”田景君工作时经常与地产商打交道。官商勾结之类的见过不少。   “先不管他,如果他真来找你,你就说——是爱情的力量。”季飞侠以调侃的口吻说道。   “好主意。”      “有本事,他让我爱上他。”季飞侠继续揶揄道。   “不准乱说。”田景君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你怎么了?”季飞侠心里感到奇怪。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季飞侠听话得一动不动,温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的身体紧贴,肌肤相触,两颗心一同砰砰的跳动着。气氛安详、静谧。      良久以后,田景君才慢慢地不舍的放开她。他刚放开,季飞侠又伸出双手环抱着他不放。   “你也别动,该我抱你了。”田景君低声轻笑。十分钟后,季飞侠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手。      没过几天,他们便见到了这个人。   这人姓方,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听随行的人称他为方先生。年纪大约五十多岁,身材微胖,说话时带着惯有的官腔和装腔作势。季飞侠的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田景君脸上的神色平淡克制,措辞谨慎的和他们周旋。      方先生在李家村住了下来,以前来的那个地产老板王启明亲自带人来帮他建房。地址就在梨山的前面。宅苦地是从村委买来的。   李家村的村民也隐隐约约的知道了本村来了一个很不一般的客人,私底下议论纷纷。   季飞侠的心却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微微有些沉重。   “别担心。”田景君拍了拍她的背部。   “谁担心了。”      时间飞逝。转眼夏去秋来。李家村里又开始忙着秋收。   季飞侠在春天的时候也在山上开了一块荒地,种上了玉米、红薯、大豆、花生等常见农作物。现在也到了收获季节。她带着田景君和于雨等人下地干活。      三人一连干了三天,于雨看着自己日渐粗糙的双手不禁嘟囔道:“我看小说里的种田文描写得那么美好,怎么就没说种地会弄粗手和晒黑脸呢。”   “小说都是高于现实的。”   “行了,这活还是我们男人干吧。”田景君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季飞侠摇头:“我不介意,无所谓的。手脚长着就是用的,又不是手模,保护那么好干什么。于雨你带着手套干吧。”   “我的纤纤素手——”于雨继续哀鸣。   三人一边干活一边笑着。      小龙小虎闻风也带着狗过来帮忙,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捣乱。两人掰了几个棒子便开始在地里疯跑着引狗来追。等跑累了又往三人面前凑,这对双胞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迅怯怯的看着田景君。   “你们该叫他什么呢?”季飞侠挠挠头,显得有些为难了。   “应该叫姨公。”于雨适时补充道。   “你怎么知道?”季飞侠挑挑眉。   “谷歌的。”于雨得意的答道。      “姨公——”两个小孩小声叫道。田景君亲切和蔼的应答着,脸上带着喜悦的笑意。伸手出来想去摸小龙的脑袋。小龙却迅速躲开,有点惊恐的叫道:“你别摸我,别人都说你得了大病,你摸了我也会得病的,得病就会扎屁股。”田景君的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笑容略微有些僵硬。季飞侠看了小龙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你看他也摸了姨奶奶,我不是好好的吗?”小龙和小虎歪着小脑袋,皱着眉头认真想着。将信将疑的看着两人。      “行了,让姑姑带你们去买吃的。”季飞侠特意从田景君的口袋里掏出50元递给于雨。于雨拿着钱晃了一下就带着两个孩子跑步去村里的小卖部。   田地里只剩下季飞侠和田景君两人。   “童言无忌,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田景君不等季飞侠安慰自己先说道。   “我知道。”   季飞侠蹲□拔起一颗花生秧,感叹的说道:“我有时挺喜欢村居的宁静和自然,但有时又很烦村民的闲言碎语。他们太过于关注别人的生活了。”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出现有人死在屋里半月没人知道的情形。”田景君笑道。   “呃——”   “我有一段时间就很担心自己会这样。”他的语调平静无波,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季飞侠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她忍不住上前搂住他的腰说道:“你放心吧,绝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田景君也忍不住回抱着她。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无意间一抬头,就见两个路过的村民正用暧昧的看着他们微笑。   季飞侠连忙放手,随意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后继续埋头干活。已经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两人一直忙活到暮色降临,收拾工具回家。然后又一起去厨房做晚饭。   季飞侠家的厨房不像以前那么简陋,勉强称得上是现代化厨房,煤气电饭锅等各种用具一应齐全。田景君并不太会做饭,他虽然手艺不行,但态度可嘉。用他的话说叫重在参于。只要季飞侠一做饭,他就会跟上来,在旁边剥葱剥蒜洗菜,有时还兼职捣乱。但两人似乎享受其中。      “都怪我总是住院,要不然我的厨艺肯定很好。”   “没关系的。”季飞侠笑道。   “有关系。我想做给你吃。”田景君固执的说道。   “你做的我敢吃,我的胃很好。”   “一边去。”   晚饭在两人的打情骂俏中完成,他们一起端着托盘到客厅,相对而坐开始用餐。      “灯光温暖,饭菜飘香,幸福的生活开始了。”田景君一脸满足的叹道。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电灯啪的一下灭了。又停电了。   季飞侠抱怨一句,赶紧去抽屉里找蜡烛。她本想来个烛光晚餐,可惜只找到半截过年时剩下的红蜡烛。点上以后,两人就着一点亮光,开始吃饭。      田景君一边吃着饭一边目光炯炯的打量着对面的季飞侠,她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分外生动柔和。目光亮得迫人,嘴唇饱满晶莹。也许是他打量的次数太多了。季飞侠也注意到了,她敲敲桌子问道:“你不好好吃饭,瞎看什么呢。”   田景君只答了一句:“秀色可餐。”季飞侠随脚踢了他一下。饭桌下,两人的腿交叠在一起时不时的触碰一下。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和适应,田景君的胆子大了很多。有时甚至会反过来调戏一下季飞侠,这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被动。      “我觉得你特别好看,就是我喜欢的类型。”田景君接着说道。   “哼,最近的书没少看啊,竟然也学会花言巧语了。”季飞侠轻哼一声,眼波飞转(其实是翻白眼),但田景君自动忽略了那部分白的。   “嘿嘿,略知一二。”田景君谦虚的说道。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吃饭,直后晚餐结束,电还是没来。   季飞侠吹灭了蜡烛,两人来到院里,就着月光剥玉米棒子。      高高的秋月挂在天空,皎洁明亮,如泉水一般洒在院子里。夜风阵阵,秋虫唧唧鸣叫。季飞侠顺手把MP4放开,里面刚好正在播放《月光奏鸣曲》。   “应景吧?”   “很应。”      两人沐浴着月光,毕毕剥剥的剥着玉米,耳边响着悠远动听的音乐。慢慢的都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觉。   “飞侠,这种情景我似乎梦见过。”静默半晌,田景君声音缥缈的说道。   “玄幻。”季飞侠轻笑。   “真的梦见过。”   “好,我相信你。”   “梦里有我没?”她笑着问道,顺便把弯着腿伸开,活动肢体。      “没有。”   “哼。”季飞侠赌气的哼一声,声音有些失落。   “因为那时,我对爱人的想像还没有清晰成像。”   “什么时候成的像?”   “见到你之后。”   “喂,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了,怎么嘴这么甜?”季飞侠本想说他是不是吃了伟哥了,话没出口就觉得不妥,中途又截了回去。   “嘿嘿。”田景君笑而不语。      两人的堆满了小山一样的玉米棒子,电还是没来。估计今晚是不会来了,季飞侠打电话到村里小卖部,让他家的孩子送十根蜡烛。结果,她晚了一步,人家已经卖完了。   两人只好点着那一点蜡烛头搀扶着上楼。      季飞侠先把田景君送到房里再拿着蜡烛进自己的卧室。   她刚收拾完,烛光就灭了。她走过去,拉开窗帘,让月光照进来。四肢舒展的往床上一躺。她虽然身体很累,脑子却异常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   就在这时,她听到自己的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谁啊?”简直是明知故问。这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还能有谁?”田景君笑着答道。      季飞侠的心砰砰直跳。她不由自主的捋捋头发又整整了睡衣,才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田景君就抱着枕头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没电,害怕。”   “我又不怕。”   “我怕。”   沉默。两人一起足足沉默了2分钟。      田景君忽然把手中的枕头把她床上一扔。   “你拿枕头干什么。”   “不告诉你。”季飞侠恍然觉得,他正从绵羊向狼转变。   “……”       43 43、第四十三章攻守易势 ...      “我不告诉你!”田景君狡黠的笑着,季飞侠恍然明白,他是在报复上次的恶作剧呢。这个小气的男人!   “这个手机给你,晚上起来时可以当夜灯用。”田景君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到她手里。他的手指无意间摩擦着她的手掌,季飞侠觉得掌心上有一丝灼烧感。她微微低头,轻声问:“没别的了?”   “你还想要什么别的?”田景君又开始笑起来,声音如清泉一样动听。      “我,不告诉你。”季飞侠学着他的语调说道。   “呵呵——”两人一起笑起来。   月光照进卧室,与刚才在院子里时有所不同,有点朦朦胧胧的,像披了一层轻纱似的。田景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回去了。你也睡吧。”季飞侠没说话,看着他慢慢地转身,关门,出去,然后听到他的在走廊里的脚步声以及他关上房门的声响,她听得清清楚楚。直到一切又重新恢复原来的万籁俱寂,她才有点失落的、不甘的上床躺着。      她打开他的手机,蓝莹莹的屏光照着她的脸。她细细打量着这款手机,机身又宽又长,造型厚重大方,典型的男款手机。上面果真有一个小夜灯似的功能。她打开又摁灭,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厌烦。   然后,她鬼使神差的打开他的电话本,看看他平常联系的都是些什么人。   里面空落落的,只有少数几个人。上面第一个就是她的名字:小飞侠。   “扑哧。”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名字好……囧。      看完电话本,她又忍不住想看短信。   “不,不可以,这是在侵犯他的隐私。”季飞侠在心里阻止着自己。她绝不能这样做。为了避免自己犯错误,季飞侠当机立断,把手机关机。她继续在床上打滚,还是没有睡意。她烦躁的叹气,今晚究竟是怎么了?      20分钟后,季飞侠因失眠带来的焦灼感越来越盛,她干脆重新坐起来。没电,没法看电脑没法看书。她百无聊赖的又打开了他的手机。   就在季飞侠盯着手机默默发呆时,一个滴滴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一条短信。一条深夜里的短信。季飞侠心里乱跳:“我只看这一条。”她默默的做完心理建设,然后鬼鬼祟祟的打开了短信,短信上写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打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难道我们七年的感情还抵不上那一场偶遇吗?我这么多年付出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季飞侠心跳加快,脑子嗡的一声响了。      这人是谁??上面只显示手机号码并没有名字。她顾不得刚才的心理建设,翻找以前的短信。里面什么都没有——全部被删除!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起了滴滴的声音。季飞侠咬着唇,狠狠的摁开。   “你可曾记得大学三年中,我们的初恋时光?可曾记得刚毕业时,我和你一起吃苦受累?还有那七年中我为你做过的五次流产……”季飞侠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田景君真的是这种人吗?她怎么越看越诡异。她突然想有一种打拨打过去的冲动。      没想到她跟对方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短信的主人打来电话了。电话响了好几声,季飞侠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接起了,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骂,这是一个惨遭背叛的女人典型咒骂。逻辑极其混乱,简直是语无伦次。季飞侠几次想说话都插不上嘴。她无非是骂这款手机的主人,薄情寡义,为了前途,抛弃了相恋多年的女友等等。女孩的声音很沙哑,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等到对方骂累了,季飞侠才插进话:“对不起小姐,你确定你没有打错吗?我这个手机号是138……”季飞侠声音平静的报出田景君的号码。   手机那端,是冷场。20秒后,对方才反应过来,呐呐的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可能气糊涂了,拨错了。”   季飞侠觉得对方很可怜,便说道:“没关系。你没事吧。千万别想不开。这个男人不值得你这么伤心——”季飞侠想不出更好的话,只得随口瞎扯几句。      半晌之后,那个沙哑的女声又响起来了:“谢谢你了。其实做完这一切,我觉得好多了,打扰你了,再见。”她的逻辑比刚才清楚了许多。显然是情绪在慢慢恢复。   然后那端挂断。季飞侠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这半小时,她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接下来,更不容易入睡了。她在心中恨恨的骂道:“都是这个姓田的害的。”      “我得把手机还给他,不然,指不定又出什么妖蛾子。”季飞侠心里嘀咕着,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和理由。她下床趿拉着拖鞋去还手机。      笃笃,她抬手敲门,声音就像啄木鸟啄树一下。   “进来,门没锁。”她刚敲两声,田景君就在屋里应声答道,看样子他也没睡。   季飞侠心情忐忑的走进他的房间,一面走一面抱怨道:“大半夜的有女人打电话说你甩了她。”   “打错了吧?”田景君波澜不惊。   “那可不一定。”季飞侠促狭的说道。      “知道这个手机号的女人只有你一个。”田景君意味深长的说道。   “哼,我不信——”   两人在朦胧的月光中注视着彼此。此时的她好像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是打错了,她很伤心,我还顺便安慰了她一下。”良久,季飞侠才辩解似的补充道,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呵呵。”田景君低沉清洌的笑声在静夜里响起来。      静默,仍是长久的静默。空气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说了仍然欲说还休的暧昧气氛。   然后不知是谁先走向谁,两人不自由自主的就紧抱在了一起。屋子里静得能听见他们的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飞侠——”田景君轻轻唤道。   “景君——”她呢喃着应道。   两张热烈的唇咬在了一起,先是轻咬然后是深入的激烈的撕咬。两人像是在品尝着世间最美的佳酿一般,沉迷不已,流连忘返。他们各自的手也随之忘情的移动着摸索着。那么情不自禁的,带着喜悦和颤栗,渴望和沉迷……   不知道这样继续了多久,夜的凉气越来越重。两人□的肌肤上一片冰凉。   夜风吹动着窗前的杨树叶子,簌簌作响。      “来,到床上去,别冻病了。”季飞侠轻声劝道。两人一起团抱着倒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像连体婴似的。      粗重、短促的呼吸声,剧烈的心跳声仍在持续着。   季飞侠用手轻抚着他的眉、眼、鼻子和唇,摩挲着他的脸颊。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嘴轻咬着他的胸肌。   她用安抚的声音说道:“其他的等你病好了再说。”   “我知道。”田景君抚摸着她的背部,轻笑出声。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阵时间。床着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一点。   “我要回去了。”季飞侠嘴里说着,身子仍然一动不动。   “我真的要回去了。”      “别回,陪我。”田景君出声挽留。   “求你了。”他再次出声恳求。   季飞侠嘴上虽然没答,身子却向挤了挤,两人相拥着挤在丝绒薄被中。   “我有时很寂寞……就常想着能这样抱着你入睡。”   “只是睡觉,没有别的想法。”田景君立即补充道。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雅致的性感。   “其实,我也想过。”季飞侠小声答道。      静默半晌。季飞侠又说道:“你现在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她是攻,他是守。现在,突然有点攻守易势的感觉。   “我记得一本书里说是,男人的本性是攻击,女人则防守。有极个别的情况会反过来,但当男人的本能觉醒后,情势会发生变化。”田景君在为自己的变化找理论依据。   “哪本书说的,这混蛋的逻辑。”季飞侠轻骂道,语气中有一点点的撒娇的意味。      “不告诉你。”   “说——”两人又笑闹成一团。   田景君紧紧抱着她,把她圈在怀里。季飞侠不安份的扭动了几下,便老实了。   “睡吧,乖。”田景君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像是母亲在哄婴儿一样。也许是因为累了,或者是田景君的动作真有催眠作用,季飞侠竟然真的有了睡意。头脑里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是不是很有作用,我爸就是这么哄我妈的,我偷看到的。”田景君得意洋洋的轻笑着,像一个狡猾的儿童一样。   “哼——”季飞侠用鼻子轻哼一声。然后慢慢地睡了过去。她的脸上带着恬静而喜悦的笑容。      这一觉,睡得甜美无比而又时间漫长。到两人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时间。   季飞侠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她的左腿横跨在他的腿上。左手紧抓在他的右手。活像只八爪鱼一样,第一次,她知道自己的睡相竟然那么差。      田景君的眼睛仍在闭着,呼吸平稳均匀。   “别装睡了。”季飞侠凑上去,用脸碰触着他的脸部。田景君睁开了眼睛,眼瞳深邃明亮。仿佛黑暗隧道里的一盏灯光,能直直的照进人的心里。       44 44、第四十四章质的飞跃 ...      两人的感情自这一天起开始有了质的飞跃。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由量变到质变逐步发生变化的。   最开始,她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看。他们的第一次质的飞跃就是田景君离开的那一次。这是第三次了。   “在想什么呢?”田景君看着她兀自傻笑,柔声问道。   “在想我和你。”   “我和你?”   “嗯。”      季飞侠闭上眼睛,他们的相处的情形一幕幕展现在眼前。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飞侠——”田景君开口说话。   “我、我喜欢你——”田景君刚开始时舌头有点打结,慢慢地就进入了状态,越说越顺溜。   “我附议。”为了投桃报李,季飞侠接了一句。   “这是什么话?”田景君觉得很不满意。看来形势还是没有发生根本变化,他打算再研究一下几本书。以增强理论能力。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和逻辑的情话、昏话、傻话。这些话要是放在以前,季飞侠肯定会作喁,现在的她不但听得高兴,说得也顺溜起来。看来,她以后还是不要动辄嘲笑他人的好。      两人正说得高兴,季飞侠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唉……”   “我去给你拿早饭。”田景君跳下床,趿拉着鞋下楼去厨房。从冰箱里拿来牛奶面包和水果。然后又跳上床,为她撕开面包包装,给牛奶盒插上吸管,再递上去:“吃吧。”季飞侠自己吃一口顺便喂他一口。两人一直腻在床上看电视,其实电视里演的是什么,他们也没有注意。      中午12点钟的时候,季飞侠家的大门被拍得咚咚作响。两人才不得不下楼。   田景君去开门,季飞侠则去梳洗。   于雨进来后,以堪比福尔摩斯的细心和灵敏观察着两人的神情。   “你们才起来啊?”她状似随意的问道。   “嗯,昨天干活累了。”季飞侠模糊的答道。待到季飞侠收拾好时,已经到了做午饭的时间。      两人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说着闲话。田景君也像以前那样习惯性的往厨房里凑。在于雨炯炯的目光中最终败退,逃出门去。   “唉,最近进展神速啊。亏我还一直担心你们俩个性子太内敛。”于雨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的确内敛。”季飞侠一边切菜一边答道。   “切,哄谁呢。”于雨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有事找我?”      于雨略微犹豫了一下,慢慢悠悠的说道:“是有事找你,你听说我们要盖房子了吧?”   “听说了,你们不是在城里买房吗?”   “城里买一套,在村里盖一栋。”   “有钱人。”季飞侠赞道。   ‘咱俩谁有钱?”于雨的眼中闪着仇富的光芒,季飞侠连忙打住这个话题,她现在已经不能跟别人讨论金钱方面的话题了,别人会误以为在她在炫耀。      “要我借钱给你吗?”季飞侠爽快的问道。   “是要借钱。”于雨有点难以启齿。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说就行,想当初我可找你借了呢。”   “你要多少?”季飞侠豪气干云的说道。就差拍胸脯了。   “20万方便吗?放心,我会尽快还的。”   “行。’季飞侠爽快的答应。      午饭快做好时,李振东却赶了过来又把于雨叫了回去。说是他奶奶要请吃饭。于雨不得不跟着回去。      饭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由于早上他们都睡足了,午觉也免了。两人挨在一起看电视。   等到太阳不太足时,他们又去地里收拾昨天剩下的农活。   谁知两人到地里一看却发现,玉米杆被拔得干干净净。路边的东西也被清理完毕了。花生和花豆也被挖好了堆在一处。   “估计是我姐来干的。”季飞侠笑道。      两人把东西装上三轮车往家推着走。   没走多远,就迎上了下地干活的乡亲,迎面而来的正是季飞侠称之为嫂子的王巧云,王巧云一脸深意的笑着打趣:“飞侠啊,你最近过得可真够滋润的,家里一个,地里一个,哈哈——”那笑声在关键处嘎然而止,给人留下无穷的想像。      季飞侠不明所以,不过,嘴上也没解释,对于这种笑话,你认真就输了。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随口扯了几句别的事情。不过,王巧云并不上她的当,她仍然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那个何家村的小伙子一大早就来帮你干活——”说完笑着走了。季飞侠愣怔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可能是何松涛。这个名字她已经好久没想起来了,只是听说年初时,他跟着村人到珠三角去打工,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她偷眼看了一眼田景君。田景君正好也在看她。   “你别误会,从那以后我一直没跟他联系。”季飞侠解释道。她想起自己以前竟然还找他商量找对象的事,她怎么那么大条啊。   “我没说我误会啊。你心虚什么?”田景君笑着。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找时间把话说清楚为好。”田景君此时已经收敛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他不能姑息这种事。   “好的。”季飞侠难得听话的答道。      两人把东西卸下来放到院子里,又携手去梨山养鸡场。说起来,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养鸡场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虽然忙碌却也有条不紊。   “李大爷。”季飞侠笑着招呼道。   “来了,你们。”李大爷笑呵呵的回应。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含笑的看着两人。   他是过来人,一看两人的神色便知道了个大概。脸上的笑意也愈来愈深了,对于这两人,他自然是衷心希望他们幸福。      田景君跟李大爷坐在树下喝茶下棋。季飞侠跟几个负责人谈话,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她巡视一圈,很满意的点点头,又顺便表扬了几句。   “老板,我听说王家村,赵村的鸡在发鸡瘟。咱们这里要不要紧?”守责养鸡场卫生的李小华说道。   季飞侠点头:“你去联系镇上的兽医,让他们配些预防的药来。”她前几天也听说过这事。随着梨山养鸡场的大赚,其他村民也开始加入了这个行业。但是养鸡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怕鸡瘟。俗话说,家有千贯,带毛的不算。这些鸡在没有卖出去前,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损失。所以之前,附近的村民很少会大规模的养殖。      梨山养鸡场因为季飞侠的空间泉水外加护理得当,至今并没有发生过鸡瘟,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所以该预防的还是要预防。   季飞侠又吩咐李小华让人把鸡舍再重新消毒,并嘱咐他一旦有意外情况就打及时联系她。      梨山的低洼处也已经整理出来,原来几个大小不一的小池塘如今正好连成一片,扩大成了三个大池塘。里面早撒上了鱼苗和中华鳖的幼龟。这里的水产并不外销,而是直接供给度假村的饭店。   现在的清渠度假村在附近已经小有名气,一是因为景色二就是美食。每到周六日和节假日的接待游客量很平均稳定,客房基本爆满。多出来的客游量则分流给了李家村的小旅馆和农家院。      因为旅游业的带动,李家村的人均收入逐步升高,很多打工的年轻人也留了下来,或是养殖或是种菜或是干些别的。对的,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也在逐步减少。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像以前那种老盯着别人的后院的那种畸形心态,也在逐步改善。看来,精神文明的发展必须得以物质文明的富足为前提。      季飞侠安排好一切后,她又像以前那样站在梨山最高的山头上。以一个巡山者的气势眺望着村里的一切。村落井然,绿树成萌,湖水如镜。此情此景让人的心灵也随之静闲下来。   “要用望远镜看才好。”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怎么不下了?以前你们一下就是一下午的。”季飞侠笑问。   “以前是因为寂寞,”田景君的话只说了半句,给人以想像的空间。   “现在不寂寞了?”   “你说呢?”田景君走过来,紧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两人一起微微摆动着身体,悠闲自得的眺望着山下的景色。      “当初杨修让我来真对了。”田景君感叹道。   “哦对了,那家伙最近怎么样了,好久没见他了。”季飞侠有点惭愧,她差点将人家忘了。   “他,前天还跟我联系呢?在恋爱呢。”   “他怎么老是恋爱?”      “没办法,他也想成功,可是每次双方总达不到一致,不是他甩对方就是对方甩他。”   “你可不准跟他学。”   “我倒是想学,你也不看看,除了你会有人看上我吗?”   “那倒也是。”对于他的谦虚,季飞侠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那你以后好了,有人若是看上你呢?”   “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田景君苦笑道。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你若是找别人,我也找,咱俩谁怕谁。”   “你敢!”       45 45、第四十五章围城内外 ...      “你敢!”田景君唬着脸冷声说道。   “你吃醋了?”季飞侠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调皮的笑问。   “没吃,我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田景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别扭的扭过头去。      季飞侠笑得更欢快了,他的性子有时真的很可爱。她眼珠一转,玩性大起。她翘起手指,食指往空中一点,以和往常个性极不相称的娇嗔声音说道:“你呀,就是爱吃醋,还爱吃那些不相干的醋。”田景君被她这个声音和动作雷得里焦外嫩,又觉得这情形莫名的熟悉,只是想不起在那儿见过。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前几天他们看的电视剧《围城》里面好像有这么一个桥段。季飞侠见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时就知道他已经参悟到真谛了。   她呵呵一笑,转身下山去了。      随着金秋的到来。李家村的景色又换了一茬,荷塘里残荷颓败,金菊盛开,秋风飒飒,花香满村。村民们尝到了甜头,现在对于环境格外重视。每家的房前屋后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有的连厕所周围都种上。整个李家村仿佛一座大花园一样。人们穿梭于花海之中,不由得心情舒畅。季飞侠和田景君现在更喜欢散步了。      梨山上的沙梨也到了成熟季节。今年的季飞侠倒不用再骑着三轮车卖水果了。因为这里已经开放成采摘园。有游客自行采摘,收费比外面稍贵些,但游客乐得自己动手。所以生意也非常火爆。特别是到十一黄金周,山上是人山人海的。大门口的称量员几乎忙不过来。      李家村里经过几个月的调整,现在已经能接纳开量游客,不论是村民的服务水平还是周边的配套设施,都上了轨道。一切都在往良性发展。清平镇的其他村落也自然能分上一杯羹。   现在的季飞侠在村里的地位也在微妙中提高,一是她为李家村捐钱修路,让村民刮目相看;二是她的养鸡场和度假村大量招聘本村村民,为不少家庭解决了生计问题。还有就是田景君捐款修路的事也不知是谁露了出去,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人们对他的目光不仅仅是同情还有敬佩和感激。      田景君被人看得很不自在。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和大姐提了一下。”季飞侠微微有些心虚,事情很有可能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   “果然女人的嘴是不能相信的。”田景君苦笑着叹道。   “你是不是经常做好事呀?”季飞侠好奇的问道。   “也没做多少,毕竟我也不是个特别有钱的人,只是以前给几所山区小学捐了些款,其他的就没了。”田景君淡然说道。      他想了想又笑着说道:“飞侠,以前我没想到能和你在一起,我以为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那次病情恶化后,就把大部分资产捐了出去,我父母留下的房子也卖了两套,所以我现在……”   “去吧你,你的财产你爱怎么处置就行。”季飞侠毫不介意的说道。   “那我以后我的全部家当就交给你了。”田景君顺杆往上爬。   “我也没问你要。”季飞侠的脸上泛起一丝黑线,他怎么突然转到这方面了。      当天晚上,田景君把自己手里的存折,银行卡,房本,全部上交。   “你这是干什么?”季飞侠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竟然真的认真执行。   “有人说了,男人说再多的情话也抵不上把存款和工资卡上交来得实惠。男人肯把钱上交给女人说明那是全部的爱,女人若是不收就是另有想法。”      “这混蛋的逻辑。”季飞侠轻骂,随即她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喜欢。”说完啪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这些我暂时收下。反正你的人你的所有全部都是我的。”田景君快活得笑了。      事后,季飞侠看着这满桌的东西,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幸福和温暖。以她现在的身家,还真不太在乎这些。但那份心让她高兴。她以前工作时,单位里有不少男同事跟女朋友实行AA制,还美其名曰是和国际接轨,后来有女同事评价道:中国男人跟某些政府工作人员一样,收费时他们说要与国际接轨,收的是美元的钱。要服务时,他们实行的是有中国特色的服务;中国男人要付帐时,就说要学习西方国家的AA制,但要孝敬公婆和做家务时,他又要女方具有中国的传统美德。      跟季飞侠一同进公司的那个男同事就是这样,他和女友相处时每笔支出都算得仔仔细细,甚至女朋友生病住院没带钱,先用他的,他没等回家就问女友要钱。那一刻,季飞侠感到一种彻骨的冷。她当时想,别说是即将谈婚论嫁的男女朋友,就算是一个普通同事,她也做不到在对方还在住院时就开口讨钱。   她当时充满恶意的问那个男同事,这样实行AA制,如果将来生孩子是不是要让孩子各呆在父母肚子里4个月?男同事尴尬之余,立即反唇相讥,两人后来闹翻。她所在的销售科的男人个个精明善于算计,不肯吃一点亏。她当时想如果男人都这个德行,她宁愿单身一辈子。      季飞侠边想着,一边锁上门往外走。田景君下午时刚好有点事出去一趟。她则去于雨新房子看看。于雨和李振东的新房位在村东南,离季飞侠家不远。也是三层小洋楼。房子已经竣工就差装修了。钱由季盼弟夫妻俩出一大部分,于雨的父母则送了一套县里的两居室做为嫁妆。      于雨此时像个地主婆似的,在工地不停的巡视着。   看到季飞侠来了,她立即笑嘻嘻的迎上来。   “你家那口子呢?你们一向形影不离的。”于雨眨着眼睛一脸揶揄的问道。   “他去办私事去了。”   ‘哎,我提醒你一句,你可是我外甥媳妇,这里很重辈分的。”季飞侠促狭的提醒她。她已经提醒了好几回,于雨每次都糊弄过去。   “一边去,我实在叫不出口。”于雨翻了个白眼。      “这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咱俩会有这层关系。”季飞侠叹道。   “的确是这样,我曾经无数次幻想的另一半,就是没想到会找他这样的。”于雨说着,目光停在正在忙碌的李振东身上。李振东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于雨的注视,抬起来,咧嘴笑笑。那笑容跟他爸李大富差不多,憨憨的。      “哎,对了,你那个妈又给打电话没?”于雨犹豫了一下悄悄的问道。   “没有。怎么了?”一提到陈艳华,季飞侠的心就不由自主的下沉,直觉告诉她,关于她,绝对没好事。   “嗯——前天,我听到妈——也就是你姐,和振东唠家常,你那个弟弟,似乎欠了一大笔赌债,对方堵着门闹。然后你妈没办法就帮他还了,谁知没多久又赌输了,家里没钱了,你妈你就给你大姐打电话要钱……”   季飞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本以为经过那件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断彻底了。可惜……   “那,大姐给她了吗?”   “给了,她可不像你有原则。唉。为这事,爸还跟她吵架了。”于雨也跟着叹气。季飞侠知道大姐的性子,心软、磨不开面子。而陈艳华也拿准了她这个性子,再加上大姐夫为人老实憨厚,能忍就忍。所以这么多年来,才让陈艳华对他予取予求。而她的另外两个姐姐,二姐太穷,实在榨不出油水来,三姐虽然稍富些,但三姐夫为人很有底线,该给的给,不该给的一点也不退让。      “爸说人一旦迷上了赌博,就完了,管不住的,倾家荡产的都有。”于雨蹙着眉头说道。   “他说得对。”   “他们在家吗?我去看看。”季飞侠突然说道。在她的记忆中,大姐夫妻俩很少吵架,这一次吵成这样,大姐肯定不好受。她得去看看。她告别于雨,向季盼弟家走去。她心事重重的往前走着,脑海中不时出现陈艳华那贪得无厌的嘴脸,和季飞宇让人蹭恶的贼乎乎的目光。这阴魂不散的一家人!      “飞侠,”一个略显踟蹰的声音唤道。   “松涛?”   两人在马路中间站着。气氛有一点轻微的尴尬和生硬。   “你从珠海回来了?”季飞侠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话。   “早回来了。”   “那现在在做什么?”   “在建筑队。”   冷场。足足有2分钟的冷场。      “上次谢谢你帮我家干活。”   “不客气,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何松涛干涩的笑笑,脸色有些黯淡。   “他对你怎么样?”何松涛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对我很好。”季飞侠很注意措辞,不想因此而刺激到他。      “我听人说了。”何松涛苦笑着,他一回来就听到村里关于他们的传说满天飞。乡下人在感情方面十分含蓄,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大家都这样,若是有哪对夫妻跟别人不一样,他们便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      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就会显得很难堪,季飞侠适时打住。为了不再冷场,何松涛又说了一些高中同学的事,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有很多同学的名字季飞侠都记不起来了。她不忍扫对方的兴,也就认真的听着。偶尔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插上几句。   “你现在可是咱们同学的榜样呢?他们都说起你……”   “他们太抬举我了。”   “……”   两人说话的时间不短,又因为走在村里的主干道上人来人往,还有他们以前的关系,这一切立即引起了路过的村民们的侧目。      又走了一会儿,季飞侠发现路人的目光越发诡异,虽然,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好歹也得注意些。她清清嗓子,很委婉的说道:“松涛,你现在不忙吗?”   “我是不是耽误你了,对不起,你忙你的。”何松涛面现窘色。   “我去我大姐家。”   “哦,我刚好路过。”于是两人一起朝村西头走去。      走到季盼弟家时,何松涛只得告辞离去。   季飞侠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拴上。”是季盼弟变了腔的声音。季飞侠快走进屋一看,就见季盼弟两眼通红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她坐过去问道。   “没事。”季盼弟用袖子抹抹眼睛。   “你跟姐夫吵架了?”季飞侠明知故问。      “是吵了。结婚这么久他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火,他这个欠抽的老家伙,我当年跟了他吃多大的苦哇,现在日子好过了,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季盼弟满腹的委屈,终于逮到了机会倾诉。      “姐,事情的经过,我听说了个大概。姐夫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过,你也为他想想,这么多年,山西那头,哪年不伸手向你家要钱,把你们当银行。现在家里虽然好过点,可是振东在盖房子还要结婚,云宝也大了,哪一样不需要钱?你这人心软,一要你就给。可你别忘了那家人是什么人?年初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也知道。那家人,简直就是把闺女当母鸡养,不停的催蛋养儿子——况且,那赌博有一就有二,成千上万的一眨眼就能输出去。难道你要一直往里填吗?”季飞侠又是摆事实又是讲道理,说得口干舌燥。      “你说得我都明白,可是我能怎么办?妈打电话说,跟飞宇赌钱的是县里的街痞,那人扬言说如果飞宇不还钱,他们就找人废了他。我们老季家就他一个根,我不能眼睁睁的真看着他被废。”   “那以后呢?以后再有这事,你还要管吗?说句不好听的话,以他的性子,把咱们几家都有可能输光。”季飞侠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说这次一定会痛改前非。”季盼弟虚弱的答道。语气弱得大概连自己也不相信。   “你等着瞧吧。”季飞侠百分百的不信,她太了解这个人了。      季飞侠又劝了季盼弟好一阵子,她的情绪才慢慢的好转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大门开动的声音,外面传来大姐夫的声音。   “那个小田是吧?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呀?”季飞侠一愣,什么?田景君也跟来了。       46 46、第四十五章月夜谈心 ...      季盼弟连忙站起身抹抹眼睛,和季飞侠一起出去。   “小田来了,快进来坐。”她温和的笑着招呼着田景君。   “大姐。”田景君也回之以微笑。   季飞侠看着他,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怪异的气场,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小田,你今天就在这儿吃饭吧,那个,盼弟你多做几个菜,我去买酒。”李大富憨笑着留客,又趁机和季盼弟搭话。季盼弟看都没看李大富一眼,只顾着和田景君说话。李大富讪讪的挠着后脑勺仍在那儿傻笑。   “姐夫不用买酒了,他不喝。”季飞侠连忙接话,省得他下不了台。   “姐夫去买吧,我好久没喝了。”田景君根本不领她的情,有点故意跟她对着干的意思。季飞侠不解的看了看田景君。谁知,他连头都没转,继续跟季盼弟东拉西扯。季飞侠心里微微有气。      “他是借机会自己喝。”季盼弟大概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她微微一笑,朝李大富翻了翻眼皮,揭穿李大富的西洋镜。然后,又一瞪眼:“你不去买酒,傻站在这儿干吗?”李大富这才如蒙大赦一般,快步出门。   待他走远了,季盼弟还不解气,恨恨的说道:“我当初真是黑布蒙了眼,看上了他这个东西。”季飞侠抿嘴一笑,没有接话。      不大一会儿,李大富又如旋风一般的回来了。   他屁股还没坐稳,季盼弟又冷着脸吩咐道:“去,宰只鸭子。”   李大富慌忙奔向鸭圈,进去以后才想起来问道:“盼弟,抓大还是小?”   季盼弟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吼道:“来的是我妹子妹夫,你说是大还是小?”   “我知道,大的。”鸭圈里一阵鸭飞狗跳声。      又隔了一会儿,刘兰兰接了小龙小虎回来,李振东和于雨也从村南头赶回来,一家人聚齐了,热热闹闹的说着话,个个喜气洋洋的像过节似的。刘兰兰一回来就勤快的进厨房帮忙做饭。   刘兰兰自从上次回来后,性情大变,再不像以前那样好吃懒做、拈轻怕重,对公婆很孝敬对孩子也很尽心。季盼弟夫妻和李振声本来就是容易心软的人,慢慢地,以前的那点心结也就解开了。      “你们俩出去吧,有我和兰兰就行了。”季盼弟挥挥手把于雨和季飞侠赶了出去,于雨做了个鬼脸,拉着季飞侠出了厨房。      大厅里,田景君正在和振声振东说话,两个小孩在大人中间跑来跑去。   菜上齐后,众人围坐一堂,大家边说边吃,气氛显得非常活跃。季盼弟的情绪也慢慢高涨起来,但她对丈夫仍然没好脸色。李大富也知道自己有错,所以无论老伴对他怎么恶声恶气,他也不恼,只是摸着后脑勺傻笑。季飞侠看着这夫妻俩也不由得觉得好笑。      李大富好喝酒,偏偏酒量又不大,连云宝都能把他灌醉,季飞侠更不用说,他一喝醉就性子大变,因为平常季盼弟严格限制他。他只好趁着有客人来,小酌几杯。田景君这次不顾季飞侠的警告,愣是喝了两杯。振声和振东也喝了两杯。李大富果然还是那样,一喝就醉。      他一醉话就多了起来:“盼弟,你咋不理我。我不就对你发了一点火吗?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怀着振声那会儿,咱家里穷,我经常三更半夜去别人地里偷玉米偷花生给你炖排骨——我以前都没偷过东西……大冷天下河捉鱼给你吃。你怕冷,我一到冬天就给你暖被窝,还给你……”   “李大富,你个作死的,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季盼弟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涨红了脸怒吼道。      振声连忙过去扶他进屋。李大富张牙舞爪的不肯走:“振东你拉我干吗?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我今天就是要把话说清楚了,要不然,你妈她夜里又不让我进屋——早知道就不盖那么大的房子了,以前房子小,她想赶我也没地去——”   “快把他拉进去,带上门。这个老不羞的。”季盼弟气呼呼的说道,又嫌李振声动作不力,干脆亲自上阵把李大富拽进了楼上的卧室里。      季飞侠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天也暗了。便起身告辞。刘兰兰客气的把他们送了出来。   两人并肩慢走。秋风轻拂,明月在天,空气中浮着若有若无的菊香。   “你怎么跟来了?”季飞侠问道。今晚他们还没机会说话。   “怎么,嫌我跟踪你?”田景君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不满。   “你怎么了?脸拉得像驴脸。我没得罪你吧?”   “没什么,下午,你刚出门不久我就来找你了。”   “哦?”      “结果,你跟别的男人聊得非常开心,我一直在后面尾随了很久也没人注意到。看来,我挺适合当私家侦探的。”田景君的话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醋意。季飞侠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笑吟吟的不说话。弄了半天,他是在跟自己生气,怪不得刚才吃饭时,她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哎,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明知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季飞侠无奈的两手一摊。      “我当然知道,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田景君这话有点刷无赖了。   “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   “当然,我又不是不让你跟男人说话,像你跟村长李大爷他们说多久我都觉得没关系。”   “你——”季飞侠又想气又想笑。这人怎么这么……无法形容呢。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索性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走路。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田景君一脸无辜的问道。   “心里不舒服。”季飞侠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还有,你今晚还是睡客房吧。”季飞侠说着加快速度,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你怎么跟你姐一样,老拿这个来对付男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田景君紧跟几步,紧挨着她走。有些讨好的看着她直笑。      昏黄的路灯照着他们的影子。时而分散,时而重叠在一起。   ‘其实,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找我了。”季飞侠放慢脚步,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嗯哼。‘田景君嗯嗯啊啊的模糊回答。   “喂,我在跟你说话。”季飞侠用胳膊肘捣捣他,非常不满意自己被忽视。   “我正在用力说服我自己。”      两人别别扭扭的就走到了家。   季飞侠打开大铁门,两人进去,她又转身插门时,田景君猝不及防的拦腰将她抱起。   “哎,你放下我,你抱不动的。”季飞侠微微挣扎,开玩笑,他跟自己体重差不多,怎么能抱得动她?   “你试试看。”田景君的男性自尊受到了伤害,手上发力,吭吭哧哧的硬是把她抱上了楼,一路来到她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他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胸脯一鼓一鼓的。季飞侠歪在床上,拿眼觑着他,慢腾腾的说道:“累着了吧,哼,让你逞能!”   田景君翻了翻眼白,不说话,顺势往床上一倒,身体舒展成一个“大”字形,和季飞侠并排躺在一起。      看着他为抱自己累成这样,季飞侠大发善心,决定给他点福利,她主动往他身边挪了挪,紧贴着他的身子。两人迅速蹬掉鞋子,像以前那样依偎在一起。   “给我打开电视。”季飞侠吩咐道。田景君摸起床头上的遥控器,按了下,正好播到了娱乐频道。两人此时倒也不乎看什么,随便什么节目,哪怕是养猪的,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季飞侠背靠着枕头,身子窝在毯子里。继续指挥着他:“再给我削个梨。”田景君飞快的削好梨递给她。季飞侠接过来咔嚓咬下一口,又十分知趣的把梨递上去。田景君很严肃的摇摇头:“两人不能分梨吃。”      “我才不信。吃一口。”季飞侠硬塞给他一口,田景君勉为其难的吞下去,那样子跟吃药似的。季飞侠只好不再为难他,咔嚓一会儿将梨解决掉。抹抹嘴,顺势往他怀里一钻。晚饭时被他整出来的气早已荡然无存。   电视里某个年近半百的女星穿着粉色的少女蓬蓬裙,梳着少女头,嗲声嗲气的回答着记者的提问。季飞侠觉得一阵恶寒。田景君却看得津津有味,十分认真的说道:“这裙子真好看,明天我也给你买一条。”季飞侠揶揄道:“你买吧,先放着,等我五十的时候再穿。”   田景君呵呵笑着,然后他又认真算着:“等你五十的时候,我也五十多了——但愿我能活到时候。”季飞侠轻捶了他一下,不高兴的说道:“别说那些丧气话。”      “你看你,自己这也不信那也不信,我一说点什么你又不准,双重标准。”田景君说着刮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说没关系,因为我的命够硬。你说就不行。”季飞侠固执的说道。      “什么硬不硬的,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田景君忍不住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我后来想想,的确够硬的。我和季飞宇同一天出生,他被当个宝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晒了。而我,还没一头猪受到的待遇好——在农村,猪是他们的大宗财产,而我只是负担。但是,季飞宇却三天两头生病。我呢,虽然没人管没人问,却从来没生过病。真是奇了怪了,我从小到大生病的机会很少,即使有几回,自己挺挺就过去了……”季飞侠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以轻松的语气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事。这些事情,有很多,田景君都从别人嘴里听说过。农村人就是这样,他们的记忆非常好,有很多当事人都已忘记的事情,别人却记得很牢。尽管那时,他还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但当时的心情却是难以名状的复杂,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那是一种深深的怜惜和心疼。      “以后,我会把你当个宝似的,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让你化不了,晒不着。”田景君声音柔得能把人给融化。   “好肉麻。”季飞侠嘻嘻笑着。   “没事的,慢慢就习惯了。我妈年轻时比你的性子还硬呢,后来都被我爸爸融化了。就像是,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田景君每次一提到自己的父母,就满眼的笑意和幸福。每每都让季飞侠羡慕不已。她的成长环境让她对父母这个词从心眼里排斥。和她一起成长起来的女孩大概也很少尝到健全的亲情。田景君的父母让她看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能让疾病缠身的儿子一提逝去多时的他们就满眼的幸福,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成功。这是不是田景君虽然恶疾缠身,心灵却仍然健全乐观的源泉呢?      “你接着讲嘛,我不打断你了。”田景君看季飞侠神思恍惚,急忙回过味来,柔声催促她。   “不,你讲,我的那些事不好玩。我想听你的。”田景君笑笑,紧紧搂着她,那些痛苦的往事,她竟然只用一个“不好玩”就揭过去了。   “有机会,我带你去我以前的家看看。我有好久没回去了。”田景君喟叹道。   “你的房子不是都卖了吗?”   “笨蛋,那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卖了,卖的是别地的房子。那个地方,我本来是留着用来等待大限到来的地方——”   “啊,你怎么又掐我!”田景君夸张的大叫着。   “我给你说过了,不准说这些,你偏不听。”季飞侠一阵河东狮喉。       47 47、第四十七章情若动时 ...      两人像两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样,在宽大的床上笑闹着、翻滚着。依偎在一起,挤得密不透风。季飞侠顾忌他的身体总在差不多的时候适可而止。   “到明年的夏天我就可以了——”田景君喘着气,意味深长的呢喃道。   “你就可以怎么了?”季飞侠明知故问,语调里带着轻不可闻的轻笑声。   “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田景君的声音如同陈酿的果酒一样动听。      “流氓、下流。”季飞侠轻骂。   “嘿嘿,只有自己心中流氓的人才会听到什么都觉得流氓。”田景君笑着反击。   “去。”说完,她又觉得气不过,张开嘴隔着衣服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咝,’田景君夸张的叫着。季飞侠咯咯笑着又咬了一口。   “我看你也别叫飞侠了,叫飞虫得了,专门叮咬人。”田景君故意苦着脸,声音里却透露出不可抑制的愉悦。直到咬够了,季飞侠才咂咂嘴停住,把头靠在他的胸上,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田景君似乎有些不安的问道:“飞侠,你怎么不说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是我想听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季飞侠昂起头,支着下巴问道。   “想听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我不会说。”   “试试嘛。你不试又怎么知道不会说呢?”   “嗯,好吧。”季飞侠清清嗓子,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这类的话。   “我想拿熨斗把你的忧愁烫平。”   “嗯。还好嘛。太感性些。”田景君鼓励道。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嗯。”田景君抖动着双肩,似在极力克制住笑声。   “你是白天的太阳,不见你心情就不好。”      “你是冬夜里的棉被,一看到你就想抱着你困觉;你是夏夜里的凉席,看到你就想趟上去;你是女人的内衣,没了你就没了支撑——”   “哈哈。”田景君的忍功终于破掉,捶床大笑起来。   “讨厌,人家是认真的嘛。”   两人又抱着滚成一团大笑不止。   ……      第二天吃完早饭,季飞侠惦记着大姐,又顺路去了季盼弟家一趟,他们夫妻二人果然已经和好如初。季盼弟的脸上带着笑意,仔细看去,还隐隐有点意气风发的味道。夫妻果然是没有隔夜的仇。      季飞侠陪她说一会儿话,两人话赶话又提到了陈艳华和季飞宇。季盼弟一提起这个茬,眼中不由得又浮上了一层忧虑。   她叹着气说道:“你说咱们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种父母,若是爸妈老了病了需要花钱,我二话不说,你姐夫也不敢说什么。那是我们子女应尽的义务,哪有让我们出钱供弟弟赌钱挥霍的?我听人说,飞宇在广东半年之内换了不下十份工作,拈轻怕重的,脾气比老板还牛。而且整天下馆子,他那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跟人家攀比吃穿……”季盼弟絮絮叨叨的说道。季飞侠只能听着不知该如何插话。   她呆了一会儿告辞回去,回来的路上又绕去于雨的新房看了看,三层已经竣工的小洋楼矗立在绿树丛中。墙体贴着乳黄色的瓷砖,屋顶上着装着电阳能。看上去,显得很是气派大方。      她敲了敲门,无人应人,她这才想起两人一起去县城买家具了。季飞侠转了一会儿只好回家。   她一推院门,就见田景君正坐在院里挽着袖子洗衣服,手上胳膊全是肥皂泡。   “喂,你怎么在手洗,我不是放洗衣机里了吗?”   “洗机坏了?”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擦脸。      “你放那儿我来洗。”季飞侠走过去,无意中往盆里一看,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那里面……还有她早上换下的内衣裤。   “你……”她窘得暂时说不出话来,田景君看着她那嫣红的面颊,心里越发觉得高兴。   “嘿嘿,我把楼上的脏衣服都拿下来一起洗了。”   “已经洗完了,你去晾吧。”田景君不再逗她,转身进屋去了。   季飞侠瞪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钟。      等她晾好衣服。田景君已经围上围裙在厨房做饭了。   “这么早就做午饭?”   “你看看都几点了?也不想想你早上什么时候才起?”   “还不是因为你。”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斗嘴,互相指责对方懒、色、流氓。语言之幼稚,逻辑之混乱,直逼幼儿园小朋友。      午饭后,田景君在楼梯上大声喊道。   “飞虫,过来陪我睡个午觉。”自从昨晚开始,田景君已经不叫她的本名了,直接叫她“飞虫”。季飞侠怎么抗议都没用。   “小田田。你先去。”   田景君闻言脸上一黑:小田田?   “不准这么叫我!”   “那你取消我的绰号。”季飞侠趁机讨价还价。   “不!”   “我也不!”   “飞虫——”   ……   季飞侠无奈的翻了他一眼,只得随他去。      她把大门插上,把客厅收拾利落,正要上楼。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区号是山西的。她刚才还雀跃着的心骤然蒙上一层阴影。她记得自己换手机号时再三嘱咐大姐不让她告诉陈艳华的。她是怎么得知的?她皱着眉头,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五六声之后,她才恹恹的拿起来,冷淡地应道:“喂。”      “飞侠。”季飞侠一听是三姐的声音,立即打起精神来。她连忙应道:“三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怎么样?有时间带着孩子来我这儿玩。”   “行,等我闲了就去你们那儿。”电话那端的季亭梅很勉强的笑着说道。   “三姐,你怎么了?”季飞侠敏锐的听出三姐的声音不对劲。      “没啥,就是……”季亭梅踟蹰了一下咬牙说了出来:“飞侠,我怎么说呢。飞宇,他太混蛋了——”季飞侠一听心里暗叫不好。这个季飞宇!   “他怎么着你了?”季飞侠紧张的问道。      “他,这个不成气的东西。他赌博欠了钱,妈从大姐那儿榨了几万,又问我要,你姐夫当然不肯给,我只好偷偷的把首饰卖了给他凑了2万。他当时也信誓旦旦的说了以后不会再赌。结果他,前天来我们家,正好,你姐夫的哥们来还钱,当时家里有客人,我没来得及去银行,就放在家里。结果钱……没了……”季亭梅说到这里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整整六万哪。我还打算过完年给你外甥转到城里上学。结果……”季飞侠气得咬牙切齿,赶紧安慰了她一通。      季亭梅抽抽噎噎的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后,声音平静了许多,但仍掩饰不住愤怒和失望:“你姐夫跟我大吵了一架。我连夜赶到家里去找妈和飞宇,飞宇已经不见了,妈还骂我说我冤枉了她儿子。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她不知道吗?”   “要不你报警?”季飞侠试探着说道,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你姐夫的弟弟说是要报的,可惜妈死活拦着,说要报警她就吊死我家门口——”   “你让她吊去。”季飞侠冷声说道。   ……      姐妹俩聊了足有半个小时,最后季亭梅又不放心的说道:“飞侠,你告诉大姐,你们俩要小心些。沾上赌博的人就是个无底洞,我们家他榨完了,你二姐家穷,他自然不会惦记,剩下的就是你们两家了,尤其是你。过年时他回来,一提起你就咬牙切齿,输红了眼,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你千万要小心他。”   “我记住了,三姐。你家里要是有什么困难就给我说吧,明年小兵转学的钱我出了,你跟姐夫别吵了。”      “没事的,家里还有些。我只是心理难受。为了他我连你姐夫结婚时送的首饰都卖了,他却这样对我……让我在婆家怎么抬得起头来!”   “这不是你的错。”季飞侠又劝了一大通。季亭梅才放下电话。她刚放下电话2分钟,又有一个山西的电话打进来。季飞侠以为是三姐又想起了什么事,连忙接起来说道:“喂,三姐——”她刚说出口就听见一冷硬的男声说道:“季飞侠,你现在我往我卡里打六万块。”季飞侠心中一阵冷笑,凉凉的答道:“你打错了。”说完,啪的一声打断。她气呼呼的起身,准备上楼。就在这时,手机嘀嘀的提示着有新短信到了。她顺手摁开,只见上面写着:“我的帐号是XX,如果超过五天,你不往里面打钱,你就等着吧。要债的人要跺掉我的手……我残废了,你们这些见死不救的一个也别想好……”季飞侠看着看着,怒气腾腾的上升,一股强烈的恨意和悲愤攫住了她。她跌坐在沙发上。心里无比烦躁和愤怒。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他活着就是给她和几个姐姐带来痛苦和难堪的!从小是,现在还是,将来还是。      原以为自从那场官司后,他们算是断了。可是她现在才明白,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季飞宇还是会找上她的,这是迟早的事!他干脆死了算了。一个念头猛的冒上她的心头。蓦地,那些早已陈封的往事也随之冒出来。一幕幕,一桩桩,像放电影似的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展播。小时候,他对自己的毒打,父母的极端偏心。他一生病,她就要跟着受气,因为父母认为是她防了他;他一不高兴就拿她出气,她若是还手,陈艳华的巴掌、季青山的拳头,还有爷爷的大烟袋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她被指令站着被季飞宇打,直到他打够了,打累了。才允许她离开……那如雨一般的拳头,劈里啪啦清脆的巴掌声,仿佛又重新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子不由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颤抖起来,她用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蜷缩在沙发里。她颤着唇,抖着手,猛地把手里的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神阴狠的瞪着地面,喃喃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一出生就死?为什么要让我和你做兄妹?为什么……”      “飞侠——”田景君站在楼梯上,担忧的喊道。季飞侠没有回答,她的神情木木呆呆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抽离了三魂六魄一样。   “飞侠——”田景君声音越发紧张,他飞快的跑下来。拖鞋从楼梯空缝里掉了下来,他也顾不上搭理,赤着脚奔了过来。   “你怎么了?”他窜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没事。”季飞侠如恶魔初醒一般,声音干涩的答道。脸上阴郁的表情一点一点的缓和下来。   田景君蹲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从她的脸上寻找着端倪。却什么也没发现。蓦地,他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越来越紧的搂着,紧得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温温的泪水落在她的薄衫上,布片濡湿了紧贴在皮肤上,有着凉凉的触感。那泪水不是她的,是他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打湿了她背上的衣服。      许久许久以后。季飞侠才微微喘着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抬起脸看着他,强颜笑道:“好了,没事了,走,上楼去。”田景君还像上次那次,紧抱着她不抱,吃力的把她抱上了楼。      他关上门,拉上窗帘,上床,将她摁在怀里轻轻的抚慰着。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一根根的梳理着。   “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田景君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低着嗓子发问。   “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季飞侠摇摇头,目光平静而幽深。      “真是奇怪,那些事大多发生在我五六岁之前,可是我竟然记得那么清楚。一幕幕的,就像放电影一样,连每个人的表情都能记得住……”      “我明白——”田景君说道,他其实不明白,家庭如此幸福的他又怎会明白她?他说得明白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他非常遗憾的想着,为什么他不在她小时候就认识她呢?那样,他可以让父母收养她,他们一定会愿意的。可是,那时候,她在山西,他在哪里呢?似乎是在杭州,他们两人之间隔着黄河和长江,隔着千山万水,他们又怎么能认识呢?   “我真的没事了,你别紧张。”季飞侠甜甜一笑,回身抱着他。   “来,躺好,睡一觉就没事了。‘田景君帮她整理好枕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像哄小孩似的。      两人的情绪都非常激动,竟然不知不觉的滚在了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他们的身上的障碍物被除掉了。两人的身体像原始森林里交织在一起的野藤,枝枝叶叶密密实实的交缠着,分不开,扯不掉。   “田田,别放手,别放,我要你。”   “好的,不放。”   ……   两人喃喃轻语,声音像林间的轻风一样。   此时,他们几乎忘了一切,医生的叮嘱,他们最先的约定,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情若动时,就仿佛海啸一样,任何堤坝都阻挡不住。       48 48、第四十八章欢乐与隐忧 ...      “田田——”季飞侠喃喃的喊道,脸颊翻着娇艳的红晕,目光迷离动人。   “飞虫。”田景君清亮的眸子也越发迷离起来,他的声音如陈年的老酒,清洌动听。季飞侠伸长双臂,紧紧的环绕着他的脖子,用牙齿去咬他衬衣的扣子,咬了半天,没咬开一颗扣子。田景君低声喘笑,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然后自己动手解开。白色衬衫悄然滑落,他那清瘦得胸脯呈现在她面前。季飞侠的嘴唇在上面轻啃慢咬,她的舌尖犹如带着电流一般,所过之处,一阵异样的酥麻感穿过。      田景君略显苍白的脸颊越来越红,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随着颤栗。他的胸腔像安了小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越喘越重。他的脑中像被一阵惊涛骇浪冲刷过一样,最后一丝理智和克制荡然无存,杳然消失。剩下的只有身为男性的本能,以及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狂野和疯狂。   “飞虫——”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被人压着说话一样。他猛的掀起她的T恤,一双手在她那光滑细腻的背部无微不至的摩挲着,再慢慢地绕过背部,滑到前胸,隔着胸衣在她圆润的双峰上肆意揉搓。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很不满意隔靴搔痒,便生疏而急切的去解胸衣带子。但他的动作比季飞侠刚才的牙咬扣子还不靠谱,至少人家找对了门路,他的手指在转了数圈却根本没找到扣子在哪儿。      “告诉我扣子哪儿?”他抓狂的问道。   “不告诉你。”季飞侠娇憨的笑答。   “说不说?”他的一只手绕到她的腋窝,轻轻挠上几下。   “讨厌,我说——”季飞侠忍不住咯咯笑道。   “在前面。”      田景君终于找到了门路,他迫不及待的把那颗碍事的扣子解开。双手覆上去。爱不释手的像是摩挲不够似的。那软绵绵,热乎乎的触感真叫人销魂!季飞侠被他亲得晕头转向後此时已是气喘呈吁吁。不能自己。整个人如在云端,身体绵软像陷在棉花堆里。   ……   疲倦不堪的两人交颈而眠,微笑的脸上闪著幸福的光茫。      翌日清晨。两人一睁开眼茫然的对视一会儿。房间里传出了这样的对话。   “对不起,我昨天没管住自己。”   “没关系,我也忍不住了。”   “你的身子没事吧?”   “没事的。”      季飞侠依恋的钻进他的怀里。朝里拱了几拱才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   “我是不是太主动了?”   “呵呵。”田景君听到她这么问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主动。我见过有比你更主动的人。”   “谁?”季飞侠的心中响起一阵警铃。   “这,有些不好出口。”   “不行,说!”      “她,是我妈。”   “哦——”   “你怎么知道?”   “我爸的朋友说的,我偷听到的。那时我爸因为自己的身体,虽然喜欢我妈但一直没表示。我妈主动向他表示,他装傻……”说到这里,田景君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后来呢?”   “后来,我妈把他给就地正法了。”季飞侠心里倒吸了一口气,她那未来的婆婆实在太有魄力了。      两人又腻歪了很长时间直到将近正午,两人才磨磨蹭蹭的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季飞侠的情绪再没像那天那样波动过,只和往常一样,快乐而充实。那些阴影仿佛一闪而逝。   田景君也是变着法子逗她开心。   “过完年后,我带你回我家看看,带你见见公婆。”田景君笑道。      “好。”   “然后,我们就结婚。”田景君的脸色红红润润,闪着光泽。   “好。”   “这可是你答应的。”田景君迫不及待的确认道。季飞侠莞尔一笑。      养鸡场的鸡又要出笼了。除了供在度假村外,其他的都卖给了附近城市的大饭店。   好久不见的黄自强这次也亲自来了。   两人自然是寒暄一会儿。      黄自强打趣道:“你们俩可别问了我这个间接媒人啊。”   “不会的,今天就请你吃饭。”      今年的鸡收笼了15000只,仍旧是230一只。除掉成本费人工费都一系列费用,净赚200万。季盼弟和于雨按照投资的比例,各拿了该拿的分红。   “季大美女,跟着你混就是好。我听说附近几个村的养鸡场都发生了鸡瘟,唯有咱们这儿没事。”于雨拿了钱,心情大爽,此时正一脸谄媚的翘着拇指夸她。      季飞侠神秘的笑而不语。其实她真没话可说,这一切都是空间的作用。   于雨以为这牵扯她的生财秘密,因为也就识趣的不问了。她又不是不知趣的人,她能跟着赚钱已经不错了。      “唉,你跟我当伴娘好不好?”   “伴娘?你们不是说明年结婚吗?那个振东还不到法定婚龄好不好?”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他们急啊。”于说无奈的摊摊手。   “我妈急,一天打三个电话,你姐急,振东也急。他们商量好了,先办酒席。等振东到了年龄就扯证。”   “随你,你说怎样就怎样。”   过了2天,于雨的父母也赶来了。这是季飞侠第一次见到她父母,于妈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长得圆身圆脸,一脸的福相。于爸生得红光满面,膀大腰圆,扯开了衣服就像弥勒佛似的。   “你爸妈的身材跟你家的资本一样雄厚。”季飞侠私底下议论道。   “这是脱贫致富的象征。你还没见我哥呢?”于雨努努嘴,接着又过来,长得跟于爸六分相像的彪形大汉。季飞侠叹道:“你生在这样的家里,还能如此苗条,真难为了。”   于雨甩甩头,一副得意非凡的样子。      于雨和李振东的婚礼自然非常热闹,季家手头有钱,再加上爱面子,心里又为娶了于雨这个高质量的媳妇感到自豪,便成心显摆一下。于是就在村子里摆了五十桌流水酒席,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随行包个红包,然后拖家带口的来吃。农村的红白喜事的规矩就是,一个村里的或是临近村子的,只要明面上没仇的都得去凑份子,去的人越多,证明主家越有人缘。而且也不会像城里的随礼那样让人肉疼,一般关系的包个30元就行,近些的50元,至亲之类的才会随大礼。另外,李振东又联系了镇上的喜乐班,吹吹打打了三天。全家人都喜气洋洋,唯有刘兰兰有点犯酸,想当初,她过门时,家里只摆了几桌酒席,那个寒酸劲。      本来是订好要季飞侠当伴娘的,结果季盼弟说不合规矩,因为他们这里的伴娘一般是新娘的同辈人,季飞侠则算是于雨的长辈,于雨最后只得抓了个同学凑数。      客人太多,季盼弟夫妻根本忙不过来。季飞侠一大早就去帮忙,迎接宾客,协调后勤。田景君做为准长辈,自然也少不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帮着收拾一下就回去。”季飞侠抽空对田景君说道。   “没事的,我陪着你。”田景君脸色有点疲惫。精神却很好,他赞道:“真有意思,比在饭店里好玩多了。一大帮人在露天吃饭。那情形真是壮观。”   说着,他又飞快的扯到他们两人身上:“等我们结婚时也这么办好不好?办他个100桌,吃上一个星期。”   “一边去。才不,累死人。”季飞侠嗤笑道。      “飞侠啊,你跟小田快回去吧,这里有你的几个嫂子呢。”季盼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季飞侠应了一声便扯着田景君离开了。      季飞侠有气无力的爬上楼,田景君也是步履蹒跚。   两人一进屋就往床上一躺。连话都懒得说。      “飞虫,快来帮我把衣服脱了。”   “流氓,我没力气做别的。”季飞侠打着哈欠说道。   “不知是谁流氓,我只是懒得动才让你脱的嘛。”   季飞侠闭着眼睛解掉他的衣服扣子。一边解一边嘟囔道:“不以流氓为目的的脱衣让人提不起劲。”   “哈哈。”田景君声音清亮的笑着。闭上眼睛悠哉游哉的享受她的特殊服务。      两人蹬掉鞋子,滚在一起,相拥而眠。   第一天一大早,田景君就伸着懒腰下床倒水喝,嘴里还抱怨道:“昨晚做梦,在西湖边上摆了100桌酒席,累得我口干舌燥的。”   “扑哧。”季飞侠在床上笑出声来。   “你怎么没梦到在故宫摆酒席呢。”      两人的话刚说完,季飞侠的手机就响了。田景君连忙拿过来递给她。季飞侠原来的手机摔坏了,现在又换了新机新号,那些讨厌的家伙暂时不会再打扰到她。   季飞侠的笑意还停留在脸没散,接过电话声音颇为愉快的应了一声:“喂,大姐,我刚起,马上就过去啊。”她以为是季盼弟催她过去帮忙。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季飞侠听到大姐的话,忍不住脸色微变。不确信的反问了一遍。      田景君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双手紧紧的捏着水杯,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季飞侠。   季飞侠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快的穿衣蹬鞋,声音急促的说道:“我赶紧过去一趟,大姐家遭盗了。”   “我也跟你去。”田景君的脸色也跟着一变。   “不,你别去了,去了也没用,而且我觉得——事有蹊跷,你在家看门,另外把门插上。”季飞侠迅速的收拾完毕噔噔的下楼。       49 49、第四十九章冲突(一) ...      季飞侠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匆忙离去。田景君听话的插上门,然后爬上四楼的阁楼上,拿起望远镜四处看着。季飞侠的背影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一直目送她消处在拐弯处,才举起镜筒看向别处。      季飞侠快步朝季盼弟家里跑去。一进院门就见众人围了一圈,闹哄哄的。季盼弟一家都,李振声的奶奶和姑姑也来了。   “姐,怎么回事?”   “昨天收的礼钱,今天不见了。”季盼弟红着眼圈说道。李大富也是满脸愁云唉声叹气的。于雨和李振东分别安慰着两人。      “你们都别进去,保护好现场。我打电话报警。”于爸一锤定音。季盼弟的神色有些犹豫。于妈大着嗓门催促道:“唯,你快打呀,磨蹭什么呀。”于妈现在很生气,生气的不仅仅是丢钱,还因为对方在这种大喜的日子给她填堵,老一辈的人多少有些迷信,他们认为这样是不好的预兆。      “大姐,让于叔打吧,不然不好交待。”季飞侠小声劝道。   “嗯,就按亲家说得办吧。”李大富附和道。   “打吧。”季盼弟也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于爸很快就拨通了110,清晰详细的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和具体地址。      然后众人干都站在院子里等着,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有一些村民也凑了过来,安慰着季盼弟。   “振声他妈,我有话跟你说。”说话的是季盼弟前面的邻居,王玉芳。   “哦?”季盼弟稍稍往外走了走,示意她说。   王玉芳看了看姐妹两人,先铺垫性的说道:“俗话说,外不间亲。可是我不说又憋得慌,想了想还是说了吧。”   “你说吧,妹子。什么外不外的。”季盼弟催促道。      “今天上午大概八九点钟的时候,我看到你弟弟,就是上次打飞侠的那个弟弟,到你家了。他当时带着黑眼镜,可我还是认了出来,我还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理我就自己进去了。当时我也没多想,毕竟,振东结婚,他当舅舅的也应该来是不。”姐妹二人点点头,没插话,示意她继续说。      “谁知没过多久,你回来就说钱丢了,我才觉得不对劲。虽然说没亲手抓着不该乱怀疑人,可你上次跟我拉家常时不是说你三妹家丢了6万块吗……”王玉芳意味深长的说道。   “谢谢你了妹子。”季盼弟拉着王玉芳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了。果然,她猜得没错。这个混帐终于向她家伸手了。   “对了,你家的门锁好没?”季盼弟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季飞侠。   “没事,家里有人。”季飞侠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有些不安,田景君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有事?也许没事吧,只要他插上大门,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她有心想回去,一看季盼弟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又不忍撇下她离去。她只好暂时按捺住,等事情处理完再说。      十几分钟后,镇上的警察才骑着摩托车赶来。他们询问了几句,然后带着相机先去看现场,于爸虽说让人保护现场,可早已晚了。季盼弟回到家发现钱不见了,先是以为自己放错地方,把家里翻了个遍才确定是被人偷了。所以现场的保护已无从谈起。警察又问目击证人的事情。可是季家这几天办酒席,人来人往的,客人,厨子,送东西的,不计其数,调查着实不易。最后只有王玉芳也做了简单的口供。但仅此一点,还不能就认定是季飞宇干的。      “季飞宇人呢?”一个警察问道。   振东和振声和几个警察正准备分头去寻人。于雨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连连点头,挂断后,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有人举报说,嫌疑人又在季飞侠家作案,让你们快去。”   “哦。”警察迟疑了一下,然后骑上摩托便向季飞侠家开去,其他人也在后面跟着,真是浩浩荡荡的一群。      于雨边走边对季飞侠解释道:“你没带手机,所以他打给我了。”   季飞侠也已经反应过来电话田景君打的,她心里一沉,劈手夺过于雨的手机就要回拨过去。于雨又夺了回来:“他说他没事,你别打了,万一把人惊跑就不好了。”季飞侠只好作罢。   两家隔得并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季飞侠家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寂静无声。怎么回事?他竟然没插门,季飞侠心里一慌,拨开人群就往前冲。   恰在此时,季飞宇带着墨镜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   他一看这么多人,先是有些慌乱,然后又强作镇定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对季盼弟说道:“大姐,我听说振东结婚,就赶紧赶过来了,正准备上你家呢。”   “不必了,你还是到局子里去吧。”于妈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一眼看到了正在停摩托车的警察。声音不由得慌乱起来。   领头的警察打量了一眼季飞宇,语调淡然的问道:“你叫季飞宇?”   “是-”   “来干什么?”   “我来我妹妹家,不行吗?”他的语气虚弱而骄横。   “你提包里拿的是什么,交出来!”   “……”   另外两名警察,上前架住季飞宇。   “麻烦找间空房,我们要就地审讯。”      “好的,跟我来。”季飞侠上前客气地领他们进门。其他村民也想跟进来,却被维持秩序的警察拦住,只得在外头等着,季盼弟、王玉芳等与案件有关的人则跟着进去。      季飞宇一路挣扎着,不住的破口大骂,当然,他不敢骂警察,而是骂季飞侠。警察不住的喝斥却不起作用。季飞侠铁青着脸,几次都想上前给他几巴掌。      众人一进客厅,田景君刚好从楼上下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还有一卷胶布。他一下楼先冲警察客气的点点头,然后直奔季飞宇面前,动作飞快的将他的嘴用胶布紧紧缠上。季飞宇的双手被架,嘴上被沾,呜呜呀呀的骂不出声来,只好怒瞪着田景君。两名架着他的警察,强忍住笑,又假装严肃的说道:“这位先生,我们还要审讯他,你这样沾着会影响我们办公。”      田景君似乎早有准备,他礼貌的笑笑:“这种人你们审也没用,他不会承认的。倒不如让证据说话。”   “哦?”   “这就是证据。”田景君说着把一只优盘和三个针孔摄像头递上去。   其中一个警察接过来,插在客厅里的电脑上。很快就显示出来。      里面完完整整的记录了季飞宇潜入他们的卧室客房翻箱倒柜偷钱和银行卡的情景。   真相大白,确实不用审。这下季飞宇不承认也不行了。季飞宇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切,他的目光恶狠狠的怒瞪着田景君,牙齿咬得格格响响。一副恨不得把他撕吃了的样子。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上当了,怪不得他进来得那么顺当,原来这是一个早就挖好的陷阱,专等着他来跳。      季飞宇的黑色提包里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赃款。其中包括季盼递家丢的礼钱,季飞侠家的银行卡及现金。光现金加在一起就有10万元。      警察带了当事人离开,另外证人和失主也跟着去镇派出所做了笔录和备案。一番折腾下来,几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季盼弟一脸愧疚的对于雨的父母说道:“对不住,两位亲家,都怪我……”于妈拉着季盼弟好声安慰道:“这哪能怪你,摊上这样的弟弟,谁也没办法?”   “亲家母,你很有原则,大义灭亲,这一点做得很好。原本我还担心呢。这事有一就有二,不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将来对亲人对社会都是个祸害。”于爸怕季盼弟反悔,趁机适时敲打。   “我明白。”季盼弟微微低了头。低声说道。      于雨连忙把话题岔开,气氛多多少少又开始回暖。   季飞侠和田景君走在人群最后。   “把我吓坏了,我脑子真是进水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季飞侠一脸后怕的说道。田景君笑笑:“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啊。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嘛。”   “对了,你是怎么算准他什么时候来咱家的?”   “你走后,我用望远镜观察景色,正好看到了他。”      “你,不会怪我下手太狠了些吧。根据《刑法》中盗窃罪的规定:盗窃96000元以上不满114000 元的,处有期徒刑十二年至十三年;季飞宇盗窃10万元,大概要判12年。”田景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你下手太轻了,早知道我家里就放20万现金,判他个无期。”季飞侠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次是偷钱,下回,是不是该绑架杀人了?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家里没那么多现金。又来不及取。”田景君正色说道。       50 50、第五十章冲突(二) ...      季盼弟招呼着于雨的父母回去,她的脸色不是很好,随口跟季飞侠说了几句话就恹恹地走了。   两人一到家,田景君赶紧围上围裙去做饭。季飞侠没胃口,只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便放下了。   “景君,我们离开这里吧。”季飞侠看着不停忙碌的田景君突然说道。   “好啊,你说去哪都可以。”田景君一边给她倒牛奶,一边很干脆的答道。      “我想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好啊。”   “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快把牛奶喝了。”   田景君说着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部说道:“我明白,你说什么时候离开都行。”季飞侠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又是忙碌异常,公安局取证调查,法院开庭审理,乱七八糟的事情折腾了好几天才告一段落。季盼弟一听到季飞宇要判12年,也傻眼了。   “怎么会那么长?”季盼弟喃喃自语。   “以前村里的小偷进去呆了几个月就出来。”   “你不想想他偷了多少钱?村里的小偷能跟他比吗?”      “这要是把三姐家的算上,恐怕更长。”季飞侠说道。   “可是,我们老季家只有他这一颗独苗……”季盼弟忧心忡忡。季飞侠顿时气结,直到现在,大姐竟然还有这种思想!      “独苗,独苗!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种思想!季家的每个人都这么想,都可劲惯着他,由着他闯祸。他今天偷了钱,你觉得他是独苗就原谅他,下次他杀了人,你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谅他?你们能原谅,社会和法律却不会原谅!从小到大这个家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愚忠愚孝,小时候把你当保姆使,大了又把你当摇钱树……”季飞侠越说越激动,连那些陈芝麻烂豆子的事都抖露了出来。      季盼弟几次想辩解,都被季飞侠锋利的词锋给逼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于雨一看气氛不对,连忙让李振东将季盼弟拉开。自己留下来劝慰季飞侠。      季飞侠发泄了一通,情绪慢慢平静。直到这时才后悔刚才自己的言辞太过咄咄逼人。   “飞侠,你刚才那番话说得很好,我也看不惯,可是又不能直说。你放心吧,刚才妈虽然有点生气,但你一会儿去道个歉就没事了。”      季飞侠无奈的笑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说道:“于雨,你有没有兴趣帮我管理度假村?”   “啊?你说什么?”于雨一脸的惊讶。   “实话告诉你,我想离开这里。”季飞侠声音干涩的说道。   “别啊,我刚来你就离开,当初可是你把我骗过来的。”   “是你自愿的好嘛。”      “行了,我们说正事。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你干吗要离开呢,在这里不是挺好吗?”   “我的麻烦还多着,你以为把那个人送进去就完了?”季飞侠摇摇头,声音很压抑。   于雨默然,她跟季飞侠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季飞宇被判刑的事不可能瞒住他的父母,以他父母那种德性,肯定不会指责自己的儿子,反而会指责两个女儿。      “可是,景君的身体不是还没好吗?别忘了,他是在这里才有起色的,换了地方能行吗?”   “没事的,我们会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如果我真的能上忙,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不过,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于雨说道。   季飞侠点点头,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处理。      季飞侠在这边紧锣密鼓的做着准备工作。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季飞宇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不久将遣回原籍服刑。陈艳华和季青山自然也已经得知了消息。季飞侠的手机故意关机,不用说,陈艳华绝对会对她发难,她才不会等着挨骂。季盼弟接到了几个电话,被父母劈头盖脸的痛骂了一阵。骂完之后,陈艳华又说自己正在托人准备把季飞宇给弄出来。让她们姐妹四个一人凑6万元出来。不用说,这件事,又在三个女儿家里掀起了风暴。      振声奶奶怕季盼弟一时心软拿钱出来,就索性自作主张,把银行卡要过来自己把管着。   季飞侠的二姐季招弟家穷拿不出来,三姐那里因为季飞宇这次的做为,三姐夫彻底寒了心,当然也不肯。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季飞侠十分了解陈艳华的为人,她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一计不成,肯定还有一计。现在,她得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好和田景君远走高飞,不再管这摊子破事。      只是,还没等她处理妥当。陈艳华和季青山就上门来了。按照季飞侠的猜想,这两人至少也得十天半月才抽得空来。但是,陈艳华夫妻俩对这个儿子宝贝异常,她在村里听那些人说,监狱里异常黑暗,经常有小偷断指,□犯断根之类的骇人事情。陈艳华心急如焚,便把家里托付给二女儿管着,自己便带着丈夫先来这里筹钱了。      自他们一来,季飞侠就把家里大门紧锁,带着田景君住进了养鸡场的职工宿舍里,决定躲过几天风头再说。      陈艳华和季青山一来果然就气势汹汹的跑到季飞侠家撒野,无奈人家铁将军把门,根本无人理会他们。陈艳华气得在大门口把季飞侠大骂了一顿。骂到无处可骂了。她又开始诅咒田景君,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个遍。   于雨的新房离季飞侠家不远,陈艳华的骂声,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在家里气得咬牙切齿,捋着袖子非要上前,被李振东死拉活拽的给拦住了。      陈艳华正骂得唾沫横飞,就见村里的一群小孩不停的朝他们两人吐口水,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死妖婆,老不要脸,红太狼,吸血鬼,儿子是小偷……”陈艳华恼羞成怒,追着这帮孩子骂了好一阵子。   她一起身追,这帮孩子,嘻嘻哈哈的就跑开。她一停下,孩子们也停下来继续骂。直到骂累了,才跑到村西头的草垛旁,就见小龙小虎正等在这里,等到人到齐了,他们两人开始给每人一人发一块糖。   十几颗小脑袋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了一阵子,才散开。      许是陈艳华骂累了,也许是村里的孩子们不停的捣乱让她烦不胜烦。总之,骂了几个小时后,她和季青山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两人一进大门,季盼弟瞒脸愁容,木木的呆坐在那里,李大富在院里埋头做木匠活,刘兰兰在指导着两个孩子做作业。谁也不理他们。老夫妻俩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一见往日听话老实的女儿女婿又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陈艳华夸张地拍着大腿,扯着嗓门大声嚷道:“唉哟,盼弟、大富,你们这是有钱了,翅膀硬了,敢对老子娘也摆起谱了是不是?我看你是被那吃里扒老,狼心狗肺的小贱X教坏了是不是?”   振声和振东闻言大怒,没见过当父母的这样骂自己的女儿的。刘兰兰动了动嘴,最终还是识时务的闭嘴不言。小龙小虎可没那么多顾忌,他们俩对视一眼,大声骂道:“老妖婆,红太狼,灰太狼,老不死的,老不要脸的……”刘兰兰急忙去捂两人的嘴,无奈,她捂住这个,漏了那个。季盼弟也回过神来,连忙喝止他们住嘴。      陈艳华怒瞪着双眼,像头母老虎似的,伸开蒲扇大的巴掌就要开打。刘兰兰和季盼弟连忙上前劝阻。振声和振东等人也过来要把孩子抱到楼上去。   “老不死的,老不要脸的——”两个孩子得了空继续大骂。   “啪。”陈艳华终于得空扇了离她较近的小龙一巴掌。小龙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见状,李振声彻底恼了,他黑着脸一把抓住陈艳华的胳膊,怒气冲冲的说道:“他们俩还是个孩子,你有气也不能往他们身上撒。”      “哎哟,都反了天了。闺女女婿不孝,外孙也孝,连重外孙也骂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哟,养了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陈艳华往地上一坐,抱着脚,哭天抢地骂个不停。季青山的额上青筋暴露。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活腻歪了是不?”陈艳华的音量立即调小了一些,但仍然哼哼唧唧的骂个不停。      就在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时,于雨和李振东也来了。小龙小虎一向跟于雨的关系很好,见着她来,一起扑到于雨的怀里,委屈万分的哭起来。      “姐姐,那老不死的打我。呜呜……”   “呜呜,老不要脸的打我和哥哥,我明天还买糖让人去骂她。”小虎跺着脚,恨恨的发着誓说道。   “你说什么?”就听陈艳华一声怒吼。又要过来打小虎。刘兰兰惊叫一声,季盼弟也赶紧跑过来去拦她。小虎吓得哭叫着躲到于雨身后。      于雨早就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此时更是气得肺都炸了。她飞起一脚,正踹中陈艳华的胸口,陈艳华哎哟一声,扑通一声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一直没参于进来的季青山,见陈艳华被踹倒在地,顿时像被激怒的疯牛一样,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板牙咬得格格直响。季盼弟了解父亲的脾气,一看暗叫不好。她万分紧张的把于雨推出去,用略略颤抖的声音说道:“快走,你们回新房子那儿去,快!”      但是那已经晚了。季青山已经奔了过来,抬起脚就向于雨的肚子踢去,李振东一看也急眼了,季青山做惯农活,力气奇大,这一脚下去,于雨怎么可能受得了?此时的他也顾不上什么伦理亲情了,心里眼里全是于雨。他怒吼一声扑上去,和季青山扭打在一团。于雨也顺手抄起凳子上去帮忙,被季盼弟死拉住不住。李大富和李振声试图拉住两人。无奈,两个人是半斤八两,老的又浑又拧,小的是被逼急了眼。任凭两人怎么拉也拉不开。小龙小虎趁着大人乱成一团无暇顾及,又一起跑到屋里拿起水枪也要去打坏人。      李振声和季盼弟夫妻去拉架。刘兰兰简直像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这帮疯狂的人。   陈艳华本来还在地上嚎叫,此时见没人理会她,再一看,季青山被李振东夫妻俩打得鼻青脸肿,她也顾不上装了,当下便爬起来要去帮忙。她刚要起身,小龙小虎的水枪就到了:“红太狼,打不死你!”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掺了辣椒面和胡椒粉,喷在眼上,哪能受得了。      “你们这两个天杀的兔崽子——”陈艳华杀猪一般的惨叫回响在大厅里。季盼弟家里出了这么大动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左邻右舍,村民们纷纷挤进来看热闹,在大伙的帮助下,两拨混战的人才勉强被分开。      季青山被揍得鼻青脸肿,唇破血流。李振东则是鼻血直流面容狰狞。于雨也是披头散发。   季青山指着李振东恨恨的说道:“我就是你姥爷,你就这么对我,你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孝道!”   李振东心想反正也已经撕破脸皮,此时也不用讲那些虚礼了,他抹了一把鼻血,一脸狰狞的说道:“我姥爷?你摸着自己的胸口想想,你把我当过外甥吗?你的眼里只有你那个宝贝儿子,小时候我去你家,你儿子打我和我哥,你亲眼看着,连管都不管。我们俩一还手,你还动手打我们?就你这样的人,你也配作长辈?我呸!”      于雨也附和道:“这样的人做人都不配做。”   季青山怒喉一声,又要上来动手,被村民死活拽住。李大富也大声吼道:“振东,他毕竟是你姥爷,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李振东此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什么长辈?这种人我不认!爸,你要是个男人,就拿出男人该有的原则和气势,不能因为他是长辈就任他为所欲为。你这再样活稀泥下去,我们家迟早被他们毁了。他们是生养了我妈没错,可是我妈小时候给他家做牛做马,累得一身的毛病。长大后,还贴钱给他养儿子,欠他们的早还清了。我们家不欠他们的。”   季盼弟怔怔的看着儿子,嗫嚅着嘴没说话。这时于雨已经拿了纱布要给他包扎,李振东不介意的挥挥手,又拉着于雨的手走到季盼弟面前,说道:“妈,小雨这几天,胃口一直不好,有可能是怀孕了,你可知道刚才那一脚要是踢上来,会有什么后果吗?”      “啊——”季盼弟惊叫一声,心里一阵后怕。刘兰兰和李振声也走了过来。   李振东继续说道:“就算小雨好好的,可是他的力气那么大,往女人的肚子上踢他知道什么后果吗?还有,他们围在小姨的门口,咒骂小姨和姨夫,让人都不忍听下去。这世上有他们这样的父母吗?你想想自己从小到大过得什么日子,再想想你和我爸吵架哪次不是因为他们?妈,你也该醒醒了,你不欠他们家的,咱欠银行的利息也得有个头,哪能这样一辈子牵扯不清。”      季盼弟的神情木木的。半晌,她才呐呐的说道:“你们俩先回去吧。”   李振东拉着于雨就往外走去。这时,陈艳华又像杀猪一样的大叫起来。   “盼弟,你这个贱X,你快来把你的死孙子拉走,老娘的眼睛要瞎了——”       51 51、第五十一章受伤 ...      季盼弟和刘兰兰一人抱一个把两孩子拖出了大厅。她又怕家里太乱了伤了两人,便让刘兰兰带着他们去到振东的新房子里呆着。      此时,李振声的奶奶闻讯也赶了过来,老太太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嘴上却绵里藏针的说道:“亲家母,昨天的事我听说了。振东这孩子就是性子太直,把好坏分得太清了,不像他爹,能凑合就凑合。我看他是被逼急了。能把一个老实孩子逼成这样,你们也真不容易。”陈艳华听她话里有话,顿时拉长了脸梗着脖子嚷道:“亲家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么一大年纪了不会是非不分吧。昨天明明是振东打了他姥爷,小龙小虎不把我曾外婆放在眼里!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孝心了,要搁过去,这都是杀头的罪。”      “我怎么听说是亲家公先动手打我孙媳妇呢?”   “她是晚辈就算打她又怎么了?振东也不知道随谁,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李老太也不甘示弱:“你去问问村里人,我的孙子重孙子,从来没跟人红过脸,怎么一遇到你们就变样了?亲家母,你自己摸着胸口好好想想吧,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陈艳华的嗓门越来越大,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连那些二十几年前的事也抖落了出来。   陈艳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拍着大腿撒泼道:“你们这姓李的没一个好东西,当年一家子合伙把我闺女给骗进来门,一分彩礼钱不肯出。这帐我还没找你们算呢!”   李老太针锋相对:“我们骗进门?盼弟要不嫁给大富,早就被你卖给一个瘸子了。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连自己的亲闺女都卖,我们李家村的后娘也比你强。”   “……”      两个老太太跟唱双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这真是针尖对麦芒,老辣椒碰上独头蒜。谁也不肯吃亏。季盼弟听着心烦,劝又劝不住。李大富更是焦头烂额、不知所措。最后两人干脆逃之夭夭,到邻居家串门去了。整个大厅里就盛下了几个闲得发霉的老太太和那对掐得不亦乐乎的亲家。   陈艳华跟李老太太炝够了以后,又去季飞侠家转了一趟,她家依旧是大门紧闭。      本来,陈艳华还打算大骂一顿的,谁知,这几天刘兰兰在于雨的授意下,做饭时净做些容易上火的饭菜,再加上刚才跟李老太长时间的对掐,她现在是嗓子发炎,疼痛难忍。难得暂停下她的骂人大业。她在门口转悠了好一阵子,不甘心空手而归,便又往度假村里闯,却有保安相拦。养鸡场也一样有人拦着。陈艳华最后只得愤恨而回。      此时,于雨和李振东也正在梨山养鸡场陪着季飞侠和田景君说话。   “飞侠,你真的要走?为了这个老家伙不值得吧?”于雨一脸的不舍。   “我们正好也出去散散心。这里先交给你们俩了。”季飞侠把有关的证件和各种事项都一一说给她听。   “嗯,我会尽全力的。”见劝她不住,于雨只得接受现实。   ‘行了,瞧你那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季飞侠笑着安慰她。      “对了,听说你怀上了?”季飞侠的眼睛飞快的瞄了一眼她的肚子。   于雨摇摇头:“没有,他是紧张过度。再说,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当妈。”于雨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羞涩。让季飞侠叹为观止。      “你们什么时候走?”于雨清清嗓子,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明天早上吧,你也别来送了,我们想悄悄的走。”   “得了,还是送你到村口吧。”      两人走后,屋里只剩下了季飞侠和田景君两人。   “飞虫,”田景君看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整个人又凑了上来,不住地磨蹭着。      “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回去了。”   “嗯。”季飞侠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这丑媳妇就要见公婆了,是不是有些紧张?”田景君继续用言语熨贴她。“行了,别耍宝了,我没事。”季飞侠推推他,田景君硬赖着不动。她无奈的伸伸懒腰,神色倦倦的问道:   “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反对?”   “不会,他们一定会觉得我占便宜了。”      田景君趁机从背后抱着她,把脸埋在她那浓密的头发丛里,不停的蹭着。淡淡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端。他像小狗似的吸吸鼻子贪婪的嗅着。   “飞虫,能和你在一起,我时常夜里做梦笑醒。”   “你的嘴越来越甜了。最近又在看什么攻略?”      “女人要傻一些才可爱嘛。”季飞侠嘴角上扬,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继而又感慨的说道:   “景君,其实,我真的不像你想得那么好。”她的语调中没有了玩笑的意味。   “想不到你有时还挺谦虚的。”田景君揶揄。   “我是认真的。你知道的,我生在这种家庭,成长的环境和你全然不同。”   “嗯,那又如何?”   “也许以后,我会暴露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另一面。比如尖酸刻薄,对人缺乏信任。”   “没关系的,我早做好心理准备了,每个女人结婚后都会变的,男人也会变的。”      “我是说,我的人生经历,在将来势必会影响到生活,有些很有可能是自己所控制不了的。从本质上说,我其实是一个精神不健全的人。”季飞侠坦率承认。   “都这么较真起来,这世上有谁健全呢?至少你还能清醒的承认到这一点,有很多人明明自己有问题,却总觉得别人有问题。”   “行了,不跟你说,本来想和你坦白的,你总这么安慰人。”      “你这几天心情不宁,是不是例假快来了?”田景君很自然的问道。季飞侠白了他一眼。以前他涉及到这类问题时还会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却是如吃饭喝水一般的自然。   “快了,你怎么记那么清?”   “嘿嘿,当然了。”      两人吃过晚饭,田景君本想拉着她早睡的,但是季飞侠不知怎的,总有些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田景君只得陪着她一起到外面走走。   深秋的夜晚格外迷人,一轮满月挂在深邃的蓝天,洒下片片白光。夜风掠过树林,萧萧作响。季飞侠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看着这山这路,心里有一丝淡淡的不舍和惆怅。      “景君,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很好啊,每天都比昨天好一点。”田景君乐观的答道。   “那就好,我总恨不得你立刻就康复才好。”   “我这病本来就是绝症,现在有了转机已经谢天谢地,做人不能太贪心。”田景君轻声安慰道。      “我就是贪心怎么了。”季飞侠转身不住的捶打着他。田景君呵呵笑着,也不躲开,趁机拥她入怀。   “乖,快跟我回去睡觉,明早还赶路呢。”   “不想睡。”   “我给你唱歌听。”   “我的肚子疼。”   “我给你揉揉。”两人越说越肉麻,到最后还是季飞侠先投降。只好跟着他回屋休息,田景君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回屋。      翌日清晨6点钟两人起身,先到家里收拾一下必要的衣物。   两人都不喜欢带太多东西,他们的行李倒是很简便,各自只带了几件随身衣物和基本证件便能出门。临走时,田景君还细心的往包里多塞了一包卫生巾。   “你这几天不方便,赶路要不要紧?前几天订机票的时候忘了这事了。”   “哪有那么娇气,快走吧。”   两人把门窗关好,提包下楼。      谁知,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是陈艳华那沙哑的破罗嗓子!千躲万躲最后还是碰上了。      “你这个贱X,怎么着,大早上的,跟着男人私奔呀你?我呸,老娘怎么这么倒霉生了个你这么贱的,没见过男人呀,不管是病的还是快死的都往家里扒拉,这么稀罕男人,你咋不去卖呀,要多少男人都行……”田景君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他从小到大还没听到这么恶毒的谩骂。      “你,给我闭嘴!”田景君一脸嫌恶的怒喝道。   “我呸,你这个作死的祸害精,就是你害了我的飞宇……你不得好死,怪不得爹娘都被你克死……”尽管嗓子沙哑也没能阻止她的咒骂。      “啪!”季飞侠轮起巴掌朝她的脸扇去,陈艳华被打得一个趔趄,她站稳后,更加疯狂起来:“哎呀,了不得了,这个贱X要打她亲娘了,这是什么世道哟……”一边骂一边上来去撕扯季飞侠,田景君一把把她甩开。      “你这个不孝女,我今天打死你!”三人正在撕扯的同时,一声震天的怒吼声传来。是季青山来了。季青山眼睛暴突着,额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不停的蠕动着。他气势汹汹的奔进院子,眼睛四下寻觅着适合打人的工具。季飞侠一看到他进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睛也在寻觅着可用的东西。      田景君被陈艳华撕扯着还没来得及走开。就见这父女俩已经扛在了一起。   “飞侠——”田景君看得胆战心惊,这两人简直像不要命似的。那神情和动作就像一对宿怨极深的仇敌。   季青山举着刨地的,季飞侠挥舞着铁锹。两人霹雳啪啦的缠打在一起。   “我要打死你这个白眼狼,作死精。”   “你死了,我也死不了。姓季的,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任你打骂?你做梦!”   ……   两人冷冷的对峙着。目光能将彼此烧个窟窿。      田景君终于费力甩开了陈艳华,他连忙扑上去帮季飞侠。季青山手中的差点刨在了他的身上。   “你走开!”季飞侠大声喊道。一把推开他。于开玩笑,他哪里经过这种仗势,一不小心就会受伤,不像自己跟这个老东西对峙过几十个回合,知道他的打法和方针。      田景君没理会,突然伸手去抓钉钯。季青山略略迟疑了一下,姿势稍偏了一下,钯尖还是刮在了田景君的胳膊上。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袖子。看上去格外醒目。   “景君,你松手。”季飞侠大声呼道。   田景君生怕自己一松手,季青山就会伤害到飞侠,他死死的拽住不放。季飞侠抬起脚朝季青山的腰上踢去。陈艳华也从地上爬起来,去打季飞侠。      “振东,你快去,拉住那个老不死的。”就在四人混战不休时,于雨和李振东也赶来了。   李振东扑上去,紧抱着季青山的腰。于雨则上去帮着季飞侠对付陈艳华。她一把抓住陈艳华的头发拼命一拽,陈艳华疼得大叫一声。   她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我祝你全身瘫痪,五脏流脓。老的狠小的坏,你们一家三口都去见阎王得了。”      紧接着,也有些早起的村民赶来了。几个青年男子死拽着季青山往外拖,季青山像疯牛一般,死活不走。被拖开到门口时,他猛地挣脱开众人,顺手捡起一把镰刀,卯足了劲朝田景君掷去。   “景君——”季飞侠失声惊叫,下意识的挥手一挡,那镰刀的刀刃正好挂在她的右胳膊上,顿时,鲜血如注。于雨吓得大叫起来,她赶紧去打120。有的村民则跑过去喊村诊所的医生过来。   “飞-侠——”田景君紧张的说话都不利落了。   “我没事的,不要紧。”季飞侠脸色毫不慌乱。      季青山见状,气焰也低了许多。   陈艳华在旁边仍然风言风语的说道:“作死的东西,活该,死了才好呢。省得我丢脸……”   “你闭嘴——”李振东和几个村民一起怒喝道。陈艳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闭嘴不言。      村诊所的大夫已经被村民从被窝里撬了起来,帮季飞侠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那镰刀入肉太深,血,仍流个不止,让看得人怵目惊心。   田景君白着脸开车去镇上。李振东也清醒了过来,赶紧跟着上去,走了几步,他又猛然回头面容狰狞的说道:“要是我姨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俩都别活了。老不死的,该滚哪滚哪去。”说完,他又踉跄着跑着跟上去。   村民们目送着汽车远去,仍停留在季家大门口没走,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52 52、第五十二章缱绻之夜 ...      李振东开车,于雨和田景君分坐在季飞侠两边,一路急赶到了清渠县人民医院,于雨去交费,好在医院病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季飞侠。医生对她进行了治疗和包扎,田景君在一旁全程陪同,脸色比季飞侠还苍白。   “一个星期换一次药和纱布,注意不要沾水,别吃辛辣食物……”医生细细的叮嘱着注意事项。田景君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重复确认一遍。   “没事的,这点血不算什么。”季飞侠不住的安慰他。护士也给田景君进行了简单的治疗。还好,他手上的伤不严重。      四人从医院出来,季飞侠停住脚步说:“咱们快去车站,不然该误时了。”   田景君说道:“你的伤那么严重,等两天再走吧。”   “没事的,走吧。”田景君无法,只得随她。证件和银行卡都在身上,李振东先把他们送到首都机场,然后再把车开回去。      “飞侠,那两个老东西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于雨愤恨的问道。田景君也望着她。季飞侠沉吟半晌,才缓缓地说道:“你们说还能怎么办呢?”于雨语结。田景君在一旁紧皱眉头,闷声不语。能怎么办呢?告吗?他们是父母,拉到公安局顶多进行批评教育一顿而已。严重些也就是拘留几天。      “你们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次,我后半生绝对不会再见他们,连葬礼都不会参加。”季飞侠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清晰的说道。   “我也不会再见他们。”前面开车的李振东也接道。   于雨长叹道:“也只能这样了。”   车内的气氛登时沉闷起来。      “小雨,我的地址和电话暂时不给你了,有事我们网上联系,当然也不能告诉大姐,我怕他们再找到杭州去。”季飞侠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的说道。   “好的。”   到了机场,两人下了汽车,从这里搭飞机到杭州。还好,此时离飞机起飞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人的位置不在一起,田景君跟一个年轻小伙调换了位置,坐在季飞侠旁边。   一路上,田景君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季飞侠有点累,把头靠在田景君的肩上。   田景君习惯性的伸手拍着她的背,俯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话。      跟他们调换位置的刚好是一对小情侣。女的长得丰满可爱,男的高大英俊。女孩悄悄地观察着两人,转头小声对男朋友说:“我要像她那样,你也这样对我。”男的一脸的难为情,小声拒绝,女的不依。两人闹起了小别扭。最后男的终于妥协。笨拙窘迫的拍着女孩的背,一边拍还一边嘀咕:“哼,你看那个女孩多温柔,哪像你——”   这是季飞侠第一次被人说温柔。她动动唇对田景君说道:“看来我的温柔只有别人才懂。”      “你温柔、温柔……”田景君一口气在她耳边连说了十几个“温柔’。季飞侠不堪聒噪,摆手制止道:“停。”田景君听话的闭嘴不言。季飞侠靠在他肩上,闭目小睡。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杭州萧山机场。两人坐机场大巴到市区,再转乘出租。       一路上,田景君迫不及待的给季飞侠介绍着自己家乡的风景名胜和特色小吃。就连出租司机也不甘寂寞的操着具有本地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姑娘你嫁到我们杭州真是嫁对了,我们这里不但风景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而且人也好,人们都说苏杭出美女,其实他们只说对了一半,我们杭州的男人也是一顶一的好,既英俊又温柔,还会帮着做家务。没有大男子主义。不像那些东北的、河南的、山西的男人,死要面子,爱打老婆。有很多外地姑娘来到这里以后往往都会后悔自己结婚太早……”田景君笑着停下来,把说话机会留给出租司机。两人一起听着出租司机狂侃。看来,哪个地方的出租司机都是个话唠。      到达目的后,田景君额外的给了司机50元的小费,并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鼓励道:“以后,对着外地来的姑娘要常说这些话。咱们杭州男人的出口就靠你们这些人了。”司机拍胸脯表示,一定做到。季飞侠忍俊不禁。      两人下车后随意找了一个饭馆吃点东西,便往田景君的家——西湖边上的平湖小区走去。      田景君在家门口停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才摸出钥匙开门。   季飞侠踏进门去,打量着房间的摆投,屋里的一切都很普通。室内装修素净大方又别有特色。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对面墙上挂的一张放大的全家福照片。      季飞侠看着这幅照片。里面的田景君大概也就十三岁吧,挺清秀的一个少年,他的父亲英俊逼人,剑眉星目。母亲则是比较大气健美的那种,五官端方,一头利落的短发,目光自信坦然。一家三口的脸上都挂头淡淡的笑意,无比和谐。田景君像他父亲的地方多些。      田景君也在默默的看着照片。他神情恍惚,目光深邃,带着深沉的怀念和追思。   良久,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声音却酸涩而又怆然的说道:“爸,妈,我带飞侠回来了。你们二老看看满不满意。有什么话,夜里告诉我。”      季飞侠低头不语。田景君说着,拿着抹布掂脚把镜框细细的擦拭一遍。他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擦着,季飞侠在一旁看着,心里也跟着酸酸的。      他擦完镜框又开始马不停蹄的打扫卫生,季飞侠过去帮忙,又硬被他按到沙发上坐下。   “你坐下看着我干就行。”   季飞侠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说道:“你别忙活了,先休息一会儿吧。”田景君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屋里太脏,我看不下去。”      等他把屋里收拾干净后,人已累得汗流浃背。他重重的往季飞侠的身边一坐,顺势歪靠在她身上。季飞侠用左手摩挲着他的肩膀。      两人折腾了一天,都非常劳累。田景君休息片刻,起身去浴池放好洗澡水,走过来说道:“你的胳膊有伤,我来帮你洗。”   季飞侠坐着不动,拿眼觑着他,只笑不语。田景君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他心虚的清清嗓子连忙补充道:“只是洗澡,不干别的。快过来。”      季飞侠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假装失望的说道:“不干别的,我就不洗。”田景君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笑意在他脸上像涟漪一样扩散、荡漾开来,他眨着眼睛,低声戏谑道:“好吧,加一条,可以进行全套三级服务。”      季飞侠伸伸懒腰,起身慢慢地朝浴池走去。田景君傻笑着紧跟在她身后。   浴池里,白气腾腾。天花板上的暖灯发散出火红的热光。照在身上,像被火炉烘烤着一般。洁白的双人浴缸里已经注满了水。田景君伸手试试手温,说道:“行了,水温正好。”说着,他走上来,目光灼然的看着季飞侠。伸手去为她脱衣服。   季飞侠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热烈的眸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闭上双眼,配合着他的动作,享受着他的特殊服务。      田景君像剥白菜似的,把她身上的衣服,从外到里一层层的剥开。每剥开一层,他眼中的火光和炙热就加深一层,呼吸也随之粗重一些。   绕是季飞侠大胆开放,此时也有些羞赧。衣服刚一脱完,她就迅速隐入水中。然后拼命的揉沐浴露,用满缸的泡沫遮挡住他的视线。   “别沾水。把右手举起来。”田景君蹲下来。把手伸进水里,摸着她的背,轻轻的揉搓着。      季飞侠的身子不由得颤栗、痉挛着,她轻轻地呢喃一声:“田田,你把衣服也脱了。”   “好。”他笑着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的衣服除掉,然后挤进浴缸。浴缸里的水不断的往外溢出。洁白柔软的泡沫爬满他们的全身。空气中弥漫着温香的气息。   两具滑腻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水声哗拉作响。   一时间,室内春色旖旎,喘息声,呻吟声,不绝如缕。   ……      两人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才出来。田景君用浴巾裹着季飞侠,心满意足的抱着出来,他的脸红润水滑。眼睛像秋天的西湖,波光潋滟,迷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气,没有一丝杂质和阴霾。季飞侠轻吻着他的眼睛,摩挲着他的脸颊。      他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俯身过去。眼睛贪婪的看着她的身体,很遗憾的叹口气。这就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季飞侠也睁开了眼睛,笑吟吟的看着他。红润饱满的唇微微向上翘着。脸颊白腻丰润,泛着动人的光泽。像一只成熟得恰到好处的水蜜桃,引人遐思。      田景君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阵吞咽声,脑子还在呆滞中,身体却已经率先行动。他覆上去,像猎狗叼猎物一样,叼住她的唇,轻轻啃咬,细细品尝。她的双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胸脯不停的起伏着,发出一阵阵让人心醉神迷的喘 息和呻吟声。   “田田,我想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永远……”她轻声呢喃道。   “我也想……”       53 53、第五十三章空间消失 ...      两人颤栗着,一起攀上欢乐的高峰……   然后疲倦的相拥而眠。   那一夜,他们睡得极为踏实。连梦都没有来打扰他们。      翌日清晨。等到季飞侠起床时,田景君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没有。卫生间也没有。再抬头一看,却在阳台上挂着。她只好裹着浴巾在屋里走来走去。田景君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她这副模样,夸张的惊叫起来:“你不会是一大早就来勾引我吧?”      季飞侠白了他一眼说道:“自作多情,你忘了我们昨天是空手而来吗?而且连昨天的衣服也被你洗了。”田景君一拍脑袋,说道:“哦,我真忘了,你等下,我现在就去商场给你买。”   他想了想又停下了穿鞋的动作,狡猾的笑笑:“哼哼,我先不给你买,这样,你就得光着身子在屋里走了。”      季飞侠没理他,趁着他忙碌的时候,自己去想办法,她本想去翻翻看有没有他的旧衣服,没想到竟翻出了一堆女装,各个年龄段的都有,虽然有些过时了,但基本上都能穿。这可能是田景君妈妈生前的衣服,她穿恐怕有些不适合,想着,她又把衣服放回原处。      “你要是不嫌弃就穿吧?”不知什么时候,田景君站在了门口。   “可以吗?我怕你触景生情。”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淡定了,没事的。”田景君笑笑。      季飞侠找出一套最为简单的秋装,套在身上,竟像跟她量身定做的一样。田景君也有些惊奇。   他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们父子俩的目光真的很相似,连型号都差不多。”   “一边去。”   “行了,超市该开门了,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田景君看看表说道。   “我也去。”   “就在楼下,十几分钟就回来。你好好在家呆着吧。”      他走后,季飞侠觉得口渴,便到厨房找出水壶洗净了准备烧水。以前他们喝的都是空间泉水,这次她也不例外,她像往常一样,提着水壶,集中意念,想闪身进去。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不,不可能!怎么可以这样!”季飞侠心中惊恐,又连试试了几次还是没能成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难道,是因为她换了环境,随即她又想到,以前她去外地旅游的时候,空间也能用。跟地点没关系,那么……      刚才还喜悦的心上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她提着水壶的左手一松,水壶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壶盖打着圈儿转动着。她举起被纱布包得层层叠叠的右臂,不顾撕心的疼痛,咬着牙一层层的揭开纱布,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处伤痕,她这才发现,原来,那一镰刀正好把那只红印从中间划开。而以前那条若隐若现的红印,现在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这就是它消失的原因吗?      她的空间消失了,消失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消失。空间对于现在的她影响并不大,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没少用功钻研养鸡种菜的技术,就算没有空间,她顶多是少赚些而已。但景君怎么办?他的病情正在最关键的时刻!   她原以为离开李家村,躲开极品父母,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但却没想却是一个噩梦的开始。这就是命运,她会在你对生活即将麻木时给你一个惊喜,又在你享受这种惊喜时,再连本带利的收回来。还有季青山,如果不是他那一镰刀,她就不会受伤,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那股被压抑被刻意忽略的仇恨和怨愤又如潮水一般的涌上来。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的起伏,面如土色。像被突然间摄去了三魂六魄一样。      防盗门咔嚓几声被人从外面打开,田景君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我回来了,飞虫。”他习惯性的喊了一声。   他往厨房一看,却发现季飞侠愣愣的站在那里面如土色,目光呆滞。水壶摔在地上,胳膊上的纱布已被撕开,殷红的血又慢慢渗透了纱布。      “你这是在干什么?”田景君咚的一下放下东西,奔了过来。   “你撕开纱布干什么?有什么事等回来我干不行吗?”他一边唠叨着一边帮她重新包扎。季飞侠机械的站着,不声不响。   “飞虫,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      半晌,她才一头扎进田景君的怀里。肩膀微微抖动着,似乎在哭。田景君一时不知无措,他实在不明白,怎么自己才出去这一会儿,就变成了这副光景。他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到底怎么了?”田景君扳过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问道。   季飞侠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擦擦眼泪,说道:“没事了。就是心情不好。”   田景君莫明其妙的看着她,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知道了,你例假来了吧?”问完,他又如释重负的笑笑。      “别哭了,你看我这次给你买了姜粉红糖,大枣,还有乌鸡白凤丸。还有月月舒和护舒宝。”   季飞侠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往外掏东西,心里越发酸涩。   “好了,来,洗把脸,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玩,再给你买身花衣服。”田景君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他牵着她到洗脸池旁,拧开水龙头,接了半盆温水,把毛巾蘸湿,仔细的给她他擦着脸。季飞侠也没挣脱,只是任他忙活着。   洗完脸,他又贴心的给她的脸上涂上一层化妆品,一边涂一边检讨道:“我忘了问你要用什么牌子,听销售小姐的推荐就买了这个。凑和用吧。”涂完化妆品,他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发。      季飞侠呆呆地看着镜中的两人。此时的他,已经比他们最初相见时气色好了许多。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身材瘦得像枯树,头发掉光,颧骨高耸,眼睛大得可怕。仿佛风一吹就倒似的。现在的他好容易恢复成这样,眼看就要痊愈,为什么要这样!如果她的空间永不再出现,他会不会还会回到原来那种状态?想着想着,她的身体不可控制的打了一个冷战。      “你怎么了?冷吗?”田景君握着梳子的手不由得顿住,担忧的问道。   “不,不冷。”   给她收拾完毕,田景君又去厨房把面包片和火腿切好,牛奶热了,端到桌上。季飞侠只胡乱吃了两口便再也没了胃口。田景君也随之没了胃口。      突然,她的眉头一蹙,肚子猝不及防的剧烈抽痛起来。她的老朋友又来拜访了。   田景君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又赶紧忙前忙后的给她冲糖水、按摩。   “行了,你别忙了,一会儿就好。”季飞侠有些歉意的说道。现在的自己简直跟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一样,什么都由他代劳。这让一向独立习惯的她不觉有些羞惭和别扭。      “我愿意。”田景君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蹲下来抚着她的脸说道:“我愿意这么做。”田景君的脸上又浮现出追忆往事的神情:“你知道吗,飞虫。我爸妈还在世的时候,我爸那时已病得快不行了,可是每天早晨他仍然坚持要给我妈做早餐,给她梳头发、化妆、选衣服。我妈下班时,他一步步的挪过去也要去接她。我当时非常不解,我的邻居也非常不解,他们私下里议论我妈,说她狠心,都这时候了还像奴隶似的使唤我爸。我妈任凭别人怎么说,依旧我行我素。”别说别人不解,季飞侠也不解,人都那样了,怎么还能这么使唤呢。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妈的良苦用心。那时候,我爸的心里肯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对家人对社会都毫无用处,那种不被需要的失落感深深的折磨着他。我妈这样做,让他觉得自己又有了被需要的感觉。所以,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他虽然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但精神一直很好。甚至到死都是笑着的。”季飞侠恍然,一种被需要的感觉,她似乎听过。但没深刻的体会过。      “我也需要那种被需要的感觉,你明白吗?”最后,他小声的说着这句。   季飞侠的心被挤得隐隐作痛,她转身回抱着他。轻声说道:“我明白了,不过,不明白的人是你,你都不知道我是多么需要你吗?”   田景君轻笑:“是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没良心。”   季飞侠紧紧的抱着他,脸上在笑着,眼中却在流泪。无声的流泪。      田景君也感到肩部的湿润。他再次扳过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十分认真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在他的眼中,季飞侠流泪的时候极少。可是这一会儿却是流了两回眼泪,光用女人的生理期来解释,根本行不通。      “真的没事了。”季飞侠擦干泪水。她一冲动想把空间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可是又怕田景君知道原委,对自己的疾病失去信心。她只能暂时隐瞒下去了。以后,她会找个适合的机会告诉他。      她转念又一想,田景君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说不定不会恶化。没有空间泉水,顶多恢复得慢一点。她不能让他感应到自己的绝望和担忧。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心绪不佳,肯定会影响到他。精神力量对于病人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想到这里,她心中的压抑又少了些。脸上的笑容也明媚了起来。从现在开始,她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对于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否则,以她的经历如果一味沉湎于愤懑和憎恨的话,她早就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人了。      “你不是说要给我买衣服吗?走吧。”田景君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似乎是真的没事了。他不由得暗叹女人的变脸之快。简直比三月的天还变化莫测。   “好咧。”田景君愉快的答道。      两人牵着手出门,漫步向湖边走去。   深秋的杭城别具风情,和北方的天高云淡、金风飒爽不同。这里的秋天是柔和的。秋阳明媚和煦。桂香满城。远山如黛,湖水如类。满眼翠绿,不减盛夏。或许是因为西湖的滋润,连空气都是润润的。人行其中,如在画中,闻着桂花的清香,季飞侠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女人真是情绪化的小动物,一会儿哭一会高兴的。”田景君笑着说道。   “讨厌,我不是在特殊时期嘛。”季飞侠说道。   “你们家离西湖这么近,是不是觉得非常的幸福,每天都要来游逛一圈?”   田景君淡然答道:“你没听过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吗?看习惯了也就那样吧。”季飞侠嗤之以鼻,笑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们先去看西湖吧。”   “好。”   他们牵手步行,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西湖边上。   “我想沿着把所有的景点都走一遍。什么雷锋夕照,平湖秋月,西湖十景都要去看。”   “这一圈走下来要四、五个小时左右。上午先看几个近的,下午我们骑着自行车去看。”季飞侠考虑到这两天舟车劳顿的,怕太累他会吃不消。便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他们忘了带相机,季飞侠去旁边的店里租了一部数码相机,不停的拍照。拍得最多还是田景君。田景君无奈的笑笑说道:“喂,你别光拍我,照风景啊。我看风景照时,最讨厌有个人矗在那儿。”季飞侠像魔障了似的,不停的闪着镜头,左拍,侧拍,甚至连背影都拍上了。最后,她又请旁边的一个游客帮他俩拍合影照。      “你们两个是来结婚旅行的吧,看上去挺般配的嘛。”这个游客长得相貌平平,不过看上去却很讨喜。   “谢谢。我们自己也这么认为。”季飞侠说道。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清丽的女孩向男子走过来。她说道:“你过来,我来拍,你的技术实在不行。”女孩说着接过相机调整嚓嚓几声连拍了几张。季飞侠一看,高兴的说道:“不错,拍得很好,比我本人还漂亮。”女孩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愣了一下,踟蹰了一会说道:“我好像听过你的声音。”       54 54、第五十五章用尽全身力气(一) ...      “啊——”季飞侠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真不认识你。”   女孩微微一笑说道:“你当然不认得我,你还记得2个月前的一个夜晚,一个女孩打错电话的事吗?”   “哦,我想起来了。”季飞侠惊喜的叫道。那个夜晚,是她和田景君有突然性进展的一晚,她当然记得。   “我真没听出来。”那时她的声音沙哑干涩,现在却是圆润动听。      女孩笑笑:“谢谢你——”   “你那短短的几句话,对于那时的我简直是天籁之音。所以我记住了你的声音。”   “呃——”季飞侠不说该说什么好。   “那这位先生是——”季飞侠打量了一眼正在和田景君说话的那个男子。她很想这人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转瞬又觉得太唐突。      “不是,我已经告别了过去,那一晚后的第三天,我坐车回老家,遇到了现在的他。”   “我就说你值得更好的。”   “你觉得他好?”   “难道他不好?”季飞侠反问。   两人对视一笑,消弭了不少初见的陌生感。      女孩大方的伸出手:“我叫梅琼。我男朋友叫薛刚。”   “我叫季飞侠,他叫田景君。”两人握手,然后告别。   “有空打我电话,你男朋友的手机没换吧。”   “没。”   “呆会我把新手机号发到他手机上。”      两人走远后,季飞侠叹道:“人生的际遇真是不可思议。我没想到竟然会跟她见面。”   “其实,应该感谢人家的,没有她,我们就不会那么快……那啥……”田景君嘿嘿笑着。   “哼。”季飞侠轻轻地哼了一声。      两人继续沿着湖边散步。十月的西湖并不是旅游旺季,游人不多。两人走得倒挺惬意。   几天下来,两人把西湖的各个景点逛了个遍。中间,他们又同梅琼见了面,四人一起吃了顿饭,随后梅琼和薛刚两人的假期便到了。四人约好以后再会。      季飞侠每天都在紧张的观察着田景君的身体反应。最初几天,他仍同往常一样,甚至比以前的精神还好。她略略放下心。但心中那块石头仍在隐隐压着她,让她的心情时不时的沉重起来。   尽管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难免有时会流露出来。恰好,这几天在生理期,倒也可以成为解释的理由。      “难受吗?”田景君看她一发呆就体贴的问道,季飞侠怀疑他的身上是不是装了感应器,她的情绪稍一变化,他就能立即感应到。   “没事了,就是刚开头有点肚子疼。”   “回去我再给你揉揉。”      田景君把自家储藏室里的一辆锈迹斑斑的破自行车给搬了出来,重新上漆擦油,从头到脚换了遍。然后天天带着她到处跑。从旧十景逛到新十景。季飞侠坐在前头的车杠上,整个人被圈在田景君的怀里,享受着路人各样各样的目光,说道:“你们家怎么还有这种车?”      “嘿嘿,这车是我爸亲自动手改装的。他身体好时,会带着我和我妈在湖边溜达。”   “你真幸福。”季飞侠羡慕的说道。      “我那时可不这么觉得。”   “哦?”   “因为我爸不让我坐前面——你坐的位置是我妈常坐的。”田景君低头蹭蹭她的头发委屈的说道。   “你爸真够——浪漫的。”   “那时的情景是,他们在前面有说有笑,而我,则撅着嘴皱着眉头坐在后座,路人都充满同情的看着我。”   “哈哈。”季飞侠朗声笑了起来。      “等我们有了孩子,也让他坐后面,尝尝我当年的滋味。”田景君一脸的憧憬。季飞侠的笑声渐渐的停止,凝结在脸上,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样。孩子?他们会有那么一天吗?   “怎么了?”田景君的感觉异常敏锐,她的情绪稍有变化他就能感觉得到。   “没有什么,我在想你撅着嘴的样子。”季飞侠连忙说道。田景君用下巴报复性的嗑着她的头顶,低声说道:“我让你笑话我。”      下午时,两人一起去城北的墓地看田景君的父母。   两人捧着一束白菊并立在墓前。   田景君神情肃穆,目光飘忽,他用手轻抚着墓碑沉声说道:“爸,妈,我带你们的儿媳妇来看您二老了。今天上午我骑着我们一家三口常骑的那辆自行车沿着西湖跑了一圈。你们的儿子我再也不用坐在后面妒忌你们了。上次我给你们做的自行车骑着还舒服吗?……你们就放心吧,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我像爸一样骗了一个和妈妈你一样又笨又傻的女人回来。我以后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田景君唠唠叨叨的说着。季飞侠和他并排站着,耐心的听着他的絮叨。      阳光斜照在黑色的墓碑上,明媚得有些刺眼。   田景君絮叨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最后他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这里,本来还有一个位置预留给我的,现在看来暂时不用了。”   “是不用了。”季飞侠沉声接道,身体中的某一部分像是坍塌了一样,只觉得全身无力,双腿也跟着颓软起来。   “好了,走吧,再呆下去,爸妈也不会留我们吃晚饭。”他伸手扶着她,两人慢慢地一起往回走去。一路上,两人出奇的沉默。      太阳开始西沉,天边晚霞如锦。   到家时,已是夜幕低垂。   田景君去做了简单的晚餐,两人在桌边吃着。季飞侠用左手握着汤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   田景君看看她,然后三下五除二的吃掉自己那份,挪坐到她身边,用埋怨的口吻说道:“看你笨的,还是我来喂你算了。”   他一口接一口的喂着她,眼中柔情款款的看着她。季飞侠默默的吃着。      “以后吃饭就由我来喂你好了。”他理直气壮的大包大揽。   “好。”   “在我英明的领导下,你越来越乖了。”田景君摸摸她的头顶,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晚饭后,田景君去收拾厨房,季飞侠则靠在门上看着他忙碌。她的目光和脚步跟着他转动,他去阳台,她跟着;他去客厅,她还跟着;最后,他去洗手间,她还是习惯性的跟着。田景君无奈的说道:“喂,飞虫,你总得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好吧。”季飞侠这才醒转过来,一脸的窘迫。她清清嗓子抵赖道:“我才没跟着你,我也想去卫生间。”说完,她转身去了客厅。   隔着门,她听到了田景君无法克制的响亮笑声。      她靠在沙发垫上,随手打开电视。频道正好定在了《同一首歌》上,里面的刘若英正用她那略略惆怅的嗓音唱道:“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 ?”这句歌词像一记重捶,猛的砸在了她最柔软的心灵深处。瞬间,她的全身心都充满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凄凉和伤感。      抽水马桶哗哗的响起来,田景君推门出来,微笑着看着呆坐在沙发上的季飞侠。刘若英还在反复的吟唱:“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换来半生回忆 !”   田景君笑着坐过去,用膝盖碰碰她问道:“原来你喜欢这节目啊?”季飞侠摇头:“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看什么?我给你找。”   “我喜欢你。”   “呃,好,我给你。”      季飞侠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我要你。”   “这……你不是……”他犹豫着。   “已经四天了,过去了。”   ‘那好吧。”      也许是他们积攒了几天的激情,总之,这一晚比任何时候都□迭起,让人不止一次魂销天外。   季飞侠蜷伏在他的怀里,低声呢喃:“这是我最快乐最尽兴的一次。我会把它当成最精彩的电影时不时的回放。”   “哎,你怎么能说是最尽兴呢?我觉得我每一次都很强大的。而且以后身体完全康复会更强大的。不信你等着。”田景君觉得她这么说有点伤他的自尊。      季飞侠笑着。她怎么忘了这是每一个男人的逆鳞。遇到这种问题,再大度温和的男人都有可能会和你翻脸。   “行行,我错了。是空前但不绝后的尽兴,行吗?”季飞侠连忙知趣的改正错误。   “不行,不能就这么饶了你。”对方还是不依不饶。   那一晚,大概是他最百无禁忌的一夜。从他们认识以来,他一直都是十分平和克制的。可是那一次,他却突然从君子化身鬼畜,化身为一个最热情最奔放的情人,不停的挑逗她、满足她。一次次的带着她在欲海中乘风破浪,扬帆远航。   两人折腾了大半夜,直到身体吃不消,才不得不睡去。      第二天,季飞侠破例先起床。   她右手受伤无法做早餐,便下楼去买了早点上来。   等她把一切都拾掇好,田景君才慢腾腾的起身。季飞侠看着他倦怠的脸色担忧的说道:“你先吃饭,一会儿再睡个回笼觉。”田景君摆摆手:“没事的。”他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她,蓦地,一把拉过她的左手,抱到自己的腿上,蹭着她的脸说道:“昨晚,没吓着你吧?”季飞侠脸色绯红,吃吃地笑着不说话。   “你说话嘛。”田景君显得有些不安和紧张。       55 55、第五十五章用尽全身力气(二) ...   “不说,你吓着我了。”   “哼——”田景君学着她的口吻轻哼一声,他抱着她左右摇晃个不停,像个不倒翁似的。   “行了,你再睡一会儿。”季飞侠拍着他的手哄劝着。   “你陪我。”   “行。”田景君没有逞强,吃点东西后又睡了过去。      季飞侠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彻底睡熟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她轻轻地掩上门,独自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什么也干不下去。看电视,里面的你情我侬,家长里短看得烦。听音乐,嫌太吵。出去,外面的风景虽美,可她一个人出去,又觉得心情彷徨。      百无聊赖中,她推门进了另一个房间。这是田景君父母生前的卧室。里面的床和家具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桌上摆着一张黑白结婚照。照片中的两人只身着最简单的衣服,并肩而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神情安详幸福。   她和他还没有照结婚照呢?季飞侠突然想到。到时候,他们也要一张这样的。良久以后,她叹着气放下照片,随手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放着两本笔记本,一红一黑,看封面都有些年头了。     封面上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景奇。原来这是田妈妈的名字。      这本日记写的是她和田爸爸的相识相遇相爱经过,语言平淡真实,一字一句娓娓到来。   “田令尹。”季飞侠也得知了未来公公的名字。   季飞侠一边看一边感慨,她婆婆真是个大胆豪放的妙人。以她的做派在三十年前那真是有点大逆不道了。看完红本,她又去翻黑本。      黑色日记本的第一页就写着这么一首诗:     这一张床,你曾睡过;   这一个枕头,你曾枕过;   那一张椅子,你曾坐过;   那一条路,你曾走过;   这一辆车,你曾骑过;   我的身,你曾抚过;   我的发,你曾梳过;   我的眉,你曾描过;   我的心,你曾来过;   现在,   床空了,枕寂寞了,椅冷清了,路萧瑟了,车生锈了。     发乱了,眉淡了,身空虚了,   心,消失了。   ……      季飞侠正看得入神,门吱呀一声开了。田景君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他不满的抱怨:“我一醒来找不着你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季飞侠偷看人家的东西被抓住,有些心虚的说道:“随意翻到的,正好向公公婆婆取取经。”   “取什么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田景君说着也学着她盘腿坐在地板上。      季飞侠叹道:“我以前很害怕,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这是真的,曾经一度,她以为自己患了爱无能这个很多人都有的病。      “傻瓜,这是人的本能,怎么能不会呢?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的,你以为自己不能,那是还没遇到对的人。一旦遇上了,你就会了。不过呢,很多人都遇不上的,不是早了就是晚了,或者是不早不晚却又造化弄人。”   他这番话又引起了季飞侠心底的悲凉之情。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默默地往他怀里一钻,闭上眼半天不说话。      田景君无限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叹道:“飞侠,你有事在瞒着我。”季飞侠心里一惊,张口就说:“我——”田景君又接着说道:“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等想说的时候再说。”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记着,好事可以不告诉你,但,不好的,要记得给我说。我可以帮你分担。”      “还有,如果你出轨了,也要记得瞒着我,不然,我会去杀人的。”   “你混蛋!谁出轨,我又不是动车。”季飞侠怒吼道。刚才的悲凉气氛被这句话一冲而散。      田景君大笑着起身,猛然抱起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季飞侠不好意思的说道:“田田,我是不是太重了?”   “不重不重,沉甸甸的抱着踏实。”   “切,还不是重!”   “抱习惯了就好了。”      她的双臂缠在他的脖子上。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贪婪的嗅着他独有的气息。   他的身上干燥、温暖,混合着香皂和阳光的气息。她情不自禁的吻起他,从他的下巴开始,一点一点的啃咬,像一只调皮的小老鼠一样,一寸寸的往下挪。   田景君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他用哑沉的声音说道:“小心我卷土重来。”季飞侠不敢再深入下去,只好恋恋不舍的停住了这富有挑 逗性的动作。      “景君,你的胃以前采取的是什么治疗?是手术还是药物?”尽管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让人很不舒服,但她又不得不提。   田景君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沉吟了一下还是认真解答:“因为我早有思想准备,所以在早期就发现了,当时听取医生的建议采取的是化疗、放疗再辅之以中医调理。开始是有点效果,但四年前又加重了。没办法只好进行手术,切除病灶。2年前病情再次加重,但大夫说,我的胃已经是个残胃,不可能再进行手术了,只能采取中医调理外加西药和止疼剂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些。再后来就遇到了你,然后又有了转机。”田景君声音很平淡的叙述着。      “你说你的胃只剩下了一半?”季飞侠小心翼翼的摸着他肚子问道。   “嗯。”   “怪不得食量那么小。”她叹息着,手指隔着衣服在他肚皮移动。      “没事了。我现在不是挺好。”   “你一定要更好,不然,我绝饶不了你。你碰了我的身子,就得对我负责到底。”季飞侠带着哭腔以一种近乎无赖的声音说道。   “行行,我会对你负责。”田景君连忙她告饶。女人就是爱颠倒是非,明明是她先勾引他,自己又倒打一耙。      两人正腻得起劲,田景君的手机响了。是于雨打来的。   “喂,飞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两人走了。还有季飞宇被发送到运城服刑去了。”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家里的一切还好吧。”   “一切都挺好,你们回不回来,挺想你们的。”   ……   两人聊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田景君一旁等得着急,又走过去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季飞侠开始挣扎了一会儿,见扭不过他,索性不再理会。   “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好好的度蜜月吧。”于雨在那端贼兮兮的笑道。      季飞侠断了电话,左手便开始不停的在他身上又掐又拧的。   田景君笑吟吟的看着她也不躲闪。待她掐够了,才正色问道:“我们还回去吗?”季飞侠默然。   田景君看她似乎不太想回,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也怕他们再来闹。”      “你想回去?”季飞侠抬头问道。   “呃,也不想。”   “骗人。”      田景君静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地说道;“等过些时候再说吧,不过,我觉得还是李家村适合我养病,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我觉得没以前好了。”   “什么?”季飞侠脸色一白。才一个星期而已!竟然那么快吗?田景君一看她吓成这样,连忙笑着补充道:“你别害怕嘛,也许是我多疑了。也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季飞侠木着脸,动作迟缓的从他身上起来。      “你怎么了?就这点事——”田景君连忙起身去安慰她。   他看着她,有点鹦鹉学舌的说道:“不知是谁在向我求婚时,说自己内心强大,什么事都经受得起,现在看来都是骗人的。我就这一句猜测的话你就这样,那以后我要是不在了——”田景君话没说完。季飞侠的脸色更白了,她神情复杂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咚的一声把门撞上。田景君愣了一下,抬步追上去。      门从里面锁上了。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着。   “飞虫,你让我进去。”田景君用哀求的声音说道。   水龙头关上了,季飞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进来做什么,给我一点隐私好吗?”这是拿他的话来堵他呢。田景君尴尬的干笑两声。继续恳求道:“你让我进去嘛,下次我也让你进好不好?”   季飞侠没理他,水龙头,抽水马桶一起响了起来。      笑容僵硬在他的脸上,他愣愣地站在门前,手扶着门把,以一种雕像的姿势站着。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声音。   两种声音还在持续着,哗哗的水声撞击着他的心扉,蓦地,一种不安攫住了他,他拍着门,用一种惶恐的声音喊道:“飞侠,你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咣当一声开了。   季飞侠的脸刚洗过,还带着水光。田景君盯着她的脸,在仔细的寻找着什么。他看见了她的眼睛红肿而湿润,那种湿不是水洗的,而是,泪洗的。      再向下看,她右臂上的纱布也跟刚才不一样了。   “你又动伤口了?”田景君吼道。   他拽过她的右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才说道:“走,先去诊所换纱布,回来,我再找你算帐。今天你务必得给我说清楚。”      他怒气冲冲的拽着她出门。季飞侠像木头似的被他拉着,亦步亦趋。   诊所不远,走五分钟就到了。诊所的大夫跟田景君很熟,一边热络的聊着天一边给季飞侠仔细的包扎着。   “注意别沾水,别动不动就揭开看看。我再给你开点消炎药,配着吃。”   “大夫,能不能给她包一个她解不开的形状?”   大夫笑笑,摇摇头说:“这个,真没有。”   田景君看了季飞侠一眼,那种目光就像一个无奈的父亲在看淘气异常的女儿一样。   他付过钱,拉着她回家。      “田田,我想在外面走走。”季飞侠小声说道。   “不,回家。”   “好不好?”季飞侠的声音里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不——”田景君虽然仍在拒绝,不过语调柔和了许多。   “算了,绕一圈回家。”他妥协。      两人手拉手慢慢地走着。   景色仍跟以前一样,秋阳和煦,桂子瓢香,湖光山色如诗如画。可是,这一切对季飞侠再也没有了当日的吸引力。再美的景,心情不好也没用。      磨磨蹭蹭着,季飞侠终究不得不跟着他回家。   一进家门,田景君就给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   说道:“现在,我们说说刚才的事吧。”   “真没什么,我刚才不就是上个厕所吗?”季飞侠吱吱唔唔。      “别想蒙我。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撕开纱布了?上厕所需要解开纱布吗?难道你的皮带拴在胳膊上?难道你的内裤身上胳膊上?”田景君一针见血。语气尖酸。   这是季飞侠呆若木鸡的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用如此凌厉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不说是吧,我也去洗手间。记得,明天早上再叫我。”田景君起身欲走。   “喂,你别走——我说还不行吗?”季飞侠连忙拉住他。       56 56、第五十六章坦白 ...      “我说还不行吗?”季飞侠妥协了。田景君本来就是吓唬她,季飞侠一挽留,他顺势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季飞侠犹豫了几秒钟,最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交待清楚。田景君听毕,微蹙着眉头,抚额沉吟不语。季飞侠以为他不信,连忙说道:“我知道这事太过离奇,可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我右手腕上那个红印子。”      田景君抓过她的手,沉声制止道:“谁说我不信,我只是觉得、太过离奇而已。别动不动就拆开看。”他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他感叹道:“看来,我们俩还真是合作之合呢。我还一直以为李家村的空气好,才让我的身体也跟着恢复了。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缘故。”      接着他又问道:“还有谁知道?”   季飞侠摇摇头:“只有你,连大姐都没告诉。”   田景君点头:“这就对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否则说不定有人会生出别样的心思——当然了,大姐不会害你的,但就怕她说漏了嘴。”   “我知道,以前没告诉你,是跟你、还不熟,后来隐瞒是因为怕你知道真相后灰心气馁。我真的不是信不过你才瞒着的。”季飞侠小心翼翼的辩解道。      田景君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看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对自己这么小心翼翼,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他习惯性的把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轻柔地她的右手腕安慰道:“该出现它自动会出现,你三天两头的解开有用吗?”   “还有,它是因你受伤而消失,说不定等你伤好了它回来了。”   “真的吗?”季飞侠的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声音也随之激动高亢起来。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要认真的养伤。”季飞侠听到这话眼神又黯淡下来。   她担忧的说道:“如果它不回来怎么办?”   “会的。我心里就这么觉得。”季飞侠没说话,显然是不相信他的直觉。      “飞虫,”田景君轻唤。   “嗯。”   “其实我的身体已经快好了,真的。”   “真的,不骗你。”他欲盖弥彰的又追加一句。      田景君的精神一如既往的乐观,可是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他的饮食日渐减少,体力越来越不济。有时半夜还会痛醒。   “田田,我们回去吧。”   “好。”      临行前几天,两人把家里彻底收拾打扫一遍。   季飞侠又看到了那本景奇的那本黑色笔记本。那本红色的记录的全是幸福和快乐,黑色的则全是回忆。季飞侠翻了几页,便不忍再看下去。也许几年后,自己也会写类似的内容吧。现在,她不想提前知道。   田景君看着她这个举动,淡然一笑说:“你既然喜欢看就拿走吧,别人的公婆都有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他们却什么也给你。这个就算是吧。”   “我才不在乎,你就是他们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季飞侠说道。田景君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旋即   又幽幽叹道:“我们家本来有一个家传镯子的。但我爸却说我以后肯定找不着老婆,所以他带走了。”季飞侠低垂着头,认真听着。     “因为他对我说,爱一个女人就不要跟她在一起,否则,以后留给她的就全是痛苦,爱得越深,以后的痛苦就越多。他说他自己就是太自私了……”      “其实,我也挺自私的。我明知道自己什么样,仍然招惹你——”   “不,你别这么说。”季飞侠猛地扑到他怀里,死死地拥抱着他。   “我从来不曾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季飞侠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麻木得不相信爱情了。”   “我们——以后别再说类似的话了。”   “好,不说了,你以后想听什么,我说什么。”田景君异常温柔的说道。      临走时,田景君还带上了一大箱他小时候的玩具。积木、水枪、风筝各式各样的都有。   “这全是我爸亲手给我做的,还有我自己做的。”田景君炫耀的拿出来给季飞侠看。   “这些先借给你玩,以后给我们的女儿玩。”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季飞侠不由得一脸黑线,借给她玩?   这些东西没法带着坐飞机,只好办了托运。   两人辗转一天,在下午4点多钟才到清渠县城。      一下大巴车他们便看见于雨和李振东在四处张望。于雨一见到她,狂喜的扑过来,热情的给了季飞侠一个拥抱。李振东只是含蓄的笑笑,简单的问候几句。上前接过两人的行李,拉开车门等他们来坐。   田景君坐在副驾,两个女人坐在后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的大美女,你快想死我了。”于雨从两人见面就开始嘴一直没闲下来。她把这些日子积攒的话一次性的说个够。      “你们俩怎么样?”季飞侠打量着于雨神采飞扬的模样笑问。   “切,别提了。我现在后悔死了。你那个外甥——唉。”   “货已售出,概不退换。如有质量问题,请找出品人——你婆婆售后维修。”季飞侠严肃的说道。   “喂,我看你是在推卸责任。怎么跟移动客服似的。”于雨一脸的不满。   车内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李振东也无奈的笑笑。      于雨见他俩这样打趣自己,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贼兮兮的小声说道:“我说飞侠,你也不能太放纵了,你看你把你家那位折腾成什么样了,据我目测,他至少得瘦了五六斤,这样下去可不行哦。”季飞侠听到这话,心里像被撞击了一下似的,她朝田景君看去,他瘦了那么多吗?她竟然这么粗心丝毫没有发现!      “哎,你这是天天看着,所以才发现不了……”于雨继续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她猛地察觉季飞侠的神情不对劲。李振东大概也发觉了。他清清嗓子假咳两声。于雨急忙打住,又扯了些别的话题。   车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田景君的目光也从窗外收回,诧异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季飞侠勉强笑道:“说累了,在看风景呢。”   北方的深秋和南方不同,这里已经是一片萧瑟。树叶变黄,荷残花凋,衰草凄迷。黄昏渐来,天边残如如血。   于雨为了缓解车内沉闷的气氛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吟诵道:“夕阳无限好啊,振东,后面一句是什么来着?”   李振东略一思索答道:“就是快落了。”   “噗噗。’于雨忍不住笑了起来。季飞侠也扯着嘴角笑了笑。      二十分钟后,汽车便到了李家村。   汽车刚进村口,他们就看到刘兰兰一手牵一个孩子正在翘首以待。车子还没停稳,小龙和小虎就扑了上来。季飞侠一手抱一个,两个孩子抢着说话。   “姨奶奶,灰太狼和红太狼都走了。”   “姨奶奶……”   季盼弟已经做好饭等着他们。一大家子喜气洋洋的说着话。      饭后姐妹俩到屋里说话。   季盼弟拉着季飞侠的手,眼圈发红,一脸愧疚的叹道:“你受这么大的伤我也没能照顾上你。若是别人这么打你,我拼了命也不会饶过他……”   “没事的,已经快好了。”季飞侠反过来安慰她。   “不过,你放心好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也和他们断绝关系。”   “啊——”季飞侠有点惊讶,她很了解大姐的性格,其他都好,就是有点愚孝。   “你三姐跟你三姐夫已经离婚了——”季盼弟说着说着又要哭。      “什么?”季飞侠失声叫道。   “就是因为他们,如果我再这样下去,我们家说不定也要散呢。”   “他们怎么可能——”   “你二姐打电话说,你三姐夫得知亭梅把首饰当了给飞宇本来就非常生气,结婚爸妈又堵上门去要钱,还要死要活的,大骂你三姐夫一家,结果很多事赶到一块,两人就闹离婚。”   “孩子怎么办?”季飞侠又担忧的问道。      “孩子在他们奶奶那儿,你别太担心,我听你二姐的意思是两人还有复合的可能,前提就是爸妈能开眼些别再去闹。”   “对了,还有,你二姐说爸妈有可能会告咱们四个,要咱们一次付清赡养费。”   “让他们告吧。”季飞侠毫不介意。   “好了,不说了,你刚一回来就拉着说这些烦心事。”      季飞侠告别大姐,和田景君一起回家。   深秋的风吹着他们的衣衫,凉意森森。   季飞侠打开沉重的大铁门,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不禁心中暖暖的。回家的感觉真好。   季飞侠刚进家门,季盼弟的电话打来了。   “飞侠,我刚才漏了一件事,你走的这几天,有人来找过你。”      “谁啊?”   “她说她是李奶奶家的亲戚,叫什么胡婷。说是想卖给你一只镯子,我看过,跟你以前戴的那只是一对的。”   “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季飞侠的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   “是真的呀,你怎么了?那只镯子很值钱吗?”   “不值钱,我只是早就想要一对。”季飞侠放低声音,掩饰道。   挂断电话,季飞侠兴奋的抱着田景君狂啃一气。一边啃一边大声说道:“田田,太好了!我们有希望了!”       57 57、第五十七章另一只镯子 ...   田景君紧搂着她,陪着她一起高兴。季飞侠兴奋得难以入眠,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人买镯子。田景君花了一个小时才把她哄睡。      第二天一大早,季飞侠就爬起床要走找那人。田景君笑笑说道:“她既然来找你一回就有可能来找第二回,你主动上门,一来说不定对方坐地起价,二来再让以为她以为那镯子是宝贝,不肯卖你了怎么办?还不如在家里等着她来得好。”季飞侠一想也是,她是心急则乱。她啵了他一个以示奖励。两人在家里静静的等人上门。      果然,上午十点左右,就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来到她家。   “你好,我叫王树花,是李秀云的堂妹的女儿。”王树花自我介绍道,李秀云就是李奶奶的名字。   “你好,快进来坐。”季飞侠热情的招呼道。      王树花有点拘谨的坐下,迅速打量了一圈客厅里的摆设,心中暗自赞叹。她又不自觉的往季飞侠的手腕上看看。   尔后才慢慢说道:“我这次贸然登门,是有事跟你商量,我前几天来了一趟你不在。”   “嗯,什么事?我姐给我提了一点。”季飞侠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装得一副很淡然的样子。王树花说着拉过黑色皮包,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布包,再一层层的打开。里面是一只翠绿色手镯子。   “这镯子是我外婆传给我妈,我妈再传给我的。本来是不舍得卖的,若不是我儿子的对象家里要的财礼太多……”季飞侠一边跟她寒暄一边很自然的接过镯子,细细打量着,说道:“是跟我那只有点像。”      “那你看……”王树花呵呵笑道。   “你出个价吧,能接受我就买了。”   “3000?”王树花报了一个价。季飞侠看了她一眼,王树花以为她显贵,立即改口:“2500,再便宜我就不卖了,它好歹也是我家的传家宝。”      “2000!”王树花看季飞侠没说话实在沉不住气了,一咬牙再次降价。   “行,我买了。”季飞侠很痛快的没还价。   两人钱货两清,王树花客套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季飞侠也一脸着急的想看看效果。   等到王树花一走,她就到处找小刀,想从手上弄出血来。      “你在找什么呢?”田景君从楼上下来问道。   “找刀。”   她一边说话一边乱翻一气,最后在针线盒里翻出了一根粗针,她拿起针对着手指扎下去,几颗血珠涌出来落在镯子,没反应。她以为是血太少,又去翻剪刀。田景君一个箭步跨过来,抓住她的手制止道:“一滴血就够了。”说着捧着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吮了一会儿。      季飞侠抽出手来,又挤了几滴血落在上面,仍旧毫无反应。   “为什么没有效果,这镯子明明的跟我的那只一样吧。难道,要摔碎了才可以!”想到这里,季飞侠毫不犹豫的把镯子掷在地上,啪的一声,镯子被摔个粉碎。她再接着往碎片上滴血,还是没作用。      “飞虫,你先别急,等等再说。”   “不行,还是不行!”巨大的失望笼罩在季飞侠的脸上。她恨恨的用脚踩着四分五裂的手镯,似乎在泄愤。   “飞虫——”田景君哄劝着她。声音无限温柔。季飞侠的脸孔沉郁着,目光呆滞。田景君伸手拉她入怀,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怎么办?怎么办?”季飞侠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嗡声嗡气的说道。   “别急,没事的。”田景君声音轻柔的安慰着她。      外面,大风骤起,院里的树枝如狂魔乱舞一般。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整座房子像是一只洪荒时代的巨舟,而他们两人则是那巨舟中孤独的旅客。   季飞侠的心像吞了一块黄莲似的,苦涩难言。   “好了,别难过了。”田景君轻拍着她的背部像往常那样哄着她。   “走,陪我上楼去。”田景君揽着她的腰把她拖上楼。刚踏上楼梯,季飞侠又挣脱开田景君,飞奔过来,把地上的镯子碎片捡起来放到托盘里,端着上楼。      “我昨晚没睡好,你陪我睡一会儿吧。”田景君打了哈欠说道,伸手拉她。      “来,躺在里面,对着我。”季飞侠像是木偶一样,任他摆弄着。田景君挑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胳膊上,另一只手拉过被子,揽着腰,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天地间只听见哗哗的雨声。      心情的郁郁,巨大的失落再加上昨晚兴奋过度没有睡好。季飞侠躺在床上不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没舒展开来。田景君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乌黑的眼眸中含着无限的怜惜和柔情。他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去,这一抚便不可收拾。她的脸和身仿佛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的手指。   “飞虫,我该怎么办呢?”田景君轻轻吐出一句,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父亲的死,家族的病史,早让他有了思想准备,对病魔和死亡的恐惧也让比一般人看得淡些。可是,他能看淡,她不能。她比自己都着急。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亲眼看着那么坚强的母亲因为父亲的病逝,迅速的枯萎下去。她,以后会怎样?      季飞侠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一句,往他怀里又蜷缩了一下。   睡梦中,她觉得有一只温柔干燥的手一直在她身上轻轻地摩挲着,从头顶到脸颊再一路向线,全身各处没有一处落下,甚至两十人脚趾都没有放过。长长得让人醉生梦死的抚摸过后便是轻柔而深情的吻,轻柔得仿佛如春日霏霏的雨丝飘洒在无边的草原上,随风潜入来,润物细无声,同样的把她全身上下都吻遍。她的身子微微颤栗着,细碎的呻吟声从她嘴里逸出。   “田田——”她咂咂嘴,细细呢喃着,眼睛依然紧闭着没有醒来。身体慵懒的横陈在床上。      醒来时,大雨已停。雨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窗棂上。新鲜的气息随着风潜入室内,让人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震。田景君端着水杯,立在窗前,眺望着院内的景致。朗声吟诵道:“村屋敞院,老李梧桐,寒蝉银杏,先望雨后晴空,且赏床上娇妻,手持杯酒,凭轩满饮,醉倚西风。”吟诵完毕,他回头问道:“怎么样,好不好?”      “好个头。”季飞侠趿拉着鞋走过来,一头黑发随意披散着,脸上的绯红仍没减去。田景君的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神情和悦安详。他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给她梳发。   “你刚才睡觉时对我做了什么?”季飞侠佯装愤怒的问道。   “我刚才一直在睡觉啊。”田景君眨眨眼睛,一脸的无辜。   “真的?”季飞侠一脸的怀疑。   “我要真做了,还用得着瞒你吗?”季飞侠撅撅嘴,嘟囔道:“那我是做春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抓狂,卡壳了。 58 58、第五十八章只换得半生回忆 ...      以后几天,季飞侠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她突发奇想,用田景君的血滴在上面,仍旧没有反应。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焦虑、不安像潮水一般一阵阵的袭来。      他们到家的第四天,田景君托运的行李箱才送过来。   “飞虫,过来陪我玩一会儿。”田景君唤道。   “你怎么突然返老还童了。”季飞侠嘴里这么说着,脚步却移了过去。   “我告诉你哦,这里有我爸自制的枪。”田景君把箱底的东西翻出来炫耀道。   “我也有枪,是水枪。”   ……      绝望、幸福、甜蜜、恐慌百般滋味烩成一起,季飞侠直到这时才全然尝到人生的五味。她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她的人时而在天堂,时而在地狱。   她的身体在这种煎熬中快速的清瘦下来。田景君默默地观察着她的变化,眼中的忧郁越来越重,无论他怎样劝解,景况仍旧没有好转。他只是把更多的时间耗费在厨房里,变着花样给她做饭吃。他的厨艺也在飞速提高。      早上,他端着花卷煎蛋清粥上楼送到床边。   向她邀宠:“飞虫,你看看这蛋煎得好看不?金黄金黄的,圆圆的。”田景君一脸的得意,眼巴巴的等着她夸奖。   “好看。真的挺圆。”季飞侠赞道。用筷子夹起来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      “你也来一个。”田景君连忙摇头加摆手:“不吃。”   “吃一块嘛。”   “我求你了,别让我了。我已经吃了三个了。”田景君皱着眉头一脸苦相的恳求道。   “哦?”   “嘿嘿,我头几次煎得不成功,都被我吃下去了。”田景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笨啊你,煎熟不就行了。”季飞侠柔声抱怨。   “哎,你一定要吃完,不然就对不起我的辛苦。”田景君趁机要挟道。   “好。”季飞侠嘴里答应着,心里又酸又甜。      “动作太慢,还是我来喂你吃吧。”  田景君一边持筷,一边持勺,左右轮流劳动。让她的嘴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喂她吃完早饭,他又习惯性的抱着她坐在床上看碟。两人窝在床上,搂在一起。   这几天冷空气骤然袭来,气候一下子从秋天过渡到冬天。家里早早的生上了暖气。整个楼层热气腾腾的。天冷风大无法出门,两人更是一天到晚的腻在一起。      “景君,我们再去大医院看看吧?”季飞侠和他商量。他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可是事情已经不容他们再回避了。田景君沉默着。   “田田——”   “飞虫,我真的不想去。”田景君缓缓地开口答道,声音低沉而无奈。      “可是——”季飞侠还想接着劝,田景君摆摆手打断她:“你让我说完好吗?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跟医院打交道。先是我爸爸生病,然后是我妈,最后是我。我三十一年的岁月每一年都要跟它打交道,所以我厌烦了。”季飞侠心中五味杂陈,她自己一直很健康,即使有点头痛脑热,因为怕给姐姐添麻烦,她忍忍也就过去了。她长这么大至今没住过院。所以理解不了他的感受。      “我经常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放眼望去,周围全是单调的白大褂或是病号服,鼻腔里全是药水味和消毒水味。过年过节时,听着外面霹雳啪啦的鞭炮声,想像着别人其乐融融的热闹样子,有时真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真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再想想又觉得不甘心……就这么一天天的熬下来……”   “田田,我听你的。我们不去医院。”季飞侠转身搂着他安慰。   “即使去也没什么用的。因为当初能采取的治疗手段全用上了。真的没用。   飞虫,答应我,别再那么悲观好吗?把一切都交给命运吧,如果她让我活,就能再把空间还给你,如果不让我活,你就好好的陪着我走完这一段。这样,我,死而无憾了。”      “我……”季飞侠欲语泪先流。   “好了,别哭了。”田景君轻声哄着,双手捧过她的脸,把泪水一点一点的舔干。他越舔泪水越多。   “飞虫,你再这样下去,我不得不采取措施了。你看你天天这么焦虑,吃不好睡不香,这半个月瘦得有十斤了。既然我在你身边给你带来的全是痛苦,不如我一个人躲起来算了。”   “你,你敢!”季飞侠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的嚷道。   “你看我敢不敢!”   “不,别。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别走。”季飞侠紧紧地搂着他,生怕他现在就会跑似的。   “我真的没事,我那是在减肥呢。你没发现我越来越苗条了吗?”季飞侠擦擦眼泪,苦中作乐的挤出一丝笑容。      田景君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饮食也也逐日减少。季飞侠每天费尽心思给他做饭加餐,每次他只是吃上一点点。有时还会出现恶心呕吐现象。他的身上开始出现局部的水肿,疼痛也在逐日加剧,最后不得已只能靠镇定剂和止疼药来减轻痛苦。他的两人之间比以前更喜欢腻在一起,一刻也不肯分开。因为大量服药和晚上睡眠不好,他白天越来越嗜睡。每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季飞侠。      天气越来越冷,北风整日呼啸着。李家村的村民们都开始在家窝冬,冬天的旅游业和农家乐也几乎全部停业,度假村里的员工除了保安外全部放假。整个村子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偶尔也有串门的,但季飞侠不去回串,慢慢地人越来越少了。只有于雨和季盼弟时不时的过来看看。两人自然也看到了田景君的状况。季盼弟满脸的忧虑,想劝她却又无法开口。      11月中旬时,杨修来了。这天,田景君的精神也格外的好。两人叙了半天离情。于雨也过来陪席。四个人恍惚又回到初相识的那段时间。   杨修一见于雨,忍不住叹道:“哎呀,美女,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嫁出去了哈。”   于雨翻了个白眼质问;“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这么快嫁出去吗?”   杨修连忙摆手:“我不是这意思嘛,对了新郎是谁?”      他话音刚落,李振东正好推门进来。季飞侠用手指指。杨修睁大眼睛,半天才叹道:“靠,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哈。库存积压品都内部消化了。”他这句话又引来了于雨的怒目而视。   于雨反唇相讥道:“哼,我好歹也消化了,不像某些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儿晃悠。就是不知道将来哪位姐姐大发善心把你接收了。”   杨修甩甩头发,傲娇的说道:“哥不是找不到,而是哥的品味太高,无人能达到。我可不像某些男人似的,扒拉了半天,找了个河东狮。”他这话一出,季飞侠立即坐不住了,他说得不正是自己吗?田景君注意到了季飞侠的不满,立即给了她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随即笑呵呵的问道:“你说的这人是谁啊?”   杨修一拍大腿:“这人说起来你们都认识。就是那个黄自强。”   “哦。”   “你们猜那家伙被谁套牢了?”   “不知道。”   “猜不到吧。告诉你们吧,就是那个富玉。”      “靠。”于雨一脸惊讶。   “据说是奉子成婚。”杨修又爆了一个猛料。接着他又感叹道:“现在的女人越来越大胆了,都直接对男人下手了。我还是喜欢那种传统的东方女性。淑女难觅啊。”      等到季飞侠和于雨去厨房做饭时。于雨悄声说道:“刚才我趁机套了一些话,你猜怎么着,富玉那女人趁着黄自强喝醉时就直接把他给那啥了。然后就播了种,直接拿肚子里的孩子找黄的父母。结果就这样了。”季飞侠暗自感叹。这个女人的手段,真够特别的。      “哎,你和景君究竟是谁先下手的。”于雨继续发挥她的八卦精神。   “国家机密。”季飞侠神秘兮兮的答道。   “切,杨修跟我分析,以你们俩的性格来判断,十有八九是你主动。我也赞同,所以现在来求证一下。”   “我真心建议你们俩去当狗仔队算了。”      吃饭时,杨修竖起拇指大赞:“田太太,你的厨艺大有进步。品味也有进步。”季飞侠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于雨凉凉的接道:“我们大家都有进步,唯有你还是那么二。”   杨修不为然:“我认为我个人的修养已经完美到没有进步的空间了。”说罢又自怜的叹道:“起点太高了也不好。”      于雨和杨修两人互相拆台打击,配合得默契十足。季飞侠明白,这两人是在尽力给他们制造一点可怜的欢乐。她又怎能不领情?      等到把杨修安排到客房后,季飞侠回来时。田景君摸着她的右手说道:“在村里请个保姆吧,你的手还没完全恢复呢,老是沾水。”   “不用,其实早就好了。”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该干吗干吗了。现在有他宠着,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宠爱起自己来了。   田景君轻轻抚摸着她手腕上的蚯蚓一样的伤疤,一脸的疼惜和愤怒。季飞侠的目光无意中一扫。突然大叫了一声:“田田,你快看!”   “怎么了?”田景君被她吓了一跳。   “我手腕上的红印子,在缝合。我觉得它快回来了!”季飞侠激动的说道,差一点喜极而泣。   “是真的呢。”田景君也附和道。      “田田,我太高兴了。”季飞侠说着把田景君扑倒在床,像猫儿洗脸一般把他的亲了个遍。两人正在兴奋难抑时,猛地听见笃笃的敲门声。季飞侠整理好衣服去开门。杨修站在门前,一脸的不好意意的说道:“很抱歉,在关键时刻打扰你们。”   季飞侠抿抿嘴问道:“说吧,什么事?”   “也没啥大事,就是能不能再给你添一床被子。”   “没问题。”季飞侠拉开柜子找出一床新棉被出来。   “能不能再加一个枕头?”   “什么?一个枕头还不够,你不会是要带情人来吧?”季飞侠睁大眼睛。      “喂,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枕两个枕头不行吗?”杨修一脸的受伤。   “给他一个吧,他喜欢枕一个抱一个。”田景君在身后补充道。季飞侠强忍着笑递给他一个枕头。杨修抱着东西刚要离开。田景君又喊住他递过去一个手提灯。   “这个没电也可以亮上四个小时,记得开最小的啊。”杨修一脸郁闷的接过来,颠颠的走了。   “这家伙怕黑,咱们这儿常停电,别等到半夜又来敲门。”田景君解释道。      季飞侠转身锁上门,再次把田景君扑倒在床:“亲爱的,这次没人打扰我们了。”   田景君苦涩的笑笑:“我只是怕你会失望,我——”   季飞侠制止住他,妩媚的一笑道:“我又没说要做什么,我看看你还不行吗?”说着,她动手解去他的衣服。田景君抓住她的手不让脱:“别看了,太难看了。”两人一个要脱一个不依,在床上闹腾起来。   田景君最后想个奇招,拉扯开自己的毛衣把季飞侠的整个上半身全套在衣服里,她百般挣扎却出不来,最后只能一路向上,从领口露出头来。田景君紧紧搂着她的腰说道:“这就叫好得合穿一件衣服。”季飞侠像小猫一样在他的脖子上不停的蹭着,嘿嘿的傻笑个不停。       59 59、第五十九章传言  ...      自从发现了这个转机之后,季飞侠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自己右手腕的恢复情况。那一点点的距离,她恨不得拿针缝上才好。   “别看了,你都看了几十遍了。”田景君无奈地说道。   “还差一点,就愈合了。”   “记得多吃饭就愈合得快。”田景君趁机哄她。   “我知道。”   “喏,把这碗鸡汤给喝下。”田景君趁机把碗推到她面前,目光殷切的看着她。季飞侠不得不在他的注视下把鸡汤喝下去。掉下来的肉膘又一点点的长了回来。      事情有了眉目,季飞侠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哼着歌儿满院子的转个不停。于雨过来找她时顺便邀请她一起逛街,她也痛快的答应了。   “田田,我要出去一会儿,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去吧,你闷了一个月了。”   “咳,难道我不是人吗?”杨修伸着懒腰从上楼上下来。季飞侠呵呵笑着,她真的把他给忘了。      于雨耸耸肩,手里转着车钥匙,拉着季飞侠往外走去。   天非常的冷,两人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像熊一样。      于雨开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A城的百货商场。里面是人山人海。挤得两人几乎透不过气来。两个人估计是压抑太久了,都拿出血拼的架势,狂购一气。从衣服到副食再到日用品,硬是把四个推车全塞满。   排队结账时,一个打扮得十分富态的女人时不时看看她俩,季飞侠一眼看去,觉得对方十分眼熟,无奈她的妆化得太浓,遮住了她本人的面目。      恰在此时,一个熟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她俩的视线中。原来是好久不见的黄自强。   “嗨,老黄。”于雨摆摆手招呼道。   “原来是两位美女,好久不见了哈。”黄自强也一脸笑容的招呼。   季飞侠这才猛然想起,原来眼前这人是富玉!      两个女人互相打量着对方。黄玉的脸上挂着含义不明的笑容说道:“原来是季小姐,你最近变化真够大的,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彼此彼此。”季飞侠温和的笑着。   “你们是老相识了,她现在是我爱人。”黄自强补充道。      四人寒暄着,黄自强坚持要请她们吃饭。两人实在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四人结完帐把东西放进车里,一起向四海饭店驶去。      同时来的还有好久不见的霍成。   霍成看着季飞侠,神情有些复杂的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真后悔当初没下手追你。”   “承蒙你夸奖。”季飞侠清清淡淡的笑着。   谁知富玉却笑嘻嘻的接道:“霍成,其实你以后还有机会的。”      霍成耸耸眉困惑的看着富玉,富玉的目光在季飞侠脸上迅速扫过,笑颜如花的说道:“反正,季小姐的男朋友只是暂时性的,到时候你就等着接收呗。”她这话一出口,黄自强的脸色非常尴尬,他急忙制止。   季飞侠的脸色冷如冰霜,她冷冷的看着富玉。   于雨说道:“听说富小姐已经有孕在身了,你好歹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别让他后悔自己投错了娘胎。”   霍成见状不好,连忙笑着打圆场:“小玉你玩笑过头了。听说季小姐和田先生的感情非常好,我可不想当第三者。”   黄自强也赶紧向季飞侠道歉。      富玉却仍然死鸭子嘴硬,给台阶硬不下:“我说得本来就是事实嘛,反正那姓田的也活不多久了。她不等着人接收,难道还能守寡一辈子不成——”富玉的话没说完,季飞侠腾地一声站起身,“啪”的一巴掌扇过去。动作快得让人根本无法阻拦。      富玉“啊”的一声尖叫。张牙舞爪的要去还手,被黄自强和霍成硬拉着才无法得手。   黄自强脸色阴沉的说道:“飞侠,她怀孕了。”   季飞侠冷声接道:“泼妇怀孕也还是泼妇。”   于雨冷哼一声:“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只打这一巴掌的。”      “你们两位的心意我们领了。再见。”季飞侠拉着于雨就走。富玉挣扎着,破口大骂。        于雨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着黄自强意味深长的说道:“老黄啊,你真的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顺便提醒你哦,现在不用等生下来也可以做DNA鉴定的哦。”   说罢和季飞侠一起飘然而去。      一直到上车,季飞侠的胸脯仍在剧烈起伏,情绪难以平静。   于雨安慰道:“跟这种人计较什么。你在乎了才是着了她的道。”   于雨刚要发动车子,霍成从里面快步走了过来,他敲敲车窗。于雨摇下车窗。霍成一脸愧疚的说道:“两位真对不起,走,我换个地方请你们。”   季飞侠平复一下心情缓缓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下回我有机会再补请你,现在我们得回去了。”霍成只好苦笑着跟两人道别。      两人饥肠辘辘的回到家里,季飞侠歉疚的对于雨说道:“不好意思,害你饿了一路。”   于雨摆摆手:“得了,咱俩之间还用说这个。走,上你家去。振东不在家。”两人的车刚开进院门口,田景君就已经上来把大门拉开。杨修也跑出来,把车上的东西提到屋里。      他们一进屋,田景君就把炉子热着的粥端上桌来,说道:“来来,尝尝我们俩中午做得馅饼和八宝粥。”两人着实也饿了,洗了手坐下来开始大吃起来。杨修看着两人吃得挺香,得意洋洋的说道:“味道不错吧,也不枉我费了一片苦心。”   季飞侠问道:“咦,景君,这不是你做得吗?”   田景君抬抬眼皮说道:“我做的,他负责吃掉失败的作品。”   杨修接道:“成功他妈太多了,把我撑着了。你们回来之前,我正在运动呢。”      两人对视一眼,会意一笑。季飞侠觉得上午的气也消了不少。   田景君看两人吃饭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你们中午不会没吃饭吧。”   “路上遇到个疯狗,就直接回来了。”季飞侠语焉不详的说道。      饭后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季飞侠把把礼物分装好,拿到季盼弟家去。于雨也跟着过去。一进门,双胞胎和两条狗就一起热情的扑了上来。   季盼弟出来接过东西,嘴里埋怨道;“怎么又乱花钱。”   “不是快过年了嘛。”      季飞侠把礼物拆开,大人孩子每人都有份。   “这些是给二姐三姐他们家的,你让振声抽时间给他们寄过去。”季飞侠把东西一推说道。   “可是你三姐家……”季盼弟犹豫着。   “还是寄吧,每年都寄的。对了,三姐给你打电话没?她的手机打不通。”   “前几天打了一次,她说她挺好的,别让咱们挂念。”季盼弟叹着气说道。季飞侠心里一阵难过。三姐夫和三姐也算是恩爱夫妻,如今却弄得这么下场。      “你上次不是说他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可能?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因为他们俩人之间的感情没问题,之所以走到这个地步,全是因为娘家人的关系。你三姐夫白手起家,虽然赚了些钱,可是钱财一向都是使到刀刃上,从不乱花一分。你三姐这样贴补娘家,况且爸妈和飞宇又那样……能不闹矛盾吗?”   “我前几天过给你三姐夫通过电话,他说要复婚也行,但是亭梅必须要跟娘家人做个了断。除了咱们姐四个,跟其他人都得断了。你说,你三姐能答应吗?这不,事情就僵持到这儿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李大富和李振声夫妻俩也走了进来。季盼弟笑着说:“快过来,拿你们的礼物。”不等她动手,小龙小虎早把包袱翻出来了。   李大富只是嘿嘿的傻笑着,嘴里说着:“挣钱不容易,花那么多钱干什么。”刘兰兰看着这两件时尚漂亮、价格不菲的衣服,嘴里客气道:“小姨,小雨,你们俩真的是太客气了。”一家人寒暄了一会,季盼弟给李大富使了个眼色,李大富带着振声和刘兰兰出去了,小龙小虎也缠着于雨去看他们的新玩具。      屋里只剩下了季盼弟和季飞侠。   季飞侠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姐,你搞什么啊,神秘兮兮的。”   季盼弟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道:“飞侠,这几天村里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什么流言?”季飞侠微微一愣,她最近可是三门不出四门不迈的。   季盼弟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态,确实一无所知的样子,便叹着气戳戳她的脑门子说道:“你呀,怎么说你好!”      “大前天,我去镇上碰到咱们村里嫁到何家村的四春。她跟我说,现在何家村都传遍了,说何松涛正等着小田过世了以后好填补上来呢。还说你,前一个没死,就拉扯着后一个不放……”季飞侠一听这话,顿时心头火起。她脸涨得通红,声音激愤的说道:“到底是谁传得这种黑心烂肺的话!”      季盼弟连忙拉她坐下来,劝道:“你别生气,农村人就这点不好,一只蚂蚁也能传成大象。”   季飞侠不由得又想起了富玉的话,一时间,心中怒火交融,让她恨不得前去撕了这些人的嘴。      “我看这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绝对是事出有因。会不会是松涛那小子说的?”季盼弟猜测道。   “应该不是,我对他这人还是了解的。他说不出这话来,八成是他妈。”季飞侠虽然气愤异常,但也没失了理智。   “嗯,也有道理。咱们村里还传着,说你之所以不跟小田结婚,就是怕他以后去了,自己是个寡妇的身份,唉,这些人哪!”季飞侠的心又往下一沉。   “……”      季飞侠不知是怎么出大姐家的门的。一路上心事重重。她不由得再次去看自己的右手腕。它仿佛是在故意折磨自己似的,仍旧是只差那么一点点。   等到她回家时,田景君告诉她,杨修出门去了,回来日期不确定。田景君看她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连忙问她怎么了。一时间,季飞侠也不知该如何对她说起。心里只觉得堵得异常吃难受。      “景君,我们结婚吧。”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这了一句。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田景君一脸的诧异。   “我就是想结。”季飞侠固执的说道。      “再等等吧。”田景君迟疑的答道。   “你是不是变心了?”季飞侠无理取闹。   田景君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我就要结婚!”田景君仍然没答应。沉吟一会才慢慢地吐出一句:“如果不结,你以后就是单身。结了,你就是丧偶了。会贬值的。”   今天所听到的事再加上这一句,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脊背上像被人抽出最重要的一根筋似的,整个人直不起身来。田景君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她,慌张的说道:“你别吓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没事的,你扶我躺一会儿就好。”季飞侠无力的摆摆手说道。   “我看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真的没事。”季飞侠死拽住他不放。      “来,你趴下,我给做一下推拿。”季飞侠的听话趴在床上。田景君小心翼翼的跨坐在她的臀部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精油,搓热了双手,轻柔地在她背上一下下的推揉着。      “真舒服。田田,你比专业的按摩师还好。”   “那当然了。”   半小时后,田景君问道:“感觉好些没?”   “好多了。”季飞侠答道,随即她话锋一转:“现在我们谈谈结婚的事情吧。”   田景君顿时语结,他幽幽地叹着气,沉默不语。   季飞侠也学他叹着气,自嘲道:“我这人真是失败,主动求爱、求婚。什么时候才能骄傲的被动一回。”   田景君也自嘲:“我也失败,从来没主动过。”   季飞侠顺势接道:“这回你就主动一回吧,请我结婚算了,只花九块钱。”       60 60、第六十章婚礼 ...      在季飞侠的软磨硬泡之下,田景君终于还是“请”她结了婚。两人准备好三张合影,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去清平镇的民政局登记结婚。拿出身份证时,季飞侠叫一声:“糟糕,身份证快到期了。”   “不急,年后再去补办就是。”   接着,季飞侠又缠着他拍了几张婚纱照。   在这忙碌的几天中。季飞侠没注意时,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全好了。 当她想起来时,那熟悉的空间又重新回来了。或许是因为她期盼了太久,当一切又重新回来的时候,她反而不那么激动了。      这也为他们的婚礼带来了最大的喜庆。可惜的是空间只能她一个人进出。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里面的泉水大量取出来。   田景君被她灌了个水饱。   “田田,她现在回来了,以后若是再消失怎么办?”刚欢喜一会儿,忧虑又上了她的心头。      “不会的。”   “万一呢?所以我得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办矿泉水厂,我一下子储存几万瓶水,专门为你留着。”      田景君笑问:“水是活的才好,若是那样,水会不会失去原来的效用。”季飞侠一拍脑门,她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样吧,你可以做个实验,比如取三盆植物,一盆用新鲜的泉水浇灌,另一盆用放置很久的水浇,第三盆就用普通水。看那个效果好。”   “行。”季飞侠一口答应。      季飞侠忙上忙下的又在里面种了很多蔬菜水果。一天到晚的想着怎样为他改善生活。田景君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起来。季飞侠像个发电机似的,全身充满着能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季盼弟得知两人已经悄悄登记结婚,忍不住又埋怨一通对方不通知自己。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办酒席?”季盼弟埋怨完又问道。   “呃,还办吗?”季飞侠有些迟疑。      “当然要办,在乡下不办酒席就不算结婚。穷有穷的办法,富有富的办法。”季盼弟嗔怪的说道。   “那就办呗。”   她拿这事跟田景君商量时,田景君的眼睛一亮:“好啊,咱们就在院子里办,摆一百桌请镇上的人都来吃。我再雇顶轿子,把你从村口抬到家里,买好多鞭炮放上两天,再请个唢呐班子……”他兴致勃勃的计划着。      他们两人对此不在行,便把这事全交给季盼弟夫妻俩去办。农村办喜事也不用特意去通知,只需随口告诉几个人就行,不出半天就能把消息传得几个村子都知道了,比电话快多了。      季飞侠这次结婚,比于雨和李振东结婚时来得人还多。   跟季盼弟一家沾亲带故的自然要来,再加上养鸡场和度假村的雇员还有小学到高中的同学能赶到的全都来了。田景君的同学不多,再加上又分散在全国各地无法及时赶到,能到的也就杨修一人。   田景君穿得大红唐装带着朵大红花,挎着大竹筐站在大门口,碰着男人的就发烟,碰着女人和孩子就发糖,脸上带着傻呵呵的笑容,瞅谁都乐呵。      杨修嘴里感叹着,手里的相机啪啪的照个不停。   “我得把他的傻样,传到我们同学群里去。”      季盼弟满脸的红光和喜庆,穿梭在人群之中,不停的招呼着客人。如今,她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两天的流水宴席过去,婚宴圆满结束。三家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来。光院子就打扫了整整一天。      第三天的时候,三个意外的客人来了。   是季飞侠的二姐、二姐夫以及三姐夫。   “你们、怎么来了?”季飞侠一脸的惊讶和欣喜。   二姐季招弟笑道:“你呀,真是讨厌,临时才告诉我。都来不及。幸亏被子我老早就准备好了。”   二姐夫宋万适时把一个大包袱递过来。季飞侠连忙接过来。      “我想着那么远,你们肯定来不及过来。就没提前通知。”季飞侠心里有些愧疚,连忙把他们让进屋里。   “平常没时间来,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得来啊。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季招弟的脸上带着慈祥而欣慰的笑容叹道。      田景君也过来打招呼,季飞侠把他给三人介绍了,他自然免不了要受到这几个娘家人的审视。众人寒暄完毕,男人们凑一块,姐妹俩拉着手在另一边叙家常。   “孩子都好吗?”   “好得很。你寄的衣服也收到了,真是的,买那么贵的干什么。”季招弟和季盼弟一样嘴里埋怨她花钱多。   几人说着话,季盼弟一家子也赶到了。   姐妹三人好长时间没见了,多少都有些激动。      季盼弟看了二妹夫方强一眼悄声问道:“强子是主动要求你跟你一起来的?”季招弟点点头:“是呢。”季盼弟脸上现出一丝喜色:“这就证明他们俩有门了。不然的话,这婚都离了,他来做什么。”   季招弟点头道:“我觉得也是。咱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强子这人真不错。亲戚谁有困难了,该帮的都帮,当年飞侠上学时,该出的学费都是他主动提出的。这次咱爸妈做得太过份了。张口就是15万,谁家的钱是风刮来的。不给就坐在人家门口大骂……”      季盼弟说道:“飞侠,赶紧的,给你三姐打电话让她回来。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人把婚复了。”季招弟说道:“打了,路上就打了。我估摸着她也快到了。”这下季盼弟更高兴了。   晚饭就在季飞侠家吃的。众人围坐在一起,男人猜拳行令、举杯推盏好不热闹。女人在一旁说着家长里短,两个孩子窜来窜去。      “等到亭梅一来,我们姐儿四个就聚齐了。到时咱们也喝上一杯。”季盼弟满脸喜色的说道。   “行,我们来比一比谁的酒量大。”季飞侠笑着附和。      男人们的那桌上,越喝越热闹。这连襟四个,田景君不能喝酒,负责在旁边倒酒布菜,其他三个酒量都不大,还偏偏爱喝。三人平常话不多,一喝多,话匣子就全打开了。季盼弟要去制止被季飞侠拉住了:“让他们喝去吧,这有些话憋在心里反而不好。让他们趁机说说呗。”季招弟也劝道;“就是呢,他们男人不像咱们女人话多,趁机说说也罢。”季盼弟只好重新坐下,由他们闹去。      正说着话,就见三姐夫方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两位姐夫还有田妹夫,我心里委屈啊。咱们那岳父岳母太过份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眼里只有儿子,没有闺女。闺女就不是她生的吗?你们听听她们姐几个的名字:盼弟、招弟、亭梅——亭梅就是停妹的意思,你们知道吗?他们把咱们这几个女婿当免费劳动力和取款机。我忍了十年了,我受够了,我这次和亭梅离婚,你们以为我乐意吗?我们本是患难夫妻……”      二姐夫宋万拉住方强说道;“强子你坐下慢慢说,我们明白你的委屈。”   方强挥挥手:“你明白,田妹夫不明白,我得给他叨唠叨唠,他一看就是没经过这方面的,我得给他传授点经验。嘿嘿。我们季家的女婿,可以不会防火防盗,但一定得学会防丈母娘和小舅子。”      季飞侠抿着嘴苦笑着。田景君往她们这边看了看,正好与她的目光撞上。他朝她笑了笑,一脸的容光焕发。季招弟也说道:“飞侠,你的眼光不错,这小田我是越看越喜欢。开始你大姐说他是地道的城里人,我还怕他看不上我们这些乡下亲戚呢。”季飞侠倒从未想过城乡差异的问题。   “对了,他的病……”季招弟踟蹰的问道。   “医生说没问题了,再过半年就可以完全恢复。”季飞侠飞快地答道。   “可是我听说他的家里都是得癌症的。你们的孩子会不会……”   “应该不会的。”季飞侠迅速否认道。      于雨接腔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会有事的。”季招弟也就略略放下心来。   这一晚上,这帮男人除了田景君外,一个个全都醉得不省人事。把他们安排妥当,季飞侠也扶着田景君上楼。   田景君一脸羡慕的说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们那样可以随便喝醉就好了。”   “快了。不过我得看看你的酒品。”季飞侠接道。      “我的酒品很好的。至少比我爸好。”   “眼见为实。”   “我给你说,我爸喝醉了,背着我妈满屋子的跑。还大声唱歌,唱得很难听。有时还念情诗,你说他要念别人写的就罢了,他偏偏念自己写的。”   “扑哧。”季飞侠忍俊不禁。      “你爸写的诗应该不错吧?”季飞侠客气的恭维。   “哼,不错!他一个搞机械研究的人能写出什么好诗!”   “重在心意嘛。”   走到门口时,田景君突然抽疯,硬要抱着她进卧室。很遗憾,他只抱了几步就歇菜了。   “我这几天重了得有20斤。”季飞侠闷声说道。   “没事,不是你重了,是我力气变小了。”田景君赶紧安慰她。      “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胖胖的,抱着舒服。”   “我才不喜欢胖。”   两人一起仰天躺在床上。季飞侠轻声说道:“田田,我觉得今天特别幸福高兴。”   “以后,每天我都让你幸福。”      她往他身边蹭蹭,紧抱着他的腰说道:“你能不能长健壮些?”   “会长的。你等着就行了。”   “你这样,我都怕把你压坏了。”   “你尽管压就是。”      “我几天我要在上面。”季飞侠翻身压在他身上,目光迷离的看着他。   “呃-为什么?”   “因为我姐姐告诉我,这几天女人在上面,以后事事就可以压男人一头。”   “不行,我也要在上面。”田景君一听原来还有这层道理,也连忙想着翻身做主人两人翻来翻去,争当主压的一方。      田景君最终还是没争过季飞侠。   “逗你玩的,我让你在上面。”   “没关系。”田景君伸手抱着她,两人又开始互相谦让起来了。      “噗,噗——”   “哈哈——”   门外,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笑声。季飞侠猛然惊醒,拍拍脑袋一脸懊丧的说道:“我都忘了,村里有听房的习俗!”   田景君也是一脸的尴尬:“怎么会这样,这不侵犯人的隐私吗?”   院门是锁着的,现在是谁开门放进人的?   外面的人大概也听够了,纷纷离去,脚步声杂乱无章,还有人留着笑声一片片。等到季飞侠开门查看时,人们全都离去了。       61 61、第六十一章圆满 ...      季飞侠在从楼下往下看去,黑乎乎的只看见一个人影在关大门。   “谁?”   “是我,没人听了,赶紧去睡吧。”是二姐季招弟的声音。   “二姐,你怎么能把人放进来?”季飞侠委屈的控诉道。      “大家都这样,有什么好害臊的。以后你去听人家的不就行了。”季招弟说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季飞侠现在实在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她拉上窗户,回房。      田景君趴在床上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无奈的看着她。   季飞侠带上门,迅速钻进暖烘烘的被窝,往他怀里拱了拱说道:“这回没人听了。”   田景君把被子拉过头顶,闷声说道:“我们在里面说话,谁也听不到。”   被窝里萦绕的全是阳光的气味和两人的气息。   两人几乎同时伸手,拥抱在一起,像野藤缠树一样……      第二天中午,季亭梅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这下四姐妹全部聚齐。家里更是热闹非凡。   “亭梅,我……”方强看到数月不见的妻子,鼻子酸酸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没事的,我在外面过得挺好,厂里的老乡挺照顾我的。”季亭梅捋捋头发勉强笑笑。   “那咱俩……”   “咱们的事先放一放,否则就算现在回去了,以后还得有事。”季亭梅说道。   “好吧。”方强牵强的笑了笑,无奈的答应。      吃过午饭,季飞侠带着大家去养鸡场和度假村参观。   季飞侠一边走一边跟季亭梅说道:“三姐,你以后也得有原则一些了。”   季亭梅若有所思,叹气不语。   四姐妹聚一次不容易,季盼弟和季飞侠争着请她们吃饭,每次都是你拉我拽的,让人忍俊不禁。      “都多大的人还跟小孩似的,都别争了,一家一天。”季亭梅最后拍板决定。轮到季飞侠家时,季盼弟一家都移驾过来,吃饭时,照例是男人一桌女人孩子一桌。季飞侠开了几瓶红酒,姐妹四人连同于雨和刘兰兰,也难得痛饮一次。喝到最后,除了刘兰兰因为要照顾孩子没敢喝醉外,其他五人全都酩酊大醉。女人醉酒跟男人有所不同,就见在温馨的灯光下,她们一个个满脸红靥,眸光流转,身子摇摇欲晃。田景君抽空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移不走了。      “哎,小田,你快倒酒啊,往哪看啊你。”三姐夫方强大着嗓门嚷着。田景君只好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笑着倒酒,结果酒不是倒酒就是过满,引得其他人一阵不满。   饭后,大家各回各屋。剩下几个醉得较轻的人把他们送回屋去。田景君忙完这一切,迫不及待的扶起醉倒在沙发上的季飞侠上楼去。   “田田,我觉得我还能再喝上几杯。我没醉。”   “是的,你没醉。”田景君只得附和着她,喝醉的人的一个主要特点就是总说自己没醉。   “田田,我给你念一首诗啊,‘你来自云南元谋,我来自北京山顶洞,我拿起你长满毛的手咬了一口,爱情让我们独立行走。’”   “我念得好不好?”季飞侠娇态十足的问道。   “好,非常好。”田景君声音响亮的夸道。一边说一边搂着她上楼。      “田田,你说我的酒品好不好?”   “好,非常好。”季飞侠信以为真,得意的笑着。   田景君把她扶上楼,又去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出来,蹲□来把她的鞋子脱了给她洗脚。季飞侠软得你一团面似的歪倒在小沙发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田景君手里握着她的脚,不禁微微蹙眉,随手找来指甲刀,一点点的把她的脚指甲给修剪好,他还特意修了个好看的圆弧形。他满意的端详着自己的作品,会意一笑,忍不住把她的两只脚放到自己脸上蹭了几下。此时的季飞侠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他弯腰把她抱上床去。      “飞虫,”他轻声唤道。季飞侠没有任务反应。田景君十分不甘的叹了口气。无奈没有互动,一个人运动又觉得没意思,他只好无奈的钻进被窝紧搂着睡去。      早上五点钟左右,季飞侠却醒了。   “水——”她咂巴着嘴,呻吟道。   “我给你倒。”田景君披衣起身,给她端来一杯温水。季飞侠晕晕乎乎的灌进去,却再无睡意。   “田田,你睡着没?”   “我陪着你。”   “田田,我想——”季飞侠拖长腔调,有一点欲语还休的羞怯味道。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心猿意马。   “飞虫,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其实我也想……”田景君立即积极的凑上来,抱住她。      “田田,我想看影碟。”   “呃——”田景君尴尬的清清嗓子爬到床的另一头去开DVD机。   “你想看哪一种?”虽然心里失望,可也没影响到他的服务质量。      “美国大片。”   “不要,没意思。”   “文艺片?”   “太酸太作。”   “恐怖片?”   “太吓人。”他说一个,季飞侠就脆生生的否定掉。   “这里面就这几类。”田景君有些无奈的摊摊手。      “嗯,你到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有一撂最新的。”季飞侠指使他。田景君依言行事。果然翻出一摞重新的,只见上面写着:井上亞由美美蜜桃初下馬無限中出,突然拜訪友鄰主婦高沢真弓黒木小夜子等等,还有一套繁体中文般的“最新365式男女床上体操”。田景君身上的热血轰地一下全涌到脸上,他再次清清嗓子呐呐的说道:“这,这东西从哪儿弄的?”      “嘿嘿,于雨借给我的。”季飞侠的头埋在被子里说道。   “你真太过份了。”田景君一脸严肃的批评道。季飞侠不由得有些难堪,难道说他这人太正经,一时接受不了。   “那个,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明天就还给人家吧。”季飞侠把头埋得更深了。   “你真是太过份,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   “啊——”季飞侠探出头,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摆了一道,她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嘴里骂道:“臭田田,装正经。”      田景君拣了一张最有噱头的碟放进去,然后从被子那头爬到这头。像牛皮糖似的粘到季飞侠身上,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们先试试这个365式。”   “嗯。”季飞侠低不可闻的答道。   这一夜,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一个星期后,老家那边打电话来说,陈艳华这次把四个女儿都给告上去了,要求四人每人每月各给她一千元的赡养费。家里都收到法院的传票了,四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事再加上渐近年关,姐妹两人不得不提前回家。      方强和宋万更是愤愤不平。在他们的心目中,上法院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肯定会被传得人人皆知。   “你们去吧。代替我俩出庭。”     他们回去一段时间后,法院的判决下来,判她们姐妹四人每人每月给陈艳华夫妇300元生活费。陈艳华一看这么少,心中不服,递状上诉。结果二审法院认为,根据当地的生活水平,一审法院判得过高,改判每人每月200元。这下陈艳华傻眼了。二审是终审,不能再上诉。她只得接受这个判决。      不过,这一次,她等于把四个女儿全部得罪。连最孝顺的二女儿和三女儿也跟他们不再来往。这也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没过多久,从季飞宇服刑的监狱传来消息,说季飞宇非常不适应里面的生活,再加上身体底子不好,进去没多久就开始生病,尤其是进了冬季以后,大病小病不断。医院只得允许他进行保外就医。陈艳华夫妻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欣喜异常,立即去大同监狱把儿子给接了回来。      季飞宇回来后,也着实老实了一段时间。整天在家养病,再也没惹过事。季盼弟高兴的向季飞侠说了这件事。季飞侠却坚决不相信他能变好。   不过,那对老夫妻暂时没折腾倒是真的。      田景君听说这些事后不禁又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他是被前些日子发生的事给吓着了。   “没事的,他们敢来我绝饶不了他们。”   季盼弟等人也担心这个弟弟本性难改出来再惹是非。见他一直安分守已慢慢地的也就放下了心。   三姐季亭梅也跟着方强回了老家,准备过年后,两人搬到县城去开生意。季亭梅回家后又给季飞侠寄来了四床大棉被,算是对她的补偿。   田景君笑呵呵的抱着上楼说道:“晚上全盖上。”   “不把你压晕才怪。”      晚上,两人吃过饭,早早的爬上床,缩在被子里看电视。窗外的北风呜呜的叫着。玻璃窗上净是冰花。两人在被窝里嬉闹着,说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情话。   “飞虫,我们以后有了女儿小名就叫虫虫好不好?”   “不,叫景景。”   “大名叫田慕飞。”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女儿?”   “就要女儿。”   “我们以后把她宠上天。”   “好。”      “要是儿子呢?”   “就叫,田慕暇。”      “名字好不好听?”   “好听。”   “给点奖励。”田景君扭动着身子开始耍赖,季飞侠震惊的合不拢嘴。忍住惊讶啵了他一下,他仍不满足。她转身搂着他滚烫的身子,两人就势滚作一团。       62 62、第六十二章幸福生活 ...      转眼就到了新年。经过一个多月的将养,田景君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幸福、甜蜜的生活让两人的脸上都散发着比通常的新婚夫妻还明显的红润和光泽。      “飞虫,我觉得我可以去工作了,总不能让你养着我。”田景君静极开始思动。   “不行,再巩固一段时间。”季飞侠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桔子说道。   “好吧。听你的。”   “可是你要去工作,我们是不是得分开?”季飞侠一脸的不舍。   “不用了,我之前和几个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我算是股东之一吧,可是后来我身体不好就把股份转卖给其他人了。现在他们听说我身体恢复了又邀请我回去。”      “随你吧。反正你不能离我太远。”   “我肯定得看好你,我可听说有人在排队等着呢。”田景君笑嘻嘻的说道。季飞侠心里暗叹,那些话终究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田景君抚着她的背部安慰道:“有些话当笑话听就算了,别认真。”      新年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两人也结束了冬眠一样的生活。外面,春风如剪,嫩柳吐芽,万象更新的春天要来了。     二月的时候,二姐季招弟打来电话说季飞侠的身份证代办不了,必须她本人回去。   “我真不想回去。”季飞侠挂完电话,低声叹气。   “我陪你一起,办完就回来。我们还得回杭州,把你的户口迁入到我家去。”      两人收拾简单的行装踏上了去晋水县的路途。   两省离得很近,七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季飞侠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风景,不由得唏嘘感叹。故乡,就是你回不去也不愿回去但却唏嘘感叹的地方。   说起来,她也有好多年没回过老家了。主要是因为她不想面对陈艳华一家。季招弟和季亭梅家离季家村都不太远,季飞侠打算是办完事情就离开。生怕陈艳华听到什么风声再赶来闹事。      “飞虫,你怎么不向我介绍一下这里的名胜古迹?”田景君看她眼神恍惚,便拿话逗她。   “怎么向你介绍呢,很多地方我从没去过,印象较深的就是五台山。”   两人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晋水县,一下村就见二姐夫宋万带着两个鼻涕孩子正候在那里,季飞侠和田景君走过去,一人抱起一个孩子,问长问短的。面包车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才到了宋村。季招弟满脸笑意的迎上来,大家说笑着走进季招弟的家。   “家里很简陋,你们就凑和着吧。”宋万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说道。   “很好嘛。”田景君兴致勃勃的打量着院内的一切笑着说道。      吃饭时,季飞侠悄声嘱咐季招弟:“二姐,你可别对人说漏嘴了,季家村的那家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季招弟慨然说道:“放心吧,我如今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他们来了,我就关上大门不让进来。”   第二天上午,两人就到镇派出所去办事身份证件和迁户口的事情。         当天下午,季飞侠便要赶夜车回家。   “你们这么快就走啊?是不是住不习惯。”二姐季招弟一脸的不舍和落寞。季飞侠怕他们二人误会连忙解释说:“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我们家不也在农村吗?主要是季飞宇进去的事跟我们的关系很大,季村家的那家人对我们的怨念极深,我怕在这儿呆长了,又要出什么岔子,你们也知道景君的身体也不是太好。”季飞侠耐心的向他们一一说明。   “我明白的,我家离季家村这么近,以爸妈那样的性子,他们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你们就赶紧走吧。”季招弟无奈的叹气。她也只好不再挽留他们。   两人在路过县城时又去拜访一下季亭梅就坐车回去。      这一趟倒是非常顺利。回来时,两人坐的是长途汽车,带卧铺的那种。   两人躺在卧铺上,听着咣咣的车轮声,静静出神,田景君抱着她,轻声低语:“睡吧。明天一醒来就到家了。”   “我睡不着。”季飞侠伏在他的胸膛上。   “田田,我总担心那个季飞宇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怎么办?”   “他现在不是很安份吗?”      季飞侠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听二姐说他出来后还在跟监狱里的一些狐朋狗友来往,其中有几个是刑满释放的人。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这么快就改好的。说句狠话,我真希望他死在里面算了。”      “别怕,有我在呢。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那个季飞宇再来我就宰了他。”田景君说着又忍不住抚摸着她右手上的那道疤痕。   “切,你可别冲动,为了他那种人渣不值当。”季飞侠舒了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快睡吧,来,枕着我的胳膊。”田景君说着伸出胳膊。季飞侠安然的枕上去,嘴里还嫌弃他的胳膊不太粗,枕着不舒服。   田景君轻声笑道:“以后出门就这种长途卧铺,还有双人的,火车可没有。”两人说着话,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经过一夜的颠簸,在第二天清晨六点多钟,汽车到了清渠车站,两人一脸疲惫的下了客车,打车回家。   一进村口就不停有人给他们打招呼。   两人一进家门,田景君就先把热水器开了,准备洗澡。季飞侠笑笑,他还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来,咱俩一起泡个澡。”田景君搂着浴巾热情相邀。   “不,不想跟你一起。”   田景君不容她拒绝,拦腰将她抱起来就往浴室走去。他的身体恢复后,力气也越来越大。      ……两人沐浴完毕,本想趁机亲热一番,谁知刚想行动,就听见大门被敲得咚咚作响。田景君遗憾的叹了口气,只得去开门。      门外的于雨看着一脸郁卒的某人,嘿嘿干笑了几声。   “真是不好意思,关键时刻前来叨扰。”说着她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径自上楼去了。季飞侠正在屋里吹头发。      “哎,我说你们这蜜月也过了吧,怎么这热乎劲越来越浓了。”于雨歪着脑袋打量着季飞侠泛着光泽的脸颊,意味深长的眨着眼睛。   “一边去,我们刚下车,灰头灰脸的就想洗个澡而已。”   “真的只是洗个澡?”于雨看着季飞侠有暴走的前兆,连忙识趣的打住。   她清清嗓子,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我这次来是有正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你们刚走没两天,我就发觉有人时不时的在你家门口转悠,我和振东过来查看也没发现什么。现在我被你们折腾得都有些神经过敏了,你们俩也注意些。”   “哦。”季飞侠若有所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把大门口的摄像头换新,监视他们。”   “对了,你的极品父母和哥哥没找你们的事吧?”   “没啊。这一路挺顺利的。”季飞侠甩甩脖子,一头浓密的黑发如绸缎一样光滑、润泽。于雨忍不住凑上前摸了一把,她又接着说道:“飞侠,我觉得吧,就凭你那极品爸妈还真翻不起什么大浪,他们顶多动手动嘴而已,但你那哥哥就不同了。总之,他一出来你们就得注意些,说实话,他还是不要出来得好。”   “我也这么认为,他一出来,我们四家人都过得不安全。”季飞侠一脸凝重的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于雨便要起身告辞。季飞侠挽留道:“你着什么急,刚来一会儿就走。”   于雨撇撇嘴一脸幽怨地说道:“哼,女人的友谊一遇到爱情就得靠边了,等你俩过了这热乎期我再常来吧。”   季飞侠翻翻白眼,表示不屑于她这种言论。      走到门口时,于雨神神秘秘的靠近季飞侠低声问道:“那些片子看着怎么样,过瘾吧?我那里还有哦。”   “咳,那个,你千万别让振东知道。”季飞侠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知道了,放心吧。”于雨咯咯笑着跑开了。      送走于雨后,季飞侠往屋里一看,不见田景君的人了。她心中微慌,连忙喊道:“景君——”   田景君从花圃里面探出头来答道:“叫什么,又跑不了。”   季飞侠也跟着进去。他似乎特别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以前院子里都是些好打理的花种。他过来以后,陆陆续续添了一些兰花、牡丹等据说是高级品种的花。一有时间就浇水,除草。      “飞虫,我把这院子里的菜地弄出来一半养花行不行?”   “行,你想怎么样就怎样。只要不养二奶,养其他的都随你。”季飞侠调皮的答道。   “我看你是欠揍。”田景君现在说话做事也带了季飞侠的一点暴力风范。   田景君一边剪枝一边说道:“我现在又发现了另一种事业,我准备养花,其实我以前就喜欢这些。”   两人说完闲话,季飞侠又把于雨的话告诉了田景君。   田景君沉吟片刻,点头:“我知道了,没事的。如果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见识一下男人的威力。”   季飞侠轻哼两声,蹲□来和他一起松土拔草。田景君体贴的递过来一只小凳子,两人坐在繁花之中,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馥郁的花香泌人心脾。田景君侧侧头吸了一下鼻子说道:“真香。”   季飞侠以为他说的是花香,她低头嗅嗅附和道:“是挺香。”   田景君狡黠的笑道:“我说的是你的头发。”说着,他把脸埋在她的头发丛中蹭了几下。   “走开。”季飞侠轻轻地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田景君一个没坐稳,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哎,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季飞侠急忙去拉他。田景君伸手拉过她,季飞侠一不小心压在了他身上。   “你起来,把花都压坏了。”   “没事的,下面是空地。”田景君轻笑着,双手紧搂着她不放。   “你现在越来越坏了。”季飞侠嘴里埋怨着,身子稳稳的压在他身上,眯着眼很惬意的享受着日光浴。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登陆上来了!这文也快完结了,明后天大结局。 63 63、第六十三章结局 ...      大概是春天会让人精神勃勃。季飞侠发觉,现在的田景君越来越有朝气,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岁似的。人也不像以前那般老成稳重,有时有点……幼稚起来。人们都说女人多变,依她看男人比女人还多变。两人的生活经过了最初的如胶似漆开始向平淡充实的方向发展,据说,这是每对夫妻都会面临的转变,两人对此并没有多少不适应的感觉。      随着天气的转暖,他们院子里的各种鲜花也越发茂盛起来,院墙上爬满了香气袭人、五颜六色的蔷薇。院中绿树成萌,花圃里,更是百花争艳,繁花似锦。路过季家大院的人都会忍不住停脚步吸吸鼻子呼吸一会儿这馥郁的花香。   这让田景君非常有成就感,每天越发辛勤的打理花园。季飞侠又重新接回了原来的一摊子事,把于雨重新解放了出来。      天气一暖,来李家村的游客也多了起来。有不少游客打听季飞侠家里接不接待游客,这自然被他们两人拒绝,因为一旦开放院子,家里人来人往的,很不方便。他们有了养鸡场和度假村的进项就够了。      季盼弟则抓住这个机会,把家里的房子从中间隔开,一边接待游客另一边自己住。她又找上田景君把自家的院子仔细设计拾掇一下,如今也是花团锦簇,蜂飞碟舞,看上去让人心情舒爽。再加上他们夫妻俩为人实在,食宿收费合理。所以,很多游客都赞不绝口,末了还把自己的熟人介绍过来。      季盼弟夫妇每天乐呵呵的忙着,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季飞侠看着姐姐这样,心里也为她高兴。以前,她上学时总想着将来把报答几位姐姐,特别是大姐季盼弟。可是她工作的最初几年,仅仅能养活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终于能帮上忙了,也算是了她的一桩心愿。但愿他们姐妹四个都能幸福安康。      不过,她虽这么祈祷着。但,另一个人却不愿这么想。这个人就是季飞宇。季飞宇自从保外就医回到家里后,他表面看上去老实多了,实则内里一点没变,不但没变,反而比以前更为扭曲和偏执了。   他现在虽然看上去是自由的,但实际上是监外执行,当地的公安机关随时要前来检查。他要外出也必须要去派出所报备批准才能成行。几个月噩梦般的监狱生活,女友的离去,村民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亲戚的冷言冷语,这一切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的生活水平也随之一落千丈。隐艳华的上告把三个姐姐都得罪光了。离他们最近的二姐三姐一个去外地打工,一个去县城做生意,都坚决和他们划清界限。再不像以前那样任他予取予求,随意压榨。   面对这些变化,他没有从自身寻找原因,而是把一切都归罪于季飞侠和田景君。每日对他们两人百般诅咒,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尤其是田景君,自己之所以进监狱,就是由于田景君的歹毒设计。现在辗转听说,他们两人已经结婚,并且田景君的病竟然也好了时,季飞宇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当他把心里的苦闷向向自己的狱友吐露时,胡军和张千也向他倾诉自己的苦闷,他们两人十几岁时因为打架斗殴进去的,初出来时也打算改邪归正,重走阳光大道。但是他们渐渐地发现,一切都事与愿违。亲戚邻居的白眼,社会的歧视,让他们简直透不过气来。他们两人年纪一大把,父母已去,家里一贫如洗。兄弟姐妹像躲瘟疫似的躲着他们,工作对象一切都不顺利。      两人不由得开始自暴自弃起来。于是三人一拍即合。三人中数季飞宇的学历高,脑子灵活。其他两人不由自主的以他为核心运作起来。不过,当胡张二人听到季飞宇的计划时,不由得目瞪口呆。   “飞宇,那个什么季飞宇和田景君是你亲妹子妹夫不?”胡军忍不住问道。   “是亲的,双胞胎。”季飞宇不耐烦的回答。   “那你还……”      “是亲的怎么了。我告诉你们,就是因为她我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差吗?就是她;我的运气差,也是因为她。你再看她,干什么顺风顺水的,从小没得过病,上学成绩好,做生意,运气好,找个快死的男人也给她弄活了。这一切都是她抢我的。你们知道吗?”说到这里,季飞宇忍不住咆哮起来,一张苍白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   “这,不能赖她吧。”张千觉得季飞宇的想法不可思议。   “算了,既然你们下不了手,我再想别的办法。我就知道你们靠不住,若不是我行动不便,还用得着你们!”季飞宇气呼呼的说道。      “别啊。”张千连忙拉住他,小心的陪着笑脸说道:“我们不是怕你一时气不顺吗?万一你反悔了我们怎么办。她毕竟跟你是一母同胞是不是。”      “行了,废话少说,你们俩到底干不干?”两人还在犹豫。   “你们要知道,那个女人非常非常有钱。”   “而且那个男人是个小白脸,全身没二两肉。好拾掇得很。”   “并且,那个姓季的女人对她男人十分宝贵,你们只要把人质控制在手里,要多少钱都是咱们说了算,到时,事成之后,咱们三个把钱一分,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   季飞宇一步一步的摧毁两人本就不太坚固的心理防线。最终,胡张两人缴械投降,表示完全听从于季飞宇。于是,一场罪恶的计划就这样策划成了。   ……      花园里,田景君身着一件灰色毛衣正在繁花丛中辛勤劳动。季飞侠脚步轻快的推门进来,扑上来抱住他:“小田田,想我没?已经一秋半没见我了。”   田景君微微蹙眉:“亲爱的,你能不能别带那个小,听着好别扭。”   “我就喜欢这么叫。”季飞侠固执的坚持。      “好了,随你。’田景君无可奈何的摊摊手。   “哦,对了,明天我要去带几盆花去参加A城的品花大会,去的人可都是些爱花的专业人士。”   “明天啊——”季飞侠拖长声调。   “怎么,你有事?”   “不能改天吗?”季飞侠一脸的为难。   “人家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改日子吧,行了,你下次再去吧。”      “那好,我让振东和于雨跟你一起去。”季飞侠无奈的说道。   “好。”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季飞侠接了一通电话又赶回度假村去了。这一去等到晚饭时才回来。   季飞侠一进院门就见屋里黑灯瞎火的,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她心里不由得打鼓,她连忙大声喊道:“景君——”   “快进来,我在客厅。”黑暗中,传来田景君清亮的嗓音。      季飞侠快步进去。田景君连忙把蜡烛点起来。同时墙上的彩灯也亮了起来,五光十色的,让人眼花缭乱。   “又停电了?”季飞侠问道。   “笨蛋,停电了,彩灯能亮吗?”田景君有些气闷。     “飞虫,你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不记得了。”季飞侠摇头。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哦。”季飞侠恍然想起,她竟然给忘了。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田景君递过来一大束花。     季飞侠嘿嘿笑着,把花抱在怀中。浓郁的花香熏得她整个人都晕陶陶的,像是醉了酒一样。而她的心中的鲜花也在悄然盛放。   “田田,我喜欢你。”   “这我知道。”      “现在,我来为你吹奏一曲《生日快乐》。”田景君清清嗓子,拿起一支笛子,笛声悠扬的响起来。   “啪啪。”季飞侠兴奋的拍着手。   “献丑了,也只敢在你面前吹。”田景君谦虚的说道。   “我觉得好听。”   “行了,来吃饭吧,我想了一下午就折腾出这点玩意。实在不够浪漫。”田景君说道。      “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好很好了。”季飞侠在这方面还真没什么诉求。她小时候过生日时,大姐给她做顿肉丝面她就觉得很幸福了,像振东振声兄弟俩也就煮两鸡蛋。   两人吃过烛光晚餐后,又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   此时春月妩媚,花影绰绰,春风多情轻柔的吹拂着他们。   “飞虫,你喜欢孩子吗?”田景君搂着她问。   “呃,不太清楚。生不生都行。”      “那咱们生一个行吗?”   “我还做好准备嘛。”   “我也不着急。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两人整热烈的讨论着,突然院里的狗汪汪的大叫起来。   “谁啊?”季飞侠问道。没人回答。她刚坐下,狗又叫了起来。   “飞侠,是我。”季飞侠听出是于雨的声音。   于雨抱着一堆东西站在院门口:“这是我妈送你的,那堆是我送的,还有小龙小虎的,兰兰的。”   “谢谢你们了。快进来吧。”   于雨摇头拒绝:“你们两人肯定有别的节目,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摆摆。”   ……   第二天一大早,田景君就和李振东于雨三人开着大货车去A城。   季飞侠也起身去度假村处理相关事宜。   午饭时,田景君还打了电话回来。说是下午六点前就能赶回来。一直到季飞侠收工回家,田景君还是没回来。季飞侠以为是堵车,也就没有再问。      到了六点半时,于雨打电话回来说,田景君突然失踪了。人找不到,电话打不通。季飞侠一听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她急忙拨打田景君的电话,手机关机。   她再次给于雨打电话急切的说道:“于雨,你再说一遍当时的情形,我立即报警。”   于雨气喘吁吁的答道:“我刚才就报警了,警察说不到24小时不算失踪,不立案。怎么办啊。我们振东在满大街的找人。”      季飞侠来不及多想,抓着包拿起车钥匙就冲出门去,开上车就迅速上路,前往A城。   经过2个小时的急驶。季飞侠到了A城和于雨碰头。现场的能调出的视频全看了,什么也没发现。   李振东和于雨非常自责,季飞侠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季飞侠再次去公安局报案,警察还是那句话,成年人失踪不到24小时是不予立案的。季飞侠只觉得脚步发虚全身无力,但她仍然强迫自己冷静。她想了一下,拿出手机询问了一圈才找到季飞宇的电话。      她一打通便声嘶力竭的痛骂:“季飞宇,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你说!”   季飞侠愣了一下,接着回骂道:“季飞侠,你瞎吼什么,我现在可是在家里,离你那么远。你老公出事了关我屁事!”   季飞侠反问道:“我刚才并没有说是什么事,你离我那么远,也没人联系你,你怎么就知道我老公出事了?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季飞宇语结,刚才,她的确并没有说是出了什么事,他之所以这么回答完全是下意识的。他立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连忙说道:“你简直是神经病,不可思议。别再打我电话了。”之后,任凭季飞侠怎么打,季飞宇就是不接。      季飞侠又掏钱让一个陌生男人给季飞宇用公共电话打过去问他:“他们让我给你打电话,问下钱怎么给你。”   季飞宇和陌生男人周旋了几句,很快就警觉的挂断电话,再打过去,他已经关机。      季飞侠按了一下录音键,把刚才的话全部录了下来。然后又和于雨李振东一起再去公安局,她先把自己和季飞宇的恩怨详细说明,又拿出了刚才的录音做为证据,并说出自己了的怀疑:田景君有可能是被人绑架,季飞宇和这事脱不了干系。接待他们的警察思索片刻,又打电话向上级请示了一下,勉强决定立案。      当晚,季飞侠三人便在分安局附近的旅馆住下,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她再打季飞宇的电话,对方早已有了警觉性,立即关机。她又打陈艳华的手机,不出所料,陈艳华把她大骂了一顿。季飞侠忍着厌恶,变着法子套她的话,可以从对话中听出来,陈艳华应该对此事不知情。   季飞侠颓然的坐在地上,脑中不断的闪现着田景君被人殴打虐待的情形,身上直出冷汗。于雨见她这样连忙过来劝解:“飞侠,你得撑住,不会有事的。景君那么聪明,你要相信他。再者绑匪肯定是图财,不会伤害人质的。”   “可是既然是图财,为什么他们还没有联系我?”这也是季飞侠不解的地方,她一直在看着手机,如果绑匪是为财,现在就应该给她打电话了。于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飞侠在这里煎熬着,等待着。天刚亮,三分又急忙跑到公安局询问情况。      接待他们的还是昨天的那帮人。   警察询问了一些问题又疑惑的问道:“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搞错了。对了,你的丈夫以前有过夜不归宿的先例吗?”   “没有,从来没有。”季飞侠十分肯定的答道。      那名警察点点头说道:“我们局里也接过类似的电话,丈夫失踪,妻子慌急慌忙的来报警,结果呢,丈夫是到情人那儿过夜去了。”说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不可能。他不会的。”季飞侠急忙否认。那名警察又笑了:“每个女人都这么说。”   季飞侠气馁,她不想再跟这人争执。      她再打季飞宇的电话, 63、第六十三章结局 ...   关机,陈艳华的也是关机。就在她一筹莫展时。   警察局里来了三个特殊的人。说是特殊的人,这是因为,其中有一个人正是失踪了一夜的田景君。季飞侠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雨和李振东也有些发愣。      “景君。”季飞侠猛的扑上前去。中途,她又气势汹汹的扑向另外两人,立即被田景君拦住了。   “你们也在这里。”田景君揉揉满是倦色的眼睛,充满歉意的说道:“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你先等我一下,我进去交待一下事情就出来。”季飞侠也想着跟着进去,却被警察给拦住了。      半小时以后,田景君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季飞侠迫不及待的问道,于雨和李振东也是一脸的急切和不解。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那两人呢一直跟踪着我们,最后趁我们三人分开时,对我下了手。”田景君挨着季飞侠坐下,对着三人娓娓道来。   “那你受伤没?”季飞侠中途插话,她此时恨不得就地把他检查一遍。      “没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来坐下,听我继续说。”田景君拉着她坐下,两人旁若无人的握着手。田景君继续说道:“他们两人把我关到他们租来的地下室里,然后留一个人看着我,另一个人去给季飞宇打电话商量赎金的事,我就跟看守我的那个人聊天,问清楚这是季飞宇的主意。又给他们讲了绑架罪的量刑是十年以上。如果致使人质死亡的话要判死刑。我还告诉他们,我的其实得的是胃癌晚期,随时都有可能发病身亡。到时法院有可能是说他们致我死亡。      接着我又了解到他们两人因为社会歧视找不到工作和对象才走上歪路,我又答应他们如果他们放了我,我不但会给他们酬金还会帮他们找工作,并且他们这么做是犯罪中止再去投案自首,公安机关会免去他们的刑罚。另一个人回来后,这个人就把我刚才的话说给他听,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又向我确认一遍,最后决定和我一起来投案自首。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三人一起呆呆地看着田景君。      过了一会儿,于雨才一脸钦佩的说道:“大哥,你真有才。我服了你。”振东拉拉她的袖子纠正道:“叫什么大哥,叫姨父。”   季飞侠愣愣的看了田景君了一会儿,才靠过去说道:“你说得轻巧,事情肯定惊险万分。”      又过了一会儿,和田景君同来自首的胡军和张千两人也垂着头出来了。跟着他们的还有几名警察。一名警察告诉他们:“这两人犯罪中止,释放人质,又主动投案自首。所以公安机关不予逮捕。至于季飞宇,则是属于主犯,而且是在服刑期间再度犯罪。他们将联系当地警方,进行逮捕。”      田景君看了看胡张两人,又看看季飞侠说道:“飞侠,我答应过两人要给他们找份工作,你看你那里还招人吗?”季飞侠打量着胡张两人,心里有点犹豫,但是田景君既然答应了他们,她也不能反悔便说道:“你们两个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   两人自觉有些惭愧,有点抬不起头来,喏喏的说道:“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那好,你们去我的度假村当保安呢。管吃管住,每月暂定1500,以后视情况再涨。”两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一帮人皆大欢喜的回去。到家后,季飞侠瘫倒在田景君怀里。   “你吓死我了。田田。”   “没事的,别怕。当时我就在想,幸好他们绑的是我不是你。不然以你那火爆性子跟他们硬来就麻烦了。”   “我宁愿绑的是我。”季飞侠的雨语气有点哽咽。田景君紧紧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着,他闭着眼睛说道:“飞虫,我想洗个澡,昨天他们那个地下室实在太脏了。”   “行,你歇着,我去烧火,呆会儿我给你洗。”   “真的?”田景君一脸的期待。   “当然是真的。”      待水烧好后。季飞侠帮他脱去衣服,趁他在浴缸中浸泡时,她拿着剃须刀走过来说道:“我来帮你把身上的毛剔掉。”田景君闻言,脸上现出一抹红色,他扭捏的说道:“不用剔的。我自己来就行。”   季飞侠有点惊诧:“我只是想给你刮刮胡子而已。你脸红什么?”   “你……你原来是刮胡子啊。”田景君有些气结。   “不然,你以为呢?”季飞侠侧头咯咯的笑着。田景君尴尬的咳嗽几声,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他狠狠心,大发狼性,伸手将她拖到浴缸里,一时间,水花泼溅声,欢笑声,充斥于整个卫生间……        过了几天,公安局打来电话说季飞宇已经被当地警方逮捕,重新归狱。这次是判刑十年加上原来的十二年共计二十二年。并且由于他是在服刑期间再度犯罪,其行为比较恶劣,以后不会再有保安就医这类的待遇了。   陈艳华狂打季飞侠的电话,季飞侠早把她设为屏蔽对象。然后她又打到季盼弟家里,大骂他们一家。并威胁说要来找他们拼命。结果她还没上路,老家那边又有消息说,季飞宇跟监狱里的人打架斗殴,受伤严重再加上身体没有复原,最后不治身亡。陈艳华得知这个消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当时便卧床不起,得了半身不遂。季青山也被这个消息打击得精神失常。季招弟和季亭梅只得赶回去照料他们。季盼弟和季飞侠出钱,季招弟前去照顾。季青山的病越来越重,经四人商量把他送到了县精神病院。一个月后,陈艳华病情加重,不治身亡。季盼弟要前去娘家奔丧,问及季飞侠时,季飞侠坚守她以前的誓言,坚决不去。季盼弟只得带着丈夫前去山西。      季飞侠徘徊在花园里,神情低落。   “飞虫,你怎么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田景君以为她是在娘家的事烦心。   季飞侠摇摇头:“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见到关于他们两人的一切。”   “但我就是心里难受。为什么我跟父母走到这一地步?”   田景君搂过她,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真的。完全是你父母的错。我很难理解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这么做,不但害了女儿,还害了儿子,季飞宇有今天这种下场跟他们有莫大的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要往前看。你还有我,还有三个姐姐。”      “是的,我还有你们。我不难过了。”季飞侠靠在田景君的怀里。五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人身上。园中,花稀叶茂,鸟声清脆。天空一碧如洗,白云悠然。天空下的村民辛勤的忙碌着,一切都是那么鲜妍明快。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能防抽,试试。 第六十三章结局        大概是春天会让人精神勃勃。季飞侠发觉,现在的田景君越来越有朝气,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岁似的。人也不像以前那般老成稳重,有时有点……幼稚起来。人们都说女人多变,依她看男人比女人还多变。两人的生活经过了最初的如胶似漆开始向平淡充实的方向发展,据说,这是每对夫妻都会面临的转变,两人对此并没有多少不适应的感觉。      随着天气的转暖,他们院子里的各种鲜花也越发茂盛起来,院墙上爬满了香气袭人、五颜六色的蔷薇。院中绿树成萌,花圃里,更是百花争艳,繁花似锦。路过季家大院的人都会忍不住停脚步吸吸鼻子呼吸一会儿这馥郁的花香。   这让田景君非常有成就感,每天越发辛勤的打理花园。季飞侠又重新接回了原来的一摊子事,把于雨重新解放了出来。      天气一暖,来李家村的游客也多了起来。有不少游客打听季飞侠家里接不接待游客,这自然被他们两人拒绝,因为一旦开放院子,家里人来人往的,很不方便。他们有了养鸡场和度假村的进项就够了。      季盼弟则抓住这个机会,把家里的房子从中间隔开,一边接待游客另一边自己住。她又找上田景君把自家的院子仔细设计拾掇一下,如今也是花团锦簇,蜂飞碟舞,看上去让人心情舒爽。再加上他们夫妻俩为人实在,食宿收费合理。所以,很多游客都赞不绝口,末了还把自己的熟人介绍过来。      季盼弟夫妇每天乐呵呵的忙着,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季飞侠看着姐姐这样,心里也为她高兴。以前,她上学时总想着将来把报答几位姐姐,特别是大姐季盼弟。可是她工作的最初几年,仅仅能养活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终于能帮上忙了,也算是了她的一桩心愿。但愿他们姐妹四个都能幸福安康。      不过,她虽这么祈祷着。但,另一个人却不愿这么想。这个人就是季飞宇。季飞宇自从保外就医回到家里后,他表面看上去老实多了,实则内里一点没变,不但没变,反而比以前更为扭曲和偏执了。   他现在虽然看上去是自由的,但实际上是监外执行,当地的公安机关随时要前来检查。他要外出也必须要去派出所报备批准才能成行。几个月噩梦般的监狱生活,女友的离去,村民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亲戚的冷言冷语,这一切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的生活水平也随之一落千丈。隐艳华的上告把三个姐姐都得罪光了。离他们最近的二姐三姐一个去外地打工,一个去县城做生意,都坚决和他们划清界限。再不像以前那样任他予取予求,随意压榨。   面对这些变化,他没有从自身寻找原因,而是把一切都归罪于季飞侠和田景君。每日对他们两人百般诅咒,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尤其是田景君,自己之所以进监狱,就是由于田景君的歹毒设计。现在辗转听说,他们两人已经结婚,并且田景君的病竟然也好了时,季飞宇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当他把心里的苦闷向向自己的狱友吐露时,胡军和张千也向他倾诉自己的苦闷,他们两人十几岁时因为打架斗殴进去的,初出来时也打算改邪归正,重走阳光大道。但是他们渐渐地发现,一切都事与愿违。亲戚邻居的白眼,社会的歧视,让他们简直透不过气来。他们两人年纪一大把,父母已去,家里一贫如洗。兄弟姐妹像躲瘟疫似的躲着他们,工作对象一切都不顺利。     两人不由得开始自暴自弃起来。于是三人一拍即合。三人中数季飞宇的学历高,脑子灵活。其他两人不由自主的以他为核心运作起来。不过,当胡张二人听到季飞宇的计划时,不由得目瞪口呆。   “飞宇,那个什么季飞宇和田景君是你亲妹子妹夫不?”胡军忍不住问道。   “是亲的,双胞胎。”季飞宇不耐烦的回答。   “那你还……”      “是亲的怎么了。我告诉你们,就是因为她我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差吗?就是她;我的运气差,也是因为她。你再看她,干什么顺风顺水的,从小没得过病,上学成绩好,做生意,运气好,找个快死的男人也给她弄活了。这一切都是她抢我的。你们知道吗?”说到这里,季飞宇忍不住咆哮起来,一张苍白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   “这,不能赖她吧。”张千觉得季飞宇的想法不可思议。   “算了,既然你们下不了手,我再想别的办法。我就知道你们靠不住,若不是我行动不便,还用得着你们!”季飞宇气呼呼的说道。      “别啊。”张千连忙拉住他,小心的陪着笑脸说道:“我们不是怕你一时气不顺吗?万一你反悔了我们怎么办。她毕竟跟你是一母同胞是不是。”      “行了,废话少说,你们俩到底干不干?”两人还在犹豫。   “你们要知道,那个女人非常非常有钱。”   “而且那个男人是个小白脸,全身没二两肉。好拾掇得很。”   “并且,那个姓季的女人对她男人十分宝贵,你们只要把人质控制在手里,要多少钱都是咱们说了算,到时,事成之后,咱们三个把钱一分,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   季飞宇一步一步的摧毁两人本就不太坚固的心理防线。最终,胡张两人缴械投降,表示完全听从于季飞宇。于是,一场罪恶的计划就这样策划成了。   ……      花园里,田景君身着一件灰色毛衣正在繁花丛中辛勤劳动。季飞侠脚步轻快的推门进来,扑上来抱住他:“小田田,想我没?已经一秋半没见我了。”   田景君微微蹙眉:“亲爱的,你能不能别带那个小,听着好别扭。”   “我就喜欢这么叫。”季飞侠固执的坚持。      “好了,随你。’田景君无可奈何的摊摊手。   “哦,对了,明天我要去带几盆花去参加A城的品花大会,去的人可都是些爱花的专业人士。”   “明天啊——”季飞侠拖长声调。   “怎么,你有事?”   “不能改天吗?”季飞侠一脸的为难。   “人家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改日子吧,行了,你下次再去吧。”      “那好,我让振东和于雨跟你一起去。”季飞侠无奈的说道。   “好。”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季飞侠接了一通电话又赶回度假村去了。这一去等到晚饭时才回来。   季飞侠一进院门就见屋里黑灯瞎火的,院子里也静悄悄的。她心里不由得打鼓,她连忙大声喊道:“景君——”   “快进来,我在客厅。”黑暗中,传来田景君清亮的嗓音。      季飞侠快步进去。田景君连忙把蜡烛点起来。同时墙上的彩灯也亮了起来,五光十色的,让人眼花缭乱。   “又停电了?”季飞侠问道。   “笨蛋,停电了,彩灯能亮吗?”田景君有些气闷。     “飞虫,你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不记得了。”季飞侠摇头。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哦。”季飞侠恍然想起,她竟然给忘了。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田景君递过来一大束花。     季飞侠嘿嘿笑着,把花抱在怀中。浓郁的花香熏得她整个人都晕陶陶的,像是醉了酒一样。而她的心中的鲜花也在悄然盛放。   “田田,我喜欢你。”   “这我知道。”      “现在,我来为你吹奏一曲《生日快乐》。”田景君清清嗓子,拿起一支笛子,笛声悠扬的响起来。   “啪啪。”季飞侠兴奋的拍着手。   “献丑了,也只敢在你面前吹。”田景君谦虚的说道。   “我觉得好听。”   “行了,来吃饭吧,我想了一下午就折腾出这点玩意。实在不够浪漫。”田景君说道。      “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好很好了。”季飞侠在这方面还真没什么诉求。她小时候过生日时,大姐给她做顿肉丝面她就觉得很幸福了,像振东振声兄弟俩也就煮两鸡蛋。   两人吃过烛光晚餐后,又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   此时春月妩媚,花影绰绰,春风多情轻柔的吹拂着他们。   “飞虫,你喜欢孩子吗?”田景君搂着她问。   “呃,不太清楚。生不生都行。”      “那咱们生一个行吗?”   “我还做好准备嘛。”   “我也不着急。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两人整热烈的讨论着,突然院里的狗汪汪的大叫起来。   “谁啊?”季飞侠问道。没人回答。她刚坐下,狗又叫了起来。   “飞侠,是我。”季飞侠听出是于雨的声音。   于雨抱着一堆东西站在院门口:“这是我妈送你的,那堆是我送的,还有小龙小虎的,兰兰的。”   “谢谢你们了。快进来吧。”   于雨摇头拒绝:“你们两人肯定有别的节目,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摆摆。”   ……   第二天一大早,田景君就和李振东于雨三人开着大货车去A城。   季飞侠也起身去度假村处理相关事宜。   午饭时,田景君还打了电话回来。说是下午六点前就能赶回来。一直到季飞侠收工回家,田景君还是没回来。季飞侠以为是堵车,也就没有再问。      到了六点半时,于雨打电话回来说,田景君突然失踪了。人找不到,电话打不通。季飞侠一听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她急忙拨打田景君的电话,手机关机。   她再次给于雨打电话急切的说道:“于雨,你再说一遍当时的情形,我立即报警。”   于雨气喘吁吁的答道:“我刚才就报警了,警察说不到24小时不算失踪,不立案。怎么办啊。我们振东在满大街的找人。”   季飞侠来不及多想,抓着包拿起车钥匙就冲出门去,开上车就迅速上路,前往A城。   经过2个小时的急驶。季飞侠到了A城和于雨碰头。现场的能调出的视频全看了,什么也没发现。   李振东和于雨非常自责,季飞侠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季飞侠再次去公安局报案,警察还是那句话,成年人失踪不到24小时是不予立案的。季飞侠只觉得脚步发虚全身无力,但她仍然强迫自己冷静。她想了一下,拿出手机询问了一圈才找到季飞宇的电话。      她一打通便声嘶力竭的痛骂:“季飞宇,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你说!”   季飞侠愣了一下,接着回骂道:“季飞侠,你瞎吼什么,我现在可是在家里,离你那么远。你老公出事了关我屁事!”   季飞侠反问道:“我刚才并没有说是什么事,你离我那么远,也没人联系你,你怎么就知道我老公出事了?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季飞宇语结,刚才,她的确并没有说是出了什么事,他之所以这么回答完全是下意识的。他立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连忙说道:“你简直是神经病,不可思议。别再打我电话了。”之后,任凭季飞侠怎么打,季飞宇就是不接。      季飞侠又掏钱让一个陌生男人给季飞宇用公共电话打过去问他:“他们让我给你打电话,问下钱怎么给你。”   季飞宇和陌生男人周旋了几句,很快就警觉的挂断电话,再打过去,他已经关机。      季飞侠按了一下录音键,把刚才的话全部录了下来。然后又和于雨李振东一起再去公安局,她先把自己和季飞宇的恩怨详细说明,又拿出了刚才的录音做为证据,并说出自己了的怀疑:田景君有可能是被人绑架,季飞宇和这事脱不了干系。接待他们的警察思索片刻,又打电话向上级请示了一下,勉强决定立案。      当晚,季飞侠三人便在分安局附近的旅馆住下,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她再打季飞宇的电话,对方早已有了警觉性,立即关机。她又打陈艳华的手机,不出所料,陈艳华把她大骂了一顿。季飞侠忍着厌恶,变着法子套她的话,可以从对话中听出来,陈艳华应该对此事不知情。   季飞侠颓然的坐在地上,脑中不断的闪现着田景君被人殴打虐待的情形,身上直出冷汗。于雨见她这样连忙过来劝解:“飞侠,你得撑住,不会有事的。景君那么聪明,你要相信他。再者绑匪肯定是图财,不会伤害人质的。”   “可是既然是图财,为什么他们还没有联系我?”这也是季飞侠不解的地方,她一直在看着手机,如果绑匪是为财,现在就应该给她打电话了。于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飞侠在这里煎熬着,等待着。天刚亮,三分又急忙跑到公安局询问情况。     接待他们的还是昨天的那帮人。   警察询问了一些问题又疑惑的问道:“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搞错了。对了,你的丈夫以前有过夜不归宿的先例吗?”   “没有,从来没有。”季飞侠十分肯定的答道。      那名警察点点头说道:“我们局里也接过类似的电话,丈夫失踪,妻子慌急慌忙的来报警,结果呢,丈夫是到情人那儿过夜去了。”说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不可能。他不会的。”季飞侠急忙否认。那名警察又笑了:“每个女人都这么说。”   季飞侠气馁,她不想再跟这人争执。      她再打季飞宇的电话,关机,陈艳华的也是关机。就在她一筹莫展时。   警察局里来了三个特殊的人。说是特殊的人,这是因为,其中有一个人正是失踪了一夜的田景君。季飞侠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雨和李振东也有些发愣。      “景君。”季飞侠猛的扑上前去。中途,她又气势汹汹的扑向另外两人,立即被田景君拦住了。   “你们也在这里。”田景君揉揉满是倦色的眼睛,充满歉意的说道:“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你先等我一下,我进去交待一下事情就出来。”季飞侠也想着跟着进去,却被警察给拦住了。      半小时以后,田景君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季飞侠迫不及待的问道,于雨和李振东也是一脸的急切和不解。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那两人呢一直跟踪着我们,最后趁我们三人分开时,对我下了手。”田景君挨着季飞侠坐下,对着三人娓娓道来。   “那你受伤没?”季飞侠中途插话,她此时恨不得就地把他检查一遍。      “没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来坐下,听我继续说。”田景君拉着她坐下,两人旁若无人的握着手。田景君继续说道:“他们两人把我关到他们租来的地下室里,然后留一个人看着我,另一个人去给季飞宇打电话商量赎金的事,我就跟看守我的那个人聊天,问清楚这是季飞宇的主意。又给他们讲了绑架罪的量刑是十年以上。如果致使人质死亡的话要判死刑。我还告诉他们,我的其实得的是胃癌晚期,随时都有可能发病身亡。到时法院有可能是说他们致我死亡。      接着我又了解到他们两人因为社会歧视找不到工作和对象才走上歪路,我又答应他们如果他们放了我,我不但会给他们酬金还会帮他们找工作,并且他们这么做是犯罪中止再去投案自首,公安机关会免去他们的刑罚。另一个人回来后,这个人就把我刚才的话说给他听,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又向我确认一遍,最后决定和我一起来投案自首。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三人一起呆呆地看着田景君。      过了一会儿,于雨才一脸钦佩的说道:“大哥,你真有才。我服了你。”振东拉拉她的袖子纠正道:“叫什么大哥,叫姨父。”   季飞侠愣愣的看了田景君了一会儿,才靠过去说道:“你说得轻巧,事情肯定惊险万分。”      又过了一会儿,和田景君同来自首的胡军和张千两人也垂着头出来了。跟着他们的还有几名警察。一名警察告诉他们:“这两人犯罪中止,释放人质,又主动投案自首。所以公安机关不予逮捕。至于季飞宇,则是属于主犯,而且是在服刑期间再度犯罪。他们将联系当地警方,进行逮捕。”      田景君看了看胡张两人,又看看季飞侠说道:“飞侠,我答应过两人要给他们找份工作,你看你那里还招人吗?”季飞侠打量着胡张两人,心里有点犹豫,但是田景君既然答应了他们,她也不能反悔便说道:“你们两个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   两人自觉有些惭愧,有点抬不起头来,喏喏的说道:“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那好,你们去我的度假村当保安呢。管吃管住,每月暂定1500,以后视情况再涨。”两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一帮人皆大欢喜的回去。到家后,季飞侠瘫倒在田景君怀里。   “你吓死我了。田田。”   “没事的,别怕。当时我就在想,幸好他们绑的是我不是你。不然以你那火爆性子跟他们硬来就麻烦了。”   “我宁愿绑的是我。”季飞侠的雨语气有点哽咽。田景君紧紧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着,他闭着眼睛说道:“飞虫,我想洗个澡,昨天他们那个地下室实在太脏了。”   “行,你歇着,我去烧火,呆会儿我给你洗。”   “真的?”田景君一脸的期待。   “当然是真的。”      待水烧好后。季飞侠帮他脱去衣服,趁他在浴缸中浸泡时,她拿着剃须刀走过来说道:“我来帮你把身上的毛剔掉。”田景君闻言,脸上现出一抹红色,他扭捏的说道:“不用剔的。我自己来就行。”   季飞侠有点惊诧:“我只是想给你刮刮胡子而已。你脸红什么?”   “你……你原来是刮胡子啊。”田景君有些气结。   “不然,你以为呢?”季飞侠侧头咯咯的笑着。田景君尴尬的咳嗽几声,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他狠狠心,大发狼性,伸手将她拖到浴缸里,一时间,水花泼溅声,欢笑声,充斥于整个卫生间……        过了几天,公安局打来电话说季飞宇已经被当地警方逮捕,重新归狱。这次是判刑十年加上原来的十二年共计二十二年。并且由于他是在服刑期间再度犯罪,其行为比较恶劣,以后不会再有保安就医这类的待遇了。   陈艳华狂打季飞侠的电话,季飞侠早把她设为屏蔽对象。然后她又打到季盼弟家里,大骂他们一家。并威胁说要来找他们拼命。结果她还没上路,老家那边又有消息说,季飞宇跟监狱里的人打架斗殴,受伤严重再加上身体没有复原,最后不治身亡。陈艳华得知这个消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当时便卧床不起,得了半身不遂。季青山也被这个消息打击得精神失常。季招弟和季亭梅只得赶回去照料他们。季盼弟和季飞侠出钱,季招弟前去照顾。季青山的病越来越重,经四人商量把他送到了县精神病院。一个月后,陈艳华病情加重,不治身亡。季盼弟要前去娘家奔丧,问及季飞侠时,季飞侠坚守她以前的誓言,坚决不去。季盼弟只得带着丈夫前去山西。      季飞侠徘徊在花园里,神情低落。   “飞虫,你怎么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田景君以为她是在娘家的事烦心。   季飞侠摇摇头:“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见到关于他们两人的一切。”   “但我就是心里难受。为什么我跟父母走到这一地步?”   田景君搂过她,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真的。完全是你父母的错。我很难理解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这么做,不但害了女儿,还害了儿子,季飞宇有今天这种下场跟他们有莫大的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要往前看。你还有我,还有三个姐姐。”      “是的,我还有你们。我不难过了。”季飞侠靠在田景君的怀里。五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人身上。园中,花稀叶茂,鸟声清脆。天空一碧如洗,白云悠然。天空下的村民辛勤的忙碌着,一切都是那么鲜妍明快。       64 64、番外:田慕飞 ...   第一节究竟像谁   田慕飞小盆友,外表很甜美,性子很诡异。内里腹黑强硬。   季飞侠和田景君时不时在卧谈会上讨论:这孩子究竟像谁?   田景君自夸:“我们姓田的个性都是清新隽永、温文尔雅的那种。人们都称我们为书香世家。”   季飞侠不屑的撇嘴:“还书香世家呢,看看你爸写得那诗。你好意思说是书香!”   田景君不甘示弱:“我觉得她像你,性格暴躁。你看她总是欺负别的小朋友。”      两人正在斗嘴,田景君一看表哎呀一声叫道:“时间到了,我得去接宝宝了。”说着,他穿上外衣飞奔骑上自行车出门去了。季飞侠也起身去做饭。      20分钟后,父女俩很低调的进来了。这回,田慕飞没有像往常那样没进门就大呼小叫。而是委屈的撅着红嘟嘟的小嘴,脸皱得像包子似的。   田景君也是一脸的无奈。   “你们俩是怎么了?”季飞侠奇怪的问道。   “妈妈,我好难过。爸爸在路上说我了。呜呜。”田慕飞用手握着脸大哭起来,一边干嚎一边从手指缝里观察着爸妈的脸色。      “怎么回事啊?你说。”季飞侠看了看田景君。   “她——这孩子,幼儿园的老师跟我说了,她总是脱人家小男孩的衣服。特别是新来的那个叫什么鑫鑫的,吓得人家不敢来上学。”   田慕飞哇得一声哭得更大声了:“不怪我嘛,别的小朋友都让我脱,就他不让。”   季飞侠宛如被雷击了一样,愣了好一会儿。脱人家男孩的衣服,她、她……      田景君无奈的蹲□,细声慢语的问道:“飞飞,你告诉爸爸,为什么要脱人家的衣服?”   田景君放下捂脸的小手,撅着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见妈妈脱你的衣服,你还挺高兴的。我就想试试嘛。”   这时两人一起石化。半晌没有说话。      第二节道歉和矛盾      在田景君的说服教育下,田慕飞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第二天上幼儿园时,她很大方的去找受害者鑫鑫道歉。      “鑫鑫,对不起,我不该脱你的衣服。”   鑫鑫睁着一双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的眼睛,诺诺摇头:“没关系的,飞飞。”   “既然没关系,那我们就拉钩成为好朋友吧,我以后会罩着你的。”   鑫鑫羞涩的点头。   两个小朋友手拉着手,高兴地去上课了。      一个多星期后。幼儿园又转来了一个叫龙龙的漂亮小男孩。田慕飞又去罩他了。   课间休息时,鑫鑫流着泪质问田慕飞:“你为什么不跟我玩了?”   田慕飞无奈的耸耸肩摊手说道:“鑫鑫,你别这么胡闹了好不好,我们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   鑫鑫不依不饶:“不,飞飞,我要你答应,只准和我玩。要不然,我就,我就不来上学了。”   田慕飞心中既舍不得龙龙,更舍不得鑫鑫。她斗争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鑫鑫立即破涕为笑。      龙龙见田慕飞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心有不甘,放学时又堵着她说了一通威胁的话。   于是,这天放学时,田慕飞一脸的愁容。   这次是妈妈来接的。季飞侠问道:“飞飞,你怎么了?难道妈妈来接你不好吗?”季飞侠心中酸溜溜的。田慕飞一向跟他妈妈最亲,这让她多少有点吃味。      田慕飞一脸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讨厌,老是爱吃醋。哎,做个女孩真难啊。”   季飞侠忍俊不禁。   田慕飞想了一下问道:“妈妈,你以前是怎么在两个男孩之间做选择的呢?”   季飞侠:“……”      第三节父女对话      花园里,田景君正在忙碌着修理工具。田慕飞背靠着爸爸,伸开报纸认真的看着。即使报纸拿反了也不影响她津津有味的阅读。   她读一小会儿就喊一声:“爸爸。”   “哎。”田景君耐心的应答着。   田慕飞反着看完了,又开始正着看。   她对那上面的黑体字不大感兴趣,只对花花绿绿的广告感兴趣。   她一边看还一问。      “爸爸,你说男人做什么会让女人尖叫?”   “啊——”田景君语结。   “爸爸你好笨啦,是送女人LV啦。”田慕飞得意的自问。   “爸爸你说,什么东西能让男人身上的东西从根部硬起来?”一向淡定的田景君这回实在忍不住了,转过身,劈手夺过女儿手中的报纸,严肃的教育她:“小孩子就要看儿童画报,不要看这些大人才能看的东西。”   田慕飞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解的问:“爸爸,我又没问什么少儿不宜的问题,刚才那个答案呢是,让男人的头发从根部硬起来的东西是雷拉摩丝了。”      田景君很不自在的清咳好几声,掩饰的答道:“这个问题呢,爸爸早知道。去,拿本童话来看。”   田慕飞撅着嘴说:“老让我看童话,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      第四节田慕飞的作文   我的一家   我的爸爸在外面是大白兔。到家就变成大灰狼。我的妈妈在外面是大灰狼,回到家就变成小白兔。我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家里都是又乖又可爱又漂亮的小小白兔。      我的妈妈看上去很胆大,其实她很胆小,她那么大了,天天还要爸爸陪着才肯睡觉;我的爸爸很爱撒娇,动不动就让妈妈亲他抱他;我们全家就数我最胆大最懂事。      爸爸的爱好是种花、背我、抱妈妈,妈妈的爱好是脱爸爸的衣服。他们还喜欢在床上玩“公主捉强盗”。我的爱好就是吃零食,看电视。我最喜欢做的是早上起来偷钻爸妈的被窝。还喜欢骑在爸爸的脖子上逛公园。   ……   下面是语文老师的评语:做家长的要以身做则,有些少儿不宜的事切记要回避孩子……      田景君和季飞侠看了,脸色微红,神情很尴尬。至于始作俑者田慕飞小盆友则是一脸的骄傲:“爸爸妈妈,我是全班最棒的哦。老师只让我一个人把作文拿回家来给你们看。”   “飞飞是最棒的。”田景君摸摸她的头说道,“不过,飞飞,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把这种事写进作文啊。”   田慕飞委屈的问:“老师说了,写作文要写亲眼看到的,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哦。”   在旁边的季飞侠忍不住抱怨道:“都是你,大白天的发什么疯,这回让孩子撞见了吧。”   田景君回嘴:“还不是你,你逗我在先。”      第五节生病   一向健康的田慕飞突然生病了。   季飞侠和田景君急忙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折腾了一通,告知他们,什么毛病也查不出来。换地方查还是同样的结论。   两人把孩子抱回家,一起悉心照顾着。   “爸爸,我想吃喝瘦肉粥。”   “我去给你做,乖。”   “爸爸,我想听你讲故事。”      夫妻俩寸步不离孩子。晚上睡觉时,也把从小房间里搬到了两人的卧室。   田慕飞撒着娇非要挤在两人中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田景君心中的隐忧又被勾出来了。季飞侠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连忙安慰他:“别想那么多,不可能这么早的。还有你忘了我们还有秘密武器了。”她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爸爸——”田慕飞又在喊他了。   田景君赶紧跑着过去。   “宝宝怎么了?”   “爸爸。”田慕飞撒着娇抱着田景君的脖子不撒手。      到下午放学时,跟田慕飞关系较好的小朋友都赶过来看她。   季飞侠招待他们上楼去玩。玩着玩着,孩子中间就起了争执。      夫妻俩连忙上去看个究竟。   吵架的是鑫鑫和龙龙。   龙龙咬着唇狠狠的瞪着鑫鑫发着狠说道:“你们两人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要把你们的秘密捅出去。”   田慕飞顿时急,瞪着眼睛威胁道:“龙龙,你敢!”   龙龙跑到季飞侠面前,抬起头说道:“阿姨,飞飞她没有生病,她是骗你们的。”   田慕飞蹭的从床上跳下来,抓着龙龙就开打。   田景君急忙把他们拉开。      龙龙继续说道:“是她跟鑫鑫说的,我都听到了。”   待把几个小朋友送走后,季飞侠和田景君一直到田慕飞的屋里,静静地看着她。田慕飞也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她扁扁嘴,一副欲哭要哭的样子,低声说道:“爸爸妈妈,飞飞错了。我是个混蛋。我是装病的。”   “你为什么要装病?”季飞侠严肃的问道。   “我,我想要你们多疼疼我嘛,我还想和你们睡在一起,我想……”田慕飞说着说着真哭起来了。田景君一看她哭,心都揪起来,伸手就要去抱她。季飞侠一把拦住他,继续说道:“飞飞,你可知道,爸爸妈妈为了你的病有多操心吗?特别是爸爸,你没看到这几天都瘦了吗?”田慕飞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对不起,爸爸,妈妈,我错了。”      田景君把女儿搂在怀里不住的哄着,轻声细语的哄劝:“你想让爸妈怎么做,下次就直接说。你这次碰到的医生呢,都是聪明的。要是碰上不聪明的,他们就真以为你病了,然后就用大粗针扎屁屁,很疼很疼的。”   “我再也不装病了,我不要扎针针。”田慕飞很害怕的蜷缩在爸爸怀里。       65   第六十六章囧囧姐弟 ...      第一节你们都不懂我的心   在田慕飞五岁时,季飞侠又怀上了第二胎。全家人都喜气洋洋,唯独小慕飞愁眉不展。鑫鑫善解人意的问她:“你很快就有弟弟或是妹妹了,为什么不高兴呢?”   田慕飞摇摇小手,幽怨的叹道:“男人永远都不懂得女人的心。”   鑫鑫急了:“我懂我懂。”   田慕飞继续哀怨:“你不懂不懂……”      细心的田爸爸也注意到了宝贝女儿的异常,他细心地询问:“飞飞为什么不高兴啊?”   田慕飞扁扁嘴,很伤心的说道:“你们永远不懂我的心。”   田景君愣了三秒钟。田慕飞继续说道:“我不要弟弟妹妹,我不要不要——”   “妹妹可以陪你玩,弟弟长大了可以保护你,飞飞为什么不要呢?”田景君耐心地和她解释。   “就不要!他会把爸爸妈妈抢走的。呜呜。”      田景君怜惜的把她抱在怀里,郑重保证道:“爸爸妈妈保证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你,好吗?爸爸知道飞飞是一个大度、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吃弟妹的醋呢……”经过田景君耐心的解释,田慕飞终于恢复了以前的活泼样子。      五个月后,弟弟田慕遐出生。有了弟弟后,田慕飞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爸爸妈妈果然没有因为弟弟忽略自己,她这才放下心来。放下心结后,她对这个小猴子一样的弟弟也越发喜欢起来。每天一放学就逗他玩。一边逗他还一边自吹自擂:“弟弟,你快快长大吧。以后要像我这么懂事、聪明。”      第二节坏榜样   时光荏苒,一转眼的功夫,田慕遐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田慕飞此时已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她的性子仍跟小时候差不多。她时常以一个姐姐和前辈的姿态去指导弟弟。放学后也像个小大人似的去接他一起回家。   这天,又像往常一样,姐弟俩手拉手回家。   路上,田慕遐说道:“姐姐,老师说我的指甲太长了,要让妈妈剪掉。”   田慕飞连忙指导他:“不行,绝对不能剪掉。你一剪掉,别人不怕你了。”   ……      第三节女英雄   这天,田慕遐回家,一脸的忧郁。田慕飞很关切的问道:“弟,你怎么了?有什么不懂的,说出来,姐我帮你。”   田慕遐捧着小脸,忧郁的问道:“姐姐,什么样的人才像英雄?”   田慕飞理直气壮地说道:“英雄嘛,当然就是你姐姐我这样的。”      “可是,我没听人说过你是英雄。”田慕遐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没听过?那是因为姐姐太低调,我告诉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出去玩,我同时被10头大象,五头狮子,七只老虎包围。但是我勇敢不惧地骑在马上,很拉风的继续玩。”   “真的吗?”田慕遐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姐姐。   “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了。才不会说慌。”      于是,第二天,田慕飞的英雄事迹就在幼儿园里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田慕飞再去接弟弟时,小朋友们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田慕飞飘飘然,然飘飘。      再后来,龙龙的姐妹姗姗揭发了这个“英雄”的真面目。   “我哥哥昨天告诉我了,他说你姐姐那天是在旋转木马上同时被老虎、狮子、大象包围的。”   田慕遐以一种受到欺骗的眼神控诉姐姐,田慕飞淡定而霸气地说道:“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这些人都没有幽默感。”      第四节小绅士   季飞侠带着儿子田慕遐坐公交车去城里。由于人太多,季飞侠只好把儿子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到半路时,上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售票员提醒了几次,都没有人肯让座。季飞侠想让座,又怕儿子颠着。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田慕遐礼貌地从妈妈腿上下来大声说道:“这位阿姨,我把我的座位让给你好吗?”这时,乱哄哄的车厢顿时静下来,不少人都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这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      田慕遐看了看车内众人,仰着小脸,用清脆的童音说道:“妈妈,你以后可不要再说小孩子不懂事了。你看车上的大人这么多,只有我给阿姨让座了。”   车厢内比刚才更静了。   这时,靠窗座的一个年轻男子讪讪地站了起来,给孕妇让座。   下车时,田慕遐还特地去扶了那位孕妇一把,孕妇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小朋友,今天谢谢你了。”   田慕遐扬扬头不无自豪地说道:“不用客气,这是每个绅士都应该做的。”      第五节贿赂      田慕飞上小学后,她和龙龙鑫鑫不在一个班级,很快她又有了新的同学和玩伴。龙龙和鑫鑫对此都非常不满。   这天,龙龙特地找到田慕遐。   “小慕遐,你知道最近谁跟你姐姐走得最近吗?”   小慕遐眨眨眼睛,为难地说道:“知道是知道,可是姐姐不让说。”   龙龙咬咬牙说道:“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把我的变形金刚送你。”   小慕遐仍旧一脸的为难:“我不能因为这点东西就出卖我姐。”   龙龙跺跺脚:“我再送你个遥控飞机。”   田慕遐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好吧,看在你是姗姗的哥哥的份上,我就收下吧。”      另一边。鑫鑫也特地找到了田慕遐。   同样的一幕上演着。   ……   纸里包不住火,田幕遐收受贿赂的事情终于被曝光了。   田幕飞气势汹汹地找他算帐。   田幕遐倒一点也不害怕。他心平气和地对姐姐说道:“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送我玩具,爸妈就不用花钱买玩具了,占便宜的是咱们家啊。”   田慕飞继续吼:“你为了这点东西就出卖我!”   田慕遐继续劝:“你以后也可以这样出卖我吗?我可不像你那样,小心眼。”说完,他傲娇的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叹:“怪不得大人总说女人见识短,唉……” 【本书下载于派派后花园,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书本網 www.bookben.cOm)】